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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雨已经小了很多,淅淅沥沥,挠痒痒似的,不至于把人淋感冒。

    也就收回视线,继续考试。

    小朋友这两天心里估计憋着火呢,有不长眼地送上来给发泄发泄,就随他去。

    反正那个不长眼的也就是个废物。

    简松意再次翻窗回来的时候,考试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柏淮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前排的徐嘉行转过身,低声关心了一句:“松哥,这次又是哪个王八犊子?”

    “铁牛。”

    “铁牛啊?那孙子最近是有点嚣张,好像说是美国那边学校基本已经找到关系落下来了,所以在二楼横着走,仗着自己是个alpha,整天到处乱放信息素施压,有毛病。”

    “反正我也闻不到。”简松意收着书包,显然没怎么把这孙子放在心上。

    “不过那孙子怎么敢找你麻烦的?他又打不过你。”

    简松意拉上书包拉链,轻描淡写:“他还带了俩alpha。”

    柏淮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所以用了半小时?”

    难怪,他就说对付那个叫什么铁牛的,简松意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然而这话落在简松意耳朵里却成了一种挑衅般的质问——就打三个alpha,你居然用了半小时这么长?

    他没好气地冷笑一声:“不然我们柏爷觉得应该多长时间?”

    柏淮认真想了下,秉着诚实的原则,答道:“一分钟吧。”

    “……”

    其实这还是他保守估计。

    因为alpha和alpha之间的较量,最简单的就是信息素制衡,足够强大的基因会在一瞬间就通过信息素的压制让对方丢盔弃甲。

    这保留了人类进化史上最简单直接的弱肉强食机制。

    简松意虽然还没分化,但是alpha那些事他还是懂的。

    他觉得某柏姓逼王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和嘲讽。

    不就是比他先分化成了一个级别还不错的alpha吗?有什么了不起。

    下课铃响。

    简松意书包往肩上一搭,站起身,朝后门走去,路过柏淮的时候,手搭上他肩膀,低头凑到他耳边轻笑了一下:“那柏爷还挺快啊,就是男人太快了——”

    “不好。”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缕不真切的香味顺着他俯身的动作掠过了柏淮的鼻尖。

    柏淮眼尾挑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下划过一丝异样,浅淡得仿佛春日将化的薄冰,以至于没有任何人察觉。

    简松意挑衅完后径直离开教室,只剩下柏淮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的角落里,合上书本,指尖在桌面轻点了一下,发出一声短促的叩响。

    意味深长。

    -

    简松意这两天晚上都约了陆淇风去他家打游戏,玩得太晚索性就在陆淇风家睡了。

    和周洛不同,陆淇风和简松意的友谊是从小拜把子拜出来的,两人的妈是麻将桌上长年的挚友,所以简松意在认识饼筒万的时候就认识了陆淇风。

    陆淇风是个长相俊朗脑子也不错的alpha,性格直爽,脾气好,家境好,出手大方,为人仗义,情商也高,是学生时代朋友最多的那种男孩儿。

    小学初中高中全和简松意一个学校,两个人一起逃课打架玩游戏,样样不落,革命友谊深厚,是真正意义上的发小。

    相比之下,柏淮这个竹马就很塑料了。

    还是劣质的那种。

    劣质竹马早上一进教室,就看见简松意趴在桌上补觉。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偶尔留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但是柏淮坐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哪儿混来的一身信息素。”

    可能因为alpha对alpha的气味天生就有敌意。

    简松意却浑然不觉,扯着领口,低下头闻了几下,眉眼间还有些惺忪的茫然:“有吗?”

    完了又松开领子,懒洋洋地趴下去:“陆淇风明明说这衣服他还没穿过的,你们alpha的鼻子怎么这么灵?”

