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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徐思娣对厉先生本能畏惧,见状,只微微咬着唇,丝毫不敢反抗。

    然而整个身子却僵硬无比,两只手微微握拳抵在对方胸口,丝毫不敢与之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

    然而两人都刚沐浴完不久,全部穿着轻薄的睡衣,徐思娣甚至连内衣都没穿,两人之间紧紧隔着两层薄薄的面料。

    对方臂膀粗壮,结实有力,胸膛宽广坚硬,他抱着她,即便她用手抵压着,也丝毫抵挡不住对方分毫,两人紧紧相贴,接触了才知道那一贯西装革履的制服下究竟有着一具多么强壮坚硬的身躯。

    厉徵霆直接抱着徐思娣提步上了三楼。

    每上一步,徐思娣的心跳就快了几分,砰砰砰,仿佛要从喉咙跳了出来似的。

    楼上,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危险又黑暗的深渊。

    徐思娣内心恐惧,只缓缓闭上了眼。

    直到身下一软,再次睁开眼时,她身处在一间诺大的房间里,这间房间灯光明亮,空旷无垠,整个诺大的房间放眼望去,除了一张诺大的双人床,再无任何摆设。

    这是厉先生的房间?

    第59章 059

    厉徵霆将她放在床上后, 又转身出去了。

    徐思娣原本躺着的,立马缓缓爬了起来,缩在床头的位置坐着。

    这张床不软不硬,倒是适宜,应该比之前客房那张床好睡, 且床真的好大,徐思娣还没有看到过这样大的床,怕是有两米多宽。

    她微微抱着胸口,有些拘谨的打量着整个房间, 然而整个房间一览无遗,压根没有任何可以打量的地方。

    徐思娣心里不由有些狐疑, 她实在难以想象, 为什么有人会将房间布置成这个样子,好像厉先生特别喜欢空旷的地方,之前在酒店的那个会议室是如此, 如今这间房间亦是如此。

    正愣神时, 忽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徐思娣立即警惕,全身绷紧了, 不多时,果然只见厉徵霆推门而入, 他手里提着个药箱,另外一只手中拿着块白色的湿毛巾。

    厉徵霆直接朝着徐思娣走来,将药箱搁在床头柜上, 片刻后,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他人高马大,一坐下,整个床沿立马下陷,包括床上的徐思娣的身体都跟着轻微的晃了晃。

    大掌握上她的脚踝的时候,不知为何,徐思娣立马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

    那种滑腻、黏稠感跟如今的如出一撤,令她胆战心惊。

    不多时,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忽而齐齐冒起。

    脚踝忽然抽筋了。

    徐思娣全身一动都不能动,所有的意识全部涌向脚踝处,疼得厉害。

    全身都疼得微微弓起了。

    厉徵霆挑眉,看了他手心的脚踝一眼,微微有些诧异,片刻后,冷不丁抬眼,在徐思娣微微扭曲的脸上看了半秒,忽然开口淡淡道:“有点疼,忍着。”

    话音将落,那只握在她脚踝处的大掌开始在她脚踝处不轻不重地揉捏了起来。

    力道太轻,没有效果。

    稍稍重了些,就难免有些疼痛。

    徐思娣只全身一抖,疼得她紧紧咬住了牙关,拼命想要将自己的脚抽回来,可是脚踝抽搐着,又被厉徵霆紧紧握着,压根不听她的支配。

    只能痛苦的紧紧抓着身下的床褥。

    大约过了几十秒后,筋脉缓和,脚踝微微能动了。

    徐思娣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微微喘息着,全身有气无力,眼看着厉徵霆还在给她按摩,徐思娣耳尖有些红,立马冲他道:“已…已经好了,能动了,厉先生,还是我…我自己来吧。”

    想要将自己的脚从那个男人粗粝的大掌中抽回来。

    那种陌生男人的触感,实在令她不适。

    然而——

    “别动。”

    厉徵霆大掌微微收紧,徐思娣压根动弹不得。

    厉徵霆抬眼看了徐思娣一眼,眼神幽暗,片刻后,忽然将徐思娣那只受伤的脚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长臂一伸,拿着那块白色的毛巾缓缓擦拭着她脚底的血迹。

    因为之前的那番变故,脚上的血迹有的凝固了,有些洒落了一些洒在这张棕色的大床上,因为床的颜色本就偏暗,血滴落在上面并不明显,起初徐思娣还没怎么注意,还是在厉徵霆给她清洗时,鲜红色的血迹混合着毛巾上的水迹往下滴落,有几滴红色的血水滴落到了厉徵霆的小腿上及白色的拖鞋上,徐思娣定睛一看,才看到他大腿处黑色的浴袍及棕色的大床上有大片大片暗色,这才知道上面全是沾的她的血。

