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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额……就是你妈妈以你的名义派人收购uk,拿到钟家房子的第二天。各大媒体资讯上出现你与沈佳妮好事将近的消息(指的是订婚)整整一周,在你正式回公司之前这些消息以迅雷之势消失,待考证也是你母亲的杰作。”

    “难怪,难怪她会在那样简陋的地方工作,难怪她的身体会差成这样。”

    “调查期间我联系到钟小姐的供应商,她的供应商和我谈及钟小姐的原材料和所需要的工具一整套系列都是从他那购买的。”

    凌奕明显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贺衍晟的眉头深深的蹙了蹙,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冷上了几分。

    他思索片刻似乎并没有说什么不妥当的话,自然而然将今晚的贺衍晟归结到不正常的范畴里。

    私心里还安慰自己这家伙夹在老婆和他妈之间也不容易,身为中国好特助就不要同他计较了,我们的凌奕同学正发扬着人道主义精神准备不同某人计较。

    结果两人想的问题相差甚远,压根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对了,那老板还说这姑娘长得标致,每一次去拿货都是一个人,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他还和我说这年头鲜少能见到这个年龄段如此能吃苦的姑娘,不过老板倒是挺热情的听我打探钟小姐还八卦的询问我是她什么人。所以钟小姐的身体如此弱应当和过度劳累加上长期加工离不开关系,珐琅彩在制作过程中需要上色,它的釉。”

    “凌奕,你不觉得你的称呼有问题吗?”

    “额?什么?称呼?有问题吗?”

    “你该叫她贺太太,而不是钟小姐。”

    “我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挑我刺来着,你丫的有意思吗?”

    贺衍晟不置一词,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只能是我的贺太太!”大概贺衍晟也没有注意到他自己嘴角擒着的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到底有多宠溺。

    宣示主权这种问题,贺衍晟一贯喜欢提前做,还有他这个人主权意识一向很强素来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见人家说她的小丫头好与不好。

    也不知道是贺衍晟炫耀的意味太过明显,还是凌奕单身太久实在见不得这家伙高调虐狗。

    贺衍晟这个人一旦清醒下来,思路清晰,攻击性极强。凌奕欠扁的声音在贺衍晟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幽幽响起。

    “贺衍晟,她在调查贺氏的罪证,也在搜集你的。她之前找过律师咨询了有关孩子抚养权的问题,所以她应该是想要拿回孩子的抚养权!”

    贺衍晟闻言一顿,屋内灯光昏暗如隐匿的星辰被盖上了一层帆布透着浓浓的朦胧感。他的身影在灯光的闪烁下拉的很长,一闪一晃间明明灭灭。

    贺衍晟一声轻笑,声音真的很轻落在寂静的书房内就显得那样清晰。

    “抚养权?”他淡淡声音听不出别的情绪,三个字在他唇齿之间思思缠绕温柔至极。

    “孩子的抚养权是我的,她的抚养权也只能是我的。至于其它的她想要查就去放手让她查吧!又有什么所谓呢!”

    贺衍缓缓转过身子,笑的一脸从容眼底的宠溺面上的温和,让凌奕忍不住发愣。

    话音落地贺衍晟消失在书房门口,久久凌奕才反应过来。

    “我去,这个笑容也太苏了吧!”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贺衍晟的意思是‘孩子的抚养权是他的,钟梓汐的抚养权也是他的!至于贺家和贺氏她想要怎样就怎样?’

    这简直就是大型屠狗现场,他又没有羡慕嫉妒恨,干嘛特意留下来被他让恩爱秀一脸呢?

    凌奕莫名觉得有些郁闷,弱弱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定是自己空窗期太久才会如此寂寞难耐,一定是这样的。

    贺衍晟再度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的她睡得安稳。

    “梓梓,很快我们就要见面了。尽管我知道你不会欢喜,可是我很期待呢!”

