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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节
    他这一招还真起到了奇效,莫骑兵的速度之快,天下闻名,而且战马都被摘掉马铃,马蹄都被草藤包裹住,奔驰起来时,没有万马奔腾的震耳欲聋,只有低沉的闷响声。

    当放哨的风军士卒发现敌情时,莫骑兵距离风营已不足一里远,当人们敲响报警的铜锣,弓箭手们陆续登上寨墙,准备拉弓放箭抵御敌军的时候,莫骑兵已然到了近前。

    莫军死士当真遵照向问的命令,到了风军营寨前,没有丝毫的减速,反而还有汗巾蒙住马眼,不管不顾地直冲冲向前撞去。

    莫马奔驰的速度本就够快的了,又连人带马的一齐撞,其惯性之大,可想而知,如果是人挡在前面,得被撞飞出去十多个。

    耳轮中就听一连串的咚咚咚的巨响声,风营的寨墙被撞得连连摇晃,上面不少士卒站立不稳,被硬生生甩下寨墙。

    此时的莫军是把骑兵当成冲车来用,连续不断的自杀式撞击,让坚固的风营也不堪重负,尤其是辕门处,连续不断的撞击将顶圌住辕门的数根木头桩子都被震断,辕门剧烈的晃动,摇摇欲坠。

    后面统帅步兵冲锋的向问看得清楚,心中暗道一声:机会来了!他举起手中的灵刀,向前一指,大喝道:“风营已破,我军将士,随本将冲杀敌营!杀——”

    第434章

    随着向问率领步兵冲到营前,摇摇欲坠的风营辕门是再也承受不住,最后被向问用兵之灵变后的重刀一击震倒,随后,营外大批的莫军顺着敞开的辕门冲杀进风营之内。

    面对大批的莫军,风军似乎真的准备不足,成批成片的往后败退。

    向问杀得兴起,一边追杀风军,一边向风营深处突进,一口气,率军深入风营一里多,期间竟锐不可当,无人能抵其锋芒。

    如果此时向问能冷静下来的话,必然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此战打得实在太顺畅,以凶狠著称的风军,还有玉军从旁协助,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此轻易的突进大营腹地呢?

    可是被取胜欲望冲昏头脑的向问哪里还能想到那么许多,现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率领麾下将士们一口气突破敌营,然后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再杀它个回马枪。

    在追杀风军逃兵的过程中,向问觉得前方的逃兵越来越少,不知道人都藏到哪里去了。他暗暗皱眉,按理说,越深入敌营,敌人应该越多才对,怎么会越来越少了呢?

    正在他心中纳闷,面露迷惑之时,突然之间,前方的风营立起一列风军的军旗。

    林立的军旗摆成一长排,随着夜风啪啪的抖动着,举目望去,除了旗帜,再看不到其它,更看不到一个风军士卒。

    这是怎么回事?向问感觉诡异,随即派出一小队的骑兵上前去查看。

    当这支骑兵缓缓来到风旗近前时,猛然从旗帜中间刺出数十杆长枪,这支莫骑兵小队连什么情况都没看清楚,纷纷惨叫出声,翻滚下战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后面观望的向问脸色急变,其他的莫军将士亦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向后退让。

    这时候,风军大营里又响起闷雷一样的鼓声。刚开始是一下一下的敲打,渐渐的鼓点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最后,简直如同爆豆一般。

    莫军将士东张西望,寻找鼓源在哪,这时,挡于他们正前方的那一排风旗突然落下,人们定睛再看,那倒下的风旗后面是密密麻麻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风军。

    站于最前面的是重装骑兵,向后看,则是无边无沿的步兵,铺天盖地,分不清个数。

    哎呀!见此情景,向问心头大惊,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反应,在莫军的左右两侧以及后面三个方向各涌出数以十万计的风玉联军。这些军兵皆是列着整齐的战阵。

    前面重盾兵压住阵脚,后面长戟手护卫盾阵,再后面,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箭头业已斜指向半空中,随时可能向莫军阵营里飞射过来。

