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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这些道理年轻的时候覃氏许是还会跟人争执,但这几年总算明白,这事儿争执不来,只能求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今儿有赵云瑾顶在前头,还真没轮不到覃氏糟心。

    赵云瑾嫁给卫骧有三年多了,肚子里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比起太傅府的大奶奶,一桌子勋贵府上的女眷,还是觉得赵云瑾更好下嘴。

    “啊,我啊,我这还早着呢。”对面同桌几人不知聊到了什么,突然有一伯府的女眷,挺了挺已经显怀的肚子,装作不经意的问赵云瑾,将军夫人怎么还没想着要个孩子呢。

    “我家那位嫌我还小,说我自己都还没定性哪能养孩子啊。”这话刚成亲的时候卫骧的确跟自己说过,说是他去问过太医了,说赵云瑾年纪还小,怀孩子太辛苦,两人便说好了等上几年再要孩子。

    赵云瑾笑起来嘴角弯弯还有两个酒窝,看上去特别甜。这话甭论真假,只瞧她这个模样,还真是叫人酸溜溜的还没法说。柳氏还小,刚成亲不到一年,卫驰又老在书院里读书,只觉得赵云瑾这话说得在理,就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点头,样子别提多乖巧。

    话说到这份上,只要不是来砸场子的,都自觉换了话题。覃氏在桌下的手握住赵云瑾的手,像是安抚又像是感激一般握了握,她明白,自家小姑子是故意这般张扬,好堵了她们的嘴,别让人再扯到自己身上来。

    侯府这回设宴是大宴,酒席过后摆在后花园的戏班子的锣声鼓声就紧跟着响起来了。不甚相熟的人家,大多吃了饭就走,还有些故交好友,自然而然都留下来往花园子里去。

    柳氏是个胆子小的,虽想留下来等等卫驰,可前头李氏回头望了一眼,她又赶紧跟上去了。

    赵云瑾不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就没那么多顾虑,大大方方的坐在离花园不远凉亭里等着卫骧。卫侯爷寿辰,甭管这父子俩的关系如何,卫骧那些个同僚能来的还是都来了。

    宴席过后卫骧光送走这些同僚都花了不少时间,卫侯爷看着几个儿子,卫骥厮混在旧故世交里,多是些不着调的公子哥,一个个不是这家的世子,就是那家的少爷。瞧不出多有出息,全身上下最金贵的便是祖上传下来的爵位。

    卫骧这边就大多都是现在朝堂上的少壮派,圣上现在重用的都是这些根基浅甚至没根基的,为的就是把老牌勋贵都挤兑到没地儿站。当年刚出这一招的时候各府不是没想过反上一反,可谁家也舍不得把孩子往边关战场送,圣上只用这一招,就叫这些勋贵全闭了嘴。

    一屋子的侯爷国公,平日里再是瞧不上这些他们嘴里的泥腿子,可看着这帮英气十足的小子,哪有心绪不复杂的。继而又更加羡慕卫侯爷,这么个纨绔,偏偏生了个好儿子。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是不是又喝多了?”赵云瑾大大方方的去牵卫骧的手,挨得近了更是跟个小狗崽一样去闻他身上的酒气。

    “没有,刚刚爹喝多了,我让卫驰跟着回去换衣裳去了。”卫骧特老实的把脸凑近赵云瑾,“出门前不是说,要是今儿听话,晚上有赏来着,夫人可想好了,赏得轻了我可不依。”

    赵云瑾看着卫骧这般无赖的样子,几乎就要气笑了。就这样了还说没喝多,平日里的卫骧哪会这么哄人。“赶紧走吧,戏都开锣了。”

    到了花园里之后,照样还是男女分坐。大嫂今儿来好歹算是侯府姻亲,便也没走。这会儿坐在赵云瑾身边边磕瓜子边聊天,“以前就跟娘来过两次侯府,也没到这后边来过,你这婆家还真是不愧是开国勋贵。”

    以往夫妻两个关起门来的时候,也奇怪过侯府如今除了卫骧,实在是在朝堂之上毫无建树,为何姿态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高。今儿仔细瞧过侯府这亭台楼阁,覃氏才不得不认,若是自己常年住在侯府里,这般家业的确容易叫人迷了眼。

