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用些其他手段暗助于他?你别骗我,我知道你是有这能力的!”
相士就笑,“相士私动手脚干涉命运,此为大忌,因小而失大,是为不智!
不过我这一卦却是错不了的,这不是还有你么?
良善,好心,又受了人那一大楫,你不做点什么,良心不会痛么?”
空虚一楞,随即放声大笑,“好你个相士,就连老道我也算计在里面了,你说的不错,那一楫我可不会白受了他,总也要让他有个好结果!”
知道了虚实,却丝毫没有因此而看轻相士,因为这些东西中,蕴含着极深的对人性的深层次理解,他自觉自己是做不到的,也就可以看出相士的不凡。
但他还有疑问,“那个瘦子呢?为什么你认为他就不成?对那汉子你没使手段,那么我相信对这瘦子也不会用?那又是因为什么?”
相士淡淡道:“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一个字,有心去做和无心去做,因果是不一样的。
那人体虚无力,偏又心思灵巧,还识文断字,他不应该去应壮丁,而应该去应账房,那么你认为,掌柜的会給自己添一个有城府的潜在对手么?
串字下面加个心,就是患字,这是天意,心不正则串不灵,暗合天意!
况且,你也能看出来,此人中气不足,肺有隐伤,发作就在最近,
所谓卜算相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也不需要和冥冥中的某些神秘勾连,看的多些,听的广些,想的深些,其实一切也就水到渠成,在旁人看来我能断未来知吉凶,其实自己知道,唯用心耳!”
第2249章 诱导【求保底月票】
空虚道人是彻底服了,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相士凭本事吃饭,可能也有游历的性质,但绝不会是所谓的骗子,否则为什么他就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仿佛就一深愔人心的普通人?
这些相师卦算,不是应该把自己夸的天上少地上无么?哪有自承其短的?
这么做,一定是他想掩盖些什么,有什么原因他不想知道,但空虚很肯定,这是个有大本事的,恐怕还在他这个元婴之上,否则不能这样神奇!
想到这里,心头又开始热了起来。
转过一个街角,空虚道人心中矛盾,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怕措辞不当,这相士用他对付那些凡人的话术来对付他,那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他需要真正的帮助,修真范畴内的帮助,这可能会让相士担上因果,而他却没有什么拿的出手可以交换的东西。
他的一生都浸淫在因果道,对这其中可能的牵扯要比大部分修士都明白,这就是他犹豫的原因。之前不犹豫,是因为不相信,现在犹豫了,是因为他开始深信不疑。
相士却仿佛无所不知,转过街角后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空虚道人明白,这是相士的最后一次转身,错过今日,再无以后!
想清楚了一切,空虚后退两步,大礼拜下,
“空虚,因果道缘国第二百一十三代弟子,走投无路,垂死挣扎,欲求一线生机,不知大师能否开恩,赐我明光?
如若有成,鞍前马后,生死相驱!”
相士泰然受了他一楫,丝毫没有难受之意,这让空虚道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生机,是自己挣的,不是他人赐与的,这一点上,你必须明白!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你不懂这个,就没有未来可言!
我麻衣一脉,多预测,少指路,就是因为命运好断路难改,牵扯太大,承受不起!”
空虚道人两眼放光,“一切都是空虚所愿,和大师没有任何关系!大师只需旁敲侧击,空虚一旁领悟,悟到了是我福气,悟不到是命中注定,都于大师无干!”
相士沉声道:“事不密则失机,机不密则失身,凡事不密则害成,这个密,不仅只是现在,也在将来永远……”
空虚毫不犹豫,“今日事,若有一字出于我口,留于字间,存于神魂,我空虚当随誓而灭,此为死戒,生生世世,永不外传!”
相士就叹了口气,一双黑眼罩仰头望天,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空虚安静等候,没有开口,他知道凭相士的本事就一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求什么,但他不能说,不能问,因为一问,就因果立成!
“青春筑基,到老成丹,流年元婴,妄成真君;修行一途,资源之锢,横亘其中;故修士谈修行,就如老财攒财物,习以为常,却不知如此修行,离大道是渐行渐远,殒落指日可期,此乃天道,绞杀平凡,题中之议,殊为寻常,这也是我们大部分人口中的修行,如此而已!”
