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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算了,他这个样子到了别的地方更受罪,不如就放在我身边吧,正好我身边也缺个打杂跑腿的,”景映桐缩在被子里出声道,“我方才听到乔姑娘出了事,王爷和我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王妃可真是好心肠,”慕琮又在一旁冷嘲热讽起来,“天天怜惜这个怜惜那个,恨不得要把这世间的可怜人都救上一遍才成。”

    景映桐闻言下床穿上鞋,另一只伤脚还是没尽好,她便踩着鞋一路拖了过来,慕琮一见她过来立马赌气地转过了脸,她的小手扯住他的衣角来回拽了拽轻声道:“王爷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慕琮方才还怒气满膛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点了点头:“你若真的喜欢便留着,只是他这个样子,要让他平时离你远一点才成。”

    景映桐忙点点头:“好,那王爷,我们快去看看乔姑娘吧。”

    慕琮有点不太自然的“嗯”了一声,眼睛一错就看到了女子甘美的红唇,方才就差一点了

    都怪那个刁奴!

    …

    乔莞尔一动不动地跪在水墨长廊上,玉白的额头上一大片可怖的青肿,她直视着前方的雕花木门,不顾丫鬟下人的指指点点,跪得像一株树般挺直。

    晴柔在乔莞尔身后一脸焦急地站着,一边驱逐围观的人群,一边担心地劝着乔莞尔。

    “姑娘,您不能这个样子啊,这地上多凉啊,您这又刚受了伤,怎能就这么跪在这儿呢”

    可不论晴柔怎么劝,乔莞尔依旧不发一言地跪着,现在天儿已打了秋,她却依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衣衫,周围绿荫花簇,风清水绿,只有她穿着薄薄的白衣跪在这一片锦绣荣华中,看起来好不凄凉。

    “乔姑娘,王爷王妃已经起身了,您进去吧。”

    一个身穿桃红衫子的丫鬟走出来,看了乔莞尔一眼道。

    乔莞尔在听到“起身”两字后眼中一暗,随即将手伸向了晴柔,晴柔忙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乔莞尔一脚一残的由晴柔扶着,慢慢朝屋里走去。

    景映桐有点困倦地缩在红木架子榻上,她的脚丫子还有些痛,膝头盖着一条毯子将包得严严实实的脚丫盖住,姿势虽然看起来确实有些不雅,但却是最舒服的。

    虽说雁书不住地冲她使眼色,可她就像是没瞧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慕琮已经穿戴齐整了,他不发一言地坐在她身旁,他穿了一件家常的黑底松鹤袍子,头发却未仔细簪好松松地散了下来,景映桐看见他的头发就想到他后颈上的红痕,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刻意投来的目光。

    这时外头传来了纷杂的响动声,景映桐忙很有气势地坐好,只见一道素白的身影被人扶着虚虚弱弱地走了进来。

    “乔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景映桐明知故问道。

    “莞尔自知有罪,”乔莞尔的一双眼睛肿的像杏仁一般,“莞尔孤苦伶仃,这些日子承蒙王爷和王妃的照顾,如今出了事自然难辞其咎,那莞尔愿以死明志,以报答王爷王妃这些日子的照料。”

    “事情怎么样不还没查清楚么,我又哪里说怪你了,”景映桐故意避重就轻地将话错了过去,“只是不知乔姑娘从哪里听的风言风语,怎么就闹到生死大事上来了。”

    “王妃是没这个意思,可莞尔心里过意不去,莞尔白白地在王府里住了那么久,王妃事无巨细样样为我安排的妥当,如今出了事了”乔莞尔一低头,就有两颗泪珠顺着脸颊垂了下来,“莞尔却不能取得王妃的信任,实在是无颜愧对,不如一死了之。”

    “乔姑娘倒是一嘴好说辞,只是我不信你,怎么反倒成了你的错了,乔姑娘这主动担责错处的态度,是不是过于积极了些,我没由来地辱了乔姑娘的清白,若说错,也实在应该是我的错。”

    乔莞尔听了这话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玉白的面孔看起来楚楚可怜:“莞尔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母亲自幼教导我便严,王妃待我一片赤诚之心,我却惹了王妃不快,而且自从我来了之后给王妃惹了很多麻烦莞尔本就极为不好意思,如今又闹出这等子事,实在是无颜苟活于世了。”