    “那可不,我记得刚嫁过来的时候,要是没卫骧陪着,我都不敢随意走动。头一个月光赏给下人的银裸子都得有个百八十两。”赵云瑾低声跟自家嫂子调侃,这侯府啊不能久住,住久了便跟她们一样,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姑嫂两个凑在一堆儿聊得高兴,也不管台上到底唱的什么戏码。不过没坐多久,玄阳这小子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大奶奶,大爷叫您往前边去一趟。”玄阳声音里都带着颤,赵云瑾回头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尘缘,你坐我这儿来。”赵云瑾招招手让柳氏坐到自己位置上陪着覃氏,自己赶紧起身跟着玄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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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到底出什么事了?”去前院的路上赵云瑾问玄阳,别到了前面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算个什么事儿啊。

    “嘿,瞧奴这个猪脑子。”玄阳也是一时着急了,“前院席面散了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是找二爷的,说是侯府世子说话不算话,还欠了银子不还。”

    “今儿来闹事?这又是哪家赌坊啊,怎么这么寸呐。”今儿卫侯爷大寿,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非挑这时候来讨债这不是触霉头吗。侯府再是花架子,也不至于被外头的下三滥欺负成这样吧。

    “不,不是赌坊。”玄阳也是不好张嘴,可不说也得说,谁都知道二爷好赌,平日里输个千八百两银子也是常有的事儿,这可回还真不是赌债,却比赌债还难听百倍,“来的是个女的,说是二爷欠了酒钱没给,今儿趁着好日子,上门来结酒钱的。”

    这话一出,赵云瑾猛地停下脚步,“妓i馆里的?”能让女人上门要酒钱的,除了花酒赵云瑾绝想不出来第二种。若是平常一桌酒,哪怕是京城最好的馆子,也就不过几十两银子吧。卫骥就是再不着调,这份体面总还是有的。

    玄阳耷拉着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奴从前面出来的时候,二奶奶已经在前头闹起来了,一屋子女眷,大爷没法子了才让奴来找您。”出了这样的事儿,除非侯府里子面子全不要了,要不然就不可能这时候把人往外轰。

    可把人请进门来了也作难,既是喝的花i酒,那就不是一个菜一个菜有明码实价的事儿了。只要不是漫天要价,这会儿人家花i楼里张的什么嘴,您就都得受着,谁要您管不住自个儿那下半截呢。

    赵云瑾听着玄阳说的,真是在心里不由的骂人。这种丢人的事儿,要放在平常,打死自己都不可能沾手。现在要不是听玄阳说卫骧那傻子也在前面,自己才不掺和。

    到了前院进了正堂,赵云瑾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的崔氏。瞧她跟前那一地的碎瓷片,想都不用多想,肯定已经撒过泼了。

    此刻屋里就卫骧、卫骥两兄弟,崔氏和上门讨花i酒钱的妓i馆妈妈,说是妓i馆妈妈其实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站在那儿就不出声,也能瞧出股子魅人的风韵来。就是那面相不怎么好,自己一进门就被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眼光,怎么瞧怎么不尊重。

    卫骥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谁也不看,卫骧见自己来了简直就跟见了救星一般,卫骥是个不中用的,剩下两个女的,一个是弟妹,一个是老鸨,卫骧哪个都不敢碰,哪个都没法劝。

    赵云瑾见他站到自己身前半挡住那女人的目光,顿时心情好了不少,这人虽楞了点,可好在老实分的清轻重。“这是怎么话说的,弟妹怎么还在这儿,刚刚娘还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这找了好半天才找着人,赶紧的,快过去吧。”

    一见崔氏那模样,赵云瑾就知道她下不来台了。卫骥会把她叫来,肯定是因为手里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府里的账房又是她们婆媳两个管着。今儿这么个日子,哪个也不敢扫卫侯爷,侯夫人的兴,这事没法跟李氏说,可不就只能把崔氏叫过来。