    卧室中的小护士在经过一整晚各种见怪不怪的宠溺之后,基本上可以平静地接受上一秒对着床上的人是柔情似水的模样,下一秒对着她们换成冷酷无情的贺先生!

    陈覃看见贺衍晟向他走来,恭敬的唤了一声“贺先生。”

    “你出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你说。”

    楼道的尽头处两个男子呈45度方向站着,贺衍晟左手轻抚在栏杆上右手随意放在裤兜里,孑然一身茕茕孑立。

    头顶的灯光亮的晃眼,星点的光落在他的脸上隽逸的面庞好似两半,一半叫温文尔雅一半叫冷若冰霜。

    看起来像是一场博弈,时而处于上风时而不得落败。应该是突兀性极强又让人觉得毫无违和。

    凌奕一直静静的站在贺衍晟的身后,他不开口他不多问。陈覃年纪轻轻就能在秦医生身边混的风声水起凭借的除了自身过硬的医术,就是绝对的稳重。

    “我想知道釉上彩对于人体的伤害。”

    凌奕思考片刻,他大学时期曾做过相关的课题报告,如今回想起来也不是太难一开口则尽显专业功底。

    “釉上彩中含有一定危害作用的铅等金属,当人体摄入一定的铅时,会出现呕吐、恶心、腹痛等症状。铅会影响人的造血、神经、肾脏、血管和其它器官功能。”

    贺衍晟离开的那段时间凌奕一直在观察钟梓汐的病例报告,原本很多东西本没有依据,如今从病因看来是有了突破口。

    凌奕试探的询问了一句“贺先生,请问那位小姐是从事什么工作?”

    贺衍晟不可置否的再次皱眉,显然今晚已经是第二个人称呼他的梓梓“那位小姐”。

    而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以后私下里没有她在的地方,你可以称她一声贺太太。”

    凌奕有一瞬间的迷茫,真的也就是一瞬。

    “好的,贺先生请问你太太是从事什么工作?”

    这一次贺衍晟发现这样的称呼就顺耳多了,凌奕明显能感觉到贺先生说话间的语气好像有一丝高兴。

    “她是一位珠宝设计师。”嘴角的那抹小得意,成功勾勒了贺衍晟此时的状态。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未来会是一位知名的珠宝设计师。”

    “难怪呢!贺太太从事的珠宝行业应当是和珐琅彩有关的纯手工设计。”陈覃一针见血的总结道。

    陈覃见贺衍晟没有反驳,则继续开口解释。

    “有颜色的珐琅彩饰品上了颜色釉,颜色釉是以不同的金属氧化物为着色剂,一般是氧化铁、氧化铜、氧化钴。这些化工原料经过高温之后就会趋于稳定,所以高温之下的饰品对人体是无害的。”

    凌奕一边说一边试图探寻贺衍晟的目光,这个男人一直静静的在听他讲,神色间只有一抹心疼并无其它情绪。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从事珐琅彩饰品的手工设计师们要选用颜色丰富的釉上彩,然后选用高温煅烧的釉中彩,其图案上的颜料一般需要进行特殊提取,釉中彩的饰品之所以无害其实是在上了颜料的基础上再上一层釉,就会彻底隔绝颜料与人体的接触。”

    凌奕说的越多,贺衍晟的那抹自责和心疼就越浓郁,到最后全都化成了一抹柔情,叫人看呆。

    “而从事这一行的工作者需要极高的工作环境和特殊的工作条件,才能免于制作过程中给制作者带来的伤害。”

    “贺先生,贺先生。”

    实话说凌奕绝没有想到眼前人看上去听的十分认真,结果竟然是在发呆。关键是这位贺先生发呆的技术着实很高,不仔细看还真无法发现。

    第十一章 兹焉会是梓和衍吗?

