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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哎我说,看不出来,太子女性格还挺好的,一点架子也没有。”

    ——“是啊,我也以为这种有钱人家的娇小姐都会很矫情呢,没想到人那么爽快。”

    ——“这才是真千金呢,哪像今天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假模假式的。”

    ——“那男的是谁?讲话跟乾隆微服私访似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凤子龙孙。”

    ——“金董就一个女儿,哪来的凤子龙孙,充其量就是个亲戚。那人是有点没数,太子女的风头都敢抢,真够把自己当回事的。”

    金窈窕遥望了办公区一眼,办公区角落,自家堂哥坐在格子间里,脸拉得跟老黄瓜似的长。

    ——

    伦敦。

    正值上午,沈启明走进办公室,随手放下自己拿在手上的报告书。

    刚开完一场股市预测会,蒋森精疲力竭地倒在沙发里,望着窗外大早晨就开始就阴沉沉的天色,憋屈得不成。

    再看沈启明还能有力气正襟危坐地看本地大盘,他颇受打击,忍不住给对方捣乱:“哥们,你能歇一歇吗?也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窈窕道歉啊。”

    沈启明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歉?”

    蒋森:“她不是说要跟你聊聊吗?肯定就是要质问你跟宁萌的事情了,我告诉你兄弟,到时候绝逼一场硬仗。”

    沈启明平静道:“我跟宁萌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我的下属。”

    蒋森:“你跟我说没用,关键是窈窕她不高兴啊!”

    沈启明听到这里,终于放下工作,片刻后疲惫地抬手揉了揉额头:“到底为什么?”

    蒋森:“什么为什么?”

    沈启明:“为什么她会不高兴?”

    蒋森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难以置信:“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我说哥们,脑子呢?这种照片——”

    他说着上前抢过桌上的电脑鼠标,开始搜索之前报道晚宴新闻的网站,找出那张沈启明跟宁萌被记者拍到的红毯合照,拍打示意:“你再看看,你再看看这个照片,再看看下面的报道,你说为啥呢!”

    他转头看向沈启明,却见沈启明扫了眼屏幕,突地一顿。

    “是吧,终于想明白了吧……”

    蒋森正说着,手中的鼠标已经被另一只手夺走,沈启明滑动滚轮,点击了这条新闻右侧的一张小图。

    “你看什么呢,我让你看照片……”蒋森莫名其妙,目光扫过这个被打开的页面,下意识念出标题,“新生代当红小生宁瞬现身临江市会展中心,疑似与美女车内幽会……什么玩意,你追星啊?”

    沈启明没理他,只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黑卫衣的少年侧着脸站在车外,正俯身朝着车后座打开的车窗说话,车窗里黑洞洞的,看不清里头坐了什么人,车牌号也被马赛克糊上了。

    但站在那黑衣少年身边的司机他认得。

    是窈窕家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

    蒋森:割割脸色怎么了?

    沈启明:……

    第7章

    沈启明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逐渐深邃起来。

    蒋森跟着研究,研究半天没研究出看点,想要询问,沈启明已经起身出去了。

    ——

    金窈窕接到露娜的电话哭诉:“呜呜呜呜我刚才看到微博上说我们宁瞬宝宝不知道跟哪个女的在车里约会,顺着链接点进去看结果新闻被删了。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宝宝来临江市不会真的是来谈恋爱的吧不可以啊他才二十岁妈妈不允许他找女朋友……”

    一连串话说得连标点符号都无处立足,金窈窕左耳进右耳出,对这一八卦不感兴趣,嗯嗯嗯地应付。

    她拿着一个长柄勺,准确捞出锅里过了水的火腿肉。这火腿陈过五年以上,从外皮到骨骼无处不散发着时间的亮泽,被水炖过,原本坚硬的质地瞬间充盈许多,瘦肉紧致鲜艳,肥的部分也颤颤巍巍的。

    油润的汁水不甘寂寞地渗透出来,金窈窕尝了一口,不由点头。

    当下美食界流行追捧海外火腿,例如西班牙来的,逼格就特别高,在国内轻易可卖出几倍高价。其实在她看来,本国腌制的火腿味道明明不输分毫。

    她取了把刀,把电话按成免提,轻车熟路地切起肉来。

    露娜还在愤愤不平着:“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运气这么好,臭女人……啊啊啊好想看是谁啊我宝他们公司的公关要不要那么快居然一张照片都找不到,唉等等。”

    她紧接着惊讶道:“窈窕,你家沈启明那天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也被删了唉。”

    金窈窕:“嗯,是吗?”

    露娜:“哎呀你在干什么啊怎么心不在焉的!”

    金窈窕把肥瘦相间的火腿切成大小等同的肉丁:“做个焖饭。”

    ——

    露娜哭诉结束,她挂了电话,朝等在厨房门口看热闹的岑阿姨说:“阿姨,一会儿晚饭你做几个清淡的蔬菜就行。”

    岑阿姨专心围观她把火腿丁跟之前切好的土豆碎以及一小把水嫩的青豆跟米饭拌匀的动作,应了一声,又反应过来:“就做几个蔬菜吗?会不会太少,金董平时比较喜欢吃肉的。”

    金窈窕摇摇头,想到即将到来的体检,含糊解释:“晚上我爸妈可能会比较没胃口。”

    岑阿姨似懂非懂,但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到了别处,望着饭锅面露疑惑:“这是弄什么呢,焯个火腿都能这么香,窈窕你手艺真不错,上次带回来的那锅粥就很好吃了。”

    粥?

