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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节
    “原来你在这里!”黑暗中一声厉喝。

    严绯瑶与被她钳制的术士都是一惊,两人转过头来,只见萧珩站在屋脊上。

    他身边还有两个神色木然的侍卫。

    “瑶瑶,怎么这么不听话?”萧珩的声音,既像艳姬,又像他自己。

    严绯瑶已经不能分辨眼前的人了。

    萧珩却疾步上前,一掌推在严绯瑶肩头上。

    把她逼退了两步。

    他劈手夺过术士手中的长剑,反手一个剑花,剑尖扎向术士的胸口。

    “住手!”严绯瑶慌了。

    先前她不信这术士的话,但现在她更不想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她上前一步,一只手抓住术士的衣裳,往身后一甩,另一只手握住萧珩的剑尖。

    剑刃锋利无比,立刻咬进她手心软肉里。

    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了出来。

    “你干什么?为什么救他?他跟你说了什么?”萧珩暴怒,他猛地拔出长剑,一双深沉的眼眸,几乎喷出火来,“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要受伤?”

    他声音尖利,更像个女人。

    严绯瑶眯眼看他,只当他是艳姬。

    “这人要杀,他背叛了萧煜宗,却效力与你,在你身边为虎作伥!善恶不分!他自然要死,却不该死在你的手里!他是萧煜宗的叛徒,要杀,也该我亲手杀了他!”

    严绯瑶说完,转身挥拳,打向那术士。

    萧珩脸上愣了愣,“瑶瑶,你如今敢杀人了?心不会软了?”

    严绯瑶一脚把术士踢进院子里,她自己也要飞身跳下,愤怒的她似乎要一拳拳把那术士给打死。

    她口中还恶狠狠骂道,“我叫你背叛他!叫你做叛徒!我要替他报仇!”

    “行了!”萧珩上前,提住她的衣领,把她拽回来,“你出出气也就是了,真打死了,我还得再费心找人填他的空缺。”

    那术士被严绯瑶几拳,打的已经喷出了血,鼻血也横流了一脸,看起来惨不忍睹。

    但他却逃过了萧珩致命的一剑。

    “还不快滚,在这儿惹我瑶瑶生气,真等着她打死你呢?”萧珩踢了那术士一脚。

    术士翻身想起来,但却力不从心,似乎爬不动。

    旁边有两个术士过来,架着他,才将他架走了。

    严绯瑶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保住他的命了。

    “半夜不睡觉,你来这儿干什么?”萧珩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

    “我睡不着,听到有小孩子在哭……”严绯瑶置身院中,婴孩的哭声更响亮了。

    “很快就不哭了,”萧珩笑着说,“不会吵你很久的,你且忍一忍。”

    “你要对他们做什么?他们只是孩子啊?你还是人吗?”严绯瑶忍不住上前一步,两手抓着萧珩的衣襟,横眉怒对。

    萧珩挥手打开她的手,淡漠看了她一眼,“世俗之见。”

    “是,没错,我是世俗之见,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你想复辟鲜族,你想找回你所爱的人,所以就要残害我大夏的无辜性命,你在作恶你知道吗?天道不容你,你以为你能达成所愿吗?即便我们都输了,都败在你手里,天道也会灭了你,就像当初灭了鲜族!灭了你的王!”

    严绯瑶倏而冷笑一声,声音极尽嘲讽。

    “只不过上次有爱你之人,为你散了魂魄,这次却没有人为你牺牲自己了,你就自取灭亡吧!”

    萧珩脸面一绷,他猛地回过头来,一把钳住严绯瑶的脖子,“你怎知没有人为我牺牲自己?当你成为我,我成为你的时候,你看萧煜宗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为你送死呢?”

    “你说什么?”严绯瑶眼神里又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萧珩却松开钳住她脖子的手,“你等着看吧。”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黑沉沉的眸子里藏匿着太多的心机。

    “带皇后回去,给她包扎伤口,不要留下疤。”

    他吩咐一声。

    严绯瑶被一行百八十侍卫给看着,要送回寿昌宫去。

    “别想着溜走,你若逃了,我就把看你的侍卫全杀了。你若觉得他们死不足惜,逃一个看看?”萧珩威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尽管看着严绯瑶的这些侍卫神情木然,恍若没有心魄。

    但严绯瑶相信他们只是被艳姬的力量迷惑了,这绝不是他们的本意。

    只要艳姬被降服,他们也就能恢复清醒……若是死了,他们就连恢复清醒的机会都没有了。

    严绯瑶攥紧了拳头,她手上还有黏腻的血,此刻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因为心里有比疼更扎的她难受的东西。

    她被送回寿昌宫以后,外头看着她的宫人就多了一倍多。

    还有人要请御医过来。

    严绯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完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而且速度非常快,若是御医来了,岂不就露馅儿了吗?

