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圆桌上摆着的都是一些小茶点,但架不住众人饿啊。如果说前两天还各种疑虑、恐惧,第三天是真的饿到受不住了。
等到风卷残云一般吃完桌子上的茶点,薇薇安喝着奶茶,说:“昨晚我们在城堡内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城堡的构造。”
莉莉丝说:“我们在一楼转了一圈,都是下等人住的地方。”
楚阳冰默默喝着奶茶,听着莉莉丝和薇薇安一唱一和地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听着他们两人争吵,说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线索,今晚会不会死的人是自己’,说什么‘再这么下去大家一定会死光’等等的话语。
楚阳冰瞥了一眼玛丽和安吉丽娜,莉莉丝和薇薇安是在演戏给她们看。安吉丽娜被薇薇安划为需要怀疑和警惕的人物,玛丽昨晚没来,也被排除出集体。
楚阳冰想,如果他昨晚没有和他们一起出去,会不会也像玛丽一样被排除出集体内,从此得不到更多的线索,只能在恐惧中等死。
这次下午茶,玛丽照样一句话没有说,她也什么都没有吃。但不知道是不是楚阳冰的错觉,楚阳冰竟然觉得玛丽的皮肤比之前更好了。
黑色的网纱下,玛丽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紧绷又带着年轻鲜活的光泽,红唇更加丰满莹润,整个人娇艳欲滴。
楚阳冰微微感到了些不适,毕竟这两天,大家吃不好睡不好,又昼夜颠倒担惊受怕,哪怕是莉莉丝和薇薇安都憔悴了不少。
反倒是玛丽,她却像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甚至容貌气色更胜往昔。玛丽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在得到滋润之后,哪怕是黑色的网纱都拦不住她周身透出的艳色。
安吉丽娜焦虑地抓着裙角,她大大的眼睛中盛满着让人心碎的不安,她有些焦急地问:“你们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吗?我真的不想参加今晚的晚宴了,怎么办……怎么办……”
莉莉丝和薇薇安停止一唱一和地演戏,目光冰冷地凝视她。
安吉丽娜感觉到气氛不对,她脸色苍白、目光闪躲,她问:“怎么了?你们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薇薇安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金框眼镜,露出一双冷厉精明的眼,他说:“安吉丽娜,你到底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想活到最后,难道我们就不想吗?你还想披着你那楚楚可怜的皮骗谁?”
“你……你什么意思!”安吉丽娜脸色惨白,她像是被污蔑了一般露出愤怒地神色。
薇薇安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副早已看透所有的样子,说:“呵,不是你一个人知道,我们都知道!时间,对吗?我们被伯爵邀请来做客,做客几天?”
“八天?七天?”薇薇安死死盯着安吉丽娜的脸,看着她变化扭曲的神色,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想把我们推出去送死,而自己成为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安吉丽娜羞恼地摇着头,她说:“你们怎么能这样看我!”
说完,安吉丽娜就像是不堪受辱一样拎起裙摆跑掉了,但那身影在楚阳冰看来多了些把戏被揭穿落荒而逃的味道。
玛丽到像是看了一场好戏一样轻笑出声,她也站起身,转身离去了。
“好了,现在故事结束的条件很清楚了。”薇薇安重新戴上眼镜,身上锋锐逼人的气势收敛地一干二净,他说:“果然是时间,今天是第三天,最多八天我们就可以离开故事了。”
“这么简单吗?”莉莉丝到是皱起了眉。
薇薇安叹了口气,说:“毕竟八个人里有六个都是新人,就算有我们两个老手在内,故事难度也不会多高的,是我高估了故事难度。”
“我还以为这个故事会有什么隐藏条件——比如必须找到银匕插入卡帕多西亚伯爵的心脏——这样的条件才能达成结局呢,毕竟《惊情四百年》里德古拉的下场也是被银匕刺穿心脏。”
莉莉丝冷笑一声,她说:“看样子那位伊丽莎白小姐还是影响到你了。”
“是的。”薇薇安说:“说道吸血鬼,最先想到的应该就是德古拉伯爵了。我觉得用银匕刺穿卡帕多西亚伯爵的心脏应该也算是结束故事的一种方式,不过那是地狱模式了。我和露丝找遍了整个古堡上层,也没有找到任何银质物品。”
“不,还是可能找到银质物品的。”楚阳冰忽然开口道:“既然卡帕多西亚伯爵的城堡内不可能有银质物品,那从城堡外带来的呢?卡帕多西亚伯爵凶名赫赫,也许以前接到邀请函的哪位贵女会带着银质武器来赴约也说不定。”
薇薇安赞许地看了楚阳冰一眼,说:“不错的思路,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毕竟卡帕多西亚伯爵可不是为了伊丽莎白甘心赴死的德古拉,就算找到银质武器,如果不能一次就刺入心脏,也只会激怒卡帕多西亚伯爵,到时候可就是团灭的结局了。”
“说起来我会想到时间的问题还要多谢玛利亚。”薇薇安看向金发小女孩,笑着说:“邀请函上无非就是时间地点和人物,安吉丽娜隐瞒的很可能就是伯爵邀请我们来做客的时间。”
“玛利亚说就算我们都在安吉丽娜前面死了,只剩下安吉丽娜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死的。但如果我们被邀请做客的时间只有八天或是七天,一天死一个人,最后安吉丽娜就可能活到离开城堡的那一天,这也是她害我们的理由。”
莉莉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和薇薇安说起昨晚他们在城堡负一层见到的景象。
昨晚,负一层。
莉莉丝带着楚阳冰和玛利亚走进门内,尽管早就有了准备,楚阳冰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铁门后是极宽阔的空间,四周都由黑色岩石砌成,整个空间的正中心吊着一个巨大的鸟笼。鸟笼上有着无数锐利的铁刺朝向内侧,戴安娜的尸体就在里面。
戴安娜的尸体扭曲地在鸟笼内瘫倒着,他的双脚已经不翼而飞,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和猩红地血肉,空荡荡的小腿穿过鸟笼的栅栏的间隙垂在外面。戴安娜的尸体几乎已经被撕碎了,无数的铁刺穿刺在他的身上,血肉被豁出狭长的伤口,他就像是被荆棘刺穿的夜莺。
楚阳冰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戴安娜到底遭遇了什么,红舞鞋带着他一路来到这间刑室,戴安娜踩着优雅的舞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进密布铁刺地鸟笼。他在鸟笼中,被红舞鞋带着如天鹅般优雅起舞。
每一次转身,铁刺都在他身上划出狭长的伤口;每一次跃动,铁刺都会贯穿他的身体。
鸟笼被高高吊起,戴安娜在里面翩翩起舞,鲜血像雨点般落向地面,或许卡帕多西亚伯爵就站在下方享受着新鲜的人血沐浴。戴安娜就是被制造出的花洒,他的温热的血就是花洒中落出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