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晟稍稍偏头“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你说。”那句“什么”刚出口就淹没在剧烈的响声中,炸的钟梓汐脑海一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紧接着天际划过一阵阵的巨响,烟花齐放五彩斑斓的闪烁各种形状。
漆黑的夜空在日全食下照耀着又一层浅浅的红晕,一片清辉灼灼其华,黑夜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亮成了一片白昼。
氤氲的光彩照得格外夺目,不同的色彩相互交织着,勾勒着。
在它上升到顶端一散而开,绚丽的色彩浸染着银灰色的天空,那一处的光环犹如一幅堵墨泼彩的山水画,若隐若现的朦胧,五光十色似斑斓。
远处的灯火阑珊与身后云城的万家灯火朝相辉映。山顶的响声从远处到达耳边很漫长,而这一刻似乎定格为永远。
此刻的钟梓汐从没想过这样一场烟火盛开的地方,在不久的未来会成为她心灵上的一道束缚。
现在的美好有多值得留恋,将来的残忍就有多毁天灭地。
因为半边天际的闪亮如雨后的彩虹绚烂着整片天空,她盈盈一滞地听见了自己心口的声音在剧烈的酥响。
她明白那不是心跳的脉搏声,那是明显的悸动!
这一晚漫天的烟火,是他有意描绘的世俗风景,可钟梓汐甘愿在他的城堡里肆意沦陷。
而这一夜沦陷的又何止是心,这一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晚间的凉爽席卷着两个人,清风浮动悠悠的吹,这一夜风不止,情不散,这一夜树叶落地,微雨绵绵。
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响着,像脆耳的银铃声接种在两人的心中,是一道烙印,是一场修行。
屋内一室醺黄,窗帘在清风下风铃被吹的叮叮作响。那唯美的轻幔纷纷扰扰的搅动,无限的涟漪,万千的柔情,尽诉无言。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带着对未知的探索、前进、执拗、融合。
破茧成蝶的那一瞬是蛰伏已久的相思,凤翅舞动在旖旎着岁月,月华如戏那无言的夜交织着阳春白雪。
凤凰涅槃度九天,女子一笑展红颜。
这一页,终将教会他们长大。这一夜,注定走向新生!
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贺衍晟陪着她像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做着情侣之间做过的任何事情。
那一段无忧的时光,钟梓汐原以为会一直一直地下去。
学业的顺利、家人的融洽、爱人的亲昵,这一刻,让钟梓汐忘却上天曾经加注给她的所有不公。
那一刻的她是真的释然过,也许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自己要经历的磨难,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上天曾拿走她最引以为傲的亲情,那么在爱情上一定舍不得手
起刀落的再给她一刀。
只是钟梓汐没想过幸福的短暂会那样短暂,短到在让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以后,幻灭竟来的那样快。
秋季的云大一地枯黄,秋在人们的心中大多都会想到萧索想到离别。
何其芳在《秋天》里这样写道“阵落了清晨满披着的露珠,伐木声丁丁地飘出幽谷。”
细软的阳光隔着斑驳的树叶,透着朦胧的光打在脸上暖阳阳的,她用力的嗅着阳光里清浅的味道感受着这份与众不同。
他们走过不同的季节,可每一个季节里都各有各的味道,心中浅浅的失落感涌起。
上一次坐在这个湖边,因为她一句无关痛痒的多愁善感,这个男人放下手中所有重要的事情,出现在她的身边。
钟梓汐知道身为管理阶层很多时候自己也充斥着无奈,这一段时间的贺衍晟很忙。
是真的很忙,忙到她已经惊觉自己很久不曾见到他。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来哄你的,够不够?
【峰回路转的心情是什么样子,大抵就是你以为的失望攒够了劲。然后开始逐渐冷漠时,他给了你一场意想不到的惊喜——钟梓汐!】
每一个节日,每一个纪念日这个男人都不曾忘记。
有时候清晨起来看见床头的礼物和便签纸上遒劲有力的字迹,足以叫她愣神已久。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能适应吗?这样的家庭她真的做好了准备去承担吗?
家这个字太重,钟梓汐很怕,怕她做不到以一己之力去承担这个后方的重担!
也许是她不着痕迹的怨念太深,贺衍晟最近明显减少了出差的时间。只是常常她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清醒,而他却仍在书房里加班。
她无法义正言辞要求贺衍晟别加班,因为他一个人的身上担负着太多家庭的幸福,和那么多人的期望。
他不会叫那些人失望,所以钟梓汐更舍不得让他为了自己让那么多人失望。
既然别人都不能失望,那么她只能选择让自己失望。不想辜负众人,就只能被辜负了!
越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东西太多。加注的枷锁多了,生活就像一道无形的暗影框架住这个人的本身,一点的行差踏错也许都是最致命的行为。
因为别人不会给过多的宽容,让他们重头来过。
有些必不可少的应酬,贺衍晟每每推不过时,回来的就更晚了。
钟梓汐抬脚下意识的摸了摸脚踝的链子,眼眸变得愈发深邃。她不说的话,好像贺衍晟都懂。
时间久了钟梓汐就更觉得贺衍晟很聪明,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情侣之间有时正是如此,以为不沟通就可以解决的所有问题,最后才会变成了隔阂。
比如这个脚链,比如晚上十点前回家。
愈是这样,他们就愈陷入一个怪圈当中。从他开始懂得他晚归,她会等,每人的十点久而久之仿佛成为门禁的时间。
那么现在呢,她的不开心贺衍晟是不是也能看的出来。
钟梓汐不高兴的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嗷呜了几声,然后发现自己也没有变身成功。
本以为失去的童真,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存在的,比如这个时候,她居然会想。
自己大叫一声,是不是马上就能变身成功?
