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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我一口气没顺上来,茶水呛进鼻子,咳得天昏地暗、面红耳赤,死死扣住小白手腕:“你给我打住,沧濯没有杀我。”尔后把重生期间发生故事和事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天维幻海的部分。

    我下意识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些过往。

    “你口中救了我的‘她’,究竟是谁?”我问。

    白子兮眼神瞬间不自然起来,左顾右盼,支吾道;“嗯……偶然结识的一位姑娘,好像是……东陵国的尚书家小姐。”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眯眼看向他,论风骚还是要数小白啊。

    他急忙将扇子搁在我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怕被人听到似的把声音压得极低:“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她想去青丘,我想救你,各取所需,合作罢了。”

    说着补充道:“她擅长巫蛊术,脾气又古怪的很,开不得玩笑。”

    东陵国的尚书小姐会巫蛊术?人间朝代更迭比我养一窝狐妖还要快,我对这些分散的小国并不了解,古籍中有记载,某些国家确实会崇尚巫术,但她为何要找青丘的位置?

    “她是认识青丘的哪只狐狸么?”我托起腮帮子歪头问。

    “不清楚,总之我带她到青丘便两不相欠了。”白子兮道,“她就住在对门,山主你先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再启程。”

    “我去作甚?”我一惊,“沧濯现在肯定急得发疯了,我要去找他。”

    “用灵鸟传信给他就是了,再者,你现在是大魔头,不是昆仑小弟子,怎么去找他。”

    “不就是带个路么,你答应的人家,为何要拖上我?”我不解问道。

    “事实上,”白子兮吞了口唾沫,小心观察着我的脸色,“她说只救有情人,我便骗她说你我是夫妻,谁知她这般鬼机灵,给我下了七日穿肠蛊,到青丘才能解,山主,你要是不和我装夫妻,我就见不到七天后的太阳了啊!”

    我听得心惊肉跳,几欲呕血,捂住心口从齿缝间挤出怒火难平的几个字:“白子兮!你好样的!”

    我一个黄花老闺女,就这样被嫁人了?假夫君还是亲手养大的狐妖?

    白子兮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这不是为了救你,装装样子而已,我还不愿意呢,我的妻子怎么也得是温柔体贴、贤良淑德的小妖精,山主你哪有半点符合……”越到后面,他声音越小,可我如今神仙之躯,神识灵敏,一个字也没有漏下。

    他这意思,是我不温柔不体贴,不贤良不淑德咯?

    有些妖,你对他好了以后,他不知感恩,反而会蹬鼻子上脸,让你不教训一顿总觉得太便宜他了,为了不给自己留这种遗憾,我毅然决然选择出拳。

    翌日清晨,白子兮顶着乌青眼圈敲响对面房门,一位红杉女子背着包袱打开门,我仔细打量一番,是个清秀温婉的美人儿,要再深入描述,我实在想不出,因为实在美得……很普通,粉腮杏眸,端庄秀丽,唯独神态倒是值得浓墨重彩说一说——

    一个“冷”字足以概括全部。

    仿佛靠近她一步,就会被冻成冰渣子似的。

    妖艳红裙落在她身上,没有半点轻浮妩媚,正如冰湖内投入一团火苗,足够耀眼,却掀不起波澜。

    “走吧。”她声音和面色同样冰凉,不带任何情绪,淡淡瞥了我一眼,就与我擦肩而过。

    我抱臂咬起指甲,兴趣盎然盯住她写着“生人勿进”的纤纤背影。

    小白说的不错,确实是个奇怪的姑娘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完结,即将开启第四卷。

    红衣女子不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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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濮水以南,秘境深处, 为青丘之国。

    照顾到楚暮雪身为人类女子的脚力, 我们行进速度不算快,刚好可以在途经各处品尝风土美味。

    我对此乐不可支,小白却急了眼, 每日在我耳边念咒似的唠叨, 翻来覆去也就是“蛊快发作了”, “能不能快点”云云。

    依我这几日的观察, 楚暮雪性格虽高冷了些,人倒没有坏心眼,更没有官家大小姐娇纵跋扈的毛病,还算相处和谐。

    第五日,我们抵达了青丘与人间相连的结界,咒门之后雾蒙蒙一片,看不清任何景象。

    我停下脚步,抱手看向楚暮雪:“我需得问一句, 你来青丘究竟想作甚?若你不怀好意, 我和白子兮岂非成了青丘的罪人?”

    她垂下眼眸,声音如泠泠淙淙的清泉:“我只是来找个人。”

    我了然“哦”了一声, 估摸着又是情债:“那你闭上眼吧,凡人不可越界,我以越行法术带你过去。”

    她点点头,按照我的要求阖眼,我念起越行术口诀, 牵起楚暮雪的手,甫一走进咒门,结界立即隐去,完全看不出不远处是另一个世界。

    春山瞑色,丽景饶红,青丘景色是不输人间的目酣神醉。

    我在楚暮雪太阳穴上轻击,解开封印她视觉的咒术,问道:“你需要多久?”

    她沉吟片刻,答:“十日。”

    “十日后,我带你出青丘,这段时间,你就同我住在一起,一来方便我保护你,二来我也要盯着你是否如约。”我挑眉淡淡道。

    她抬头,眉宇间疑惑之色颇重:“你和白子兮不是夫妻么?你们分房睡?”

