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很后悔留下来。可是，不留下来他又怎么能看到这么神奇又恶心的一幕呢？
    黄符贴上咖啡杯，发出一阵肉眼可见的黄光。杯中的咖啡在黄光的映照之下变成了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虫子，像蛆虫一样蠕动着，相当恶心又令人头皮发紧。
    路凡脸色难看，几次差点呕出来，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他歉意地冲小花挥挥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直奔卫生间。
    沈小花无聊地坐在桌子边，撤下黄符，小心地收好。咖啡没了黄符的作用，重新恢复到液体的状态，刚才的一幕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路凡跑去卫生间吐完了，脸色死灰地回来坐到苏落坐的那个位置，再也不敢去看那杯咖啡。并且，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咖啡了。
    沈小花冷淡地说：“你吐了也没用。”
    这一瞬间，路凡浑身僵住，全身血液凝固。就算寒冬腊月赤身裸体地躺在冰天雪地中也不过如此。
    沈小花毫不在意路凡的心理体验，直截了当地说：“这种手法很像南疆九蛇一派的蛊，你一吃下去，蛊虫就会爬到可以随时取你命的关键地方，不会在胃里等你吐出来的。”
    路凡后知后觉地说道：“你确定你刚才不是和我变魔术？”
    沈小花：“信不信由你。”沈小花见路凡的样子不像装的，她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咖啡有问题？”
    路凡忍着胃里的翻腾和全身的不舒服，说道：“知道我就不会喝了。不对啊，你刚才扔掉苏落那份，苏落也吃了这些东西，你怎么让她走了？不告诉她？”
    沈小花淡定地说道：“苏小姐是有神光护体的人，这些歪门邪道伤不了她。”刚才这些东西差点要了苏落的命，幸好她有给苏落绑上同命绳，替苏落承受了噬心的痛。而且，她给苏落护身的东西，会逐渐消灭掉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她暂时不用担心苏落的安全。反倒是现在让苏落看见真相，唯一的作用就是恶心到苏落而已。
    “苏家十七小姐还真是命好。”路凡郁闷了。
    沈小花又继续说道：“别管苏落的命运。你刚才去吐的时候，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东西。准确来说，你吃下去的东西不是单纯的蛊，是蛊灵。蛊虫有型，是活物，有很明显的弱点，懂行的巫师用点小手段就能把它们引出来。蛊灵不同。它们像鬼魂一样属于灵体。一般情况下，蛊灵克服了在生时的弱点，几乎无懈可击。它们平静的时候可以在你身体里肆意游走，一点儿也不会引起你的不适和任何感觉。但是当蛊灵的主人要你死的时候，它们立刻就会发挥凶残的本性，片刻就把你的身体弄死，甚至蚕食你的身体和魂魄，让你死得彻彻底底。”
    路凡看上去像个死人一样，讷讷地说：“沈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网传你会下降头，不会是真的吧？”
    沈小花：“我是天师，不会下降头。”
    “张天师那个天师？”
    “算是吧。”可惜现在没有法力，不能放出灵气探查路凡的身体情况，也不能利用蛊灵反追踪施蛊的人。
    “老实说，我是相信科学的。”
    “我没让你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光凭你刚才露的那一手，我就有理由相信你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咖啡有问题的？”
    沈小花不能说她是替苏落承受痛苦才知道的，只含混地说：“你没必要知道。”
    “那我怎么确定这不是你和人合谋要害我呢？”
    沈小花好似很不能理解地问：“你们都是这样爱怀疑人的吗？”
    路凡：“不是，我，我就是想找话题。”
    沈小花：“我们一直在说话。”言外之意是：你还需要找什么话题？
    路凡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沈小姐说，我可能对沈小姐一见钟情了。”
    沈小花：“这是你的错觉。”
    路凡：“不不不，绝对不是。我还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女孩子，让我生出想要保护的心思的。沈小姐是第一个。”
    沈小花：“我觉得你对‘保护’这个词有误解。”
    “绝对没有。沈小姐，我愿意完全相信你。我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中。你能不能答应我，救我之后，让我以身相许作为报答？”
    沈小花古怪地看着深情款款的路凡，然后从怀中掏出另一张黄符，冷着脸说道：“吃下去。”
    “这不太好吧？别人会把我当神经病的。”
    “你现在和神经病也没有区别。”
    路凡：“我是真心爱你的。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爱情来时真如疾风骤雨，让人毫无反抗之力。”
    沈小花懒得听了，当即伸手掐住路凡下巴，凶残地把黄符塞进路凡嘴里，粗鲁地让他把符纸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