空虚越听越是心惊,这人口气之大,真君以下皆不以为然,那他到底是个什么层次,真的不敢想象,不过在他看来,至少是和自家那些半仙长老同一个位置的吧?
这些,只能想,不能问,甚至不敢听,就只有专心于相士所言的真意,大概意思就是,你走寻常路,终身为资源所累,成为资源的奴隶,那么早早晚晚,大限将至。
相士又道:“所以有古修,纵横天地间,不为身家所累,不为习惯所迫,不为道统所拘,才有一日三斩,飞升上天的壮举。
岁月流逝,过去永不再来,那些前辈先贤的事迹也仅只流传于历史当中,以为缅怀。
但哪怕不能复古,但那一点逆苍天崩大地的精神,当为我辈铭传,虽学不得真意,不能一生以贯之,那至少在最后时刻,退无可退时,总要放手一搏,此时还不搏,枉为修士,身死道消也怨不得谁!”
空虚喃喃道:“有心无力,空怀壮志,又如何拼,如何搏?”
相士也不理他,自说自话,“天择大陆,何以为本?”
空虚道人想都不想,“鸿茅大道!”
相士又问,“大道飘渺,何以显形?”
空虚道人毫不犹豫,“三十六先天大道碑,无以计数之后天大道碑!”
相士一笑,“伟力既从碑出,又何愁资源?取而用之,代天之缴,人当尽用,宁有种乎?”
空虚瞠目结舌,这根本就是撺唆他去因果碑盗取伟力灵机啊!这种违逆道统的事又如何敢做?如何能做?
从大道碑中取用伟力灵机,是半仙长老的特权,除此之外,也就是只有在开启大道碑通道的同时,才能有短暂的机会,但那都是半仙修士的舞台,莫说他是个小小的元婴,就是真君师傅也靠不近前去!
平时的大道碑倒是不阻人就近领悟体味,但那种层次的屏障隔绝,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能够破开的?这相士真正的胆大包天,这是失心疯了?
“我辈元婴,平时倒也不阻靠近道碑,但如隔山望梅,痴想而已!”
相士一笑,“有进,必有出!”
空虚道人浑身一振,他已经明白了这个相士的意思。
从大道碑中取用伟力灵机,是半仙长老的特权,旁人一无实力,二无道碑印记,是谁来也没用,这条道是想都不要想。
另外就是道碑开启之时,不过在自家长老,外来者等数十位半仙的注视下想要捣鬼,恐怕就只有仙人才能做到吧?这条路也不通。
但相士所说的第三条路确实存在,只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而已!
外来半仙修士通过竞争,进入大道碑,他迟早是要出来的!
有些待的时间短,数十年就感悟完毕;有些就要慢些,数百年不等;在天择大陆,在大道碑中停留时间的最长记录是三千年,这一点,谁也不能給自己打包票我多长时间出来,好不容易进来一次,总要悟个圆满通透,否则就是浪费机会。
这个修士外出离开的时间段,就是相士所说的机会!
第2250章 定计【求保底月票】
后天大道碑可以容人自由出入,先天大道碑就不成,进去时需要十名左右半仙长老开辟通道,出来时不需要这么麻烦,但也不是里面的修士想出来就能出来的,需要外面有人接应。
也不需要一次性去很多半仙长老,事实上,从里面出来远比从外面进去要容易的多,只需一名半仙长老在外接应即可;随着岁月流逝,人类的惰性充分体现,他们连一名半仙都懒得去,于是就有了半仙器物来替代,只需一名真君持有半仙器,就能从外接应里面的半仙。
所谓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真君们干久了也不愿意去,也没什么好处,就是个门童式的任务,随着器物的不断改良发展,半仙器的使用已经降到了元婴也可以使用的地步,于是这个无聊的任务就落到了元婴真人的头上。
当然不可能继续再懒下去,元婴已经是极限,再低就根本无法调动半仙器的威能,于是这项鸡肋任务就被元婴们承包了下来,已有数十万年之久。
当然,都是国家道统中最有资历,最受器重的元婴才有这样的资格,一般人也没有这样的荣誉。
相士说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在打开通道放里面的半仙出来时,借此盗取伟力灵机?
但是,能盗多少?能盗多久?会不会被发现?如果一旦事情败露,不管他能不能成功上境,都是死路一条,不可能有国家能容忍这样的背叛!
