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坦荡地看向小白,笑:“要是珊姐来了,你和她滑我也不说你,难得凯哥身边没伴儿,我好久没有感受过被男老师架子跳舞的感觉了。”
小白眨眼,明白了。
小青这么一说,在场的女队员全部都心动了。
作为冰舞运动的女运动员,大多都会有一个记忆,就是在训练最开始的时候,被水平高出不止一筹的男老师带着跳舞的时候,那种整个人被架起来旋转的感觉。
脚下跳的什么步伐已经记不住了,但一定记得起来自己被强悍有力的手臂高高架起来,下意识的挺胸收腹,跟着那坚定不移的力量旋出去,刹那间就会觉得自己是全场最美的女孩儿,跳的是最美的舞步,拥有的是最帅的舞伴儿。
这种深刻的记忆感,说实话一点不比初恋初吻时候的记忆弱,甚至很多年后,这些女舞者心里都会为那位带着自己旋转的男老师留下小小的一点位置,没有什么特别的念想,就是觉得一旦回忆,便最是美好。
至于秃头奇丑的男老师就另算了。
同理可证。
小男生在青少年期,要是被成熟美丽的女老师那么一捏肩,一抓手,再被香风环绕,多少个燥热的夜晚,梦里的女神都是那团暖玉温香的少年情怀。
小青怕夏凯凯,也怕教练想多了,便解释了一句:“就是特别想要感受高水准的搭档能够带来的精准和力量感吧,没别的意思,我和小白好着呢,我们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对他太熟悉了,两个人一起摸索着,也不知道什么样该是更好的,甚至是最好的,所以就想站在那门外看一眼,真没有什么,凯哥。”
夏凯凯看卢正奇若有所思,好像并没有反对意思,便说:“每个人的未来都是不一样的,慢慢摸索出来的都是自己最深刻的记忆,那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我的路子未必适合每个人。而且我们的图案舞改了不少地方,恐怕很难合拍。再加上冰上更难控制,最后滑出来的效果肯定不是咱们想要的。”本来想拒绝,但是一看见小青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夏凯凯的话锋一转,说,“不如滑套课程更好。”
花滑这运动项目,上场比赛的时候,看似每个人的节目都不一样,各有风格特点,但事实上并不是谁都能够请得起舞蹈编排为自己量身定制。
但是要想考级怎么办,请不起编排就活该考不了级吗?
没这个说法。
所以世界滑联专门制作了一批训练、考试课程下来,从四级以后开始需要整套节目的表演考核后,没有编排老师的学生就只要练这些课程就够了。
后来为了丰富课程资源,也为了给那些没有编排的运动员更多的选择,各个国家的冰协也会制定一些新课程。就像今年金鑫在举办俱乐部联赛期间,夏凯凯上场滑的那套表演滑就是今年冰协为冰舞六级新编的一套节目。以华尔兹握法为主,囊括了六级里所有必须学会的技术动作,难度不高,滑起来还蛮流畅的,像他们这种职业运动员基本上手就能滑,倒也适合指导教学使用。
卢正奇一拍手,笑道:“这个方法好。正好今年训练我安排他们练过这些动作,应该都还没忘记吧?”
“没有!”女孩子们跃跃欲试,兴奋的大喊。
男孩子们面面相觑,最后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事,便安静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最先提议的小青自然第一个和夏凯凯上场,夏凯凯这边才走到门边,小青就激动地叫:“凯哥,谢谢指导!我一定会认真滑的!”
夏凯凯失笑,说:“我有段时间没滑过了,可能有些错误,要不第一遍你先随便陪我走一圈,然后我们再正式地滑。”
小青的脑袋小鸡嘬米:“好好好!多滑几遍!”
夏凯凯和小青一上冰,起手,准备滑,其他人就坐不住了,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走到护栏边上探头观看。
沈中见大家都起来,他坐着也不合适,便也走了过去,视线落在夏凯凯的身上,那么目光里倒也没了之前的尖锐针对。但是心里也在好奇着,夏凯凯滑冰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他的冠军究竟是凭借什么拿下来的?我又能在这样的基础教学里,从一对儿临时搭档的身上看见什么呢?
然后。
沈中就看见了自己想看的。
一开始上手的夏凯凯明显在回忆,滑的比较迟疑,第一遍的时候与小青说说笑笑,还停下来改了几次,并看不出什么效果。
第二遍也是这样,只是停下思考的次数少了一点。
等到第三次,滑过来的青年说:“放音乐吧,应该差不多了。”
沙衡问他:“两遍就够了?”
夏凯凯点头,笑道:“印象挺深刻的,配上音乐感觉就来了。”
沙衡扬眉:“那来咯?”
“来吧。”
音乐声响起。
《蓝色多瑙河圆舞曲》。
作为课程舞曲,显然不会用太过冷门的曲子,这首舞曲用来滑华尔兹握法的冰舞最是合适。
只听,乐声响起,小提琴在A大调上用碎弓轻轻奏出徐缓的震音,好似黎明的曙光拨开河面上的薄雾,唤醒了沉睡大地,多瑙河的水波在轻柔地翻动。
冰上的男人将女伴儿的手高高举起,恰到好处的高度让女伴儿身体自然的挺拔,被他轻轻一带,便能滑出老远老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