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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他盯了薄渐半晌,薄渐神情不变:“怎么了?”

    江淮蹲在他面前, 盯着他问:“薄渐,你知不知道我标记期反应很大?”

    薄渐只稍稍挑了挑眉头:“是么?”

    江淮嗤了声,目光和语气都是冷的:“以后别再和我提标记的事。”

    薄渐问:“如果我提了呢?”

    “那我就全当你在勾引我。”江淮说:“我要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你后果自负。”

    薄渐轻轻吐出两个字:“比如?”

    许久,江淮问:“薄渐,你是不怕死是吗?”

    薄渐微微偏头,望着他,抬手捏了捏江淮垂弯在肩上的辫子,他弯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你能对我做什么啊?”

    像挑衅。挑衅江淮:你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胆小鬼。

    江淮盯他半晌,猛地揪起了薄渐的衣领。

    薄渐面色不变,只轻轻拂了拂江淮揪他衣领的手,轻飘飘道:“我不打……”

    他瞳孔微缩。

    江淮的手还揪在他衬衫衣领上,揪得皱巴巴的,他拂在江淮手背上的手慢慢握紧了江淮的手,发烫的体温互相传递。薄渐手心破天荒渗出层细汗。

    江淮另一只手推住他肩膀,薄渐任江淮推在他肩上。

    唇齿撞在一起。毫无章法,也不懂温柔,江淮粗鲁又直接的,揪住薄渐的衣领,亲住了他。

    但江淮没有更进一步,只胡乱亲了几下就松了下来。

    薄渐低眼望着江淮。江淮压抑地喘着气,唇角撞得发红,薄渐稍稍低了低头,气息压得更近,轻声呢喃:“就这样么?”

    他碾重了“就”的读音。

    江淮盯着他,瞳仁极黑。

    江淮没有说话,只又把薄渐拉向他。

    舌尖撞在门牙上。薄渐微微张口。

    江淮把眼睛闭上了,或者逃避现实似的,不想看见薄渐的脸。

    眼睑不住地发抖。

    薄渐感觉手心出满了汗,松下了江淮的手,搭在江淮腰上。江淮从蹲在他身边,到跪在他身前,再到慢慢岔开腿,坐在他腿上。

    在姿势上,江淮并没有分太多注意力,几乎是薄渐慢慢引导过来的。

    他搂住江淮的腰。江淮的肩膀磕在天台的水泥地上。

    天台风很大。薄渐的外套早掉在了地上。试卷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江淮嗅到了薄渐的信息素。紧密地侵入,锋利地裹住,越冷,头脑就越烫。江淮几乎无法清楚地分辨出他嗅见的信息素是从薄渐身上来的,还是从自己身上来的,就好像他身上已经沾满了薄渐信息素的味道。

    松开薄渐的时候,江淮头脑出现了几秒钟的短暂空白。

    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他刚刚拉薄渐和他接了个吻。

    但为什么要接吻?

    ……操。

    江淮后背抵着水泥地,大脑空白,发绳结硌得后脑勺疼。他手还揪在薄渐的衣领上,薄渐一只手撑着水泥地,一只手碰在他撩起的衬衫腰侧。

    薄渐跪着,他躺着。

    薄渐先松开了他。

    江淮静了。薄渐睫毛低垂,许久,他微哑道:“江淮,你亲我。”

    “嗯。”江淮喉结从上往下滚动。

    他问:“恶心么?”

    薄渐像在嗅他:“什么恶心?”

    “我亲你,你恶心么?”

    薄渐这次没有回答。他埋头下来,鼻尖蹭了蹭江淮的脖颈,轻声问:“江淮,你是不是喜欢我?”

    信息素凶猛而冰冷地涌过来。明明是冷的,却让人头脑发聩。

    “没,不喜欢。”江淮说。

    薄渐动作停了停:“不喜欢还亲我?”

