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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
    “走了,”没等人把话说完狐之亦就起身说要走。

    书卿晓得他是不想提及以往的事来,也就没再多说,起身再次将人拦住后给了死冥的结构图,本还想跟他说两句话的,但狐之亦拿了东西就走人,他也只好作罢。

    待人走后,郎弘璃转了转眼珠子,忍不住上前问道:“书卿,你跟那狐王究竟什么关系?你方才想说他是你的什么?”

    闻言,书卿斜眸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走了”就把人晾这儿给走了。

    “诶!”郎弘璃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喊了一声,没收到回应,瘪了瘪嘴也只好回皇城去了。

    “王上,祝姑娘一个时辰前来过。”

    狐之亦刚进屋,黑凌便撕去脸上的面具向他汇报这上午的事。

    “嗯,”狐之亦没对大反应,将手里的东西扔给黑凌,吩咐道:“给左右相传过去,让他们务必熟记。”

    说话间,面露疲色地往躺椅上一坐。

    黑凌领命,临走之际忍不住道:“王上,那祝姑娘……”

    “孤知道了,下去吧。”狐之亦揉了揉额角,一副不想谈及此事的样子。

    黑凌颔首,悄无声息地退下。

    狐之亦仰躺在椅子上,跟之前走时一个姿势,看着空荡荡的屋顶长吁了一口气,随即又突然站起来,换了身祝弧的行头便领着旺生出门去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争吵,两个人的顾及

    祝繁刚从乡所溜达出来,现在大伙儿已经俨然把萧九当成仙人下凡。

    自昨天从后山回来后萧九周围就没空过,不是一伙人围过来就是一会儿这两家,一会儿那两家人凑过来。

    萧九虽心有不耐,但为了祝繁还是生生给忍了下来,两人好不容易得空说了会儿话又有人过来了。

    祝繁揶揄了两句就把地方让人了,因为她如果再坐下去,只怕会被那些人的眼刀给杀死。

    从乡所出来途径那个大宅子的时候她驻足了,很想进去再看看人回来了没,上午去的时候守门的人说那个人跟老爷子出门了,她没能见到人,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却又想去问了。

    可是……

    想了想,祝繁最终还是转了个弯往自家方向去。

    是了,她现在其实一点儿都不敢去找他,昨日那情况,想必他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了。

    可她却还是想抱着侥幸的心态,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敢保证能在他面前继续像以前那样谈笑自若。

    昨夜,她几乎整夜都没怎么睡,分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算长,可她却已经习惯了他每晚守在跟前,她简直不能想象以后……以后……

    边走边想,祝繁一路都垮着肩,刚进院子就被荷香察觉出异常,走过来问:“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说完往祝繁身后看了看,这一看,荷香顿时僵住,扯了扯祝繁的袖子。

    祝繁心不在焉,拍了拍荷香的肩说:“没事荷香姐,我去睡会儿。”

    说着要走,但荷香却紧拽着她的袖子不放,祝繁不解地抬头看去,就见荷香正僵硬地对着她身后笑。

    挑了挑眉,祝繁也回头看去,而这一看,她也僵住说不出话了。

    男人一件儿淡青色长衫,腰间一抹月白色缎带,玉树临风的,如一抹青松站在那,光是看一眼就有些让人移不开眼。

    祝繁扯了扯嘴角,“三叔……”

    这样的反应让狐之亦失笑,故意往院子里看了看,说:“繁儿这是让三叔就在这里跟你说话?”

    “你看我,”荷香懊恼,赶紧着扯着祝繁侧身给人让路,“三少爷快进来,进来说话,我这就去给泡茶。”

    说罢,冲祝繁挤了挤眼便一阵风似的往厨房跑去。

    祝繁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里,难道是因为她方才一直想着事儿,所以才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个人么?

    正想着,荷香已经在屋里招呼让把人请进去了,不过好在她家老头这会儿在乡所没被接回来,否定指不定又要多什么话。

    祝繁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讪笑着抬了抬手说:“……三叔里边儿请。”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劲儿,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儿像客栈里的跑堂的。

    狐之亦笑了笑,还真带着旺生进了院子往祝繁他们家正屋走去。

    祝繁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上,狐之亦进去坐下后跟荷香客套了两句就言明自己有事想跟祝繁单独说几句话。

    按理说孤男寡女是绝对不能同处一个屋子的,就算两人的事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首肯,但没成亲前这么相处着也会闹闲话。

    只是荷香也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的了,分明看上去就是个文弱的少爷,她却总觉得那祝三少不是个好惹,所以狐之亦一说这话,她就很怂地点头把地方让给俩人跟旺生一起出去了。

    荷香一走,祝繁更不自在,在桌子底下抠着手指头说:“三叔,你回来了啊……”

    狐之亦莞尔,刻意往她这边挪了挪,在桌子底下伸手捏住了那无处安放的小手。

    “繁儿在慌什么,嗯?”他轻声问。

    祝繁一惊,险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抬头看了看他,赶紧又把眼帘垂下来,支支吾吾道:“昨天……昨天我没有去看你,怕你怪我……”

    明知他昨天的状态不好,可她最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去找他,她以为他会生气。

    狐之亦的眸光闪了闪,手上捏了捏她的指头,凑到她面前问:“那,繁儿为何不来看我?”

