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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钟渝牵着初初要往回走,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叫她:“钟渝。”

    她微微一愣,回头一看,发现是许致秦。

    “许医生。”钟渝冲他笑了笑,“刚下班吗?”

    “恩。”对方神色不明地望了一眼开走的季殊的车,然后才朝她走来,“刚回来?”

    “对啊。”

    许致秦弯腰去跟初初打招呼,初初到了晚上有点认生,躲到了钟渝腿后没搭理他。

    许致秦也没介意,抬头问道:“那是初初爸爸?”

    钟渝点点头,看了看他,又解释:“今天带初初去她奶奶那边,结果他也在。”

    许致秦哦了一声,还笑了笑,“你们倒是经常碰面。”

    这话听着有点别的意思,钟渝停了停,看着他。

    许致秦揉了揉眉心,他连上了一天一夜的班,整个人乏得不行,说话也难得的有些不假思索的冲动,“我一直很奇怪,初初爸爸看起来一表人才,家境应该也不错,对你,对初初都好像很上心,你们为什么会离婚?他现在也还没再婚?你们俩都还是单身,这样频繁接触合适吗?”

    这番话听着有些冒昧,但由他说出来,却有了一点酸味。

    其实像他和钟渝这样玩暧昧的人,谁先说出口在乎的话,就是输了。

    钟渝笑了一笑,没有把话点破,而是解释:“这几天是意外,往常我很少跟他见面的。”

    许致秦却又好像对她的解释毫不在乎一样,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钟渝也憋住了没有把话题深入,这种东西讲开了就好像没什么意思了。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和别的男人一起的事情啊?

    如果她问出口了,许致秦会怎么回答?钟渝暂时还想不出来,他要回答什么,取决于他现在想和她发展到哪一步。

    钟渝现在还不想那么快。

    他送钟渝到了单元门口就没再送上去了。

    之后几天他都没有再给钟渝发过信息,钟渝也居然没有再在小区碰到过他。

    于是她又意识到,一个男的如果想见你,你就算出门丢垃圾他都会和你偶遇;一个男的如果躲着你,你就算天天从他家门口路过,也不会见到他。

    这几天唯一得到的关于他的消息,还是梁温月带给她的,说李阿姨给许致秦介绍对象了,那个女孩子还挺优秀的,据说是大学老师。

    钟渝顿时就愤愤不平了,“凭什么给我介绍的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给他介绍就介绍大学老师啊?”

    这个世界就这么恶意满满吗?就连媒婆都重男轻女,给男的介绍对象要不就是和他一样优秀要不就是比他优秀,给女人介绍对象,就只会给她找比她低一个档次的。

    当天晚上得知他去相亲了,第二天钟渝和朋友去逛街,就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外面经过。

    当时钟渝和朋友在奶茶店里喝东西,他和那个女生从奶茶店经过,因为在跟女生讲话,所以没有注意到她。

    钟渝当即就被一颗珍珠呛住了。

    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和别人暧昧期,其实别人只是在钓鱼啊。

    钟渝一下子难过了起来。

    这种难过不是失恋的难过,而是输了的难过。

    季殊生日那天,宋秋蔺早早就派司机过来接她跟初初了,本来还邀请了梁温月的,但是那天梁温月约了别的小姐妹出去玩,就没跟着。

    她到了那边,却被告知寿星今天还在公司,晚上说不定还有应酬,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宋秋蔺也很生气,打电话给季殊一顿催促,让他无论如何晚上都要回来。

    下午季殊的爸爸季承德回来了,初初很久没见过爷爷了,有些认不得,但是他带了很多礼物给初初,一下子就把她给俘获了。

    两人带着初初在院子玩,钟渝就抽空去书房码字去了,她这一写,就写到了晚上。

    她伸了一个懒腰,翻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居然是许医生给她发的信息:值班到现在,好困,有点想你。

    第11章

    钟渝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人怎么回事,养鱼吗?

    她敲字问:许医生,你喜欢我吗?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怎么了?

    钟渝:你回答我就好。

    许医生回复她:那你喜欢我吗?