    江淮一直有个十分清晰的逻辑链。

    就是做了a了,为什么不更进一步把b也一起做了呢,做了b了,再把c也做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般这种情况统称为上头。

    江淮自暴自弃地偷偷握了握薄主席的手:“在标记期想过亲你。”

    “你现在不在标记期。”薄渐望着他。

    江淮没什么表情:“我是在警告你,别他妈再和我提临时标记的事。”

    在江淮原本的预想中,他咬几下薄渐差不多是这回事,然后放几句狠话,恐吓薄渐别他妈再天天想着为了彰显乐于助人的同学爱,给他临时标记的事了。

    但现在,他躺在地上说狠话,就显得自己像个傻逼。

    江淮皱起眉,推了推薄渐肩膀。他折起膝盖,稍稍侧身想把腿都并到一边去:“你让让,我先……”江淮停顿了下。

    薄渐轻轻吸了口气,按住江淮的膝盖:“你别动。”

    “……哦。”

    江淮弯腰扑了扑裤子上的灰。

    薄渐屈腿坐在另一边,冲锋衣在大腿上稍稍盖了盖。

    两个人一个坐在这边,一个坐在那边,隔了好几米远,好几分钟没有说话。

    江淮也不是十分清楚,他是怎么进到这么尴尬的一个境地里的。其实这种尴尬十分正常,一般上头干完一件匪夷所思的事,然后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一言难尽的尴尬。

    江淮现在冷静下来了。然后他变成了个哑巴。

    薄渐神态平常,好像是来天台看风景的。

    他只向江淮的方向觑了一眼。江淮的耳廓从接吻开始就一直是红的,现在还是红的。

    是江淮先起身,薄渐望了过去。

    江淮走过去,在薄渐身旁稍稍停了停脚。江淮想问,为什么刚刚我亲你的时候,你不推开我。

    但当他开口,江淮先沉默了几秒,然后:“肚子疼,我先去上厕所了。”

    “……哦。”薄主席若无其事地起身,穿回校服外套,拉好拉链,微地一笑,“正好我也想上厕所。”

    不出意料,今天还没放学,江淮就被老林叫过去了。

    但听上去只是德育主任向林飞反应了一下状况,没去查监控,也没描述得太严重。老林气愤又恨铁不成钢地问:“下午体育课不好好上课,你去东楼窜什么?让主任给逮住了吧?”

    江淮低头认错:“老师,我错了。”

    “认错有什么用?这次错了,下次还犯!”老林呵斥。

    “没,肯定没下次了。”

    老林没放过江淮:“我听主任说你们是两个人……除了你还有谁在东楼乱窜了?是咱们班的吗?”

    林飞没把江淮叫办公室去,就在江淮座位上把江淮拎了起来。

    薄渐从后门进来,看了眼江淮。从天台下来,江淮没再找他说过话,他也没找江淮说过话。

    江淮眼皮也没抬:“没,不是咱班的……我不知道他哪个班的。”

    林飞瞪眼:“不认识?不认识能一块去东楼上蹿下跳?”

    “我自来熟。”江淮说。

    林飞:“……”

    江淮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儿,林飞就知道从他嘴里挖不出什么来了。“你挺得意?”林飞剐了他一眼,“下周交两千字检讨给我。”

    薄渐轻叹,过去:“林老师。”

    班里本来就还没放学,老林在后头训江淮,一群同学抻头往后瞧。

    林飞扭头,对薄渐倒还和颜悦色:“怎么了?”

    江淮抬头盯着他。

    薄渐神态不变:“今天和江淮一起在东楼乱窜的同学,是我。”

    林飞:“…………”

    林飞看了江淮一眼,又看了薄渐一眼,火气噌地冒头上来了:“你还挺仗义??”他一把教案拍在江淮桌子上,“嘭”一声,“一人两千字检讨,下周周一班会薄渐江淮你俩到讲台上给我背一遍!”

    班里突然安静。

    江淮盯着薄渐没动。

    薄渐应:“好的老师。”

    林飞突然觉得薄渐比江淮还气人。

    林飞一走,班里又闹哄哄起来。但倒没人闹到后面这两个大佬这里来。

    江淮回了座位坐着。

    好几分钟,他稍稍偏头,垂着眼皮没看薄渐,冷飕飕地问:“主席,您是觉得作业太少,喜欢写检讨?”

    薄渐支着头,掀了掀眼睑,懒散道:“初吻给你了。”

    江淮愣了下。

    薄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江淮:“……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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