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9节
    身后隐隐传来了服务员小声的议论声,祝竜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明白她们在激动什么。

    不就是碎个杯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以前连大石头都碎过。

    林景淮碎了一个杯子后很快便收敛了怒气,走出甜品店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被他拉着手的祝竜通过手心的力道可以感知到他内心深处残留的躁动。

    她眨了眨眼睛,像以前他安慰她那样,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顶,“不怕,我在这里。”

    林景淮头顶一热,垂眸看向一脸认真的安慰他的小姑娘,心中的躁郁突然消失了,只余下一片清凉。

    “好。”他缓缓一笑,握紧小姑娘的手,敲响了165号的大门。

    第78章 凌晨送亲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面容有些憔悴,但岁月待她不错,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看着和三十多岁的女人差不多,肤色白皙,五官秀美,有种江南水乡的韵味。

    “你们是?”杜母看着门外容貌出众的一男一女,目露疑惑。

    “你好,我们是文心的同学,听说她出事了特意过来看望他。”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的果篮递了过去。

    果篮是经过路口的时候买的,祝竜一开始以为那是给自己的,现在看着属于自己的口粮落在了别人手里,那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了。

    林景淮不用回头就知道祝竜在想什么,他的指尖在她手心划了划,示意后面在给她买更好的。

    祝竜眼睛的不郁立马就散了。

    杜母接过果篮的时候后背一寒,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力道,她扯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同学,文心现在正在静养,不方便见客。”

    林景淮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和担忧,“那她的身体怎么样,要紧吗?”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杜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一顿,眼神暗了一下,然后她像是才想来似的拍了下头,“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请你们进来坐了,来,快进来喝杯水。”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身子却没挪动半分,显然这不过是客套话。

    林景淮见状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站在远处没动,“我们还有事,就不麻烦伯母了,还请伯母转述文心,我们全班同学都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好的,好的,你们有心了。”也不知是他那句话触动了杜母敏感的心,她的眼眶迅速红了,“哎,你看我,刚站这么一会眼睛就进沙子了。”

    她擦了擦眼角,对着门外的年轻男女露出歉意的笑容,“让你们见笑了。”

    林景淮摇了摇头,顺势提醒了她多注意外面的天气几句,然后带着祝竜走了。

    等再也看不见他们俩的身影的时候,杜母这才松了口气,关上门进了屋。

    “谁来了?”坐在沙发上的杜父抬起头,看到独自一人回来的妻子,知道她已经将人打发走了。

    “是文心的一个同学。”

    杜母走到他身边坐下,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神色忐忑不安,“老杜,要不我们就不做了吧。”

    这件事她越想越不安,心脏也一直跳个不停,总觉的再这么继续下去要出事。

    “你瞎说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能反悔。”杜父眉头一皱,呵斥了杜母一声,他腰背有些驼,两鬓也染上了雪丝,“再说就是我们答应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杜母蠕动了几下嘴唇,还想再说什么,丈夫下面的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挣扎全部打消了,“你可不要忘了吕道长的手段。”

    杜父意味深长的看了妻子一眼,掏出一盒烟到外面院子去了。

    杜母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冷,第一次后悔自己脑子一昏答应了吕道长的提议。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

    “所以说宋伯伯……哦不,是宋铭泽要给陈峄城娶个死人?”已经回到帝都的赵立泽被林景淮一个电话叫了过来,本来还以为他会给自己解释一下废弃工厂的事,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另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不是,这是为什么呀。”饶是这话是一向稳重从不打诳语的林景淮说的,赵立泽还是觉得脑子飘忽忽的不敢置信。

    这可是亲爹,有这么坑儿子的吗。

    “而且这姑娘都已经死了,政审是怎么过的?”

    林景淮说:“杜家人并没有提交杜文心的死亡报告,也就是说现在的杜文心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仍旧是活着的。”

    “而且那结婚报告是宋铭泽亲自交上去的,他动用到了关系,军方查了杜家没什么问题就给过了,并不知道杜文心已经死了。”

    “至于宋铭泽是怎么想的。”林景淮冷笑一声,眼中的不屑和讽刺几乎化作实质,“脑子进水的人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呢。”

    “我还是觉得宋铭泽想不出给儿子娶个死人这么恶心的招数,而且这事一旦败露对他的仕途可是会造成十分不利的影响。”赵立泽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这又是那个女人使的招吧?是怕峄城这次立了功会威胁到她们?”