    又是反问,又是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她直接把那天在奶茶店看到他和别的女人逛街的照片发了过去。

    许致秦没有再回复了。

    后来宋秋蔺上来叫她吃饭,钟渝跟着下楼了,才发现季殊还没回来。

    “他说有应酬,回不来。”宋秋蔺很无奈,“我们先吃吧,晚一点他再回来吃蛋糕。”

    他们吃了晚饭,又等到了十点钟,季殊都还没回来。

    初初呵欠都打了好几遍了,但是没看到爸爸,她又不愿意走,非要等爸爸回来。

    “要不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宋秋蔺劝她,“这都这么晚了,初初又不愿意回去。”

    钟渝挺为难的,她向来不懂得要怎么拒绝宋秋蔺,“没事,一会她睡着了我带她回去就行。”

    宋秋蔺便也没再留,只抱着初初哄她睡觉。

    就在初初刚刚眯上眼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声响,钟渝回头,看到是季殊回来了,被他的秘书扶着,人几乎都站不稳。

    宋秋蔺很是吃惊,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女秘书面露无奈,“一个酒席,季总被灌太多了。”

    接着她看到钟渝,微微一怔。

    “苏秘书。”钟渝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对方也笑一笑,“好久不见了,您怎么在这?”

    “季殊生日,带初初过来给他过生日。”

    “钟渝,你快把小殊扶上去。”宋秋蔺皱着眉说,“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太太,我来就好。”苏钰说。

    “没事,你让钟渝扶吧,这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

    钟渝只好走过去从她手里接下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苏钰站在那没松手,“钟小姐,我帮你。”

    “我来就好,你先回去吧。”钟渝说。

    她似乎有些踟蹰,但看了看宋秋蔺,最后只能放手。

    喝醉的人毫无气力,也因此格外沉重,钟渝接过的瞬间差点要被他压垮。好在此时季殊本人此时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微微站直了身子。

    苏钰转身出门,宋秋蔺抱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初初,又指了指季殊指了指楼上,示意钟渝把人弄上去,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竟是这样直接把一个醉汉就都给她了。

    钟渝没办法,只能扶着还能勉强站立的季殊一步步上楼。

    所幸这段路也不算长,她很快就把人带到了楼上。进卧室之后她想把人丢到床上,结果那人死活不愿躺下,还抓紧了她的手腕,皱着眉道:“换衣服。”

    洁癖的人喝醉了也依旧是洁癖的,不换衣服轻易不肯到床上去的。

    “我给你找阿姨来。”钟渝说。

    对方却不放她,依旧说:“换衣服。”

    “你要我给你换吗?”钟渝问。

    季殊眯着眼睛看了她半响,然后点点头,低声道:“小薄,帮我换衣服。”

    钟渝心神微微一震。

    小薄是钟渝的小名,她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是户口簿又不能改,所以她自己给自己悄悄取了一个名字,用母亲的姓,自己喜欢的字。

    梁薄。

    凉薄。

    她希望自己人如其名,能凉薄一点,一辈子不被情爱困扰。

    后来她用这个名字做了笔名,除了她的读者会叫她小薄,别人都不知道。

    只有季殊,是她在初为人妻的时候,一时兴起,告诉了他这个名字。只因这个名字是两人在睡觉时浓情蜜意说出来的,所以之后季殊也只会在四下无人时才会这么唤她。

    距离上次他叫她这个名字,大概也就过去了三年吧。

    他这是喝醉了,以为两人还是从前做夫妻的时候吗?

    不管如何,钟渝始终还是被这个称呼弄得有些心软。

    “我去给你拿衣服。”钟渝柔声说。

    季殊这才微微松了松手。

    钟渝去衣橱给他拿了衣服回来,站到他面前时仍然有些犹豫。

    虽然以前是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但现在都离婚快三年了,帮他换衣服什么的,好像也还是不太合适吧。

    “我帮你换上衣,一会你自己换裤子。”钟渝跟醉汉商量。

    对方抬眸看她,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季殊喝醉了的样子,可比平时要可爱得多了。

    他们结婚那会,季殊的事业可以说是刚刚起步,应酬远比现在多得多,喝多了回来都是她照料。季殊不喜欢假手他人,有时候不是很醉,还会和钟渝温存一番才肯睡去。他这个人,喝多之后体力更好,不知疲倦,敏感度也降低很多,往往都能折腾很久。

    从前是觉得累,但在经历过那些之后又空窗了那么久的钟渝,难免想到就有点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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