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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海棠也没隐瞒,将自己打算与他说起。

    这李筠风才反应过来,“所以你才替那左相府的小姐梳头化妆?”

    “是啊,我指望她给我做个广告呢。”海棠见他那一脸吃惊的表情,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便问“怎么?不行么?”

    “不是不行,而是这些事情,你让丫鬟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弄得父王和母妃以为是左相府的欺人太甚,把你做妆娘,今儿父王还去找了左相的麻烦。”

    “……”海棠傻眼,有些犹豫这门亲到底要认不认。

    李筠风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见她神色不对,又马上转过话题,“父王母妃虽没见过陆言之的,但你们的事情他们都知晓,前日母妃已经去了并肩侯府把你和傅现的婚事退了,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

    海棠又愣住了,她听到了什么?婚事?和傅现的?

    下意识的忍不住想,自己刚来京城就被北安王府的人认出来,那傅老太太,还有傅现,是不是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对自己百般照顾的。

    尤其是在陆言之的事情上,傅现更是尽心尽力。

    一下,海棠也不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抬头又见自己这个还不大熟悉的亲哥哥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巴不得他赶紧走,好叫自己冷静冷静,所以拿了一处地契,“那这个我要了,若是可以的话,半个月给我腾出来。”

    李筠风是带着任务来的,就怕她不要。

    如今见她拿了正街的一处酒楼契约,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挑了一处,自己也好回去复命。

    他一走,海棠就忍不住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

    可是俗话说的好,医者不能自医,这看相的,也看不透自己的命运。

    她盯了半天,硬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不免是有些气馁。

    当晚也没休息好,第二天看起来神情厌厌的。

    陆嫣嫣见了神情憔悴的她,似乎担忧,“是不是娘想爹爹了,所以娘没睡好?不然今晚我和妹妹陪你睡吧?”

    不是亲女儿海棠一巴掌就呼过去了,什么叫陆言之不在,她没休息好?她明明是因为别的事情好吧。

    于是当天就给俩个小的请了位女先生回来启蒙。

    老师这自古以来就是孩子的天敌,生来专门克孩子的。

    海棠还以为这俩孩子能老实一阵子,不要总是人小鬼大的。

    可曾想才半天的时间,先生就辞退了。

    原因是这俩孩子已熟读千百字,哪里还需要启蒙?

    但海棠记得,也就陆言之以前教她们认识些简单的字罢了。

    后来曲逐舟上学后,也断断续续教了几个。

    就算会了不少,可也没有先生说的那样厉害么?

    便将两个小的喊到跟前来,“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字了?”别是和自己一样,灵魂穿越?但仔细想想俩孩子的性子以及那干出来的事情,又不像是个大人。

    “自然是学的啊。”陆嫣嫣一脸得意,整张小脸就差没写着快夸我们这几个大字。

    至于陆婠绾就更不低调了,“不学怎么看画本子?”

    说完后方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伸手捂住小嘴,一脸紧张地看着海棠。

    可海棠却没生气,反而沉思起来。觉得这两孩子有求知欲,不用大人督促也能自学,这是好事情,总比那压着去学要好。自己肯定不能抹杀了她们的积极性。

    但这个世道上的画本子吧,根本没儿童读物,竟是些不三不四的,看看自家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儿都学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海棠决定,以后辛苦一点,每日抽半个时辰出来,给他们抄点儿童读物。

    可惜了,里面的书都拿不出来。

    姐妹俩心惊胆颤等了半响,没等到海棠的责斥,反而得了一句;“既如此,明天我给你们找几个合适你们看的话本子,不许再偷偷看大人们看的,你们还小。”

    “真的?”姐妹俩眼睛都亮了,娘不但没有责骂她们,反而要亲自给她们找画本子。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娘。

    却不知海棠说的,是话本子。

    不是认识字了么?还要看什么画本子?

    不看图,仅看着文字,更有遐想的空间。

    最后在姐妹俩的满怀期待中,海棠拿了两本全是字的小抄本给俩人。

    两人见了那是满脸的失望,可这拿都拿了,哪里还能不看?所以很快就被那里面的故事吸引,开始催促着海棠给下一集。

    海棠发现,在这个世界虽然有不少关于神话的本子,但无非是情情爱爱的,世界格局也小,没什么看头。

    所以就将西游记抄下来。

    什么石头生猴子,水里住着龙王爷,那对于姐妹俩来说,都是十分新鲜的,最后连带着荷花也沉迷其中,很快家中奴仆也开始好奇。

    那金宝有着几分头脑生意,发现这书本世面上并没有,便找海棠要这书的全套,打算在上面挣一笔。

    不过被海棠拒绝了,这又不是自己写的,怎好那前人呕心沥血写下来的著作赚银子?

    金宝还有些惋惜。

    接下来几日,海棠一直在抄写西游记。

    除了晚上那李筠风总是一身黑衣来传达一家子对自己的思念之情之外,一切都还好。

    转眼就过了好些天。

    又说陆言之,那日进了考场后,老规矩,跟之前一样,先抽签。

    此前那心情是十分轻松的,但是拿到自己的签后,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他的挑中的,还是上一次那个位置。

    愁眉苦脸的走过去,发现楚郁笙和安镜已经在此处等着自己,那脸色才有好转。

    也就是这考场中不可交头接耳,不可喧哗,不然这三人真的要当场抱头痛哭了。

    全场那么多考生,就他们三的位置不变,也是缘分啊。

    不过想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大家准备比较充足,尤其是陆言之,海棠连口罩都给他准备好了。

    总算熬过了这二考。

    与上一次一样,也顾不得打招呼,各自分道扬镳,回家赶紧沐浴。

    海棠原本是要去接陆言之的,没想到那酒楼提前收拾出来了,她今日带人去看,准备简单的装潢。

    等回来听闻陆言之和楚郁笙说起他们此番的位置,忍不住笑了一回,然后才道“我觉得挺好的啊,升官发财嘛。”正好她要开店。

    只是这财哪里是厕?