    景映桐唇角依旧笑着,她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是换种角度来看,而今她倒真像逼迫单纯善良女主的恶毒女配,不但逼着人家给自己下跪,还弄出了要死要活的阵仗。

    “你也知晓你给我添了不少麻烦,那若是你今日真的死在了王府,明儿个下人们从王府里抬出去一具如花似玉的尸体,你觉得旁人会怎么想?”景映桐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了点热,顺手抄起一旁的团扇,“乔姑娘嘴上将自己说的多贞洁无辜,殊不知你的这等子行径才最是给我添麻烦。”

    乔莞尔听了景映桐这话顿时愣怔在那里,一张脸上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景映桐见她没接上来话便顺势继续道:“而且我只不过命陆太医去检查了我那房里的东西,乔姑娘送的东西又恰巧被我放在了屋里,因此也落入了这检查的范围之中,不知乔姑娘又从哪里得出来,我为难你论断的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朝前倾了身子,再加上她本就盘着腿,她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像在欺压弱小的恶霸,女主被她这个架势吓得往后一缩,轻轻抖了抖求助性地朝慕琮看过去:“表哥”

    景映桐无奈地掰掰手指,这些女子在危急之时为何都喜欢求助身边的男人,她无奈地把身子缩回来,饶有兴致地看向慕琮,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王妃说的也是我想问的,乔姑娘,不知你可否解释一下呢?”

    乔莞尔没想到慕琮看着景映桐这么欺辱她,居然连帮都不帮她一下,她猛地跌坐在地上流着泪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莞尔什么都没有,既然王妃冤枉了我便只能以死明志,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她的这个动作让自己额头上的青紫更为明显,一旁的小丫鬟看到她这么凄楚可怜的样子,都忍不住在心里为她叹了口气。

    “哦?那乔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景映桐又笑了笑,“因为太医方才检查过了,乔姑娘拿来的那香料,半点问题都没有。”

    “莞尔怎么可能真对王妃有心相伤!”方才还柔弱的乔莞尔猛地激动起来,“我要以死证明清白也不过是因为王妃不信我我听洒扫的小丫鬟说,王妃检查首先就检查的我送来的那香料,莞尔实在是一片好意,没想到王妃居然如此想我”

    “那你们远离洒扫的小丫鬟可当真是厉害了。”

    景映桐还未说话,雁书忍不住抢白道。

    “王妃又焉能无缘无故地怀疑你了,还不是你刚送来东西便出了那事,王妃又不是有心针对你,只是任何一个有心人都会这样想罢了,倒是乔姑娘,无缘无故闹这么大阵仗,这不是摆明了让府里的人都说王妃苛待乔姑娘你吗?”

    雁书嘴皮子开炮似的将这一连串的利害关系挑了个清楚,乔莞尔被她一席话怔在原地,只是这次还未等乔莞尔开口,她身后的晴柔便替她开口了。

    “我家主子性子柔弱,不如就由奴婢来为主子分辨几句,我家主子一直都感念王妃待她的好,更是逢人便说,王妃真是将她亲妹妹一般的看待。要知道王妃可是咱们这一整个王府的主心骨,今儿个那里闹出这等子事,可不整个王府都知晓了,那些小丫鬟们不知哪里听了风言风语,今儿个一路子上都在议论个不停,我家主子虽嘴上不说,但寄人篱下,心里一向是极小心自卑的,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眼见着那些闲言碎语和白眼都落到了她头上,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除了用这种法子,还能怎么办呢?”

    “晴柔,怎么将你送去乔姑娘那里倒惯得你翻脸不认旧主了!”雁书即刻怒了,“听你这话的意思,倒说是王妃有心放出消息排挤乔姑娘的了?”.  ..     ,,

    第36章 局中局(一)

    “晴柔不敢,”晴柔立马低眉顺眼地往后退了退, “只是心中替我家主子感到憋屈, 分辨几句罢了, 雁书姐姐不必那么激动。”

    景映桐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两厢一对比高下立见,晴柔不愧是原书中的心机反派,这一套说辞可真谓是滴水不漏又暗藏锋芒,若是原身那个急躁易怒的性子,倒真可能直接被她激怒了。

    只是她将晴柔送过去本来是要跟女主作对的, 怎么俩人串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一块来对付她了?

