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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其实也不算累病,她觉得还是风寒和月事的因素占大部分,失血有点多什么的。

    回屋躺下,其实就舒服多了,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时辰,乳母唤醒她服药,她索性就起来。

    晚膳时间到了,还得吃饭,另外她出了一身冷汗也没洗澡就躺下,觉得浑身不对劲。

    孙嬷嬷无奈,只得服侍她起来,命打了热水来,快手快脚给淋洗干净。

    “这即便是再忙,也不能累了身子,少夫人这回可得好生歇几日。”

    歇几日,也太夸张了吧,大夫都说小毛病了,楚玥保证:“嬷嬷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孙嬷嬷最知自家主子有主意,叹气:“厨下炖了桂圆朱枣乌骨鸡,这羹汤温补不燥,少夫人等会可得喝全了。”

    沐浴过后的楚玥,换了一身浅红色的软绸袍子,不厚,但室内暖烘烘的足够了,孙嬷嬷让她披上斗篷,她都热了,好说歹说才解了下来。

    接着又一轮絮絮叨叨,楚玥头大,“嗯嗯嗯”点头应了,忙道:“嬷嬷,我饿了。”

    快用膳吧,食不言啊!

    才这般说罢,不想外头忽一阵微微喧声,细听有沉而稳的脚步落在外间厚厚的地毯上。

    这脚步声,没第二个了。

    意料之外,毕竟近日傅缙没这么快回来的,大约她再睡着后才归房。

    有些讶异的,楚玥回头看去,却见橘色的如意纹门帘被一把挑起。

    傅缙立于门帘前,身姿笔挺,眉心微蹙。

    “怎么起来了?”

    这语调,恢复了正常,楚玥一诧,定睛一看,却见他目光定定,没有再回避她的视线。

    这是,想通了?

    就出去一圈而已。

    “没大事,起来用晚膳了。”

    楚玥拢了拢鬓发,如平时般行近两步:“夫君回了?”

    二人对视,他“嗯”了一声。

    楚玥这回真确定,这一页是揭过去了。

    挺诧异的,不知什么原因,但她也没打算问,能和恢复正常挺好的,不然这日子别别扭扭,时间长了挺难熬的。

    傅缙正仔细打量楚玥,这阵子由于刻意回避,许久未这般细细打量她了,如今认真一看,眉心却紧皱。

    “你身边这许多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她脸色还有些白,不躺着却起来了,还有日间,他扫了孙嬷嬷一眼:“主子身体不适,正该延医照顾,你等一未请医,二未妥善照料,这是为何?”

    这语气颇严厉,傅缙还是第一次直接呵斥孙嬷嬷,这主子的乳母总是有几分体面的,可见是极不悦了。

    孙嬷嬷本就愧疚自责,闻言羞惭低下头。

    “乳母劝我多次了。”

    楚玥见不得,忙道:“摆膳吧,我饿了。”

    转移稍间饭厅,两人落座。

    多添了一副碗筷,不过晚膳本准备一个人,菜品显得少了些。

    楚玥觉得没什么所谓,她胃口不大,喝了那盅桂圆乌鸡汤就差不多了,最多再挑两筷子菜。

    她低头安静用膳,头顶两道目光存在感挺强,不过她也没特地抬头。

    楚玥不大舒服,吃了饭就睡下了,傅缙快手快脚沐浴回屋后,却见她已卷起锦被躺下,双目闭阖。

    她有些畏寒,这半月各自仰卧总觉得凉飕飕的,索性先多扯一床被子出来,一人一床,她和以前一样卷着被子睡。

    现在也一样。

    其实楚玥的态度一直都一样,先前他纠结时,她也未见生气耍性子,但现在他想通了,她同样也没有多再添亲近。

    但和先前两人好时比,那肯定是有差别的。

    瞪着那床孤零零的锦被半晌,傅缙心里有些急,别扭了半个月,感觉有些生疏了。

    他朝里侧卧,躺了一会,低声唤:“宁儿?”

    “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服了药的缘故,刚躺下就有困意,楚玥睁开眼瞄了瞄他。

    “我……”

    傅缙顿了顿:“那日我太过疲乏,心绪不佳,可有惊吓到你了?”