    徐思娣微微咬了咬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厉徵霆忽而将那条染了血的毛巾放在了床头,随即将药箱提了过来。

    将药箱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药瓶药片,还有剪刀、纱布之类的,所有处理伤口的器材一应俱全。

    厉徵霆先是随手拿了一瓶类似酒精的消毒水,抬眼冲徐思娣道:“有些刺痛,能忍得住么?”说着,嘴角微微一勾,又忽而冷不丁道:“忍不住也得忍,有些疼痛迟早该经历的。”

    话还没说完,直接将那瓶消毒水果断利落的倒在徐思娣的伤口上。

    因动作太快,徐思娣压根还没得及做准备,只疼得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抽气声,是那种犹如针扎般的刺痛,十根脚趾头瞬间紧紧缩成了一团,微微弓了起来。

    略微一抬眼,只见厉先生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恶作剧似的。

    他是故意的。

    然而对方分明是高高在上、冷如撒旦般的存在,这样故意耍弄人的举止隐隐与他的形象严重不符,尽管,那道淡笑稍纵即逝,以至于徐思娣满脸狐疑,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似的。

    给她消毒,又替她上药,包扎,厉先生的动作十分熟稔,且动作十分优雅,那动作简直比医生还专业熟练。

    不多时,徐思娣从最开始的紧张、拘束,慢慢的松懈下来。

    屋子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凌晨三四点的夜晚,悄无声息,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深眠中,而此时此刻,他却在这里替她包扎伤口。

    厉先生亲自替她包扎伤口,这似乎是一件荒唐而怪诞的事情,然而真的就发生了,就发生在眼前。

    在徐思娣的心目中,厉先生是令人尊敬令畏惧的,是高高在上的,他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永远只能仰望的存在,在会所的时候,所有人听到厉先生三个字,都是抿住呼吸,一脸紧张凝重的,但凡知道他要来,整个会所都会惊动,从会所的入口、车库、到院子,再到屋子里,他一路走来,都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层层通报,那股声势浩大的阵仗,就跟古时候皇宫的皇上出行似的,里里外外全部惊动了,不仅仅在会所,包括在酒店,他是最神秘的客人,在这座别墅,他是城堡里的帝王似的,这样一个人,光是出现在眼前,她都会紧张、惶恐,这样的存在,却在此时此刻,为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来的土丫头包扎伤口。

    这种的感觉,微微有些玄幻。

    这样的男人,分明是危险的。

    可眼下的感触却是事实,是鲜活的,是真实的。

    徐思娣的双眼没有任何焦距的落在某个点,思绪微微有些凌乱,只愣愣的盯着某个地方,思绪陷入短暂的沉思。

    不知为何,忽而在此时此刻,脑子里浮现出楚楚及婉婉曾经提醒过她的一句话,她们俩都曾提醒过她,说像厉先生他们这一类人,他们是金字塔塔尖上的人,跟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是极为危险的,一旦深陷,就是踏入了深渊。

    想到这里,徐思娣不由抬眼偷偷的看了对方一眼。

    此时此刻厉徵霆正在为她包扎伤口,用纱布缠在她的脚背上,徐思娣有些怕痒,脚下意识的往后缩着,他一只手捉着她的脚,正在单手给她缠纱布,连给伤者上药的举止都那样的强势霸道,钳制得死死的,丝毫不给人任何动弹的机会。

    徐思娣的目光在对方刚毅的侧脸、笔挺的鼻翼,凌厉的五官以及薄薄的嘴唇上一一略过,不可否认,厉先生是她见过最英俊最有气势的男子,比陆然的气场还足,他们两人不是一种类型的,尽管同样的疏离,同样的冷岑,可能陆然比对方年纪小上几岁,脸上身上还依然有些着青涩的气息,陆然是校园里那种高智商的学霸,他聪明、睿智,身上有种超乎这个年纪的冷静、沉稳,是对这个世界过早的了解后淡然漠视这个世界的清冷,而厉徵霆则不同,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傲视群雄的,一出生就注定是王者,身上存在着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凌厉,让人望尘莫及。

    不知为何,徐思娣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将对方与陆然进行比较。

    许是徐思娣微微有些走神,一时忘了掩饰自己的目光。

    而对方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不多时,微微眯着眼,缓缓抬眼——

    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对了个正着,四目相对时,徐思娣在对方的桃花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心中忽而一窒,徐思娣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将要跳出来了似的。

    她立马慌乱的将目光收回,然而心慌得不行,一时不知该将目光投向何处,只觉得无论落到任何地方,都逃不过似的,最终只悻悻的将脸别了过去,旁边有一个大大的枕头,徐思娣想也未想,直接将脸埋在一旁的枕头上。

