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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既然雪莲开口问起,席瑾蔓便直接承认了,总归人找到后,还是得要带回去的,也不需要再瞒着。

    雪梨雪莲两个都是席瑾蔓能信任的,也知道轻重,不怕她们说出去。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篱笆旁,枯竹围成的篱笆已经东倒西歪,上面布满了泥尘。

    雪莲拿出帕子包在手上,正准备伸手推开院门,却发现眼前的枯竹之上,一层灰尘中赫然是几根清晰的手指印。

    “姑娘你快看!”

    席瑾蔓惊喜不已,这几根手指印比寻常大人要纤细许多,指节也略短,显然是个孩子的手印。

    事情竟能这么顺利!

    席瑾蔓顾不得脏,一把推开院门,提起裙摆便往里头跑,雪梨雪莲两个紧随其后。

    茅草屋的木门表面已经被腐蚀斑驳,开了约莫拳头大小的空隙,随风微微晃动。

    “有人吗?”

    席瑾蔓轻扣了几下门,里面悄无声息,并没有人回应。

    缓缓将木门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木门推得半开,屋子里漆黑阴冷,一股潮气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雪梨雪莲两个忙拿帕子捂住口鼻。

    席瑾蔓没急着进去,怕惊着里头的人,便先将脑袋探了进去,想瞧瞧里头的情况。

    谁知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突然被一只粗粝的手捂住了嘴,另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往腰上一揽,便轻易将席瑾蔓往里头拉去。

    身后雪梨雪莲两人惊呼,紧接着却是闷哼两声,席瑾蔓被禁锢在一个坚硬的怀抱,被搂着转了大半圈儿才刚站稳,便眼见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往地上倒去。

    席瑾蔓的瞳孔倏地放大,呼吸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来,让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耳边传来的嗓音低沉清冷,让席瑾蔓觉得熟悉又陌生。

    “说,你们在找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榕:刺激!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动手动脚的?

    小天使们猜猜这个人是谁,猜对明天有红包~~~

    谢谢小天使的收藏与支持,么么哒~~~

    第4章

    火热的气息喷薄在席瑾蔓一边的耳朵里,随之传入耳朵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叠起来,却也有些不同,少了那股沉淀后的浓深醇厚,多了几分清冽疏朗,让席瑾蔓呼吸一窒。

    四……四叔?

    席瑾蔓如羊脂玉般精致的耳朵蹭地通红,一双媚人的桃花眼不住地往身后瞟去,试图看清身后之人的面容。

    不应该啊!

    记忆中四叔明明还有四日才回京的,怎么今日会在这里碰到?

    莫非是四叔在归家前些日子就已经回京了,只是没有回肃国公府?

    否则世上怎会有声音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席骏铮不知席瑾蔓的心思,见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扭动,只当是她不配合,原本禁锢在她腰肢上的手稍用了些劲儿,试图阻止她不停扭动的身体。

    席瑾蔓吃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腰间火辣辣地疼,似乎是要将自己的腰肢给勒断。

    嘴巴被捂住了说不了话,席瑾蔓便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来,想要让身后的人手上放轻点儿。

    这招倒是有用,席瑾蔓才没叫唤两声儿,便感觉到腰间一松,身后的人居然真的松开了手。

    不过几乎是转瞬间,一只带着粗茧的火热大掌,便将席瑾蔓纤细的脖子握在了手心里。

    感受着那大掌掐住了自己的嗓子眼一点点用力,席瑾蔓身子一抖,浑身像是落入了冰窖一般,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呼吸愈发困难,席瑾蔓刚得了自由的双手忙试图拉扯开那只紧紧箍住自己脖颈的手,谁知那人却如纹丝不动,死亡的恐惧让席瑾蔓的大脑愈发清晰起来。

    挣扎了片刻,席瑾蔓便放开了手不再主动动弹,只拼命吸着那稀薄的空气,想要将自己会乖乖听话的讯息传达给身后之人。

    就在席瑾蔓几乎要绝望时,终于感觉到脖颈上的力道一松,席瑾蔓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伴随着停不下来的咳嗽,席瑾蔓口中皆是血腥之气。

    那只带着粗茧的手掌并没有放下,而是松松地搭在席瑾蔓的脖子上震慑着她,似乎随时会再次用力,让席瑾蔓心有余悸。

    “可学乖了?”

    吹在半边脸颊上的热气让席瑾蔓下意识头一偏想要躲开,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由全身僵硬,生怕再次惹怒身后的人,忙连连点头。

    “外头你带来的那些人一早就被引开了,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立刻送你们三个去见阎王。”

    席骏铮语气淡漠,并不似在威胁,更像是在陈述事实,只是语气中透出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气让人无法忽视。

    尤其是在说到“阎王”两字,席骏铮两指下略微用力,虽不至于让席瑾蔓不能呼吸,却让她回想起了方才临近窒息的恐惧。

    席瑾蔓身体下意识一缩,忙不迭地点头应下,这种情势下自然是保命要紧。

    方才临近死亡的那一刹,席瑾蔓突然灵光一闪,猜悟出四叔根本不是真心要取自己的性命。

    四叔手段雷厉,若真有心要取自己性命,哪里还会拖延这般久?自己怕是一早就在阎王殿里见阎王去了。

    再联想起进门时四叔问自己的问题,席瑾蔓便赌四叔只是在威胁吓唬自己,让自己配合他的问话。

    幸好,赌对了。

    锁在席瑾蔓脖颈上和捂住嘴巴的双手同时松开,背后刚硬如墙壁般的躯体也随之离开,突然没了倚靠,席瑾蔓脚下发软,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