    莫军方面的兵力也不少,超过四十万人,向问位于阵前,自然不可能把各个方向都看到。不过莫军的传信兵已把各方所看到的敌情接连不断地禀报给向问。

    听完各方的报信,向问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中了风玉联军的诡计,现在己方大军被风玉联军包围在人家的营寨之内。

    这可如何是好?只是顷刻之间,向问的额头上就急出一层冷汗。

    正在这时,位于他正前方的重装骑兵向左右一分,从人群里走出一群风玉两军的将领,为首的一位,正是风国平原军统帅,萧慕青。

    萧慕青催马上前几步,装模作样地手搭凉棚,向对面观望,问道:“前方的将军可是向问向将军吗?”

    其实他早就知道莫军带队突围的人是向问,只是没有看到许冷之,这一点很让人奇怪。

    现在,城外的风玉联军还不知道许冷之遇刺身亡的事,如果知道的话,两军早就主动攻城了,哪还会给莫军趁夜偷营的机会。

    即便距离较远,目力过人的向问还是把萧慕青认了出来。不过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他心头又是一沉,看起来,这里不仅有风国的重装骑兵,连平原军也在。

    预感到此战怕是凶多吉少,但向问输人不输阵,他震声回喝道:“正是向问!”

    “哈哈,向将军,我等在此已等候多时了。”萧慕青仰面而笑,说道:“本来我们等的是许将军,没想到却是向将军钻进我军的天罗地网,也罢,既然向将军来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带着你的手下弟兄们投降吧,你们已被我军重重包围,插翅难飞,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啊!”

    “放屁!我莫军将士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向尔等风贼投降。”向问气得脸色涨红,抬手把灵刀举了起来。

    萧慕青连连摇头,说道:“向将军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应该为手下的弟兄们想想嘛!”

    向问向左右看了看,见自己身边的众将士们皆是面露衰色,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好像斗败的公鸡。向问握了握拳头,将牙关一咬,冲着萧慕青大喊道:“老子今天先要你的狗头!”

    说话之间,他双脚一磕马镫子,战马稀溜溜怪叫一声,猛的向前冲去,直奔萧慕青而来。

    别看平原军那么勇猛,但萧慕青可是正经八百的文将,一点灵武都不会,见向问突然向自己冲杀过来,他也吓得一哆嗦,急忙扭转马头,想逃回本阵,但向问跨下宝马速度太快,萧慕青刚刚拨转马头,跑出还没两步,向问就已追到他的身后,手中的灵刀高高举起,对准萧慕青的后脑猛砸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猛然闪过来一道电光,一把三尖两刃刀挡在萧慕青的背后,向问的灵刀正砍在三尖两刃刀的刀背上。

    当啷啷!这一声剧烈的铁器碰撞声,震得周围人耳膜像是要破裂开似的,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劲气和灵压把萧慕青直挺挺地弹飞出去,一头摔进重装骑兵的阵营里。

    好在萧慕青年轻力壮,还有一身的甲胄护体,不然这一摔之力也够让他骨断筋折的。

    周围的重装骑兵们吓得脸色顿变,碍于有重甲在身,无法下马搀扶,只能在马上尽量弯下腰身,七手八脚的把萧慕青拉起来,然后纷纷关切地问道:“萧帅,您没伤到吧?”

    萧慕青一脸干笑地爬起来,拍拍披风上的尘土,并向众人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说着话,他举目向人群外望去,此时,战场之上,向问已与冲出来的上官元让战于一处。

    刚才把萧慕青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正是上官元让。

    见他二人打斗得激烈,周围布满灵压,飞沙走石,尘土卷起多高,萧慕青在人群中大声喊道:“元让,向问*坐骑甚好,人可杀,但坐骑务必要留下!”

    听闻他的喊声,战团当中传来上官元让爽朗的笑声:“哈哈——萧兄提醒得极是,元让定将此马献于大王!”