    崔氏过来之后哪里想得到是这等脏事儿,一瞬间火气就冲上头顶,撒泼泻火之后,什么话也说不出。这会儿对赵云瑾递的台阶难得的听话,老实起身打算往后院走,只不过路过卫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

    她双眼熬的通红死盯着卫骥,“这些年你在外头赌,在外头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院子里那么几个姨娘我哪个不让你抬回来了?说的那些个不着边际的许愿,我都当真,府里您是世子爷,什么不依着您。到头来,您连花i酒钱、皮i肉钱都能欠,您可是个爷。”

    崔氏的话难听,可卫骥也只能受着,等她出了门,卫骥这才喏喏的张嘴问卫骧,这事怎么办。卫骧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叹气都叹不出来。从小卫骥就真是跟卫侯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子,有坏心没坏胆,想当个纨绔都当不精,就会这些下三滥的玩法,叫人实在是瞧不上。

    “这位,这位娘子别着急,你先说清楚我家小叔子到底欠了贵酒馆多少酒钱,这么大个侯府保证赖不了这点银子。”卫骧跟个山一样挡在自己前头,惹得那老i鸨的飞眼一个接一个的往卫骧那儿抛,气得赵云瑾赶紧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去了。

    “这位夫人,您说赖不了,这话算数吗?”刚刚来的那个,一看就是卫二爷家的正房,可闹了这么一场人走了,银子自己连一根毛都没见着。

    “卫骥你说,这话算数吗?”自己肯过来,是愿意替卫骧把这事给顺了的,可不是来充大头的。现在这情况谁答应说不得就是谁出银子,赵云瑾才没那么蠢。

    “算数,算数。”崔氏临走的时候,已经把库房的要是钥匙自己了,卫骥现在就想把人赶紧打发走,其余的都好说。

    这要是算数那就好说了,赵云瑾让候在门外的丫鬟拿了纸笔过来,当场立字据。签好了字据去拿银子,出了这张门这事就算翻篇,谁也别再提。

    “哟,夫人您这是埋汰我,我这要是识字,哪能进这脏门子呢。”笔递到女人身前,一直盛气凌人的女子终于第一次露了怯,别说拿笔,就连侯府这上等的纸,她也没敢拿手碰。

    赵云瑾看她这样子,突然就不怎么厌烦这人了。崔氏刚刚的话虽刻薄,可有一点没说错。连皮肉钱都欠,那就怪不得人家上门要债。丢人的不是妓i馆的妓i子,丢人的是他卫骥。

    “那我来写。”赵云瑾拿了纸笔放在茶几上,侧身坐下勉强也能写。“二爷拢共短了贵酒馆多少银子啊?”

    “五,五千两。”说到银子,女人又立马挺直了胸膛,声音都高了不止一点儿。好似声音小了,侯府就不认她这笔钱了一般。

    赵云瑾点点头没说话,五千两就五千两,反正是侯府的银子,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字据写好之后,赵云瑾也不管人看不看得懂,还是给她逐字逐句的念了一遍。“都听好了?没什么问题你就摁个手印吧。”

    赵云瑾也不指望她会写自己的名字,早就让下人拿了红泥过来。女人按了手印,没多久汪管家就领着账房过来了。五千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账房不亲自过来收字据,是不可能把银票给出去的。

    有了银票到手,女人很快就走了。临走还挺懂事,主动从角门出去的。了了这档子事,赵云瑾也一刻都不想再看着卫骥那怂样,“我先去花园了,这边你看着办。”也不知算不算迁怒,赵云瑾挨着卫骧,狠狠在人腰间掐了一把,这才转身出门。

    卫骧遭了无妄之灾被掐得直咧嘴也不敢出声,等人都走了才回头看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走吧,赶紧过去听戏,别再叫人起疑。”

    赵云瑾回了花园没多久,就看到卫骧也坐回卫侯爷身边去了,这才收回一直望着那边的眼神。“怎么样,没什么事吧。”覃氏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崔氏半红着眼过来,就猜到没好事。

    “没事,嫂子放心。”只要不是卫骧的事,那就是没事。赵云瑾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和覃氏聊得几句,就又喜笑颜开的。覃氏见她这般,也跟着放了心。

