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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这一息话语落地,众人安静。下一息恒玉那剑已出鞘落在了癞痢头的脖子上,言语冰凉,“跪下,赔罪。”

    有人想上前劝和,也没什么理由。这癞痢头说话也着实太难听了些。

    阿难怕惹事,上前捉了恒玉胳膊,劝道:“恒哥哥…算了,不要让这种人脏了你的剑。”

    这人死了当然好,说出那种话阿难也定不会让他活着。此人性命私下里解决了就是,放到明面上那是万万不可。若因着自己的原因,给恒家声誉添了污名,那可就是麻烦的大事儿了!

    那日后还怎么求恒家庇佑。

    癞痢头也笃定恒玉为了恒家声誉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若有那么一瞬被恒玉唬住,这会儿可就不怕了。

    笑呵呵的瞧着恒玉,嚣张的很。

    可惜人没脑子那是别人想放过都没理由的。癞痢头这么不要命,阿难都快没眼看了,揪着素素咬耳朵,“这个二傻子到底是谁?是不是嫌命长?”

    “此人很有些本事。是个散户,江湖称之快刀阿六。”

    “武功高吗?”

    “江湖排名第二十六。”

    这么个下贱玩意儿竟然排名这么高?阿难已经琢磨着要花银子让云生结海楼来结果了这厮,死之前还得先阉了他好好磋磨磋磨方能出口恶气!

    剑出鞘,必见血。

    恒玉手上微微用力,那瘌痢头的脖子就见了红。

    第14章 素素被掳走了

    脖子上的痛意传来,癞痢头只觉得是恒玉吓唬人,更为嚣张,“我不过言语逗弄几句,你恒玉便要杀我灭口。武林盟主的儿子也不怎么样嘛,和你老爹比起来那真是差远了。”

    阿难生怕恒玉激动,一着急抱住了恒玉那执剑的手,对着恒玉频频摇头。

    恒玉冷笑一声,收起了剑。

    江家大公子江有良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像是刚才的事儿没发生过一般,得体的招呼众人。

    众人连带恒玉等人也就顺势粉饰太平。

    随后外间一片骚动,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上官秋水带着一众宫人进了堂厅。红衣鲜艳精致,却不及上官秋水艳色一分。

    一进来上官秋水就注意到了恒玉身后的阿难,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

    便听那刚包扎好伤口的癞痢头捂着脖子,极为下流出声:“都说南星宫宫主美艳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说着的同时,眼睛都恨不得贴在人家身上,那嘴,也就差流哈喇子了。

    “何等鼠辈!不许对宫主无礼!”南星宫弟子呵斥道。

    “你们宫主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跟班儿着什么急?”

    恒玉因着恒家的名声没动手,上官秋水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南星宫一向在江湖里头嚣张跋扈惯了,弟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忍,更何况是宫主。

    红影闪过,已到癞痢头跟前,一掌带着八成内力直逼癞痢头面门。后者翻身堪堪躲过这一掌。其他人不愿掺和,纷纷向后躲避,也算给二人挪了地方更方便动手。

    癞痢头为人瘦削,一双手掌犹如鸟爪,冲着上官秋水心口抓去。上官秋水又气又怒身子一掠躲过。身法又突然变快,闪身便到了癞痢头跟前,反手一个耳光极其脆响。

    这一招毫无巧妙之处,若论哪里好,那便是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一耳光不过瘾,癞痢头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连连打了几个耳光。

    回神之际,厅内众人发笑。癞痢头怒极,抽出佩刀,动作之间,竟然全无招式路数可言。若是行家便能发觉这无赖一般的打法,偏偏就叫人找不出破绽。

    上官秋水擅用鞭子,身法潇洒花俏。红影游走像是完全逗弄着癞痢头玩似的,又在一瞬,一鞭子挥出,直锁了癞痢头脖子。

    狠狠向前一带,那癞痢头便已双膝跪地。这一下阿难都忍不住叫好!真叫人痛快!

    上官秋水勒紧鞭子,见着癞痢头脸色越发通红才笑意嫣然开口,“惹了我你便没了活路,好好体会体会这滋味脑子也记清楚些!下辈子再做人有点眼力见儿别什么人都敢惹!”

    眼见着癞痢头青筋暴起,眼珠子都快突出来,偏偏就没一个人上前阻拦。恒玉阿难几人更是乐见其成。

    一青衣少年上前握住了那鞭子,面容平平无奇,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敢阻了南星宫宫主。

    只见青衣少年微微凑近上官秋水,也不知说了什么,后者就当真松了鞭子。阿难瞧着那青衣人,见那身量,心里嘀咕,不会是易了容的沈恻吧。除了沈恻,谁还能让上官秋水这么听话。

    一旁的癞痢头自知面子是丢完了,鞭子一撤开爬起来就仓惶逃出门。竟是连这武林大会也不想参加就那么跑了。

    青衣少年又不知退去哪里,阿难因幕篱挡着也看不清,心里却笃定了那人一定是沈恻。也就只有沈恻敢惹了上官秋水这婆娘,也就只有他那么骚包,易容还易个少年模样。

    本来还以为今日会被上官秋水找茬儿,没想到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说完了武林大会的事儿。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回了客栈。

    晚间躺在床榻上的阿难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沐浴完之后还担心晚上会不会沈恻找来,迷迷糊糊的竟也抱着素素就这么睡着了。一夜安眠。

    第二日江城更热闹了。

    这热闹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着快刀阿六癞痢头的尸体在城郊被发现。听说死状极惨,双眼都被人挖去。被人发现的时候,那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便也都说是上官秋水下的毒手。

