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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节
    那位秀才突然说道:“车大人行行好吧,我们已经被暴风雪弄得家毁人亡了,村子已经快被雪埋住了!我们此行都是去逃荒逃命的,路上遇到了武疯子,我们这才受了伤……请留下我们吧,我们不嫌长亭,也不嫌武疯子!我们愿意跟他们共处一室!”

    秀才几句话说下来,罗勏都不知该怎样回绝了。

    华霁秋没说什么,站起来走到长亭身边,也并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而是伸手推开了车门:“请六位村民下车吧,这辆车并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六个人慢慢站起身来,满脸都写着绝望。

    罗勏实在于心不忍,根本不敢和这六个人对视。

    但此时华霁秋的决定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如同一道不可抗拒的“圣旨”,那六个人最终含怨而去。

    车门终于关上了。

    车又飞快地向前跑去。

    这次的判断正确。

    罗勏看了看华霁秋:“下一步怎么办?按你之前的说法,现在人已经齐了。”

    “我也不知道剧情会是怎样的走势,但关于选人的事,我该做的都做了。”华霁秋回答。

    车子向前飞跑了一阵子,车内的人只觉得似乎越来越暖和,小风推开了车窗:“天啊!你们快看啊,桃花开了,桃花开了!”

    所有的人都挤向车窗去看,外面再无冰天雪地的场景,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派生机盎然。

    结满了花苞的桃树转瞬间就开满了一树的繁花,山坡上的草绿了,春水也冲破了冰封,流淌起来了。

    车渐渐停了下来。

    就在大家不明就里的时候,华霁秋打开车门:“大家下车吧,你们本该属于春天。”

    众人陆陆续续下了车,那武疯子不知何时扔掉了砍刀,此刻也没有那股子疯劲儿了。

    像癞蛤蟆似的长亭居然换了个模样,脸上身上的毒疮全都不见了,皮肤变得如同桃花一般白里透红。

    华霁秋和罗勏最后下了车,下车处正好有一棵老桃树,树下居然摆着笔墨纸砚,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华霁秋思索一番,拿起笔来蘸上朱砂,在这九人的衣襟上各点了一个红点。

    “华馆长,你这是在干什么?”罗勏越发不解。

    “我在画九。”

    “画九?”

    华霁秋笑道:“这是年俗老传统了,古代的时候,在腊八这一天人们会画九,也没什么复杂的,就是有九个字,每个字又恰好有九个笔画。画九的人每天描画上一笔,等画完了就过去了九九八十一天,就是九尽春深了。”

    “您说的这个,是不是跟九九消寒图差不多啊?”罗勏问道。

    “小罗,看来你对年俗也并非一无所知啊。”

    罗勏望着这九个形形色色的人,实在不明白华霁秋是根据什么把他们挑出来的。

    “因为那九个字正是: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华霁秋认真回答。

    罗勏正想把这几个字写出来,却突然发现这九个人的衣襟上点了朱砂的地方,分别出现了一个字,连起来正是: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

    “这是古人对于春天的期盼。”华霁秋意味深长地说。

    罗勏觉得实在神奇:“华馆长,华叔叔,你究竟是怎么做出判断的?”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冬天,有些蹊跷,而且所有人似乎都在强调‘寒冷’,强调一种对寒冷的难捱,这就让我想到了古人企盼春天的种种民俗做法,”华霁秋解释着:“直到,第一个案子出现,上车来的那些人的名字很奇特,大多数都是与冬天有关系的,唯有另外的三个与众不同,我把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写出来,脑子里就有了这个模模糊糊的答案。”

    “天啊,华叔叔,您可太牛了!”

    “不,研究年俗知识只是我的本职工作。”华霁秋谦虚地答道。

    此时一阵东风刮过来,桃花瓣簌簌落下,罗布的眼睛尖,突然发现随着花瓣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个木块似的东西,蹲下身捡起来一看——

    “残片,是残片!上面刻着一朵桃花!”

    第343章 和合33┃头发。

    邵陵望着躺在石板上的这一具“人体”——确切说是被自己和李小春慢慢拼出来的晋鄙将军的“人体”。

    这具身体于真实中又有些不真实,特别是亲眼看着他从骨骼到皮肤、再到手指脚趾、眼睛耳朵一点一点地被塑造出来,这个过程并不令人舒服。

    邵陵很少仔细观察“它”,反倒是李小春,在他眼里,这具人体就像是商场橱窗里的模特似的,没什么古怪,也没什么不自然。

    这时候李小春就正在认真观察着:“邵总,现在除了头发和眉毛,这个人基本上全了。”

    邵陵虽然不看,但心里清楚得很,这具身体的“骨骼”和“肉身”部分已经齐全,如今仅剩下最后的一部分——毛发。

    那个神秘的像个棋盘一般的“出题魔盒”将会出现最后一道题,只有进行了正确解答,这具身体的毛发部分才能够“完璧归赵”。

    而现在,这个世界留给两个人的时间也仅剩下最后的两个小时。

    前面的那些题,有的简单,有的复杂,甚至有一道题,邵陵足足思考了三个小时才做出解答。

    “魔盒”里发出了一道古铜色的光,两个人都明白,这是它将要出题的前奏。

    “魔盒”里面出现了一整幅地图。

    李小春虽然一直做着配合邵陵的工作,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整件事情的积极性。

    李小春率先来到了“魔盒”旁边查看:“邵总,这是一幅中国地图啊!”