    不过这事到底没瞒过卫侯爷。晚上吃过晚饭刚回西院,就又有人来请,说是让大爷大奶奶赶紧过去。赵云瑾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刚从东院回来,这又让过去,遛狗也不是这么个遛法吧。再说了,自己儿子捅的篓子还要全家一起去听热闹啊,这不是有病吗。

    “秋兰,出去回了东院,就说大爷喝多了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我也走不开。”卫骧一整天虽是听话,能不喝就不喝酒,可一天下来还是喝了不少,这会儿正好有些胀气不舒服,赵云瑾哪儿还管得了那些破事。

    “自己端着,慢慢吃。”她知道卫骧这就是吃的东西少了,胃里光是些酒水,所以回来就让厨房把早就准备的小米粥给端过来了。

    “明天我们就回去吧,不在这儿多待了。”卫骧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粥,边看赵云瑾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头面边说,“出来这么久,还是住回去安心,你也不用再掺和这些事儿。”

    “好啊。”一整天了,也就这句话最顺耳,“赶紧吃吧,吃完了在屋里转几圈再睡,别到时候又堵着烧心。”

    不去掺和卫骥的事儿,两个早就累得够呛的人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听说卫骥被禁了足,卫骧也没多说什么。二十六的大男人,还跟个孩子一样罚,受罚的丢人,罚人的也丢人。

    卫骧要回去的事儿,只在临走前给卫侯爷打了招呼,卫侯爷想拦拦不住,等李氏知道消息,将军府的马车都快到将军府,什么都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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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回了将军府,赵云瑾可算是舒坦了。大下午的就张罗几个丫鬟把十来天没睡人的床单被褥都换了一遍,又烧了热水痛痛快快洗了澡。除了没再叫人找柚子叶来扫晦气,她还真是一点不避讳自己瞧不上侯府的那点小心思。

    “这段日子难为你了。”卫骧洗了澡出来,看着躺在贵妃榻上摇着团扇闭目养神的人儿,十分乖觉的坐到她身边,拿过扇子替她扇风。

    卫骧那手劲,赵云瑾手里拿个团扇本是随意,被卫骧接过去之后,好家伙,这风扇的呼呼的,赵云瑾都怕自己这扇柄得断。“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就他这人,说个好话都干巴巴的,赵云瑾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有事儿。

    卫骧放下团扇又犹豫片刻才张嘴,“从明儿起我可能得有几天回不来,圣上让我去冀中一趟,我尽快回来。”这些年皇爷给的活儿不多,但是也不少,这回不知怎么回事,一想到要把小瑾儿一个人留在府里,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什么?去多久啊?什么活儿非要你去啊。”赵云瑾一听这话蹭一下就坐起来了,“你走了大营这边谁管着?”赵云瑾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越问自己就越觉着不对劲。

    皇上虽说重用卫骧,把拱卫京城的兵马都交给他,但是也一直防着他,其余的事鲜少让他沾手,这回怎么可能让他去冀中?再说了,出京城办事那都是有定数的,谁去谁不去,是六部里谁家的活儿都清清楚楚,什么事能让他卫骧这辅国将军去跑腿。

    卫骧没想到她会这般追问,一下子卡了壳什么也答不上来,心里直骂出了这个馊主意的曲封。要是曲封知道自己背了这么个黑锅,肯定得叫屈,以往夫人知道将军要出门,顶多也就是把行李给准备齐全,再叮嘱两路也就罢了。哪有像现在这般,好像恨不得把将军栓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大营里有石云,再说京城里太平得很,出不了事。”赵云瑾前面问的那些,卫骧一个都不能说,只好挑出最后一个糊弄人。

    要说之前赵云瑾是没反应过来,那这会儿她要再瞧不出卫骧在瞎说,那自己就是个棒槌了。“那你路上小心,早些回来。”赵云瑾赌气一般又躺回榻上,背过身子面朝另一侧,看都不想看他。

