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又不是。既不是，又是。
    思考了一会儿后，祁连赫决定遵循直觉远离这个麻烦。他不再触碰小孩，反而转身从屋顶跳了下去。
    第二天早餐，揍敌客们照例聚集在了一起。姗姗来迟的祁连赫砰的推开门，朝餐厅偷瞄了几眼，见席巴和桀诺没有注意自己，才放慢脚步故作镇定地走到了伊尔迷旁边的空位坐下。
    然而他才刚刚拿起刀叉，席巴便发话了。
    “连赫，你来晚了。”
    “啊……是。抱歉。”祁连赫抓了抓头发，一手拿着叉子叉起盘里的煎蛋塞入嘴中。
    桀诺冷哼了一声，祁连赫能感觉到他不满地看了自己一眼。
    “你今天的训练课程暂停。”席巴以眼神制止了祁连赫的追问，继续说道，“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做。这也将成为你的初次任务。伊尔迷会跟你一起去，但是他只负责跟随，不会提供任务上的任何帮助。”
    在席巴这一段话中，饿极了的祁连赫已经朝肚子里塞下了两个煎蛋三杯牛奶四片面包，听到席巴的话说完了，他才抬起头来看了席巴一眼，嘴角带着一圈奶渍认真地问，“那么，报酬中我可以抽层多少？”
    旁边的伊尔迷转过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无言地望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席巴。这个问题，他是在出了三年任务之后才想起来问的。
    席巴看懂了伊尔迷的眼神，嘴角抽了抽，果断别过头不理会伊尔迷，回答说，“你可以抽四层。”
    “不去。”祁连赫干脆利索得让席巴愣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席巴才问祁连赫想要多少。
    祁连赫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着叉子继续叉着火腿往嘴里送。“至少要六层。”
    “最多五层。”
    “成交。”
    一系列来回交锋让伊尔迷侧目，跟长辈讨价还价，那是他出任务五年后才学会的。一想到五年中他损失了多少戒尼，伊尔迷就不禁将空洞暗黑的眼神投向了父亲。
    席巴咳了咳，假装没看到伊尔迷的目光。将面前的餐具推到一旁，席巴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祁连赫。
    “这是任务目标的基本情况，你有三天的时间达到兹拉市，布局，伪装，靠近，然后杀掉这个人。逾期未完成任务，伊尔迷将出手，酬金分层也归伊尔迷。明白了吗？”
    祁连赫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任务途中的交通费、住宿费、伪装产生的一切花销，揍敌客负责吗？”
    席巴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看着祁连赫，叹口气点点头，“我负责。这次我会让家里的飞艇载你过去，旅店业订好了，但是下一次，一直到你能正式出任务为止，你都必须自己处理这些事务。”
    伊尔迷望着席巴的眼神愈发空洞不详。他从6岁开始，自己付了整整7年的出差费用！
    登上飞艇时，伊尔迷终于将视线从席巴身上收了回来，转而投向祁连赫。
    祁连赫抬头望着他，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伊尔迷，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和席巴讨价还价？”
    伊尔迷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没有反光的漆黑死鱼眼直直地盯着祁连赫。
    “那是职业习惯啦，职业习惯。”祁连赫得意地竖起一根手指在伊尔迷眼神晃了晃。“我以前是做雇佣生意的，雇主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要处理，任务也不尽相同，这个时候就必须明确权责，否则酬金就要缩水了。”
    “说起来，做杀手生意也挺好的，业务类型单一，流程简单，定价随意，竞争不大，还不用交税。”祁连赫叹口气，如果不是师父一直管着他，他早就登上杀手排行榜第一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