    李小春的地理知识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是自己祖国的地图肯定还是认识的。

    邵陵听见说是一幅地图,心里先是一阵纳闷儿,实在搞不清楚人类毛发和地图到底有什么关系。

    邵陵走上前去,果然看到了一幅清清楚楚的中国地图,而且根据版图的轮廓和一些地名可以判断,这是一幅近年来绘制的中国地图。

    “从刚才的几道题来看,这些题目的时间顺序是不断向后推进着的,”邵陵说出自己心里的总结,“咱们是从甲骨文的第一道题开始,中间经历了周朝,三国时期,隋唐,宋朝等等朝代,没想到最后一题居然是一道和现代有关的考题。”

    这些考题所以说有的难,有的简单,但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题面与答案之间的角度问题。

    因为并没有考官在场,也没有题目用文字表达出来,因此不单单是答案,就连出题者的思路也需要让人猜。

    就像眼前这道题,是一幅完整的中国版图,但地图和人类毛发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李小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邵陵的思路。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邵陵依然紧凑眉头盯着眼前的地图,似乎仍然没有找到破题的头绪。

    李小春轻声说道:“邵总,这个题是不是也像之前的那些题一样,咱们一旦点错了,这道题就会消失,然后以另外一种更加复杂的方式出现?”

    邵陵无奈地点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这种题目并没有给我们任何反悔的机会。”

    “邵总,我是觉得,这道题肯定是让咱们指出一个地点来,而这个地点一定和晋鄙将军有关系,或者这个地点是和毛发有关系……”李小春用自己的思路猜测着,既然邵陵那边找不到答案,李小春也不愿意在一旁陪着他沉默,说不定自己无意中能给他一些有用的建议呢。

    邵陵凝神望着版图上的各个省份:“我的初步猜测,这个地方应该在河南省。”

    “为什么是河南省?”

    “因为朱仙镇就在河南省。”邵陵见怪不怪地道。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朱仙镇在河南省,”李小春抓的抓脑袋,“我们年俗美术馆正好也在河南省!那看来是河南省没错了!”

    邵陵有些紧张地伸出了手指,这是头一次没有把握的猜测,虽然上几轮题目中也曾出现过一次错误,但那是一次真正的判断失误,而不像这一回,纯属是在蒙。

    “那咱们就点河南省!”李小春见邵陵还有些犹豫,干脆自己点上了地图中河南省的位置。

    邵陵没想到李小春这样莽撞:“你这么急做什么?”

    “不是都定下来是河南省了吗?那还犹豫什么,咱们也没多少时间了……”李小春倒没有觉得委屈,他定睛望着地图上的神奇变化。

    邵陵也不动声色地盯着地图,伴随着又一阵古铜色光芒,地图画面发生了改变。

    这次展现的不再是整个国家的地图,而是刚才李小春选择了的河南省的省图。

    李小春难以兴奋:“邵总,看来咱们猜对了!答案真的在河南省!那下一步咱们点朱仙镇是不是就可以了?”

    邵陵急忙制止了李小春:“不,我觉得这道题太简单了,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那……”

    “我们必须摒弃朱仙镇的这个选项,尽量往其他方向去靠。”邵陵一时也没了主意,但心里特别肯定答案,一定不是朱仙镇。

    “邵总,那个晋鄙将军的祖籍在什么地方啊?”李小春努力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在……”邵陵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应该不是在河南。”

    “如果河南的这个选项正确的话,那看来正确的答案和晋鄙将军本身也没什么关系?”李小春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发散,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

    由于两个人都在思索着,更显得周围寂静无声。

    一阵风吹过去,墓地里的古树发出奇怪的声响,有几只狐狸也耐不住寂静发出了几声长长的叫声。

    “嘀——”连报时声也跑来凑热闹,仿佛在幸灾乐祸地提醒着两个人:时间真的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了哦!如果你们再想不到正确的答案,你们就将永远留在这里。

    李小春长出了口气,心里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着急,一着急就会乱了阵脚,最后令前面的努力全都白费,导致全盘皆输。

    邵陵终于开口说道:“我想大概只有一个方向了。”

    “什么方向?”李小春急忙问。

    “就像咱们之前看到的那个骨字的象形文字,直接暗示着人类的骨骼一样,”邵陵的眼睛看遍了这幅地图上的每一个地名,“这个地方一定和人类的毛发有关系,但我实在不太懂,人类毛发为什么会和一个地点有关系?他们之间能产生什么样的关系呢?”

    “毛发,河南,”李小春在那里嘟嘟囔囔了半天,最终鼓起勇气跟邵陵说,“我觉得我可能知道答案。”

    “你说说看。”邵陵虽然对李小春的知识层面不抱希望,但这个年轻人多少还是靠谱的,应该不至于满口胡诌。

    “邵总,你知道许昌吗?”李小春问。

    “我知道那是河南的一个地级市,”邵陵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许昌的一切知识点,“这么说来,许昌是一个历史十分悠久的地方,夏朝就曾经建都于这里。”

    “啊?许昌这么厉害啊?”李小春听了这话十分吃惊。

    “是的,夏朝曾建都阳翟,也就是当今的许昌禹州。”

    “禹州?天啊,我曾经在那里呆过两年呢!”李小春真不敢相信许昌居然有这么悠久的历史。

    邵陵郑重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许昌古称‘许’,源于尧时,有一位叫许由的高人牧耕此地,洗耳于颍水之滨而得名。”

    邵陵的这一段话让李小春听得一知半解。

    但邵陵很快又说:“虽然你的想法很好,许昌的历史也很悠久,但是我觉得这个地方似乎……”

    “邵总不了解现在的许昌吧?”李小春突然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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