    “晴柔说的是,只是我为何要刻意放出消息排挤乔姑娘呢?”景映桐摇了摇手中的团扇依旧摆着一张笑脸, “我是嫉妒乔姑娘的美貌,嫉妒乔姑娘的家世, 还是嫉妒王爷对乔姑娘的关心呢?”

    屋里的气氛顿时被罩上了一层含义未明的暖色,景映桐故意朝慕琮瞧过去,男子天光微醺下眉眼深邃挺立,那直溢英气的模样看得景映桐都起了色心,哪知男子这时候也朝她看了过来, 薄薄的唇角微微一抿凉凉道:“王妃可别没由来的污蔑我,本王平时连关心王妃都唯恐不顾, 又哪来的功夫顾瑕旁人?”

    也不知究竟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乔莞尔, 她突然站起来就朝旁边的石柱子上撞去, 两个婆子立马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 哪知乔莞尔就像一头濒死挣扎的野兽一般用力扭动着, 一张脸上全是斑驳泪痕。

    “莞尔不知到底是哪儿触怒到了王妃,怎由得着王妃这样来玷辱莞尔的清白,王妃这话一出,可叫莞尔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还不简单,叫王爷娶了你便是,正巧好事成双。”景映桐却冷冷一笑,“乔姑娘这会这么在意自己的清白了,那时去信给王爷说自己在老家生活凄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你既然入了这王府的大门,事先就应想明白那些背后的议论和说嘴!”

    “原来王妃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来王府!”

    乔莞尔在两个婆子的压制下倔强地转过头来,那一身的素白在幽幽灯火下竟摇曳出了几分女鬼的凄艳来。

    “那王妃直说便是,我便是流落街头,死在外头,也不来王妃跟前污你的眼!”

    晴柔也一改往日的顺眼低眉,猛地跪倒在景映桐面前坚声道:“王妃难不成今日真非要逼死我家姑娘才成吗!王爷,王爷!乔姑娘可是您的骨血至亲啊,你怎的也不管管!”

    慕琮缓缓转过头看向景映桐,脸上的笑意让方才千帆过尽都未曾激起一丝波澜的景映桐,无端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桐桐。”

    他的声音听起来异乎寻常的温柔。

    “你说,该怎么是好?”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喝醉酒朝着她撒娇的他,不似往常的冷静温和,像小孩子一样死死地黏着她,也死死地信任着她。

    景映桐没再看他,迫使自己忘掉那些事情,在再回过头时脸上已是笑意全无。

    “可当真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好主仆,看你们的关系这般亲密无间,想必彼此之间的事一定事无巨细地清楚吧。”

    乔莞尔不自觉地看了晴柔一眼,看过之后她才惊觉自己的动作有点刻意了,忙不迭地将头又扭了过来,只是这一幕已经落入了景映桐眼中。

    “不是问我讨个说法吗。”

    景映桐将手中团扇猛地往地上一掷,团扇落在地面上脆弱的琉璃柄便折断在了地上,发出的清越声响让所有人都禁不住猛地缩了一下身子。

    “那我现在立马就给你个说法,”景映桐冷冷一笑道,“你们可知昨日在我房中爬的那种虫子,虽没有太厉害的毒性,可被它蛰到了伤口却久久难愈,若是被不小心蛰在了脸上,这张脸可就是毁了。而我房中素来有丫鬟清理,虽不能保证实打实的不染纤尘,但干净清爽至少是有的,反正不是什么该吸引虫子的地方。”

    “乔姑娘昨日去给我送了香料后就莫名其妙引来了这么多虫子,便是我什么心思都不怀揣着,一个明眼人也应该首先检查那香料篮子,但我也怕错怪了乔姑娘,因此在乔姑娘寻死觅活的功夫,已经麻烦陆太医将房中的所有东西都检查过了。”

    景映桐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乔莞尔更是将脸一抬一脸不可置信道:“那陆太医可是男子,王妃当真如此不避嫌的么”

    “都有人想要威胁于我的性命了,我怎还顾得上那些嫌不嫌的,”景映桐冷冷一笑,“这背后之人打的大抵就是这主意,觉得我顶多会叫人检查一些明面上的东西,那些贴身衣物被褥什么的是决计不会叫人检查的,可没想到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果不其然,陆太医在我枕头里发现了蹊跷。”

    “王妃连这也要怀疑于我吗?”乔莞尔立马满脸怒色地争辩道,“要知道,王妃可是从未叫我进过你的屋子,为何连这都要怀疑于我!”

