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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大长公主神情委顿,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她心中在祈祷,祈祷纪妃娘娘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老四吧。

    当她带着人绕过屏风见到还在地上滚做一团的熟睡男女。

    那男人身材高大,发丝凌乱掩住了脸,而那女子则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大长公公主无神的眼睛倏地睁大,这,这,怎么会这样。

    大长公主吩咐身边的人,“快些,给他俩穿上衣裳。”

    贤王妃听到大长公主要为里面的掩盖丑事,她越过吴嬷嬷走了进来,她故意说道:“姑母,你这么紧张,做出丑事的究竟是谁啊!”

    贤王妃只见到大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嬷嬷们,正手忙脚乱的想要分开紧紧缠绕的一对男女,她心里嗤笑,啧啧,这对旧情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醉成了这模样,都这境地了还这么难舍难分。

    她听见大长公主的声音,“庄氏,本宫不让你进来,你偏偏要进来。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是谁,便自己亲自过去看看,好好的看清楚。”

    说完,大长公主拂袖离去。

    贤王妃没想到大长公主会这么说,她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刚刚吴嬷嬷古怪的表情。

    她走过去推开挡在前面的宫女和嬷嬷,待看清楚躺在地上男人的脸时,贤王妃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尖锐的哭骂声也响了起来。

    大长公主走出房门,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她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太后。

    “太后娘娘,本宫说了,老四不在此处,您偏偏不相信。看看,这都什么事啊。”

    太后闭了闭眼睛,“哀家是过来寻皇后的。端惠,你不要怪哀家。哀家只是不想后宫大乱。”

    大长公主没忍住,“我怎敢怪您呢。当年的事情,您那时候不管,现在倒是担心后宫大乱,会不会晚了些?”

    太后低叹道:“端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在怪哀家。”

    大长公主笑了,“太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呢。既然这处没找到老四,本宫便回明玥轩等着,至于皇后,太后娘娘要寻,便继续寻罢。”

    大长公主还未走远,太后听着屋子里头贤王妃哭闹声不断,她对吴嬷嬷说:“让人把她带下去。派人去将皇上找来。”

    太后摇了摇头,也准备离开时,听到前头有太监在传唱,“圣驾到。”

    不一会儿,太后见到景平帝从龙辇下来,又伸手把皇后也一道扶了下来,帝后二人一道朝太后走过来。

    徐皇后给太后行礼,景平帝关切的问道:“母后,您和姑母怎么都在这边?”

    太后盯着徐皇后看了半晌,不悦道:“皇后一声不响丢下那些娇客,倒是让哀家好找啊。”

    徐皇后连忙请罪。

    景平帝说道:“母后,您不要怪阿媛了,是阿媛在御花园中看着中秋月圆心中有所感触,担心朕被大臣耽误良辰,没能及时过来陪您,她是特意到前殿来找朕的。”

    第九十三章

    徐皇后知道太后正在审视自己,她不敢有一丝差错,脸上保持着谦逊的表情。

    太后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听皇上所言,看来是哀家错怪皇后了。不过,下一回皇后要去请皇上,让宫女跑一趟便可,便是皇后想亲自去,也要跟身边人知会一声。不然大家找不到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徐皇后垂着头,道:“谨遵太后教诲。臣妾下回一定记着。”

    只有徐皇后自己知道,她此时掩在袖中的手还在颤抖,如果不是他让她去找皇上,只怕她深陷局中无法翻身了。

    若是真被太后和大长公主撞破她和厉王私会,轻则打入冷宫,重则直接让她病逝祸及家族。

    大长公主见到皇后好端端的,朝太后看了一眼,轻笑一声,“太后娘娘,既然皇后找到了,皇上也过来了,那刚刚撞破的事情可要皇上来做主了。”

    景平帝听到有隐约的哭声传来,又见太后一脸凝重的模样,问道:“母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太后难以启齿,她道:“请皇上摆驾玉阳殿罢。”

