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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她摸不清情绪问:“疼吗?”

    床上的人霎时安静下来,似乎回忆起那些屈辱的画面,身体抖动愈发厉害。她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呜咽,嗓子沙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霍汀眼眶猩红,抓住床单恶狠狠瞪着她:“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对不对,程烬生和你,都恨不得我死。”

    徐星眠冷声道:“程先生不屑做这种事。”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霍汀喃喃,“是他回来了,他来报复我了。”

    女人蜷缩成一团,手臂紧紧抱住自己,一惊一乍地,“拉住窗帘,锁上门,他会进来的。”

    徐星眠无语半晌,拎起那截药膏走到她跟前,“现在知道怕,当初做那种事膈应我哥的时候怎么不怕。”

    霍汀捂住耳朵尖叫,“你别提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告诉徐斯燃别来找我。”

    徐星眠冷眼瞥她,药膏放到桌上,走之前留下一句:“他不会来找你。”

    世界上哪有鬼魂的存在。

    她的哥哥,也不会变成那种东西。

    霍承骁听见几声尖叫时想冲进门,但硬生生忍住了,没过多久徐星眠推门出来,伸手去牵他,“我们回去吧。”

    “回我那,还是送你回学校?”

    徐星眠半靠在他身上,软趴趴地像个没骨头的娃娃,“去你那。”

    —

    霍汀受了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医生建议转到疗养院先养着。

    霍父二话不说转了院,又雇了几个护工小心看护着,奈何霍汀的精神太不正常,不出两天把护工打伤,之后没人敢接这个活。

    嘉汇和华士顿的合作案出现问题,影响了霍氏的股市,华士顿那边影响也不小。

    程烬生被召回伦敦,走之前他交代秘书约霍承骁见一面。

    秘书欲言又止,“先生,你自己去会不会有危险?”

    程烬生翻看华清贸易夺走的那几块地的合约,按了内线叫公司法务部的经理上来,闻言温和一笑,“怎么,怕我打不过他?”

    秘书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要做最后一件事,算是补偿,也算保障。

    程烬生将几块地的使用权无偿转入霍承骁名下,只需对方签字同意合约生效,他便了却一桩心愿。

    约定地点定在湖色礼私人包厢,霍承骁早到十分钟,他叫了瓶烈酒,准备好好款待老熟人。

    程烬生赴约时,没让秘书跟着,手中捏着文件夹,坐在对面笑眼看他。

    霍承骁面无表情斟酒,“我可不认为程先生这次是来道歉的。”

    包厢中频闪灯闪烁,衬得那双漆黑的眼越发明亮。他勾唇轻笑,“这次怎么不戴隐形眼镜了?”

    顿了下,他斟酌说辞,“应该叫美瞳?”

    “……”程烬生打开文件拿出里面的转让合同,一并放到他面前,“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霍承骁蹙眉,垂眸扫了眼合同的标题,被华清抢去的那几块地,价格少说也要十位数。

    程烬生略微后靠,脊背抵在沙发靠背上,疲惫地捏了捏眉骨,无声笑起来。

    僵持良久,他缓声道:“嫁妆,算是作为哥哥的那份。”

    他护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到了哪都不能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太温柔了。

    自从程烬生出场别人一直称呼“程先生”,感觉用“程总”不太符合他的气质。

    姑且称之为,那位先生。

    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

    第48章 撒娇

    48.

    徐星眠上完课,打车到嘉汇总部,前台小姐笑眯眯冲她打招呼,并好心提醒:“徐小姐,霍总一早就出去了,您要不先上去坐一会儿等他?”

    徐星眠讶异,平时霍承骁不在公司会跟她说一声,今天太反常。她回以微笑,掏出手机走到一旁的休息区打电话。

    不久,那端接通,霍承骁声音中夹杂着倦意,“下课了?”

    “嗯,你不在公司呀,上午还回来吗?”她靠在吧台沿,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低低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找你。”

    霍承骁没能拦住程烬生,半个小时前秘书接他去了申城的机场,下午的私飞回伦敦。他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告知徐星眠,这个令她期待许久的答案。

    “过来湖色礼,有样东西要给你看。”霍承骁怕在电话里说小姑娘太激动,他不放心,“到了给我消息,我出去接你。”

    徐星眠不疑有他,没多想他的话,单纯在脑子里过了遍,有东西要给她,还卖关子不肯直说——其中定有猫腻。

    她勾起唇角,走出公司大门拦了出租车,报上湖色礼的地址,司机经由后视镜看她,小声嘟囔道:“小姑娘家的少去那种地方嘞,坏人多的很。前几天我听同事说有个女孩就被那什么了。”

    后面的话欲言又止,徐星眠虽只听了半截,却知晓他口中遭遇不幸的女孩是谁。她抿唇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垂头看手机。

    车程半个小时,徐星眠下车前给霍承骁发了短信,走进正门时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自走廊尽头由远及近,她脚步顿住,等那道身影行至光线明亮处才敢确认,抬步小跑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还好我不近视,不然那么多人我还真看不清哪个是你。”

    霍承骁俯身,走廊中的外放音乐音量太大,他凑到女孩耳边,故意压低声线道:“没事,我和你有心灵感应。”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耳畔,徐星眠敏感地缩起脖颈,捏着耳垂往后退了两步。

    霍承骁无声笑了声,牵着她回到包厢。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桌上的两支酒杯显得格格不入。杯子旁边有一沓文件,整齐摞在那,她疑惑问:“你刚和合作商签完合同?”