    赵立泽毕竟是一个商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对那种矫揉造作的黑心白莲花更是一看就透。

    更可况当初陈峄城被扣上灾星的帽子离开宋家这事就是那女人干的。

    只是当时他年纪小,对方行事又周全,他没有实际的证据罢了。

    “那女人是谁?”祝竜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明白这里面怎么又蹦出来一个女人。

    “他是宋铭泽后头娶的妻子,也是陈峄城的继母——吕殊。”林景淮看着身边一脸不解的小姑娘,顿了顿,给她换了一个更容易理解的设定,“还记得在黄水县见到的那个宋佳沂吗?”

    祝竜使劲想了想,“是那个叽叽喳喳自不量力跟在我后头的女人?”

    “是她。”林景淮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也是吕殊的亲生女儿。”

    “哦,那这个吕殊一定也很讨厌。”有其母必有其女,祝竜觉得宋佳沂那人就很不讨人喜欢,这个吕殊听起来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是很讨厌。”林景淮看着很有慧眼识珠的小姑娘,眼眸一弯,嘴角微微勾起,声音都温柔了几分,“那你能不能帮我教训她一下呢?”

    “好的呀。”祝竜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去?”

    “不急,我们先计划一下。”

    一旁的赵立泽看着自家兄弟居然不要脸的用美男计诱惑一个小姑娘,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呆呆的看了他许久。

    卧槽,原来大佬吃这一挂的吗。

    他现在有种拿出镜子照一照的冲动。

    ……

    夜色如墨,夜凉如水,明明是盛夏的晚上,今天却有一种秋天的萧冷。

    军区大院今晚特别安静,就连一向叫个不停的知了也熄了声,安静的伏在树干上枝叶上一动不动。

    “淮哥,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赵立泽窝在宋家大门前面的绿化林中,搓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怎么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好像有事要发生似的。”

    “确实有事要发生。”林景淮盯着宋家的大门,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快了。”

    赵立泽心中的不安愈盛,“什么快了?”

    “送亲的队伍快到了。”祝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赵立泽抬头看去,黑暗中只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似乎和整棵树融在了一起,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然后他的大脑中枢终于慢了一拍的将祝竜的话翻译出来,赵立泽瞪大眼睛,一声惊呼就要脱口而出。

    林景淮像是后面长了眼睛,十分精准的捂住了他的嘴,“安静。”

    赵立泽点了点头,做完后才反应过来林景淮看不见,又拍了拍他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臂,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林景淮松开手,赵立泽立马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那新娘不是死了吗,死人怎么送亲?”

    还是大晚上的。

    “冥婚都是晚上凌晨送亲的。”

    他特意查了查最近的良辰吉日,发现最近的一个吉日就是今天。

    杜文心死了这么多天,尸体早就开始腐朽,哪怕杜家用了特殊手段保存,也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为了不引人怀疑,自然是越快越好。

    “……”赵立泽咽了一口唾沫,悄悄挪动了下身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淮哥语气这么平静一定早就做好了安排,他瞒着自己肯定是想自己做苦力,这放在平常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上了,可是冥婚……

    他胆子小,想回家。

    “放心,安排给你的任务很安全。”林景淮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赵立泽的胳膊,将人拖了回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相机,“我查过杜家,他们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想不到给女儿结阴亲这种事,一定是有人率先找到了他们。”

    “而这个人,就是你今天的目标。”

    “一会你守在这里,将送亲队伍里出现的人都拍下来。”

    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当然,要是能拍到宋铭泽和吕殊那个女人就更好了。”

    “明白。”听到淮哥不是想让他和对方正面刚,赵立泽顿时松了口气,将相机挂在脖子上,调到夜视模式,来回挪动找到最佳角度后便趴在那里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凌晨就到了。

    “来了。”祝竜提醒了他们一声,下一刻赵立泽就听到了一阵喇叭唢呐奏乐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瞬间出现了一队人。

    中间一顶红色的轿子分外显眼。

    等这对人走到了宋家大门前的时候,赵立泽才看清送亲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那一个个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面无血色的脸上挂着两团鲜艳的高原红,黑气的眼珠上顶着一道细细的眉毛,嘴巴和脸上的高原红同等色系,一笑都能咧到耳朵根。

    “这事纸扎,不是真人。”林景淮在赵立泽耳边轻声解释了一句,“不用怕。”

    赵立泽双手还是抖个不停。

    祝竜看不过去,拔下一根头发,吹了一口气,那跟头发像是有了生命般轻飘飘的落在了赵立泽的手腕上,自动缠了上去。

    “带着它,那些鬼物伤不了你。”

    赵立泽顿时手不抖了,心不慌了,给他一根杠杆能撬动整座宋宅。

    第79章 鬼迷心窍

    送亲队伍在宋家大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耳鬓挽了一朵红花的中年女人上前几步敲了敲门。

    “嘎吱。”

    门应声而开,却不见开门的人。

    显然这门一直就是开着的。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