    金窈窕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付之一笑。

    那锅粥其实只是她非常初期的水平而已。

    ——

    安嘉私立医院,这里是临海市乃至周边地区都非常著名的大医院,主要以服务态度和高收费闻名。大厅里来就诊的患者不多,服务部的接待人员专程等在大门口,看到下车的一行人,笑得热情而不失亲切:“金小姐,你们好,体检中心已经准备完毕了。”

    金父脑子里想着工作,被金窈窕挽着,脸上露出几分不情愿:“我跟你妈是陪你来的,你自己检查不就好了,折腾我跟你妈干什么。”

    金窈窕四两拨千斤,直击他死穴:“我朋友送的是三个体检套餐,每个单价五万六千八,放着不做可就浪费了。”

    金父生性节俭,果然一听这价格就心疼,抱怨了几句现在的孩子花钱大手大脚后,也不再排斥护士给他抽血拍片。金母本来就没什么主意,自然是随波逐流,只是他俩的心思到底没放在自己身上,进ct室之前还不忘叮嘱医生:“大夫,您给我闺女拍仔细点,这孩子说自己这疼那疼的,估计身上毛病不少。”

    医生一边戴白口罩一边笑:“金先生您放心,我们医院体检中心是全临江最有保障的,看您的样子,平常身体不错?”

    金父底气十足:“那当然,我一只手能掂动几十斤重的大铁锅。对了,你们这设备辐射大不大?”

    ——

    安嘉的服务里有一条就是当天能出检查结果,拍完片抽完血后,一家人被指引到休息室等候。

    金窈窕其实已经有数,因此无心医院提供的瓜果,只沉默地站在医院高层的落地窗边眺望远方的城市。

    看她情绪低落的样子,唠叨了她好几天的金父金母心里又不落忍了。

    金母安慰她:“窈窕,你还年轻,会腰酸背痛最多也就是受了寒,以后妈给你好好调理,很快就好了。”

    金父也嗯了一声:“听你妈的,以后大冷天少穿那些不像话的裙子,还有减肥,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金窈窕垂眸苦笑,此时接待处的工作人员终于推门进来:“金小姐,您和家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平静地点点头,金父金母先是一喜,随即看清楚来人凝重的神色,又僵了僵。

    金母有点发慌:“……窈窕出什么问题了?”

    金父一同盯紧对方。

    对方摇了摇头:“金小姐除了肠胃功能有点弱以外,身体非常健康。”

    但还不等两人放心,他就很快话锋一转:“请问金先生,您是否有吸烟史,还有,最近是否有出现胸闷干咳之类的症状?”

    金父听出画外音,神情微动:“怎么回事?”

    对方沉默片刻:“是这样的,您的胸部ct报告显示您的肺部有阴影,我们需要取您的活体样本再做进一步检测。”

    他的话每个字都咬词清晰,但组合起来,偏偏就怎么都叫人听不懂。室内陷入漫长的沉默,本能抗拒信息入侵的金父和金母很久之后才找到呼吸,金母扶了额头,难以站稳,就连来人随即提到的她的乳腺增生需要控制都没能听见。

    金窈窕上前扶住她,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提早的检查果然是有效果的,至少母亲的症状目前还只是不大严重的增生,至于父亲……

    她看了眼发怔的父亲,开口问道:“我爸的症状很严重?”

    对方朝她一笑:“别那么紧张,其实您运气很好,您父亲的其他指标都很乐观,如果不是这次的体检项目足够详细,就连我们医院都大概率是检查不出来的。这种情况,即便确诊,只要后续配合手术,麻烦也不会很大。只是金先生以后一定要注意休息,不可以再继续操劳了。”

    ——

    金母回去的一路都在哭,金父从听到体检结果起就一直沉默着,此时盯着窗外一辆一辆错身而过的车,长叹一声:“幸好是我,不是你跟窈窕,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可惜……”

    金母几乎是在尖叫:“你胡说八道什么!”

    过后又好像是在自我安慰:“医生说了,只要做手术就能好,我们赶紧准备,尽快做手术。”

    金父沉默了一下,皱起眉头:“最近我没有时间,铭德的新项目还在筹建,过段时间新店就得试营业。还有铭德的老品牌线,周年日就快到了,这次是个大活动,总店邀请了很多贵宾,临江的几个大领导也要来,我得一起设计菜单和新菜色……”

    金母第一次听丈夫跟自己提到工作,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声音都忍不住发起了抖:“你,你要不要命了?医生都说你不能操劳,你还惦记着下厨房。难道铭德没了你就不行么!”

    金父苦笑:“我怎么放得下心。”

    金家老一辈除他之外几乎没几个坚持钻研手艺的,新一代又都太年轻,在公司那些排资论辈只看实力说话的老伙计面前只怕很难服众。

    数来数去,他也没法在子侄里挑出个立即就能顶用的。

    此时他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爸,让我去,我可以去。”

    金父看向女儿,叹了口气,只当她在说笑。

    这闺女从小被自己锦衣玉食地娇惯大,哪里搞的定生意场上的复杂?别的不说,就总店的活动,那么多人和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镇得住哦。

    不过女儿有这个为自己分忧的心,他已经很欣慰。

    ——

    金父因为患病得出的惆怅因此消减了几分,随即踏出车门,才嗅到自家大门飘散而出的,满溢了整个院子的香气。

    院墙外还徘徊了几个散步的邻居,眼睛直勾勾地朝着屋里瞅,看到他还出声打招呼:“老金,可以啊你!不愧是知名大厨,家里今天烧了什么?香得有点太过分了吧!”

    金父愣了愣,他一下班就被女儿从公司拉去了医院,不记得自己有回家做饭过。

    岑阿姨听到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地出来迎接,一见他就笑:“哎哟!先生太太你们可算回来了,窈窕闷的那锅饭早就好了,香得我们都不敢在屋里多呆,快快快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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