    这二考和一考不一样,过了之后,就有机会到殿前,参加殿试,待陛下钦点状元郎。

    所以才过一日,这些原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举人们,又都强撑着身体,到处打听消息。

    陆言之却是每日坐在家里,或是跟海棠去那店里转悠。

    饶是那定性还好的楚郁笙也忍不住问,“陆兄,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么?”

    海棠心思还真没放到上面,这店要装潢起来,快得很。到时候店里可不能没有东西摆上去,所以她忙着跟成衣店联系,还有那首饰楼。至于胭脂,也买了些花,回来自己调制了些世面没有的颜色,然后又从其他店里购进一批。

    所以没空去关注这些事情,听他问,不禁笑道“担心也没用啊,这卷子都上交了,总不能你担心就能拿出来,让你换一份更好的吧?照着我看,倒不如该干嘛就干嘛,白白焦心有何用?”

    这话叫楚郁笙哑口无言,只得老实地待在陆家,陪陪孩子什么的,也跟着他们看起那西游记来,很快就沉迷其中,倒真将放榜大事给忘记了。

    海棠已经习惯每日李筠风忽然造访,不是带话就是带吃的。

    因明日就要放榜,便来特意交代陆言之和海棠。

    “明日这要放榜了,就妹夫这模样,不管考得好歹,都千万别去那榜下凑。”不然那人挤人的,就算是有府兵,这一时半会儿也挤不到跟前救他啊。

    陆言之本身也没打算去榜下,中了自然有人来报喜,没中就再等两年。听得李筠风的话,颔首应下。

    李筠风又扫了一眼那坐在角落里看西游记的楚郁笙,“你乃我妹夫的朋友,我也好言语提醒你一句,莫要去榜下。”

    他这千叮咛万嘱咐的,反而让人越发好奇,那榜下捉胥当真有如此恐怖么?

    所以他一走,海棠就兴致勃勃道“你们俩去不得,那我去看总是使得的吧?”当然,她看也不是去看榜,毕竟她这身板子也挤不进去,就打算在外围看一看这捉胥是怎么个光景。

    别说她有兴趣,连这两只小的也都充满了好奇,“小舅舅之前便提过,榜下捉胥乃京中最恐怖的事情之一,莫不是会闹鬼么?”

    孩子们的思想其实还是简单的,说恐怖能联想到的,必然是有鬼怪。

    陆言之见她们母女三那好奇心十足的样子,赶紧道“明日还不知是怎样的人山人海,你们好生待在家里就是,想听什么热闹,还怕听不到么?”

    “哪里有亲自看着有意思。”海棠嘀咕了一句,不过也不是那没分寸的。听着刚才李筠风那口气,不少人家都是要出动府兵的。

    说不准还有抢女婿打起来的呢,所以还是算了,自己老实地在家里等八卦就是。

    第二天一早,澹台若心就早早的来了,一进门见了海棠便问“你家夫君没去看榜吧?”

    海棠摇头,“没有,与楚公子他们在书房呢。”

    澹台若心听罢,松了一口气,“没去便好,你不知晓现在外面多恐怖,我这还算是出门早的,可路上都堵了两回。”她都没好意思说,他爹也打发管家,去榜下看着,若是有合适的,也要带一两个回来给自己瞧。

    这简直就是陋习啊,但凡又未出嫁的大户人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商贾富户,皆都去榜下凑热闹。

    海棠一听,还是有些震惊“有这么夸张么?不是巳时一刻才放榜么?”

    现在还不过卯时三刻呢。

    “就是这样夸张,各家的府兵家丁都出动了不少,我今天只怕得晚些才能回去,今儿一天都要在你们家。”她叹了口气,招手示意两只小的到跟前,将带来的礼物给姐妹俩。

    俩人这几天有西游记看着,安分了不少,如今又有了澹台若心带来的小猴子,拿着就高高兴地去了。

    海棠让魏鸽子将订制好的胭脂罐子带回来,今儿要将自己做的那些胭脂装瓶子,所以两人也没在大厅多说,直接去了花园里。

    这府邸本就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院子自然是不小的。

    梨花已谢尽,绿茵茵的梨树叶下,能瞧见那些青头小梨子藏在中间,极其可爱喜人。

    架子就搭在树荫下,便是一会儿烈日上头,也不担心被晒着。

    澹台若心是府上的常客,与大家都十分熟悉了,自是在一处说说笑笑的。

    而且她来了这么多次,可能都在后院,没在这花园里闲逛,所以没遇到过安镜。

    可巧的是今日本是放榜之日,安镜却习惯性地往这边跑。

    眼看着已经是辰时二刻了,陆言之便催促他,“你平日总来也就罢了,可今日来放榜之日,你家人都等着呢,你此刻还在我这里,像是个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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