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学期第一次月考结束，成绩待公布。

    石一对考试没有特别感觉，不好不坏，她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当日家里各人均休假，免不了要同各路亲朋戚友相聚，石一为“避难”，早早离家到商场等开门营业。

    “班级同学约我去看电影。”这是石一对徐女士的说辞，因她总独来独往，妈妈便觉得女儿性格孤僻，石一解释数次亦无果，只好多编点朋友出来澄清。

    “你卡里还有没有钱？”徐常简直要推她出去社交，日日闷在家里快要和那一位一个模样，像父亲在这里是贬义形容。

    石一考虑两分钟，摇头的同时开口问要钱，其实她卡里还剩下不少。

    “没钱也敢出门，不怕丢脸。”徐常用手机转钱，数目比她报的加多一位数。

    “太多了。”妈妈对她慷慨。

    “连着生活费的，我懒得天天给你转。”徐常对女儿的金钱观念完全放心，见石一脸上笑容，她调侃，“我们家属你最聪明，花钱问人要，自己的钱全部留着当存款。”

    不然呢，钱最实际，石一习惯为自己早做打算。

    一个人看完早场电影，江禁的电话打来。

    “睡醒了吗？”

    “你好懒啊。”

    他明显刚醒，还想先发制人，这个点都要吃午饭了。

    “你在外面？”江禁听到嘈杂音。

    “试衣服。”石一拿起一件白色内衣。

    “这款最小只剩75C，”导购帮忙找尺码。

    石一尴尬地将它挂回原处，假装咳嗽一下，对那端说，“没事先挂了。”

    “报地址，我过来接你。”江禁控制自己的语气，他假装正经。

    两人结束通话，石一转身离店，可导购热情，主动推销另一套，执意要她上身见效果。

    试衣间里，导购帮她扣好背后排扣，调整肩带，石一身心都不太自在，她明白是专业服务，和医生眼里一块肉无差，但在除己之外的人前暴露，还是有莫名羞感。

    徐常以前评价过她思想开放身体保守，不，她两样都不算开放，只是赶鸭子上架，一时大胆。

    内衣是聚拢型，填充海绵垫，塑胸形挤乳沟，石一对此反人类衣物翻白眼。

    “这样撑起来就有了形状，多好看。”

    导购在镜前吹嘘，石一摇头，她觉得难受。

    从试衣间出来，另一导购跟着一个女生进到隔间，手上拿的是她原先看上那套。

    石一多留意了两眼，那女生比她高三四厘米，是她羡慕的理想身高。

    哪里见过？石一对她有熟悉感，但直到在超市买完礼物出来也没有将此唤醒，明明她学习上的记忆力非常不错，大脑这开关足够神奇。

    等电梯到停车场时又和那女生撞上，对着梯内反光镜，两人各自观察对方，她的目光毫不遮掩，边看边和旁边朋友私语，石一作为被观察者之一，反倒显得莫名鬼鬼祟祟。

    “那个女生你认不认识？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她一路看着石一上车，石一确认自己外表没有异样。

    “没印象。”江禁眼睛粘在她身上。

    车往前开出，已经看不到那女生身影，石一继续冥思苦想，却只得到饥饿，她顺口问，“你家有没有饭吃？”

    “为什么会没有？”江禁匪夷所思。

    “我哪知道你家什么情况？”石一无时无刻都只要确定答案，猜测与理所当然全带有风险，任何事只有出于当事人明确表达才算真。

    “到底有没有？”她重复问。

    “没有，我家揭不开锅。”江禁想自己永远不能懂她的奇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