    “未曾。”

    某些事始终还是敏感的,楚玥也无意多提,二人便很快略过。

    傅缙低声道:“今儿是我不好,都未曾留神你的身体,若是早些休歇,必会好些。”

    楚玥老老实实地说:“这不怪你,我自己本来也觉得尚可的,打算议事结束才回府。”

    昏暗的云缎帐中,有一缕朦胧烛光透入,能隐约看见她的轮廓,他低声问:“宁儿,你可是生了我的气了?”

    他的脸看不清楚,不过那双眼眸却是有神透亮的,正一眨不眨望着她。

    楚玥若无其事:“未曾,我一直都没生气。”

    “真的!”

    他声音听着欢喜,忙凑到近前来:“那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这个一起睡,是指一个被窝了。

    楚玥说:“我把被子卷起来要暖和一些。”

    傅缙忙道:“我搂着你睡。”

    绝不会冷着了她。

    楚玥说:“我不冷,都习惯了。”

    半个月时间,都足够让人初步养成一个习惯了,楚玥斜了他一眼,侧身面朝里。

    “有些乏,我要睡了。”

    第71章

    柔衾软帐, 安静的紫檀拔步床内侧, 锦被内里一团纤细隆起。

    她是生了自己的气了。

    从福寿堂折返时,他是卸下重负, 期待,急切,脚下越走越快。

    回来见她微笑依旧, 不自觉一缕缕欢喜就从心底溢出, 他心绪飞扬。

    可她到底是生了他的气。

    晚膳时没肯抬头看他, 也不肯和他一个被窝睡觉了。

    傅缙有些急。

    烛光朦朦胧胧,她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要是以前,他肯定直接一掀锦被就钻进去了。

    可现在她身体不舒服。

    而且他还有些底气不足, 她说自个儿睡半个月, 都习惯了。

    独个儿一个被窝,傅缙面朝里看着她的后脑勺,毫无睡意, 琢磨着明日好好哄她,得把她哄欢喜了。

    不知为何,忽想起某日樊岳胡侃夫纲不振这个词, 傅缙立即给否了,这当然不算, 他还是能做主的。

    自己的妻子也不是旁人,这叫闺房之乐。

    暗骂樊岳两句,正琢磨着要如何把人哄回来, 他眼睛利,忽见楚玥蜷了蜷身体。

    是冷吗?

    他坐起要给她添床锦被,才俯身,却见她两弯柳叶细眉微微蹙着。

    她身体蜷得有点紧了,摸摸两手捧着汤婆子正捂住小腹。

    她不舒服。

    傅缙顿了顿。

    他想着,若事出有因的话,她大约不会责怪他的。

    ……

    楚玥每次来月事,都会有些腰酸腹痛,好在不严重,孙嬷嬷常常絮叨,说以后生养了孩子就好了。

    她也不知真不真,但孩子什么的是没影的事,她还是多喝点红枣枸杞茶吧。

    但大约舟车劳顿太疲惫,这月感觉特别不好,红枣枸杞茶已经不管用了,腰酸腹痛时间一长,有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

    她早早吩咐把汤婆子灌了,她捂着睡觉。

    但汤婆子吧,也有不好用的地方,铜制的一个方块,垫不到腰后去,她只能光紧着肚子了。

    睡着了,就没事,这不算什么,上辈子她还见过痛得下不了地的,她这算好的。

    不过好好调养一下必须的,下月坚决不受这罪。

    迷迷糊糊想着,楚玥睡了过去。

    不过睡得不怎么安稳,她这人不怎能捂暖被窝,等汤婆子热度渐渐降了,她就觉得冷。

    人冷了,腰部酸感更明显,小腹闷痛重新冒头,不得已意识似乎清醒了点,不过还是不愿意醒来,楚玥嘟囔两句,蜷了蜷身体,努力继续睡。

    这般半梦半醒挣扎着,死活不肯睁开眼皮子,忽感觉背心一暖,有什么热烘烘的东西整个贴了上来。

    她忍不住叹慰一声,妈呀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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