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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节
    背叛陶才人她将赢得一线生机,甚至能够达成心愿从此脚踏实地渡日,但她的良知却必然不安,真是太难了,太难了,人生为什么这样艰难?

    淑绢不愿背主,但又不敢把周王的话告诉陶才人,因为她要是出卖周王也不能改变任何结果,只不过拼着自己一死预早让陶才人也深陷绝望而已,不智之尤。

    吴王宫里接下来的日子,着实是让淑绢深觉步步惊心。

    而随着元宵节后,周王再次因为征赋等各项收尾工作开始案牍劳形,竟然提出将淑绢干脆调走服侍时,陶芳林的心情不自主便是往下一沉,就连周王府的良医正已经给出确诊,断定她的确怀有身孕的利好消息也不能减轻那疑虑,这日的“告别”之辞,说得就很是皮笑肉不笑。

    “瞧瞧,阿淑你果然是太低估了自个儿,这还没等回京呢,殿下便迫不及待要替你定名了,王妃又是宽容大度的主母,待殿下提出正式纳了你为王府妾室,王妃必然不会反驳,说不定啊,今后就能得个选侍的名衔,

    这回你总算不能够再埋怨我硬逼着你服侍殿下了吧,阿淑日后成了宗室贵眷,可别忘了我的好。”

    这番话不无告诫之意,淑绢听进耳里只觉越发的心惊胆颤。

    她着实难以抒解心里的郁愁,这日便忍不住去清晖园里闲逛,不觉间竟然就逛去了中庭,远远的看见好几个丫鬟正攀折着花枝,走近些,认出正是太师府的菊羞、入渊几个,又有周王府的婢女阿丹。

    淑绢情知阿丹是圣德太后调拨给周王的仆婢,一贯便得周王信重,所以也养成不苟言笑颇有威仪的态势,往常可不见她和婢女们笑谈玩闹,而这时眼见着菊羞竟敢拿着花枝往阿丹身上抽打,阿丹也不着恼,淑绢多少觉得几分惊异。

    她这时也不好调头便走,只能近前招呼闲叙几句。

    菊羞她们也不避忌,仍是自顾玩闹。

    于是淑绢便知道了今日她几个聚在这里折花,是为了给菊羞的姐姐梅妒道贺。

    “大奶奶已经开了口,大爷自是不会有异议,汤回更是喜不自胜,这下可好,他就算我日后的准姐夫了,虽说姐姐而今仍在安乐院服侍,我们不能去安乐院里闹腾,但晚上等姐姐得了空闲,拉她来安平院,我们再亲口把这件喜讯告诉姐姐,看她这回还敢不饮酒。”菊羞捉弄起亲生姐妹来也毫不手软。

    “阿丹姐姐今晚也一起来,你可也是尽了力的,该当阿梅姐姐一杯酒敬。”入渊俨然也很期待安乐院今晚即将召开的一场“夜宴”。

    “阿梅的婚事算是定了,阿菊你的呢?”阿丹笑问。

    “我早央了大奶奶,让大奶奶在太师府家仆里给我择个英俊少年,虽说婚事得等回京后才能落定,也算是终生有靠了。”

    阿丹本想打趣菊羞,听这话后“噗嗤”一笑:“你倒是一点不怕羞,居然还有这么厚的脸皮央着顾宜人许你自择夫婿,还拿来在我们面前显摆。”

    “有什么好羞的,哪个女子不嫁人,就算仆婢够了年纪,主家不也得允许婚配?这可是人生大事,要因怕羞糊里糊涂嫁了个说不到一处的夫婿,岂不是害了自个儿?我们啊,又都这样的幸运,大奶奶可不是拘泥的主母,不单只我,入渊你们几个日后婚嫁,也可以自己择婿。”

    淑绢看着得意洋洋的菊羞,羡慕之情几乎摁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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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9章 决战之前

    菊羞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引起了淑绢内心有如山呼海啸的艳羡,春归从来就没关注过周王府内宅的闲事,一贯便待陶芳林极其疏远,菊羞几个丫鬟也从来不会多事打探陶才人的情形,这时甚至不知陶才人已经有孕的事,就更没听说淑绢已经攀上了高枝儿,之所以相请阿丹,是因陪着周王私巡那段儿,阿丹也是同行人,一来二去菊羞便和阿丹奠定了“革命友谊”,而今大伙又同住在吴王宫,来往起来倒也不会不方便。

    但阿丹却是知道淑绢的事,此时留心着淑绢的神情,想到周王的嘱咐,自然是要抓紧时机动摇这位陶氏忠仆的。

    便和菊羞一伙告辞:“晚上我再来寻你们,这会儿子却还得赶回去盯着内苑厨房的事务,就不和你们消磨了。”

    也顺理成章般拉了淑绢一同离开。

    淑绢忍不住问道:“我也听说过梅妒和菊羞是顾宜人家里的旧仆,自小便服侍着宜人,以为顾宜人会放良,替她们择一户殷实的良籍婚配,怎么竟然仍是在太师府家仆中择婚?”