    说完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我们alpha。”

    柏淮指尖夹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薄薄的镜片给眼角那粒泪痣儿镀上了层略显冰凉的光。

    语气冷淡:“你应该不算alpha。”

    简松意知道自己十七岁还没分化,这个青春期确实来得晚了一些,但是他对自己会分化成顶级alpha这件事情从来没有怀疑过,听着柏淮这句话就格外的不顺耳。

    他觉得这人这几天就是明里暗里的炫耀外加瞧不起他,懒恹恹地呵了一声:“你得庆幸我分化得晚,不然就怕到时候信息素压得你没法儿上课。”

    “哦,期待。”

    “……”

    徐嘉行觉得自己身后的气氛实在不怎么美妙,但是又不敢劝,好在老白拿着一张单子进来了。

    “摸底考成绩表出来了,你们自己上来看。”

    说完就忙着去巡查早自习,剩下一个教室的人炸开锅,争先恐后地涌上去,然后煞白了脸。

    明知道是死亡,为什么还那么勇往直前。

    简松意不解地挑了下眉。

    他就从来不看成绩单,因为“简松意”三个字出现在最顶端的样子,他看倦了。

    正想着,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卧槽,松哥居然不是第一?!”

    “松哥是第一,你看看,他和柏淮分数一样的,只是柏淮是‘b’,所以在上面。唉,你们看我干啥?”

    徐嘉行顿了顿,好像反应过来:“不是,我不是说柏淮是b,我真不是那意思!卧槽,你们别看我啊!……柏爷,生日快乐。”

    全场寂静,奏响天堂的乐章。

    周洛气喘吁吁跑进来,仗着omega的娇小身形,灵活地挤进人群,蹭到讲台边上:“让让,让让,我来帮我们班的看一下赌局结果……卧槽!松哥!你居然在下面!”

    “……”

    “……”

    “……”

    徐嘉行觉得黄泉路上并不孤单。

    简松意重重地把笔放在桌上:“好好儿说话。”

    因为力气太大,滚圆的笔身顺着桌面往边缘滚去。

    柏淮伸出手指,往桌沿一抵:“人怎么没好好儿说话了。”

    说着眸光从眼尾那粒泪痣扫过,瞥了简松意一眼:“那难不成,你在上面?”

    “呵。”

    简松意朝周洛勾了勾手指。

    周洛立马拿着成绩单一溜烟儿跑了过来,双手奉上。

    简松意扯过成绩单,往桌上一拍,拿起另一支笔,唰唰两下,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柏淮上面,然后把笔一放,成绩表往柏淮面前一推:“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哥哥名正言顺在你上面。”

    柏淮指尖把笔往回一勾,打了转儿,嘴角一挑:“那可能有点难。”

    “不好意思,哥哥不知道难字怎么写,而且就你这理综成绩……”简松意的笔朝那个276分点了点,“不够看啊。”

    柏淮笑了一下:“你的语文,彼此。”

    语文是简松意唯一的短板,其实也算中上,基础题都能满分,就是主观题比较有个性,所以语文成绩什么样,全看缘分。

    而柏淮的语数外却相当好,数学和简松意一样满分,英语比他高两分,语文比他高了整整十八分。

    只不过这个差距被简松意一个理综就拉回来了。

    理综这回事儿,脑子凑合又勤奋努力的人□□中上往往没什么问题,但是要想往290分以上走需要的是天赋,题越难,天赋的差距越明显。

    对此简松意一向很自负。

    加上被柏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难免心性儿被撩拨起来。

    侧过身,面向柏淮,一手搭上椅背,一手捏着笔竖着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扯出一个散漫又嚣张的笑容:“行啊,那下次考试谁在下面,谁就叫爸爸。”

    柏淮轻哂:“你对自己还挺不客气。”

    简松意抬眉:“我只对你不客气。”

    柏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人惹成了这样,但惹成这样倒也挺有意思。

    也侧过身,一手搭上椅背,一手解开衬衫最上面那粒纽扣,松了松,喉头上下一滚,送出一丝低沉冷淡的笑意:“那行。”

    全班静默,屏住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赌约听起来有些刺激。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象了一下其中一位大佬在另一位下面叫爸爸的样子,好像还挺带感。

    现在两个a都是这么玩的?

    可是他们松哥还没成年呢!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简松意放在桌肚里的手机亮了一下。

    周小洛:[松哥,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我觉得你可能稍微有点冲动了。]

    周小洛:[我那天习惯性地进的是文科查询系统,刚查出来是柏淮,老白就带他进教室了,所以当时我没发现哪儿不对,刚刚才品过来……]

    周小洛:[柏淮是上次北城联考的文科状元啊。]

    简松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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