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被一道轻柔的力道托到了安全的地方。
“大师兄。”
沈梧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不过就以方才那能把千里之外的人都吵醒的动静,他不醒才是怪事。
他蹲在周敛身边,头颈瞧着有些不对劲,似乎在控诉周某人下手太狠。
周敛悬在嗓子眼的心重归原位,方才惊跑了的疲倦又翻倍涌了回来。他放空了心神,半个身子都瘫在了沈梧身上,任由他给自己包扎伤口。
沈梧安安静静地把他捯饬妥当,想问他些什么,垂眸看见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到底还是把所有疑问都咽了下去,只是低声道:
“大师兄还能走么?”
大师兄回他以谴责的目光:“你就不能背我么?”
沈梧张了张嘴:“我以为大师兄会……”会更喜欢自食其力,不愿在人前——他面前示弱。
但他话说到一半便猛地醒悟过来,及时闭了嘴,小心翼翼地避开周敛的伤处,将他挪到了自己的背上。
周敛仿佛连支撑他那尊贵的头颅的力气都没有了,无精打采地把脸埋在沈梧颈窝里,一只手却还贱得不行地拈了人家几缕发丝缠在指上,追问道:
“你以为我什么?”
沈梧坚决不说,若无其事地答道:“没什么。”
“哼,河蚌精。”周敛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么。”
然而猜到了什么,他却没有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沈梧的头发。
沈梧不料此人元气大伤成这样了还能有这么多作妖的花样,偏了偏头欲解救自己的头发,另一侧颈项却又清晰地感到了周敛均匀的呼吸,气息轻轻地拂在那一小块肌肤上——简直两边都处在水深火热中。
他两只手还托着周敛,不得不开腔道:“大师兄莫闹了。”
周敛懒洋洋的声音:“我怎么又闹了?”
沈梧品了品这个“又”字,惊奇地发现他大师兄居然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但他此刻提不起劲来说笑,只能口头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