    “是梅妒、菊羞自己不愿放良,央着顾宜人莫让她们外嫁呢。要说来若是主母苛厉,仆婢们才不情愿终生服侍,谁不望放了良籍得个自在?但顾宜人莫说待梅、菊姐妹两个不是普通情分,便是对待青萍她们几个后头的人,也都是宽厚包容,给顾宜人为奴为婢,半点都不担心会被呵护责罚。

    情形就又不同了,放良之后的仆婢也多是嫁去小门小户,保不定起初家境殷实哪一日就会发生变故,莫如留在太师府,并不会操心衣食疾苦,又不会断绝了和主家的情谊,这样看来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便如同我,原是太后跟前的宫人,太后宽厚,先前许了我够了岁数就放良外嫁,可我并不舍得从此离了太后再难面见。

    倒是太后把我调去周王府,殿下也说了日后会让王妃给我择个家生仆,便是嫁了人,我也可央着王妃带我入宫问太后安康,这是我的心愿,半点不觉委屈。”

    淑绢再度觉得惊奇。

    因为陶才人笃断阿丹日后必为周王媵妾,没想到阿丹却是这样的想法。

    但她当然不会再多问,还是阿丹主动和她交心。

    “我在宫里见得多了,多少嫔妃们眼看着是风光无限,但伴君如伴虎,着实是稍不谨慎便有可能获罪受处,要是判死倒还一了百了,最凄良无望,莫过于被幽禁深宫,落得个饥寒病痛无人过问,受尽摧折后才香消玉殒。即便是周王府并不比得三宫六院,王妃殿下更加不是毒辣心肠,但王府里这多姬人媵妾,相争的无非恩宠,倾轧争斗不会休止也无法避免,胆颤心兢的活着,有何意趣?就连圣德太后,可够尊荣无上了,连太后都说过,最命舛不甘则是,嫁入了帝王家。所以太后根本就没想过让我为殿下的妾媵,我不过也只是服侍了太后一场,太后却不忘垂询我的心愿,且毫不犹豫成全,这便是我这一生,虽从前命舛,却未必不得柳暗花明的幸运。”

    淑绢

    越发的若有所思。

    阿丹看在眼里也没有再多废唇舌了。

    点拨的话已经说了这么多,要这婢子还不觉豁然开朗,硬要走那条绝路死途……

    那也是她自遗其咎。

    这晚上菊羞把梅妒拉回了安平院,正是在春归上回和兰庭、兰心炙肉的亭台上,主仆几个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确然操持起一桌“夜宴”,为梅妒已经落定的终生大事庆贺。

    连兰心妹妹都参与其中。

    春归让梅妒挨着自己坐,率先敬了她一杯酒:“这事儿我原本是记在心里的,后来接连发生多起事故,一时间竟被我抛在了脑后,还是大爷今早上主动提起,说汤回跟乔庄感慨,他鞋子破了个洞都没人过问,自己个儿又不会针线缝补,竟抱怨在吴王宫里远不如在太师府,这会儿子才体会到没有爹娘关爱,娶个媳妇着实大有必要,大爷可巧听见了汤回的抱怨,恍然大悟是该给汤回讨个媳妇了,今早上问我,要是不嫌弃汤回,能不能施恩把我屋子里的丫鬟下嫁给他,我才想起来这件事,一说,大爷自然觉得最好不过,我也喊了汤回来,问他是何意愿,听说我竟然愿意成全你们两个,那小子呵呵乐得嘴都合不拢。”

    梅妒原本便觉羞窘,这时一张脸越发红得像要往下滴血般。

    偏春归还打趣她一句:“别的事先不急于一时,只阿梅可得赶忙给汤回先做几双鞋子替换了,而今多少事,大爷可都需要汤回跑腿呢,鞋子要是不合脚,为此耽搁了要紧事务,可就有关社稷天下的大局了,千万疏忽不得。”

    把阿丹说得都忍不住“扑哧”一笑,举杯就敬梅妒:“阿梅可是肩负重任,这杯酒,我先代殿下相敬,殿下此回监管江南政务,有劳阿梅操劳废心了。”

    梅妒自己也都被说得笑了起来:“我是没发觉,原来阿丹姐姐也是这样促狭的?为了逼我喝酒,连殿下都给搬抬出来了,我哪里还敢推脱?拼得今日一场大醉,也只好认栽。”

