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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少男少女
    江于寒摔筷子。何安然是吓了一跳。眼睁睁的就盯着筷子。

    那是一种生理反应了。有人高声说话就害怕的生理反应。

    她心里很慌,泪水忍不住要往外冒,必须得忍着,不然会很奇怪的,不可以流泪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可以流泪的。要憋住,何安然。

    做了个深呼吸,很好,憋回去了。

    何安然没心情说话,有平平静静地吃饭。

    “对不起。”

    何安然不想回他。她刚刚有一瞬想把她赶出门。

    终其一生,何安然只想过个安安静静的生活。往日里父母争吵的画面她一次也没有忘记过,她恨透了自己对这场景条件反射般的害怕,她只想躲。

    江于寒是从没见过她这样的,她吃完饭,洗了自己的碗,回屋了。

    年初一,你都做了什么啊,江于寒。

    幸好番还没补完,何安然在老公们的帮助下抚平了自己波动的心。

    江于寒敲门。“安然姐。”

    何安然知道他反省了,至少他从没这样老实地喊他姐,整天“何安然”“何安然”地叫她,没大没小。

    可叫什么也不管用,何安然一时间是不想理他。

    大家都说冷战不好,可何安然觉得这就是她处理事情的唯一方法了。她很容易有情绪的,而且是一有情绪就不想说话的那种。

    只是短时间的。

    何安然又很容易原谅别人,有时候也不需要什么解释,可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生气就不漂亮了。”

    “生气会老得快。”

    卧槽!

    本来和眼前这家伙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年龄的问题了,结果他还非得来碰她的逆鳞。

    江于寒得逞了,在何安然瞪着圆铃般的眼睛斜视他的时候,他非常精准地奉送了一个纯真的笑容。

    神经。

    何安然紧紧按着手指,忍住自己想掐死他的冲动。

    “出去!”

    江于寒乖乖地出去了。

    好了。说话了。

    的确,心底的积郁似乎随着那两个字一起冲出体外。可何安然不会想到,这小子出了什么招。

    莫名的生气才是真的生气,反而是能宣之于口的那些,更好解决。

    江于寒在何安然心里只是半大的小伙子,又哪里会这么心细。

    晚上吃饭时,何安然不知道给了他多少白眼。但好在没自己吃完自己洗碗。

    虽然晚上不好再去缠着她,但睡在自己屋里也是心宽的。

    何安然,我们下周省里联考。

    何安然,我们百日周二誓师,你要来哦。

    何安然,我们全国联考的成绩出来了。

    何安然,我们放假啦。

    这半年何安然都没接什么案子,家里孩子要高考了,何安然只要有空就待在家里。江于寒有问题问她,何安然说不定还能帮忙解决一下。

    当然,开着那么高的工资,张老板总不能就这么纵着她在家里休养。

    六月份,至多七月份,只要等江于寒考完,何安然就得敢去肇阳市的一家科技公司。两年。

    何安然没敢和江于寒说。所以一直以来,江于寒都活在何安然有恋家趋势的幻想里。

    临考前夕,何安然亲自帮他过目了一遍装备,催着他早早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吗,何安然都没敢开车,坐着地铁把他送到考点。

    “我跟周瀛说好等他一起。”

    “又不在一起,你等他干吗。”

    “在一起。”

    “什么?”

    “我俩一间考场,我没跟你说过吗?”

    什么孽缘。

    “安然姐!”

    说曹操,曹操到。

    “你自己过来的?”

    “对啊。没让我爸妈送。”

    也是,约着小姑娘一起自然不好让爸阿妈送的。

    何安然凑到他耳边,“你不用,人家那还也不用?”

    我们出门时遇到的,她妈妈就让我们一起了。

    “唔。”

    何安然被江于寒稍微拉开,“先走了,你回去吧。”

    “嗯,你好好考。”

    “知道了。”

    门口很多家长都不走的,明明说了中午要回学校的。

    何安然也不等。被家长拉住攀谈就不好了。

    三天考完,何安然一早开车到学校门口等他。

    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的。

    那些过去的时光。

    江于寒敲她车窗之前,何安然一直在发呆。江于寒叫她,有几秒钟,她盯着江于寒的脸看,仿佛不认识他。

    “怎么了?”

    “没事。”

    “那,开一下后备箱。”

    “哦。”

    周瀛帮他把家当都从宿舍搬出来,塞进她的后备箱。

    “拜拜,安然姐,有空出来玩啊。”

    “嗯,拜拜。”

    “回家!”

    “要不要先去吃顿好吃的?”

    “不要了,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