    这景丰阁刚发生了那污遭的事情,此处跟随皇帝过来的闲杂人等太多,只能先请皇上去离的最近玉阳殿了。

    大长公主本想离开的,可又想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还有老四现在到底在何处?她想了想,还是跟着众人一道去了玉阳殿。

    皇帝先请太后落座,才坐下。

    遣退了闲杂人等后,太后对吴嬷嬷使了个眼色。

    吴嬷嬷从太后身后走出来,朝景平帝跪下,“皇上,刚刚太后娘娘寻皇后到了景丰阁,撞见了贤王殿下在此幸了一女子。贤王妃受了刺激,哭泣不止。”

    景平帝勃然变色,脸上再无之前的和煦,他双眼变得阴沉起来,咬牙切齿的问:“他幸了谁?”

    吴嬷嬷身体抖了抖,艰难地说出:“是御前宫女丹碧。”

    “砰”的一声,景平帝将手里的茶碗狠狠地掼在地上。

    徐皇后吓的朝景平帝跪了下来,“皇上息怒,您的身体不能动怒,请保重龙体啊。”

    景平帝冷笑一声,横眉怒目:“息怒?如何息怒?偷人都偷到御前来了,那么是不是以后朕的后宫也能被他染指啊!来人,将贤王和那贱人拖上来。”

    太后手里的佛珠转动的更快了。

    后宫的女人,不管是嫔妃还是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更别说御前的宫女了。丹碧伺候皇上多年又是司寝的宫女,说不定早被皇上临幸过。

    太后知道,景平帝现在因为身体不好,临幸后妃都需要丹药助兴,他内心敏感多疑。贤王酒后失德,是犯这位的大忌。

    贤王被带上来时已经酒醒了大半,可身体还是发虚无力,被羽林卫松开后,便颓倒在地上,他看着怒不可遏的景平帝,哭喊道:“皇上,臣弟冤枉啊,臣弟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皇上,臣弟一定是被陷害的啊,臣弟便是有时个胆子也不敢再宫中乱来……”

    贤王边求饶便暗暗观察周围,他看到皇后也在场,心道不妙,看来他的计划出了大纰漏了。

    被一起带上来的丹碧也哭着喊着求皇上恕罪,喊着冤枉。

    贤王听着她的声音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贱婢。

    跟着过来的贤王妃也缓了过来,现在不是追究贤王幸了女人,而是要怎么保全贤王。

    她也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啊,我家王爷喝了那么多酒不省人事,怎么会有心做这种事情,定是这个贱婢故意爬了王爷的床,我家王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犯了错啊。”

    太后和大长公主都沉默不语,不管是不是陷害,是不是无意,都已经发生了,成为了皇上心头的一根刺。便是往日对贤王恩宠有加,此事一发生,贤王御前失德,难以翻身了。

    皇后看得心惊肉跳,心中万分庆幸,若是没有他的相助,没有他的提点,此时跪着求饶喊冤的只怕是变成她了。

    而给她传纸条,引她去景丰阁肯定与贤王脱不了干系。

    “贤王,你若是看上了这宫女,跟朕说一声,朕也不是不能成人之美。何必在宫中行这苟且之事。”

    景平帝的语气很冷,贤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不能承认,他惶恐的道:“皇上,臣没有。臣怎么敢,臣是被人陷害的啊。臣喝醉了,太监宫人们扶着臣去歇息,臣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跑到屋子里面来的。皇上,臣是冤枉的啊,请您明鉴。”

    丹碧听着贤王的话,是句句要置她于死地啊,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

    丹碧不想死,她哭着道:“皇上,奴婢没有。奴婢是出来送厉王殿下去明玥轩的,厉王殿下头疾,奴婢带他到景丰阁来歇息,奴婢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贤王殿下也会来景丰阁对奴婢做下此事,呜呜呜……”

    景平帝看了在场人一圈,问道:“那么厉王呢?”

    徐皇后看到贤王和丹碧两人都在喊冤,说是被人陷害,现在又攀扯出厉王来,是想推到厉王身上吗?