“钟梓汐你的脑子还真是秀逗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巴啦啦小魔仙?喊一声哇卡拉就能变身?嗷呜!”
小姑娘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半天,翻着身子双手撑在床上,刷了会微博之后又看了一会。
就没有然后的睡着了,最近都是钟梓汐睡了贺衍晟才回来。
他晚上不是开视频电话,就是在讨论集团发展的走向。迷迷糊糊间有时候能看见从书房传出来
的一抹光亮,然后钟梓汐往上拉了拉被子,整个脑袋缩在被褥里了翻个身子继续睡觉。
其实钟梓汐有时候还挺同情这些大公司的员工,到手的是高薪,居住的海景房,用的是最贵的护肤品,而喝下去的是最贵的咖啡。
一边靠这些来续命,那边却熬着最晚的夜。这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幸福指数是什么样子的?
一连半个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突然陌生的像是两个租户一般,钟梓汐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不喜欢一个人的生活,更不喜欢一个人的夜晚。
一个人长期待在陌生的环境下空旷的会让她感到害怕,常常一整晚钟梓汐都不敢关灯睡觉。
因为一关灯就会失眠到天亮,她不知道别的恋人相处到最后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这种从潜意识里就抗拒的生活状态让钟梓汐觉得一团糟,有时候她情愿贺衍晟只是个普通人,至少这样的话最简单的陪伴不会变成一份奢望。
在此之前钟梓汐也奇怪过,在她同贺衍晟交往的第三个月里母亲字里行间的,透露着希望他们可以提前适应婚姻生活的状态。
美曰其名“婚前摩擦,更有利于婚后的和谐?”
婚前摩擦?摩擦什么,难道摩擦两个人是不是不合适,不合适就分手吗?
钟毓的开阔性思维着实让钟梓汐稍稍惊讶了一番,毕竟在她心里,母亲从教历史。
虽对于她的教养属于放养型,可归根到底还是相对传统的,可这一次怎么这么想得开?
难道她真的已经步入大龄剩女行列,已成为父母眼中那一类重点晚婚晚育观察对象?还是贺衍晟实在是太讨钟毓女士的喜欢了。
钟梓汐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症结所在,这份可行性计划在母亲同贺衍晟的一力促成下一致被达成,而她则属于基本上就这么被安排了。
原本以为一力赞成她和贺衍晟住在一起的母亲,会不同意她回家住上一段时间。这样一想的小姑娘顿时就将自己归结到那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未婚夫冷遇,母亲不爱的可怜对象里。
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可怜,陷入委屈的第一状况就是想到母亲。钟梓汐打算先探探钟毓的口风,再做决定。
电话接通,钟梓汐在一方面故意一方面不着痕迹的状态下,透露了自己想要回家小住片刻的想法。
钟毓默了片刻,钟梓汐隔着电话也看不清母亲的想法,心里也是打着鼓的。
“小汐。”
“嗯?妈妈。”
“丫头,几天没见你和我说话这么紧张干吗?”
“没,没有啊,我和,我和妈妈说话怎么会紧张呢?”
钟毓摇着头失笑“那你现在的手心里还好吧,需要不要拿餐巾纸擦擦?”
“啊?”钟梓汐下意识的松开手掌,掌心一片糯湿。
“你啊,一紧张就会特别沉默,害怕泄露所想干脆保持沉默?小汐你和妈妈说话也需要这样吗?”
钟梓汐眼眶有些发涩,原本还没觉得委屈,一听见钟毓的声音心口的酸涩逐渐放大,闷闷的,有些涨。
钟毓知道两个再相爱的人,刚开始住在一起,都会存在各种各样的不适。
需要去磨合,去彼此给各自一些空间适应。那么在此之前,任何一点小委屈,只要被放大,就能轻易地一点即燃。
“傻丫头我为什么不让我的女儿回来住,当初让你们住一起也只是希望你们能够相互了解,彼此适应,早一点进入婚姻状态,我也好彻底放心。如果衍晟他忙的没空照顾你,妈妈当然愿意你回来小住一段时日。”
钟毓抬眼看了看远方,大雁一字排开。想着不久就该到雁南归的季节,秋叶无痕,了过入心!
眼至清明,皆是虚妄。
钟毓浅浅一笑,冠绝古今的《佛遗教经》里说。
“当自端心正念求度,不得包庇瑕疵,显异惑众。于四供养知量知足,趣得供事,不应畜积。”
说到底人心的浮躁、戾气的加深和物欲横流的宛转。不都是看的不开的缘故吗?只要她今后过的好,钟毓就没什么看不开的。
有些话只有亲耳听见,才能懂得家人有多爱自己。
钟梓汐不知道她与贺衍晟之间这是否叫冷战,可是这个深秋突袭,冷的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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