    她是宁愿酩酊大醉,也不肯再受这伙人的调侃打趣了,到后头来竟然听青萍说了句“喝些热汤缓一缓酒劲”,因带了个“汤”字,梅妒迟钝的思维都难免被触发了警觉,端着杯子就喝:“饮酒饮酒,需不着缓。”

    把一众人笑得个东歪西倒,青萍一片好心却惨遭辜负,无奈得摇头叹气。

    春归今日并不是主角,倒没有受到针对饮得过量,不过因为把青萍一派老成持重的举止看在眼里,突然意识到这位也够了嫁龄,所以把她悄悄拉去了僻静处说话:“原本我们这时在南京,其实倒不用急着操心婚嫁,可今日正好赶上敲定了梅妒的姻缘,我便想预先问问你有何打算。”

    “奴婢但凭大奶奶作主。”青萍想也不想便道:“奴婢和梅妒、菊羞一样,不愿外嫁,因父母兄姐均还不知下落,唯有一件心愿,便是恳求大奶奶能帮着打听奴婢家人现今何在,要是他们都如奴婢一般幸运,发卖去了宽厚门第,只要有个音讯各自相安也就罢了,可

    要是……”

    “你放心,如果察明你的家人并无依傍,我会想法子让你们一家团聚。”

    青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如此,奴婢别无所求。”

    忽地就听一句:“既然别无所求,那我一提一个人选,青萍不如考虑考虑?”

    莫说青萍,便连春归都被这“隔墙有耳”震惊了,主仆两个不约而同一转身,看见的却是兰庭也不知在廊庑底下站了多久。

    兰庭先是冲春归一笑,又再走近几步:“我既然已经替汤回促成了婚姻大事,总不能厚此薄彼把乔庄置之不顾,青萍与乔庄也不乏交往,可觉得他是否还能托付终生?”

    青萍:……

    事情太突然,大爷这让奴婢怎么应对?

    “乔庄师承高太医,他虽是太师府的世仆,其实我早有意放良,不过乔庄却也是死活不乐意,我也无法把他说服,他自幼便没行过仆婢之事,所以便是我依了他让他继续留在太师府,将来也会出资,让他在京城开一间医馆药铺,好让更多平民百姓受惠,如此他也正需一位贤内助,青萍若觉有意,我就正式和乔庄交底了。”

    “奴婢全凭大奶奶作主。”青萍仍是一句。

    但春归便明白过来青萍这就是不存异议了。

    因为兰庭的归来,春归也不再回去继续“夜宴”,夫妻两个干脆去了茶庐,兰庭没让春归动手,他自己点炭候汤冲茶分盏,并不急着交谈,仿佛就是为了品茗。

    已经立春,江南的冬意便渐渐为南风驱散,雨雪停了势头,如这晚,竟是月朗星疏。

    月色孤灯,缄默着也觉似乎岁月静好。

    但春归还是打破了寂静:“我瞅着阿低似对乔庄有意,还以为大爷对乔庄的婚事另有安排呢。”

    “听阿低胡说呢,她可受不了乔庄的性情,寻常在我跟前儿,阿低都不敢多话,乔庄比我过无不及。”兰庭微微一笑:“且尹兄可是一门心思要为阿低招赘婿的,乔庄虽是仆籍,却是不愿入赘的,且他和阿低的性情也并不相投。”

    春归想了一想,也笑了:“说起来阿庄和青萍的性情也的确相投,一个严谨一个稳重。”

    “华霄霁最近终于了有动作。”兰庭忽而说。

    “是,我也留意见他最近常常外出。”春归收敛了笑容。

    “我大约已经知道了敌党的后手,也知道了孟治之外,究竟谁才是内奸。”

    春归没有追问。

    “杀害外祖和舅岳的元凶已经毋庸置疑,但我们也只是心知肚明而已,无法察获罪凿,所以要将元凶绳之以法,只能等到殿下得储之后,辉辉,我们仍需等待。”

    “可是大爷已经胸有成竹了吧?”春归问。

    “不管胜算几何,只要一息尚存,我都不会放弃将一应首恶帮凶追究罪处。”

    春归深深吸了口气:“已经近了决胜之时?”