空虚道人左右为难,他知道这是一条路,但也太过冒险了吧?简直就是拿命在开玩笑,不,他现在的命不值钱,是拿他的荣誉在开玩笑,有可能遗臭万年的!
相士不紧不慢的,“窃灵机不能算偷……窃灵!……修行人的事,能算偷么?
古有楼班借光,后有齐固数羊……修为到了,机会到了,气运到了,在大道碑开启的一刹那,忽然有所感,天人交融,感应……然后自然而然,顺从天意,体悟天心,就在大道碑前成就一番美名!
既晋自身,又传因果,两全其美,各得所哉,又有谁会来追究,惩罚?
只能说勤练自身,永不放弃,天道酬勤,所以降下机缘……”
空虚是听的目瞪口呆,没成想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耻的,把一套借碑上境形容的如此光鲜华丽,真若成功,还真就不是臭名,而是美名呢!
不过,仔细想来,好像也很有道理?
相士自嘲道:“这不是算命!因为我从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自己!
屈服于命运的人,就一定没有未来!因为大道气运,不是降下来的,而是争来的!”
举起手中的布蟠,“这面蟠,伴随了我很多年!见证了多少命运之绊,今日我改判命为改命,已是羞于面对它,不要也罢!”
把布蟠往地上一掷,是转身就走,隐约有歌声传来,
“天若有命天亦老,人若信命不修仙,古来贤者若守命,只作凡人万万年……”
人已去的远了,空虚知道和这相士的缘份已尽,再也不得见!
虽然人已去,但在他心里却有一团火,越烧越烈,无法平熄,那是修士最后的生命之火,是璀璨如星,还是暗淡如烟,似乎也不用再多考虑?
正要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拾起那杆竹布蟠,才一入手,已知不凡,墨竹,布料,麻绳,细看都是最普通的货色,甚至都不能称其为修真材料,纯粹的凡间俗物,但已他元婴法身的力量,全力之下,都不能损其分毫!
知道这东西有大古怪,连忙收入戒中,这才往回返。
时间不多了,他需要尽快的做出决定!
十日后,空虚道人来到主殿,向殿主申请新的职务--负责因果碑的接送事宜;他是老资历的因果道真人,但却未必是最受信任的,排在他前面的还有几位,不是说这个职司有多么抢手热门,而是不容许有意外出现,他之前的经历还是平淡了些,缺乏让人眼前一亮的表现。
这是他完成计划的第一步,没有这一步的开端,之后的一切就无从谈起。
他没有找人请托,只是把一切交給了天意,如果老天支持他这么做下去,就会得到这个职司;如果得不到,那么说明他的挣扎终归徒劳,也没有什么话讲。
在他看来,如果按正常情况,他很可能得不到这个位置。
“为什么想去因果碑接送?有什么理由么?”殿主真君师叔淡淡问道。
空虚轻声道:“弟子的时间不多了!但还有些心愿未曾了!
因果碑,未曾近距离体验过;半仙大修,没有接触过!虽然弟子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达到他们的高度,但最起码,我想知道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弟子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踏出最后那一步,所以想趁着还有最后几十年,多在大道碑的意境上下些功夫,能有这种近距离体味的机会,可能有所受益也说不定……”
殿主心中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心有伤感,却不会感情用事,
“你的条件并不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因为你的名字并不在元婴的前列!道统有规矩,这个任务虽然没人抢,但需要执行人得到道统的充分认可!”
他说的很委婉,其实真实的意思就是,他还没有得到道统真正的信任,这种信任包括很多,倒不完全是实力上的,也不是担心他通敌,主要还是心境上的,怕有人拿到了半仙器在打通通道时有别的不该有的想法。
为了不伤其心,殿主真君还特意拿过一枚玉简,上面有因果道诸元婴的名册,打开一看,却自己一楞,这东西他自己也不会天天看它,却不知怎么名册有了改变?这个空虚的名字往上提了很多位,已经具备了接取这项职司的资格。
心中不解,但他还是很小心,直接询问负责这方面的真君师兄,这才知道是有半仙长老特别下令改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需要担心了,半仙长老的能力眼光,又岂是他一个真君能怀疑的?
至于这个空虚是怎么勾搭上的半仙长老,那不是他该关心的。
“既如此,这个职司便交与你,你去交接一下,顺便熟悉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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