    第571章 何不去问问圣上

    “你们退下吧,我给娘娘包扎,这里是最好的伤药,不会留疤。”外殿中传来一声吩咐。

    严绯瑶猛地抬起头来,把自己正在愈合的手藏在袖中。

    绕过屏风走进来的是苏晴。

    严绯瑶紧张的盯着苏晴,盯着她的眼。

    苏晴手里拿着一只碧绿色的玉瓶子,里头大概就是她说的伤药。

    “你是谁?”严绯瑶问出口,心里是有些崩溃的。

    恐怕这话日后就成了他们见面打招呼的常用语了吧?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却总要重新确定身份,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娘娘的手伤的如何?叫婢子看看吧?”苏晴跪坐在她身边。

    严绯瑶背过那只手,盯着她,防备着她。

    苏晴笑了一下,“娘娘最好叫婢子给您包扎,不然等会儿御医来了,就得是御医给您包扎了。”

    “你不是苏晴。”严绯瑶皱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也不希望看到艳姬为非作歹,异想天开的以为靠她的巫祝之力,就能逆转鲜族的命运,对吧?”苏晴仰脸,目光温润的看着她。

    严绯瑶皱了皱眉,“你是骊姬?”

    “别纠结那个,重点是该如何阻止艳姬。”苏晴笑了笑,“你如今孤立无援,身边的人一个也不敢相信,你除了相信我,还有什么选择?”

    苏晴晃了晃手里的玉瓶子,示意她把手伸出来。

    “我可以相信我自己。”严绯瑶皱眉说。

    “不然,你自己是最不可信的,你了解你自己吗?你知道你身上的力量来自于哪里吗?你知道要如何运用它吗?”

    苏晴一个个问题脱口而出。

    严绯瑶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

    她不知道,不了解……

    “看事情,不能只凭眼睛,要用心。问问你的内心,看我值不值得相信一次?”苏晴笑眯眯的,目光坚定温柔。

    严绯瑶负气得摇头,“我不敢赌,怕赌输。”

    “输了又能如何?你的处境还能比现在更被动吗?”苏晴笑了一声。

    严绯瑶皱着眉,咬着下唇。

    难怪兵书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现在的情况全然相反,既不知己,更不知彼,她输是正常的,赢了才奇怪。

    不知为何,想到这儿,她紧张的心反而放松了,既然注定了输……那就输的自在些吧。

    她伸出自己的手,摊开那还带着半干血迹的手掌。

    浓浓的血腥味儿之下,她净白的手掌上完好无损,哪有半点伤痕?

    “嘶——”苏晴晓是有准备,还是大吃一惊。

    她手里的玉瓶子都差点砸在地上,“你……”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严绯瑶问她。

    苏晴皱眉没说话,却是迅速的把玉瓶子里的药倒出来,倒在净白的细麻布上。

    她用药水擦净了她手上的血迹。

    如此看的更清楚了,严绯瑶的手完好无损,白玉无瑕。

    苏晴的动作没有停滞,她赶紧用长长的细白布裹好了她的手,缠了几圈,打了结。

    她这边刚收拾好,殿门外就说,御医来了。

    严绯瑶心头一跳,苏晴却松了口气,“娘娘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不必麻烦御医。”

    神情木然的宫人才不听她的,硬是把御医给带进了殿中。

    御医鼻子动了动,似乎嗅到了浓浓的药水味儿。

    他一瞥,也看到了地上沾了血的细麻布。

    “刚刚处理好,才不流血。”苏晴小声说道,她两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严绯瑶缠着细棉布的手,好似惟恐砰着了。

    “药是好药,”御医上前看了一眼,“处理的也好,三五日之内不用拆开换药,避免外邪入侵,待三五之后,再打开细棉布。”

    御医点头退开,宫人例行公事般这才把人送出去。

    严绯瑶长松了一口气,一低头,苏晴正眼目灼灼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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