    他二人一唱一和,把向问气得七窍生烟,好像自己已成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向问怒吼一声,使出全力,发了疯似的猛攻上官元让。

    当今天下,能接下向问狂攻的人并不多,但上官元让绝对是其中的一个。

    对于向问的猛攻,他应对自如,时而横刀招架,时而侧马闪躲,时不时的反击一两刀,足以*得向问手忙脚乱。

    像他二人这种顶尖级别的猛将,即便之间存有差距,但短时间内一方想战胜另一方也是不大可能的事。他二人你来我往,走马盘旋,转瞬之间已恶战三十个回合。

    这三十个回合虽说主攻的一方是向问,上官元让属被动防守,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真正占据场上主动的是后者,向问这种不管不顾的抢攻太耗费灵气和体力,难以长久。

    不过,就是有人喜欢装糊涂,齐横。也不知道他是真没看清场上的局势,还是假装没看清,催马冲出本阵,同时向上官元让大喝道:“元让将军歇歇,让我来战此贼!”

    上官元让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和敌人对战之时有人横插一腿,而且此时他正打得兴起,哪肯退让。上官元让不退,齐横又硬挤进战团之内,如此一来,便成了上官元让、齐横合战向问一个。

    这两位,随便拿出一个都够让向问头痛的,何况还是两人合力战他。向问的抢攻也随着齐横的参战戛然而止,随之陷入前面的被动,只见他的四周,刀光闪烁,一会是三尖两刃刀,一会又是九转断魂刀,向问挡前挡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仅仅才打了十个回合,他已累得鼻凹鬓角都是汗珠子,气喘如牛。

    这仗没法再打下去了!向问再厉害,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战得赢上官元让和齐横这两员风国猛将。

    他虚晃一刀,拨马退出战团,然后冲着上官、齐二人怒骂道:“好不要脸的风贼,尔等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说话之间,他催马想跑回本阵。

    可猛然之间,在他身后传来令人心里发毛的尖叫声,那不是人的叫声,更像是地狱里魔鬼的撕吼。

    有那么一刹那,向问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被勾出身体,飞到九霄云外,大脑里一片空白。

    第435章

    直到利刃近身,已能让人清楚地感觉到劲风刮来的刺痛时,向问才猛然回神,他急忙向下伏身,整个人几乎贴到战马的身上,耳轮中就听嗖的一声,一道紫光在他头顶上掠过。

    向问刚刚把身躯挺直起来,那紫光却又从半空中反折回来,直取他的颈嗓咽喉。哎呀!好厉害的灵箭!向问对风国的武将并不陌生,即便不用看到偷袭之人,也能猜出个大概。

    没时间细想,他出于下意识反应的把手中灵刀向下砸了砸,当啷,他的灵刀正磕在紫光上,不过由于出刀仓促,力道小了一些,没有把紫光砸落,只是砸偏了方向。

    扑!那道紫光没有射中向问的脖子,却深深钉进他的小腿。其力道之大,不仅将他腿部的灵铠钉穿,锋芒还从腿后探了出来。

    向问痛得闷哼一声,身子在马上一阵摇晃,险些当场栽下战马。

    这时候人们才看清楚,原来钉在向问腿上的是一支紫金箭,射箭之人正是风国四大猛将之一的江凡,他射出的是八魂箭中的收魂箭。

    向问本已不敌,现在腿部又受到重创,哪里还敢停留,正想催马逃回本阵,但上官元让和齐横已双双冲到近前,这两位,双刀齐出,分取向问的脑袋和腰身。

    后者先是挡下拦腰斩来的那一刀,随后快速地向下低声,不过还是稍慢半拍,头顶处的灵铠被这一刀硬生生削掉,漆黑的头发都露了出来。

    向问吓得魂不附体,虚晃一刀,还要继续跑,可上官元让和齐横又哪会再给他逃脱的机会。趁着走马盘旋的时机,二人又双双出刀,分从一前一后夹击向问。

    这一次,向问只把前面扫来的那刀接下,背后那一刀是再也闪躲不开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三尖两刃刀的刀面正拍在向问的背后。