    她一脸尴尬。

    不多时,只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淡淡地轻笑声,声音低低的,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只觉得捏着自己脚丫子的那只大掌微微收紧,不多时,那粗粝的大拇指指腹仿佛在她的脚背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徐思娣十个脚趾头微微卷缩着,觉得有些痒。

    徐思娣脚心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厉徵霆替她挑出了碎玻璃渣,又给她消毒,等到上药包扎好完工后,刚起身时,觉得空气里有些异样,他略一一抬,便只见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沉,脸还埋在枕头里,那是他的枕头,他的私人物件,从来没有任何外人触碰过的,也睡在他的床上。

    厉徵霆微微抿着唇,目光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从下往上一一从她身上游过。

    睡着了倒是安宁,没有一丝声响,安安静静的,显得有几分乖觉。

    大概是之前处理伤口时有扭动挣扎过,此刻衣服微微有些凌乱,松松垮垮的套在了她身上,而他为她处理伤口时,将她的脚捉了过来,她身上不过穿了一件凌白色的旗袍,旗袍两边本身就有开缝,此刻,左腿一边的旗袍面料微微滑落,露出那条光滑细嫩又笔直白皙的半截大腿,厉徵霆双目顺着那腿上的细腻一路追逐而去,一直看到白皙的尽头,旗袍面料遮掩住的位置微微停了下来。

    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目光在大腿的尽头顿了顿,不多时,又一路往上。

    她身上还披着一件外套,厉徵霆长臂一伸,直接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外套微微挑开,里面丝质旗袍贴在光滑的身子上,里面空空的,没有穿内衣,胸前微微起伏,丝绸下的身躯青涩而纯洁,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句诗词: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厉徵霆脑中顿时炸了炸,不多时,只松了松领口的浴袍,下一秒,直接弯腰一把抓住那只脚踝。

    掌下的肌肤柔弱无骨、细腻滑嫩。

    厉徵霆微微伏身,单手撑在徐思娣身体两旁,鼻尖凑到她的脖颈处、侧脸处一下一下缓缓的轻嗅着,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沿着那片细腻一路流连向上。

    鼻尖有淡淡的清香,这抹香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难得他并不排斥,非但不排斥,还隐隐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又加之掌控的柔软太过温暖细嫩,厉徵霆不由有些意乱情迷,不多时,只微微眯起了眼,低头将旗袍上的盘扣一颗一颗用牙齿咬开了。

    第60章 060

    第二天醒来时, 徐思娣浑身无力,隐隐有些疲乏。

    她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盯了足足三十秒才缓缓缓过神来, 原来自己一夜睡到了自然醒,竟还睡在厉先生的房间里。

    她忙爬了起来,脚下微疼, 这才想起脚上有伤。

    徐思娣将受伤的左脚伸了出来, 只见脚被纱布包得整整齐齐的, 包了两个地方,一个在脚踝处, 一个在脚趾处, 通常大部分人包扎伤口时习惯在收尾的时候在脚背上打个结, 因着习惯使然, 男士大多打的死结, 女人则喜欢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不过厉先生的手法倒是奇怪。

    徐思娣将左脚收到跟前细细研究了一阵, 顿时微微愣了愣, 竟然没有任何结节,这根纱布就跟块透明胶带似的整整齐齐的缠在了她的脚上, 没有一丝多余的累赘。

    徐思娣一脸好奇。

    这个伤口好了后,该从哪儿解开?

    她研究了好一阵,才发现原来是将最后收尾的那一截沾了类似胶水的东西,紧紧黏在了下一层纱布上,真的成了透明胶似的,徐思娣愣了愣, 用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情,竟然有人是这样包扎伤口的?

    她眨了眨眼,盯着脚上那两条有条不紊、一丝不乱的纱布看了许久,收回目光时,忙四下看了一眼,此时此刻整个房间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她一人。

    头微微有些沉,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

    也不知道怎么忽然间就睡着了,在一个男人的房间,一个男人的床上,徐思娣握拳往眉心处捶了两下,一脸懊恼。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徐思娣懊恼后立马掀开被子爬了起来,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外套不见了,徐思娣心中微慌,立马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扣得好好地,徐思娣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在房间搜寻了一阵,只见她的大衣原来就放在床头的枕头旁,徐思娣立马将衣服整理好,顿了顿,又将床上收拾好,将被子叠好了。

    临行前,想起了什么,又返回床沿查看了一阵,只见棕色的床单上有片片深色的地方,上面沾的应该是她的血迹,犹豫了片刻,徐思娣到浴室接了一杯水来,只跪在床沿边将那片片血迹重新清洗了一遍。

    重新返回二楼昨天她睡的那个房间时,一看时间,还算早,正好八点,她立马松了一口气,生怕一觉醒来已经到中午或者下午了,那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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