    “是不是只有她不再从事这一行,就能抑制住病情?”贺衍晟沉默的分析着。

    “什么?”陈覃还处在贺先生发呆的惊讶中尚未回神。

    “我是说是不是只要她不再做这些工作,就不会这样难受,就会好。”

    “贺先生,首先您太太从事这一行已经很久,在从事这一行期间她的硬性工作环境没有达到,导致她身体的损害十分严重。我之前一直奇怪她的病例报告,试图寻常产生病因的缘由。”

    “说重点。陈医生或者我应该同你说直接点,在我这不需要绕弯子。”贺衍晟冷冷的打断陈覃的场面话。

    “停止工作并不能抑制病情,但继续工作绝对会加重病情。”

    “我明白了。”

    右掌心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震动声,贺衍晟拿起看了一眼。

    〖兹焉华府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即可入住!〗

    贺衍晟转过身来面对陈覃,郑重其事的说道“陈医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后面的一个月里请你随时去兹焉华府照料我太太,私人原因你老板不方便前往也请你不要在我太太面前提及到我和你老板!”

    “好的,贺先生我一会回去准备一下,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好。”

    “陈覃。”

    陈覃转身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过身他看见那男子眼底的请求和希冀,没有言语但陈覃全然明白他的意思。

    “贺先生,请放心!我会用我毕生所学照顾好贺太太。”

    “辛苦。”贺衍晟微微颔首道谢。

    “先生,您叫我?”

    “孙姨明天是周五,明天早上九点之后所有人开始带薪休假,归期待定。”

    孙姨心中一片疑问,平日里水色雅苑周末休息都要到下午四点之后,怎么这一次反倒提前。

    孙姨担忧的看了一眼楼上,楼上还有一位重病在床需要照顾的女病人,先生如此安排楼上那位该怎么办呢?

    贺衍晟一向不是个喜欢多做解释的人,事关钟梓汐难得贺衍晟开口多说了一句,语气间也不似刚刚吩咐工作时那般严肃。

    “不用担心,我会带夫人去别处修养,所以暂时给你们休假。”

    夫人,原来那位是先生的夫人,难怪如此特殊。“好的先生,我立马去安排。”

    今晚水色雅苑彻夜灯火通明,水色的灯光极其好看,色彩衔接斑驳闪耀。

    万缕灯光辉煌闪耀如利剑一般将依山环水的云城照的如同白昼,灯光映射去一望无际的远方,地上错落有致的景象五光十色潋滟大方。

    睡梦中的钟梓汐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包含了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

    有她依恋的人,有她想见却只能用来怀恋的人,有她恨到极致的人,还有她日夜思念的人。

    每一种都足够将她拉扯的天翻地覆,有多久自己的梦境中没有出现过那个男人的影子。虚幻和现实之间让钟梓汐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太过真实的触感,似有若无的气息和独属他才会有的干净怀抱,清冽的说话声,还有他搂她入怀时他一声声的“梓梓”。

    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人会叫她“梓梓”,就连母亲这样亲近的存在也只唤她“小汐”。

    那是贺衍晟第一次抱她,那一晚微风不燥时光正好,他清浅的嗓音在她耳边不停地打转。

    那是独属于情人之间的亲昵,彼时的她早已过了少女的年纪,心口处却扬起少女般的情话。

    春心萌动,风起帆,心已远,情微萌,暖意送。看啊,一切都像极了爱情刚刚好的样子!

    他说“木质就规矩,在梓匠轮舆;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他从后面独揽着她的姿势绵柔随意,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出来的气息正好吐在她的耳垂处。

    细软,醉人。

    “你看古人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知道我的梓梓如此聪慧又有内涵。”

    说完还饶有其意的点了点头,她扬起脑袋就看见他眼底的温柔。爱情的产生只需要一瞬间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这一刻钟梓汐无比苟同。

    因为,她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钟梓汐笑着回应“贺先生,你说韩愈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拿他的《符读书城南》用来谈恋爱,他会不会气的吹胡子瞪眼?”

    贺衍晟笑的畅意,还真是一个极有意思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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