    温热的呼吸一丝丝喷洒到脸上,不过眨眼就熏红了眼前那张脸。

    祝繁咬着唇低头不看他,心里一阵阵抽着难受,想开口说些什么的,但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狐之亦不逼她,轻轻笑了笑说:“既然繁儿无话可说,那就听三叔说吧。”

    闻言,祝繁身子一僵,蓦地抬起头对上那双深沉的眼,心底顿时一沉,“三叔我……”

    方才开口,那人却以食指抵住了她的唇,用祝弧的那双沉静的眸子看着她,“先别说话,听我说。”

    不知怎么的,祝繁突然心慌了起来,可看着他的脸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狐之亦收了手,对上她的眼,“如今你已相信我身为异族的身份,三叔便问你一句,就是接下来我说的事再不合常理,你可还会信?”

    如此一说,祝繁心里更是“咯噔”一声沉得厉害,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她担心自己会“此地无银三百两”。

    狐之亦一看她的神情就了然于心了,却是也不强求,只笑了笑便道:“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想了想,既然你都已经将实情告知于我了,我也应当将这件事说给你听。”

    大起大落的,祝繁这会儿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心里正忐忑着,却不想男人突然扔出一个惊雷,“我也是从两年后回来的。”

    轰的一声,祝繁瞬间被震在了原地,浑身都是僵硬的。

    狐之亦勾了勾唇,道:“以祝弧之名栖身祝家的确为我大劫,然真正的劫难却是你,繁儿,你才是我千年劫的真正开始。”

    不止一个惊雷,还有一块巨石,忽然从天而降,砸在她心头上激得脑子里,心里一阵阵响。

    “我……是你的劫?”祝繁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嗯,”狐之亦轻声应道,随即便将自己是如何恢复狐王身份,回来后又如何重新回到她身边,除了与珞黛之间的协议,他将事情所差无几地说给了她听。

    他说的很简洁,无非便是她被推进深渊后落气的最后一刻他就以狐王的身份清醒了,因灵体受损不得不休养一段时间,回来后又恰好因黑狼背叛而耽误了时间。

    明明只是几句话的时间,祝繁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在想她家老头怎么还不回来。

    狐之亦说完后便没有再开口,只静静地看着她,见其僵坐在那,好一会儿后才轻叹一声,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说:“你的仇,三叔会帮你报的。”

    仅这么一句后他便将手收了回去,侧身朝大门口去,作势要走。

    “你不能!”祝繁总算在他抬脚往外迈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一声惊动了在院子里聊天的旺生跟荷香。

    “怎么了怎么了?”两人过来,荷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解地问祝繁。

    只是这个时候祝繁显然没有心思去管她,只看着那背影,捏紧拳头说:“你不能,听到了没,你不能!”

    她自己没有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忍不住颤抖,放在两侧的拳头也跟着抖。

    旺生跟荷香不知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后以为两人这是在吵架,便想开口劝,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了。

    那一刻,祝繁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先于脑子一步做出反应,猛地就朝那背影跑去,最后挡在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龇牙道:“祝弧,我说了你不能这么做,你聋了么?!”

    这是她第一次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喊他的名字,使得后面两人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更加确定这二人是吵架了。

    “繁繁,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跟……”

    “荷香姐,这事儿你管不了,”祝繁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还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襟不放,对荷香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就直接拽着男人往自己屋子里走。

    那架势,颇有把人拽进去打架的趋势,门被她踹得砰砰响。

    荷香但心她真打人,想去阻止,边上的旺生却把人拦住了,荷香不明白地看过去,旺生想了想说:“放心吧,祝姑娘不会舍得打我们家少爷的。”

    然而旺生不知道,这位祝姑娘早在很久之前已经打过他们家少爷了,而且打得还不止一次。

    祝繁“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剩余的理智让她不忘将门给插上门栓。

    狐之亦被她推搡到屋子里,衣裳前面已经乱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颜,他也不急着说话,只看着恨不得打他的小姑娘。

    祝繁靠在门上,还维持着关门的姿势,但气焰却小了很多,“我不要你帮我报仇,这件事你别管。”

    狐之亦眸光沉了沉,看似平静,眼里实则早已风起云涌,“那你想谁管?萧九么?既然他都能成为这件事的助力,为何我就不行?”

    祝繁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到萧九,愣了愣后摇头,“跟他没关系,只是凑巧罢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气哭,都在演戏

    凑巧?”狐之亦不禁扬起一抹笑,“你就是宁愿用那凑巧出现的人,也不愿让我出手对不对?即便我对此事知根知底。”

    他本不打算将知道此事的事告诉她的,但在经历昨日之事后他就做了决定。

    他知道在那假道士定下祭祀人选后不久她就会彻底清醒过来,她现在还记得他,就算真的化身后也还记得他,这事他如何会不知情。

    小丫头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当真以为她假装不认识他,他便看不出来么?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晓得她是为了不把他牵扯进去而故意做的样子,他的心却还是被剐成了一片又一片,那种感觉,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痛彻心扉。

    之所以将这事说出来,为的便是能够得到她的一句实话,可现在她要说的竟然就只有“你不能”这三个字。

    狐之亦当真是想笑,被气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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