    “是。”兰庭很坚定:“我要开始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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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0章 “正直”之患

    娇杏这几日仍然跟着华霄霁。

    其实当她明白自己是被华霄霁谋害时,并不存在多少怨恨,是因清醒的灵识对于生死大限本无执念,也明白积世的轮回修渡的无非超脱凡身,长登极乐之境再不受爱恨情仇之苦。那么这一世的生抑或死,寿终正寝还是死于非命,都大可不必介怀。

    对楚楚这元凶首恶也好,华霄霁这帮凶同谋也罢,娇杏着实没有太多的仇恨,她之所以仍有妄执,确然是对春归的不舍,因为这一世轮回,春归是唯一替她着想,愿意提供给她安稳生活的人,尤其当她明白春归正陷于危险关隘,大有可能也亡于阴谋,她无法袖手旁观了无牵挂的往渡溟沧,她受了恩惠,还没有报答。

    当娇杏亲耳听闻楚楚那番话,确信她也属敌党阵营后,于娇杏而言,实为震惊胜于恨怒。

    一个看上去如此清雅和气的人,竟然是个杀伤人命眼都不眨的心狠手辣的角色,相比起来华霄霁这个七尺男儿,反而是因受人蛊惑蒙骗才误入歧途,没有那样的果狠与毒辣。

    但把华霄霁跟着跟着,娇杏便觉愤慨油然而生了,因为这个人着实愚蠢蒙昧,他都不想想他所信仰诚服的人,明明连杀人害命的恶行都敢毫不犹豫施为,这样的人怎么会真正为社稷苍生谋取福祉,真不知华霄霁因何坚信他如今的行为,是大道正义。

    这些天根据楚楚的提醒,华霄霁见了好几拨人。

    有商贾,他们如丧考妣:“周王殿下和赵副使说是纠察不法公衡税制,去年秋赋朝廷公派的粮长也确然都是当地上户,从此我们看似可以不再因为忧虑被摊派粮长一职,行贿州县官吏,甚至就算被委派粮长,反而还有好处,因为粮长虽然必须承担征运秋粮之责,但可免去当年赋税,是朝廷对粮长施行的补恤。可粮长被免除的这笔赋税,却照样被官衙摊派给其余人户承担,尤其我们这类被评为中户的商贾是首当其冲!

    接下来会如何?我们年年都会因为此政令承担摊派,要想减免便依然只能行贿州县官吏,这岂不是换汤不换药?甚至于损失比过去还要重!”

    还有这回被派为粮长的大户,也是抱怨连连:“朝廷明明承诺了我们负责征运秋粮便可免除今年赋税,只这句承诺根本就没有落实!如我所在安庆府,知府大人便公然告诫我等,说要是不行贿赂,他就敢担保我等根本无法征足秋粮,朝廷降罪下来,项上头颅都怕难保。我等能如何?还不是只有行贿挨过去这场无妄之灾,赋税是免了,给出去的贿款比赋税还多,吃力不讨好,横竖怎么都不得安生。”

    像华霄霁今日见的这位,甚至自称是个贫户:“也不知官衙怎么核实宅田的,我家共七口人,只有十亩田桑,过去倒是按这十亩田桑纳粮纳粮,日子倒也不是过不下去,这可好,都说殿下监行政令,千万江南百姓再也不受重赋之困,轰轰烈烈的治办了许多贪官污吏,急得县令老爷连忙核实宅田,这一核察,却被我表兄罗秀才名下五十亩良田记在了我家头上,结果这回上交秋粮,把一年收成都搜刮去九成!不告贷,我一家老小七口人还怎么糊口?可要是告贷,明年仍按六十亩田桑征赋,我哪来的钱粮去偿还告贷?说不得只好让人霸占了田宅,我是无法了,只能来南京另谋营生,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迟早得被逼着成逃户。”

    娇杏看今日这位贫户,说话眼珠子乱转满脸的奸滑之色,分明不是好人,但华霄霁却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怀疑,只凭这些人一面之辞,就坚信周王一方果然不是以纠察不法严明法纪为重,所有手段无非是为了争权夺势,娇杏亲眼看着华霄霁因此义愤填膺。

    又有一人,直接指控的是杭州富贾娄藏。

    “娄良弓仗着投靠了周王有殿下撑腰,利用这回粮长职务大肆打压异己,我胡家不过是在商事上和娄家有些争执而已,他这回就敢往我胡家头上摊派重赋!又有杭州府治下如钱塘、临安、昌华等地,但凡与娄良弓交好之门户,也不乏借其势力打压异己,而今的杭州府,可是不知府官姓氏唯闻娄藏威名,行贿不用拜衙门,只消上贡娄四爷!”

    这人交出厚厚一迭文书,应当记录的都是娄藏的“友朋”,以及为娄党迫害所谓“异己”的名册,这在

    华霄霁看来便是罪证确凿!

    他无非便是早知娄藏的确对于公派粮长之令尤其积极,可谓为周王一方能够在江南四省监施政令立下汗马功劳,称为急先锋的角色都不为过,所以但凡有人指控娄藏,华霄霁便觉果然如此。

    娇杏忍不住翻白眼:好糊涂一男的,你这是连求证都压根没想过啊?就凭着这么个糊涂的脑子,阁下哪有能力为社稷百姓谋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