    卫骧嘴笨,现在见她又这幅模样,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坐在一旁默默陪着赵云瑾。

    赵云瑾本想跟他赌气,可回来之后这一番折腾,人是真累了。气还没气多久,就沉沉的睡熟了。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搭着那冤家的袍子,上头全是他的味道,赵云瑾想睁眼都舍不得,又把脑袋往他袍子里缩,活像个猫崽儿一样蹭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卫骧见她睡着了,就轻手轻脚拿了本兵书坐在小她另一头陪着她。他正经进学的时候不多,少年时期都在上山跟着师父习武,后来从戎之后,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兵书。现在虽是从边关退下来了,可多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就这些早就看过不知多少遍的书,卫骧闲暇时候,还是愿意多翻看翻看。

    “醒了?这一觉睡得够久的。”不光久,还特别不老实。卫骧坐在另一头不知道被她踹了多少下,又给她捡了多少次掉到地上的袍子。

    “嗯,睡舒服了。”赵云瑾刚刚睡醒,这会儿正是最乖巧的时候,卫骧说什么就答什么,“还是家里舒服。”在侯府西院,再是高床软枕,赵云瑾也处处不自在。回来了,就给自己这么个翻身动作大点都能滚地上的小榻,她也金不换。

    赵云瑾坐起来醒了醒神,就着卫骧喂到嘴边的水喝了两口,便起身去开衣柜。“这回要出门几天啊。”

    睡了一觉,睡之前那点气儿就消得差不多了。赵云瑾又不是个傻子,他这回出去,肯定是为了之前他一直记挂的事儿。卫骧是个老实人,他说谎还真是不如自己,现在赵云瑾大概能确定这人是在给圣上办事,但是办的什么事儿,他嘴严自己恐怕一时之间还撬不开。

    “没多久,许是十天半月的就回来了。”十天半月,哪怕就是有好马走官道,这一来一回也得七八天吧,什么事只要三五天就能办成的?真要这么容易,就不会让他走这么一趟了。

    越发肯定这人就是在跟自己扯谎,赵云瑾就越是没法再问。尤其上辈子的事儿一直压在自己心头,赵云瑾越发恨自己当年的没心肝,到如今都已经记不得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现在想插手都不知从何而起。

    卫骧看着人背对着自己也不说话,“怎么了这是,怎么还越活越小,离不了人了?”待到他上前把人从背后搂住,这才发现赵云瑾正在掉金豆豆。

    卫骧哪见过这场面,当下也不叫她收拾了,只抱着人轻声细语的哄。赵云瑾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哄,心里那点莫名的委屈就根本压不住,差点没在卫骧怀里哭得厥过去。

    “要不我跟皇爷把这事给推了吧。”怀里抱着香软的人儿不舍得放手,卫骧这话要是被圣上听见了,非得气死不可。那块暗卫令牌多少人一辈子连见都见不着一眼,他这混小子居然敢生了退堂鼓的心思。

    “你就把我当孩子哄吧。”要真按赵云瑾心里的想法,不去这一趟那就最好不过。可她心里清楚,卫骧这人一直跟自己较着劲呢,以前是为了从侯府出来,现在是为了这人心里的家国天下。真要他学着那帮光领俸禄不干活的人过日子,他才真的能把自己给怄死。

    “我跟你说啊,你在外面别老凑合,给你带了这么多东西,你都用上。别一嫌麻烦就打开都不打开。”赵云瑾稍稍把自己从他怀里挪出来,一边给他捋顺胸口的衣襟,一边絮絮叨叨的嘱咐,“这回是不是又是曲封跟着出去啊,你有什么事就让他去办。知道你们是同袍弟兄,可是该干的活儿总也不能耽误了吧。”

    这个当口,赵云瑾说什么卫骧都老实点头认下,赵云瑾见他这样就更舍不得了。“要是要办的事太棘手,你也别逞强。实在办不成就算了。要是回来圣上怪罪也无妨,咱们夫妻两个好好的就行,记住了?”

    “记住了。”赵云瑾的絮叨卫骧非但不觉着烦,心里还熨帖得很。外间这会儿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卫骧却一刻也等不及,抱起嘴巴还在嘚吧嘚吧的人就往床上去。

    也许是明儿就得出门,卫骧越发要了没够,本来在外间的几个丫鬟都被沈姑姑赶出去了,连沈姑姑也只在屋子外的长廊下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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