    上官秋水不屑解释,连个回应也无。

    不过癞痢头在江湖风评极差,一时之间,叫好之人可比说要追查凶手的人多多了。这事儿在江湖上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官府对这等惨案倒是有些上心,派了捕快去追查,不过大多数时候这种事情都是随便找个无赖顶罪。

    江湖纷争不断,死一两个人着实不算什么稀罕事儿。眼下身处江城之人都被武林大会吸引,摩拳擦掌的就等着在武林大会上扬扬名。

    寻常百姓就更不关心这些事儿了,也都等着九月初一的武林大会去凑凑热闹,全当看戏。

    上官秋水还有一大堆想要自己性命的人都在江城。阿难晚上都恨不得能在恒玉脚边儿打地铺。虽一直被拒绝,但好在也真的像恒玉所说,还真没啥事儿。

    天知道阿难在看到白家人出现的时候有多怕。

    今日是八月二十九,几人难得都在客栈休息。一到江城就没停过,一边忙着武林大会,一边还要查探夏侯玄的事儿。

    后天武林大会就要开始,几人也该休息休息了。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都没起身。

    阿难醒得早,打扮停当之后,自己戴了个面纱就去敲了隔壁恒玉的房门。还特地嘱咐素素别来打扰。

    手还没碰到,房门自己就开了。只见恒玉一身白色锦缎,外套一层薄雾纱衣,同色纶巾丝带微扬,端的是个儒雅的模样。

    女子爱俏,一起床看到恒玉这么张脸,别说,还真挺养眼。

    也不管恒玉问话,阿难直接就侧身窜进了恒玉房门。

    恒玉失笑,转头去看。

    只见窗边日头极好,阿难一张雪肤因着整个夏日几乎没见过太阳,越发莹白。日光拂到她的脸上,恍若透明,如画中仙,如镜中月,叫人挪不开眼。

    恒玉心头动了动,却并未上前。

    美色惑人,却也只能停留在诱惑的程度。恒玉对于自己三番两次的失神,不忍,鄙夷至极。成大事者,岂可为女子动了心神。

    眼前之人除了美貌似乎也无甚出彩,偶有露出狡黠倒是想教人探寻。

    恒玉没关门,见阿难指着窗外一处小摊,走到她身侧开口道:“那摊子怎么了?”

    “那木雕不是可爱的很。我想着你哪日生辰也叫找个手艺好的师傅,刻个给你。”

    恒玉一愣,生辰吗?

    “不了,我生辰那天便也是我娘的忌日。”

    原本想着拉近些关系,没想到触了恒玉伤心事。阿难笑笑扯了别的,“每每出门身旁总是有人,不如你我一同出去用些饭食吧。”

    小事而已,没什么好拒绝的,恒玉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身白衣,芝兰玉树。身处众人之中,好似珠玉在瓦石间。一路吸引女子目光无数。即使身旁已有阿难,还是收到香帕若干。

    心里虽说不上多欢喜恒玉吧,但他也算目前阿难心里头最好的夫君人选。只要自己再用用美人计,让他退了白家婚约,自己做个正牌夫人不是好事一桩吗?

    既是自己钟意的未来夫君,岂能容他人觊觎?

    阿难是个女子,还是个小心眼子的女子。一到酒楼雅间儿就气呼呼的摘了幕篱,面上露了三分不乐意。

    瞧着恒玉酸道:“这么些个姑娘怎么只有扔帕子的?怎么也不扔扔瓜果。好歹还能解解暑热。”话锋一转盯着恒玉:“你留那么帕子打算干嘛?”

    “额……”

    见着恒玉一副哑然模样,阿难便凑身把那一大堆帕子抢了过来。坐在一旁斜了恒玉一眼,“我近日心里不快活,你便让我撕了这些帕子泄泄火气。”

    恒玉扬了嘴角,没想到这丫头还有些刁钻。“你撕便撕了,仔细你的手。”

    这不算什么事儿,阿难找了店家讨了把剪子,饭菜还没上,剪帕子剪的是不亦乐乎。

    别说还真挺畅快。

    “瞧不出,阿难你原是个心眼儿小的。怎么?这帕子可碍了你的眼?”

    阿难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反正就是不乐意。被恒玉这么一问倒是红了脸。后来饭菜上来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难得清闲,有恒玉护着也不担心有人追杀。饭后又拖着恒玉去了江城最热闹的戏耍班子去看杂耍。

    日落时分回到客栈,遍寻不得素素。又去看辛显九刘丙乙二人是否在,房中也是空空。

    只当这三人也是出去玩闹了。

    直到夜深,辛显九刘丙乙挂了一身伤踏进了客栈。此刻阿难正在堂厅之中与恒玉饮酒说话,一见这模样,吓得心头突了突。

    还没待开口问,刘丙乙破锣嗓子嗷了一声,“素素姑娘被人掳走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阿难有了如坠地狱之感。吃酒吃的多了,猛地被这么个消息一吓,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素素,素素。

    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因了自己身卷江湖纷争,被人掳走生死堪忧。

    阿难晕倒之际,脑海中只想着,若是素素有什么危难,她便也不活了。

    第15章 鸡腿子砸你脸

    阿难醒的时候天刚刚亮,下意识地喊了声素素,却无人应答。

    脑中辛刘二人浑身是伤的场景划过,心中空落落的,丝毫安全感也无。看着门外恒玉端了吃食进来,阿难此刻也没什么心思去和恒玉说话。

    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她现在是没心思应付外人。满脑子想着都是素素被人掳走之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受罪。

    大袖挡住了整张脸,一旁恒玉的身影也是连看也不想看了。

    几息之后,恒玉就见床榻上的人儿轻轻的啜泣声。哭便用力哭了,这般隐忍最是伤人。

    端着醒酒汤坐到床边,恒玉轻轻拍了拍阿难。阿难不理他,只翻身捂着脸继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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