    “你是没进过,”景映桐满脸冷凝地一笑,眼睛突然慢慢转向了跪在地上的晴柔,“可她进过啊。”

    晴柔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王妃,奴婢是在你身边伺候过,可那都是快半年以前的事儿了,从那以后奴婢就再也没进过你的屋子!”

    景映桐似是有些疲累地往架子榻上一倚,而后突然对一旁的染画招招手:“帮我将陆太医叫进来,我累了,让陆太医与她说吧。”

    染画应了,不多时便引着陆明遮走了进来,陆明遮先给慕琮和景映桐见了礼,随后才看着晴柔娓娓说道:“缝在王妃枕头里的是一枚香丸,这香丸一开始味道不大,但假以时日气味会越扩越大,这种气味寻常人闻起来,或许只觉得是枕头里散发出的香气,却极易招致蚊虫。而且最巧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香丸会逐渐融化在布料里,渐渐变得无迹可寻,而等它完全融化之时正是香味最为浓烈之时,这整个过程大约要用上四五个月。当然如果仅仅只靠一枚香丸也无法招致来这么多虫子,臣仔细查探过了,在王妃所住的院墙周围也被人洒上了不少吸引虫蚁的香料,时间大约就在这两日。这些虫子先被吸引了来王妃这里,再寻着那处香丸而去便也不奇怪了。”

    “如此说来这人还真是巧心思,一来怕被我发现了,特意设了个旷日持久的线,这样即使怀疑也决计怀疑不到你身上,二来枕头被褥这种贴身之物,你认为我决计不会叫太医检查,而且就算检查——它也无迹可寻了是也不是?”景映桐一动不动地盯着晴柔问道。

    “这香丸确实极为难得,但是臣以前恰好因为兴趣钻研过一段时日的炼香,所以对此道有些了解。”陆太医有点腼腆地笑笑,“而且这段时间由夏转秋正是这种虫子出没的时候,因此便叫王妃着了此道。不过幸好那些虫子先冲着床尾去的,若真是冲着床头去可当真是麻烦了”

    “那是因为之前我一直倒着头睡,香味都浸染在那头了,今日恰巧正过来睡了。”

    景映桐脸上一红,突然觉得在男子面前说这些事确实不太好,但医者不分男女,小陆她就姑且忽略他的性别吧!至于另一个慕琮他本来就不是男的!

    陆明遮果然什么没感觉到地笑笑,一脸专业的态度点点头附和道:“那就难怪了,幸好王妃有这个习惯,不然那些虫子在王妃脸上咬上一下子,可当真是麻烦了。”

    “可伺候过王妃的丫鬟千千万万,王妃为何就唯独怀疑奴婢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婢子是在乔姑娘身边伺候的,”晴柔眼中暗光几闪抬头问道,“王妃这怀疑未免也太空穴来风了些。”

    “我绝不会无端怀疑任何一个人,但若有想害我的我也决计不会放过。”景映桐阴冷一笑,“绿袖说之前乔姑娘来送香料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说这香料是从老家的一家老字号买的,可据我所知,乔姑娘老家向来不产香料这种东西,更不用说有什么扬名千里的老字号了,而我刚刚差人调查过,晴柔的老家是在南方,而且很不巧,那里刚好盛产香料。而且据我所知,晴柔以前家里未败落之时,就是做香料的世家。”

    “方才二位倒真是给我上演了一场主仆情深的好戏,那今日的这事,想必两位都脱不了干系。”景映桐揉了揉额头,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如今,乔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莞尔倒突然没了方才柔弱娇怯,在两个粗壮的婆子挟持下还能淡定地看向景映桐:“此事不论怎样,俱是王妃的一面之词,只要王妃有心,便是怎么说都是我等不能辩驳的。”

    景映桐也懒得和她争论,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女主,景映桐对她一直都怀着一种未明含义的感觉,大概是知道她总有一日要与慕琮走在一起,是慕琮虚设后宫也要真心以待的人。

    “晴柔,那我说的这些,你认不认?”

