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十头巨鸟被残杀
眼前的景象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他曾经幻想过的一切如今都成了虚幻,反倒是那桃源村的传闻变成了事实。
只见一只巨鸟正蹲在一棵柏树下休息,它毛色鲜亮,赤色中夹杂着一缕青色,在月光下透出一丝一丝的光泽,身形约莫着有十尺高。十根纤长的脖子弯曲着晃荡,脖子上还顶着十颗脑袋,一个个脑袋上杵着一根根黑色长翎,它的尾巴还长着三根长翎,呈黑色,每根长翎的顶端还长着如同叶子般的羽片,外黑中赤,内里是青色。
小竹从未见过这等景象,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看见这十个脑袋上的眼睛一个个都闭着,唯有一双眼睛睁着,警惕又凶狠地观察四周的样子,紧张得忘记了躲避,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
突然,巨鸟的眼睛转了过来,正好与他对视,他看见这双眼睛被黑漆漆的眼珠子占满了整个眼球,顿时吓得浑身发软,脑袋里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快要哭出来。
可是就在此时,心里一个声音骤然响起,这声音呵斥他是个废物,这么只巨鸟此时不捉更待何时。
他猛然间明白了过来,紧紧盯住那只奇异的巨鸟,一个计划悄然油生。
在几个呼吸后,巨鸟的眼睛转开了,仿佛并没有看见他。他咽了一下口水,咕咚一声在寂静的柏树林中显得无比突兀,他小心地缓慢吸气,一寸一寸地抬起右腿,往前方试探了一步。
破烂的鞋子踩在草地上的声音立马引起了巨鸟的注意,它骤然转过头来,死死盯住那声音的来源,眼皮连动都不动一下。
他迅速把腿停在半空中,迟迟不再落下,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逃跑,眼前这个大活物,是他目前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巨鸟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支撑着他的腿开始发软,他就要站立不住了!
犹豫之际,咬牙猛地冲了过去,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原本还羸弱无比的身体,却在此刻充满了力量。
巨鸟明显发觉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身形之高大直逼它头顶的柏树,一股刺鼻腥臭的气味从巨鸟的口中喷发出来,带着一个刺耳的声音,逼得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丝毫没有降下自己的速度。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巨鸟,见它的鸟背抵在树丫上,十条脖子因为受到枝丫的压迫而不得不弯曲着,十颗脑袋像是灯笼一般垂在脖子上,时不时地晃悠几下,并睁开了它十双黑漆漆的眼睛。
他终于看清了巨鸟的全部面貌,发现它的眼皮也是赤色的,眨起来就如同密密麻麻的眼睛在盯着他,他不禁浑身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头皮麻到脚。
“啊——!”
巨鸟显然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生物竟然会对自己发出攻击,发出一声讥笑似的嘶鸣,踩着两只巨大的黑爪子,在地上胡乱跺来跺去,想要一脚踩住那可笑的小人。
他眼看着闪躲不过,便一个翻身滚进了草丛,心想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庞大的巨鸟无论如何都是进不来的,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巨鸟。
巨鸟背后的一双眼睛看见小竹躲进草丛,迅速命令身躯跟了过去。把其中一条脖子伸进草丛,瞪着两只被黑色占满的眼珠子,看着那在草丛中试图躲避的小竹,冲着他凶狠地嘶鸣了一声,嘴上还耷拉着一丝银色的液体,滴入泥土,发出恶臭。
然后,它就看见小竹惊慌失措地跪坐在泥土上,浑身发抖的样子,巨鸟似乎很满意闭上嘴,缩回了脖子,打算继续在柏树下休息。
然而就在巨鸟转身的一刹那,他手握一根木棍,像一支箭一样地飞冲而去。巨鸟听到声音,立马回过头去,却被小竹用木棍贯穿了其中一只眼睛,顿时凄厉地尖叫起来!
他拼命拽着巨鸟脑袋上的长翎,一手握住胳膊这么粗的木棍,死死钉住巨鸟的眼睛。脸上、身上都溅上了巨鸟的血,鼻腔里也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可是这一切却并没有让他觉得恶心,反而让他觉得无比诱惑,想要更多。
“咿呀——!”
巨鸟痛得到处乱撞,恨不得将脑袋上这个恶毒的人给摔死,却被他死死揪住长翎,怎样都甩不下来,那根插在眼睛上的木棍倒是随着它的动作,插得更深更牢。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抬头就看见两双黑漆漆的眼睛穷凶极恶地盯着自己,更加助长了他心底的疯狂,嘴角越扯越大,发出本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气力。
只见他猛地拔出了木棍,顺势带出了一股浓稠的血液,喷洒在柏树叶上,巨鸟再次痛苦地嘶鸣起来,痛得把脖子后仰,用力甩动,意图将他甩下。
就在此时,他抓住木棍,将尖锐的木棍顶端对准那条脖子,铆足了劲儿狠狠扎了进去,随着巨鸟的动作,一路向下划去,硬生生划开皮肉,将这条脖子一劈为二,露出一根血肉连丝的森森白骨。
“咿呀——!”
巨鸟发了狂,九双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脖子被一劈为二,齐齐冲着天空嘶鸣起来,翅膀陡然间张开了,庞大的羽翼遮住了小竹头顶的所有视线。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巨鸟张开翅膀要冲他扑过来,掉过头撒腿就跑,一溜烟地钻进草丛里,一股脑儿地往那些枝丫茂盛,灌木杂生的地方钻。
可是巨鸟根本不在意这些,看见他钻进去,立马收了翅膀,九颗脑袋争先恐后地钻进草木灌,庞大的身躯压断了数根枝丫,两只黑色的尖锐爪子无情地踩断草木灌,在草丛上留下狼狈的痕迹。
小竹一刻不停地穿梭在草木之间,后面的巨鸟穷追不舍。
“哈……哈……”
这是他赌上性命的奔跑。
“啊!”
他往前翻滚了两圈,拿着木棍的手因为被石子卡了两下,几乎要把他的手给折断。
巨鸟看见他滚在草丛里,挣扎着爬不起来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停了下来。从胸腔发出沉闷的声响,似在说“受死吧”。那条被撕裂的脖子蔫蔫地垂在两边,被木管贯穿的眼睛,如今成了血窟正对着小竹,另一只眼睛随着巨鸟的晃动,而无神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