    向问在马上坐立不住,一头栽落下战马,再看他的后背,灵铠俱碎,就连里面的钢甲都被砸变了形。

    这还多亏是上官元让手下留情,用的是刀面,而不是刀刃,不然他得被这一刀活活斩成两截。

    滚落在地的向问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要散了架子,胸口好似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股热浪由小腹涌上来,他忍不住张开嘴巴,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

    向问还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齐横催马上前,一走一过之间,刀面砸中他的后脑,这回向问连声都没吭出来,当场昏死过去。

    那么厉害的向问,莫国最强的武将之一,在上官元让、齐横、江凡这三名顶级风将的夹击之下,连五十个回合都没坚持下来,昏死于战场之上,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眼睁睁看着向问被俘,莫军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失去了,四十多万的莫军再不敢向前半步,后队变前队,向后突围,想原路逃回蒲丰城。

    可是现在他们已被风玉联军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敌军,要突围出去又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成了一边倒的崩溃战,激战由深夜一直打到第二天天亮,莫军战得溃不成军,最后真正突围出去的,仅仅不到五万人,其余的莫军,要么被俘,要么死于乱军之中。

    可以说此战过后,莫军主力荡然无存,蒲丰之战大局已定,再无悬念。对于那些逃回蒲丰的莫军,风玉联军并没有穷追猛打,也没有携大获全胜的余威强攻蒲丰,而是不急不躁的休息调整,并派出小股的神箭手不停地向蒲丰城**出招降书,劝城内的莫军放弃死守孤城,赶快投降。

    通过那些被俘虏的莫军,风玉联军方面已经清楚蒲丰城内的状况,本来他们还对许冷之没有参战感觉莫名其妙,原来是许冷之早已被神秘的刺客刺杀了。

    就以蒲丰城内剩下的那点守军来说,恐怕连风玉联军的一轮强攻都顶不住,不过感觉己方胜券在握,风玉联军也就不急着去攻城了,能*迫守军主动投降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最起码能避免己方在攻城时所造成的伤亡。

    蒲丰城内。现在莫军方面由上到下再无斗志,主帅许冷之被杀,向问又被俘,全军将士算上城内的壮丁加到一起还不足十万人,这如何能和风玉联军再打下去?

    郡首马谦早早的放出话去,他已经做出决定,放弃抵抗,开城向风玉联军投降,如果中央军方面还有谁想继续打下去,那就自己去打吧,地方军是坚持不住了。

    没有地方军支持,只靠中央军剩下那几万来人,和风玉联军去战无疑是以卵击石。随着马谦放话要投降,中央军方面也只能跟随马谦,一并向风军投降。

    在投降之前,蒲丰城内已乱得不成样子,军兵们是见什么抢什么,反正要投降了,以后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怎样,只能趁着现在多抢点值钱的东西,做防身之用。

    且说唐寅,在他杀掉许冷之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测到战局最后的走向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城外的风玉联军入城即可。

    对于外面的混乱情况,他闭耳不闻,白天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柴房里打坐,虽说不能修炼灵气,但也能养足精气。

    老板娘还和往常一样,独自在小饭馆里打点店面。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不管蒲丰城是被莫军坚守还是被风军强占,都和她没多大关系,她继续做她的老板娘,开她的黑店。

    夜间的战斗,使四十多万的莫军几乎全军覆没,今天饭馆的生意也冷清得出奇,空空荡荡,连个来吃饭的军兵都没有。

    她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呵欠连连,时不时地向外面张望两眼,所看到的也只是空空如也的街道。

    正在她感到无聊之时,随着甲胄声响,一名莫将从外面走了进来。难得有客人来光顾,老板娘看都没看来人,腾的一下站起身,满脸堆笑地问道:“军爷吃点什么?”

    说话的同时,她举目一瞧,原来这位莫将正是那晚来搜查的汪姓将领。

    “呦,原来是汪将军啊!”那么多人都死在风营里了,怎么你没死在那里!老板娘心里嘟囔着。

    她对汪将军的印象并不好,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贼溜溜的,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汪将军环视饭馆一周,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不知道老板娘今天的生意怎么这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