    “奴婢和我家姑娘想的一样,”晴柔声音低低地说,“不论王妃说的多天花乱坠,这都是您的一面之词,若奴婢说自个没做过,您信吗?再怎么说奴婢都是宛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就算您再怎么说,奴婢也只有受着的份,而且奴婢为何这么做呢?王妃您待奴婢一向不错,奴婢也没什么恩将仇报的道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景映桐坐直身子冷冷地与晴柔对视着,“据我所知,你在去我屋里伺候的前几日曾回过一次老家,至于这次回老家的目的,我也已经差人去调查了,只是这一去一回需要些时日。以你小心谨慎的性子,以前残留的东西你定都销毁了个一干二净,但时间匆忙也不可能一点都无迹可寻,那些香料什么的销毁起来也不容易,若是我叫人去乔姑娘那小院挖掘,一定能网罗得来一点证据吧。你以前一直伺候的我好好的,若不是那次犯了错,我也不会打发你去乔姑娘身边伺候。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你就打起了将自己摘干净出去了的主意呢?”

    “奴婢那时候还不识得我家姑娘,也没道理从那时候就与我家姑娘串通一气,”晴柔看起来居然还很淡定,“王妃又如何得出这种论断的呢?”

    “你那时候确实还未与乔姑娘沆瀣一气,你想要对付的,不过是我罢了,原因很简单,”景映桐闭了一下眼睛,有点心虚地继续道,“你对王爷存了心思,所以才想陷害于我。”

    这回不只晴柔脸色微微一变,就连乔莞尔也是面色一变,转头朝晴柔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

    慕琮的唇角也是僵了僵:“王妃何以得出这个呢?”

    “王妃还真是抬举奴婢,王爷是何等身份,奴婢又是什么身份,到了王妃嘴里奴婢居然连王爷都敢肖想了。”晴柔突然有些冷地一笑,“奴婢可没有那么高的心思,只想以后嫁个本本分分的小门小户,只是如今怕是王妃连这个都不肯给奴婢了。”

    “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景映桐懒得和她多争辩,“你心思缜密,这一步步棋走的几乎都没有丝毫错处。而今日我遭受此难,心里首当其冲怀疑的便是来送东西的乔姑娘,乔姑娘又不知在哪儿听得风言风语,认为我玷辱了她的清白,到时候一寻死觅活我就成了心思歹毒,胡乱冤枉人,一点也没有容人之量的毒妇,到时候王爷一定更加讨厌我,乔姑娘也更楚楚可怜是也不是?”

    “你在说什么!”乔莞尔看起来羞愤交加,“王妃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只是乔姑娘也不知你身后的这个丫鬟两面三刀,还以为她是主动帮你,一心一意为着你好,”景映桐根本就没理会她的羞愤继续道,“以为她配合你演了一出好戏,殊不知她以后还可以将你也捅出去,让你面目败露她再坐享渔翁之利。这分明就是个一石三鸟的计策,试想一下,如果你们今日的诡计得逞,我毁容,又逼迫乔姑娘落个毒妇之名,然后乔姑娘设计我再败露,我们一个个都在王爷面前倒了下去,到时候晴柔姑娘再使一使心机,想叫王爷坠入她的温柔乡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王妃,方才奴才在乔姑娘院子里果然挖到了一些香料残渣,”小厮赵喜突然兴致冲冲地奔了进来,进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过于鲁莽了,忙后退了一步才道,“王妃,奴才可以说吗”

    景映桐不自觉地一笑,随后朝他摆摆手道:“你说吧。”

    赵喜立马收了那副拘谨的神态,边比划边眉飞色舞道:“臣按着王妃给臣说的,派人没挖了多久就挖到了,王妃若是要臣这就给王妃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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