    霍承骁眸光沉沉,揽着她坐下后拿起合同递过去,“看看。”

    徐星眠没动,“这涉及商业机密吧,我看不太好。”

    霍承骁歪头凝视她,思忖半秒说:“和你有关的事算是商业机密吗?”

    徐星眠没再犹豫,抬手翻开文件扉页,非常正规的转让合同,她在法律的选修课上学过一些,逐条分析着合同内容,到最后的金额处,她目光一顿,“无偿?!”

    随即,视线下移至双方的签名上,程烬生的字体方正,簪花小楷,看得出专门练过。世界上爱好练字的人何其多,唯独这三个字让徐星眠失神许久。

    徐斯燃写字有个小怪癖,每一横的收笔处习惯扬出一个小的弧度,被爷爷骂了许多次都不肯改,久而久之成了他独特的风格。

    不会有错的。

    徐星眠睁大眼,抓住身侧男人的手指,合同零散落了满地,“是他对不对,他就是哥哥对吗?”

    霍承骁轻颔首,俯身捡起散落的纸张,归正好塞进牛皮袋中,随后将袋子交给她。

    “这是他给你的。”霍承骁敛去脸上外露的情绪,吐字清晰念出后面的两个字眼,“嫁妆。”

    都已经二十一年代了,谁还那么老土给家里的女孩置办嫁妆。

    徐星眠捏着手中的文件袋,鼻尖忍不住酸涩起来,只有她哥哥那个小古板,完全遗传了爷爷的古板思想。

    徐星眠吸了吸鼻子,翁里翁气问:“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霍承骁思及程烬生离开时的表情,他并不打算让徐星眠知道自己的存在。

    徐斯燃早就死了,死在四年前的车祸中,如今回来的程烬生手段狠辣,为了平复心中的恨意不顾一切。

    如果不让她知晓,或许哥哥会一直是那个温柔的模样。

    “他下午回伦敦,大概不会再回中国。”霍承骁沉声告知她,看着小姑娘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如果你要去的话——”

    话说一半,徐星眠伸手蹭去眼眶漫出来的湿意,话语笃定打断他:“我要去。”

    哪怕不能挽留,这次……也能好好告别。

    她只要知道,她一心惦念的哥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隔着山海万里,隔着人潮激流,她也能偷偷地去看他。

    然后悄悄告诉他,哥哥呀,我真的好想你。

    霍承骁将车停在机场门前的停泊点,从置物架上拿出湿巾,靠过去给她擦了擦眼角湿漉漉的痕迹,男人的动作温柔无比,恰到好处抚平她内心皱起的小情绪。

    徐星眠屏住呼吸,几秒后长舒一口气,起伏的情绪逐渐平复。

    “私飞会有特定的登机口,来之前我拜托顾泽打好招呼,不过登机口的具体信息查不到,你别着急。”他轻声安抚她,“我陪你一起找。”

    徐星眠垂眸,不过几秒摇头:“你留在车上,我自己去找。”

    顿了下,她抬起眼皮,一双黑眼亮而澄澈,带着无所畏惧的坦然,“找不到我认了,如果找到了,我也不会拦他。”

    霍承骁抬手,指腹蹭过她的嘴角,慢慢移向唇珠,刚才她咬的太用力,唇瓣泛出血色。他的视线从女孩的唇瓣移上去,对上她清亮的眼睛,“记得告诉他,给了嫁妆就要来参加婚礼。”

    “我也不介意,把婚礼地点定在伦敦。”他收回手指,眼神温柔,“记住了吗?”

    徐星眠脸颊一热,匆匆解开安全带跑出去。顾泽在门前等她,一路畅通无阻,私飞需要申请航线,每天的航线又有固定数目,很容易查到程烬生搭乘的飞机,但登机口却不确定。

    三个航班因为上午的大雾天气延迟,导致候机区的人潮愈发拥挤。徐星眠找遍了贵宾室,也没看见那道身影。

    毫无头绪的寻找,根本不会有结果。

    徐星眠今天穿的小皮鞋格外磨脚,她蹲下调整脚后跟的创口贴,却不想迎面而来的女乘客只顾着玩手机没注意身侧,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泼出去,人也往一边倒。

    徐星眠躲闪不及,被咖啡浇了一身。女乘客重重倒过来,别住她的腿。

    人倒霉的时候,连系鞋带都会遇上这种事。

    徐星眠捏着湿漉漉的毛衣,面对一个劲儿道歉的女乘客也责怪不起来,接过顾泽递来的纸巾匆匆擦了擦,瘸着一条腿继续找寻登机口前是否有程烬生的身影。

    她找不到他,无数个登机口前有无数种特征相异的人,他们低声谈论,有人温柔,有人豪放,却唯独不是他。

    泼在衣服上的咖啡仿佛带着具象化的温度,将她放在火焰上慢慢炙烤。

    难耐无比,又无法逃脱。

    徐星眠突然感觉心脏一阵钝痛,疼的她不得不弯下腰缓解,她像感知到什么抬起头,越过人群捕捉到远处的身影。

    他身后跟着许多人,那些人西装革履围在周围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皱起眉头看起来并不开心。

    他穿及膝的米色风衣,里面套着半高领的白色针织衫,还有一段脖颈露在外面。四年前的他,虽然有时会感冒,但绝不是个惧寒的人。

    徐星眠一步步靠近他,垂直身侧的手攥成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秘书俯身,应该是在提醒他马上到时间,随后客客气气请回身后的那群恼人的苍蝇。

    终于,男人紧绷的唇线松开,勾出一抹极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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