    百褶裙摆披散一地,柔若无骨的身条勾勒出窈窕诱人的身姿。

    席瑾蔓胸腔里每一次吸气都有如被烈火在灼烧,席瑾蔓只能减缓呼吸的频率,呼吸间起伏不定的胸口衣料随之绷紧,显出丰盈的浑圆来。

    回头抬起脑袋往四叔看去,屋子里紧闭了门窗,阴暗的空间里仅有几缕光线从夹板的缝隙之里漏进来,让席瑾蔓仅能看出一个隐约的身形。

    不过对于席瑾蔓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伟岸挺拔的身姿,定是四叔无疑。

    可即使认出来了也无用,此时命悬一线,席瑾蔓却不敢相认。

    一来四叔与肃国公府素无感情,若是此时四叔已经恨上了肃国公府,她可没自信四叔会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放过自己。

    二来看如今这情况,一看四叔做的这些事便是偷摸着不能置之人前的,不知他身份还好些,万一被识破后将自己灭口,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三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上次四叔回京时自己还小,况且就匆匆见了一面,若非母亲说起过这件事,自己几乎都不记得那日的场景了,又如何能认出四叔来?

    屋内一时静极,只有席瑾蔓一个人的呼吸声回荡在房屋之中。

    席骏铮不开口,席瑾蔓也不敢先说话,毕竟此时席瑾蔓不知四叔想要做什么,更怕过会儿四叔真动手杀了自己灭口。

    地板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刺骨的凉意,席瑾蔓缓缓扫过屋内,除四叔外还有两个男子站在角落里,看起来像是四叔的手下。

    席瑾蔓复又将视线移回四叔身上,看来,自己同雪梨雪莲两个的生死,一切决定权还是掌握在四叔身上。

    手脚恢复了些力气,可席瑾蔓依然维持着半坐在地上的姿势没有站起来,想着这样也能离四叔远一些。

    四叔身周的气场过于强大,也不知是不是三个月前,在嵩华山上剿匪时杀红了眼,一身杀气尚未能收敛,让席瑾蔓觉着害怕。

    席骏铮略微眯起眼,在席瑾蔓看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席瑾蔓。

    在这幽暗的空间里,席骏铮能清晰地看到席瑾蔓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十几年严苛的训练里有一项便是夜视,这么一点儿光线对于席骏铮来说足够了。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身条姿容皆是一等一的出色,看了一眼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尤其是那对媚眼如丝的桃花眼,怯生生地往自己这里看过来,眼神就像是在撒娇勾人似的,仅是被她那双湿漉漉的眼儿扫过一眼,便让人觉得被勾走了一半的魂儿。

    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席骏铮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如此之久。

    从第一眼看到那女人的脸,席骏铮便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偏又想不起来。

    看她的年纪不过及笄之年,席骏铮便猜测着或许是见过她的哪一个长辈,只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从那女子的穿着来看必定非富即贵,离京前权贵之人席骏铮见过的不多,时隔十几年让他能依稀从小辈身上辨认出身影的更是少有,看来必定是此前较为熟悉之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被晾在一边的席瑾蔓眼底的惧意一点点加深,席骏铮薄唇微抿,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开了口。

    “你们在找谁?”

    四叔冷不丁开口,打破了一屋寂静,席瑾蔓没有一丝丝防备,当下被吓得浑身一抖,这才发现自己贴身的衣衫早已被汗湿,正黏答答地紧贴在身上。

    不过此时席瑾蔓无暇顾及身上的不舒适,比起这些小事,席瑾蔓更忙着保命。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若是实话实话是在找一个小孩儿,自己又说不出前因后果,四叔一准以为自己是在骗他。

    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其他周密的借口来,四叔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真话不好说,假话更难以瞒过他。

    席瑾蔓一时焦灼万分,虽看不见四叔的神情,可席瑾蔓能感受到四叔锐利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危险从四周向自己涌来,压迫地她不能呼吸。

    眼见那高大的黑影向前迈出了一步,席瑾蔓咽了口口水,顾不得其他慌忙开口。

    “我……我是来找……”

    许是被伤到了,才说几个字,席瑾蔓的嗓子眼里干涩生疼。

    席骏铮停下脚步,以双手抱拳的姿势等席瑾蔓继续开口。

    “嗯?找谁?”

    “找……找一个小孩子。”事到临头席瑾蔓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讲,走一步是一步。

    竟果真是这样。

    闻言席骏铮双眼微眯,两指指腹的粗茧微微摩擦着,回想起方才覆上那段滑腻柔嫩的脖颈时的手感,不禁有些可惜。

    只可惜,这么漂亮的脖子,马上就要被折断了。

    席瑾蔓不知四叔的心思,却意外地觉得露在外头的那段脖颈一凉,鸡皮疙瘩竖起,忍不住向下缩了缩。

    就在这时,外边院落里响起了些细微的动静,屋内守在一旁角落里的一个身影瞬间凑到木门前,从门缝里向外张望,随即将木门拉开一道缝隙。

    木门从外边被推得大开,一抹刺眼的光线刺得席瑾蔓眼睛生疼,下意识便闭上了眼。

    等再次睁开眼时房门早已合上,席瑾蔓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问: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惊险的事情是什么?

    席骏铮:差点把媳妇儿掐死。我觉得……我媳妇儿应该不知道那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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