    太后和大长公主也很想知道此事厉王在何处。

    景平帝吩咐道:“来人,去把厉王找来。”

    羽林卫右卫副指挥使裴衍正好今日当值,也跟随在皇上跟前。

    他领命后,正分派羽林卫在宫中找寻厉王殿下。

    这时有一个小太监过来了,他被带到玉阳殿中。

    他跪了下来:“启禀皇上,厉王殿下此时正在昭阳宫中。”

    在场的人神情一凛,昭阳宫是已逝的纪妃所住的宫宇。当初纪妃难产过世后,先帝便将人将昭阳宫给封了起来,后来景平帝登基了,那座宫宇也没有人住进去。纪妃难产血气冲天,新嫔妃们都不敢住进去,这昭阳宫一直都闲置着。

    景平帝皱了皱眉,“让他速速过来见朕。”

    小太监露出为难的神色,“禀皇上,厉王殿下在昭阳宫中喝醉了,他在纪太妃生前最喜欢的亭子里摆了月饼和菊花,抱着亭柱子不肯离开。”

    小太监说完,屋子里的人都静了静。

    一直都未吭声的大长公主叹息一声,“诶,这孩子有孝心啊。想着今儿是中秋月圆团圆的日子,他是想纪太妃了。这种日子里,也只有他还记着纪太妃了。这孩子也真是,他若直接告诉我们他不想去赏花宴,想去昭阳宫怀念纪太妃,我们怎会勉强他呢。”

    太后手中的佛珠停了,“是哀家思虑不周。厉王常年在边关,好不容易才回来,又恰巧碰上了中秋,他思念纪太妃太正常不过了。吴嬷嬷,你派人去一趟明玥轩,那那些贵女们都先回去罢,都回去跟家人团聚。”

    景平帝脸色也缓了些,对那太监说:“吩咐裴衍派御撵接厉王过来。”

    大长公主知道厉王的下落后,心也放下了。

    徐皇后也松了一口气。

    而贤王却心慌不已,完了,这一回他栽了。

    就算他想要说是厉王陷害,现在只怕不会有人相信了……

    厉王到了玉阳殿,他被一小太监搀扶着,步履不稳的向景平帝行礼。

    景平帝看他喝的站都站不稳,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便给他赐座。

    厉王坐下后看着屋子里的场景,问道:“这是怎么了?三皇兄,你怎么还跪着呢?”

    贤王恨不得让他闭嘴。

    景平帝让厉王过来,也是想将事情弄清楚。他对厉王道:“厉王,那宫女你可认得?”

    厉王往那满脸泪痕的宫女看去,摇了摇头,“不识。”

    丹碧急着哭道:“厉王殿下,奴婢送你景丰阁来的呀,你怎么会不认得奴婢呢。”

    厉王揉了揉脑袋,“给本王领路的宫女那么多,岂非本王都要人人都认得?”

    一个宫女,还只是引路的宫女,还不值得一个王爷去记住她的长相。

    若是只一面就记住了,这反而会让景平帝怀疑。

    所以当景平帝听到厉王的回答,不仅没有不满,还点了点头。

    贤王看着情势越来越糟糕,他出声道:“四弟,你为何会离开景丰阁?是不是发现这里有不妥?”

    厉王奇怪的问道:“不妥?有何不妥?三皇兄这话是何意?本王头疾,在景丰阁待着更闷了,出来透气看着天上明月便想起了母妃。然后直接去了昭阳宫。怎么?本王只能在景丰阁,不能离开?”

    贤王绞尽脑汁的想为自己找借口,找理由,可感觉都被厉王给堵死了。

    贤王对皇帝磕头道:“皇上,臣就算酒醉,也不会完全失去意识,臣怀疑那屋子里有古怪,或者是香炉里的香有问题,请皇上明察,臣弟真的是被陷害,是冤枉的……”

    景平帝见贤王越说越离谱,心中不喜更盛。

    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他指着丹碧,“将她拖下去,宫规处置。若是没死,便送到贤王府上去。”

    丹碧哭喊着,她心一横想再说出什么时,被太监捂住嘴直接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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