    我僵着脸笑了笑,敷衍道:“感情不佳,正待和离。”

    她突然失了神,嘴中喃喃道:“想要白首不相离,原来是这么难的事。”

    话语中的悲切让我忍不住瞅了她一眼,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为何像是对世事心灰意冷,我琢磨了下,我这么大时,好像还在山上打野猪呢……

    小白终是憋不住:“楚姑娘,青丘已到,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解蛊了,这两天我觉着自己肠胃甚是绞痛,七日断肠蛊该不是提前发作了?”

    楚暮雪手指在小白脉上一搭,怪异看他:“我给你吃的不过是调养肾脏的百草丸,你这是吃坏了肚子,去抓点药清清肠胃即可。”

    我睨了担惊受怕的小白一眼,还有没有一点身为狐妖的骄傲了!他无所谓我这个山主还嫌丢面子呢!

    至于楚暮雪,这姑娘,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啊。

    落脚在客栈,我忆及生生如今正在青丘,便飞了灵鸟告诉他,旋即百无聊赖趴在桌上,心里思忖着沧濯何时才能到,真真体会到了“几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境。

    身后楚暮雪收拾着衣物,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我扭头问她:“你要找的是哪只狐狸?我兴许能帮你。”

    楚暮雪摇了摇头:“不必,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你……不是人吧。”

    我纠结地咬了咬唇,本想直接应下,但为何总感觉自己被骂了呢?

    “嗯……你就当我和你熟悉巫蛊术一样,是会些法术的人。”我嫣然一笑。

    正欲同她进一步交谈,房门外飘来小白急匆匆的声音:“山主,快开门。”

    我朝着蹙眉的楚暮雪讪讪笑了笑,拉开门没好气的道:“怎么了?”

    白子兮苦着脸:“青丘就这么小?我在楼下遇到了……曾经有过节的母狐狸。”说着回头望了望,愈加结巴,“她她她……走过来了。”

    我踮起脚尖,越过他肩头看去,一名身着粉色留仙裙,头梳双环髻的娇俏小姑娘蹦蹦跳跳拐上二楼,目光扫过她身边的高大男子,我热情挥了挥手:“生生,这里。”

    生生听见声响转头看来,眼神中尽是迷茫,并未如我这般惊喜,我这才想起自己恢复原身,他不认得。

    “生生,是我,肖妄。”我挤开碍事的小白,迎上前解释道,“先前借用八十三的肉身,现在得以恢复正常。”

    生生此前就已看出我和八十三的不同,是以没有多诧异,稍顿了顿,笑眯眯道:“妄姐,接到灵鸟传信时,我还有点怀疑呢,你明明在昆仑,怎么会突然来了青丘?”

    我刚想回答生生,他身旁的粉衣小姑娘大喝一声:“白子兮!你怎么在这!”语罢,蹬蹬蹬跑到小白面前提起他衣领。

    见我不明所以,生生赶忙道:“这位是我堂妹,杨六福,喊她小六就行。”

    “你们家竟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我诧异问,青丘灵狐和普通狐狸不同,我记得子嗣向来不丰。

    生生挠了挠头:“其实只有两位堂妹,大福和六福。”

    噢……这跳过中间五个的起名方式真是独树一帜啊……

    不对,我关心的是名字么!我关心的是她和小白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节!

    不等我发问,小白一把揽住我肩膀,趾高气昂道:“杨六福,你别再纠缠我了,这位是我夫人,她可样样都比你好。”

    哈?我傻了。

    那边小六亦不甘示弱,叉腰挺胸娇叱:“呸呸呸,那是我年少无知,我早就看不上你这只臭狐狸了,你爱娶谁就娶谁,与我无关。”

    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然而,沧濯的突然到达让局势发生了措手不及的逆转。

    看着他寻到我后温柔如水的眼神,我几乎要不顾一切冲到沧濯身边,可小白按住了我躁动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喃喃:“山主,我这可和杨六福较着劲呢,你别拆我台,此间事毕,我给你买三年的烤全鸡。”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见食眼看的人么!

    “五年。”

    “成交。”我从小白咬牙的声音里听出了心痛。

    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沧濯亲昵罢了,我一早就很好奇人间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乐趣在哪了,刚好趁机试一试,夜探美人闺阁,想想就很刺激。

    就在我和小白达成协议的刹那,一道粉色身影以极快速度跑到沧濯旁边,拉住他手腕,眼睛亮得堪比灼火:“你、你是刚刚救了我的那人,”随即微微低下头,面色绯红,娇羞胜花,“你做我夫君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抢男人啦……

    第44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杨六福,竟然在我面前, 挖我墙脚?!

    “不行!”我不假思索喝道。

    此言一出, 满堂人皆朝我注目而来,各色眼神纷纭复杂。

    “为什么啊?你不是有夫君了么?”小六敛去面上兴色,不解望向我。

    “因为……”我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胸腔, 上不去下不来, 尤其楚暮雪还在场, 我若说出实话, 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她:傻子,被骗了吧?

    “她是我师父,我的婚事她说了算。”沧濯开口道,微眯冷眸闪烁着晦暗光芒紧锁我,让我觉得被阵法困住了般,无所遁形。

    他是不是生气了……我心里直打鼓。由此可见,撒谎属实要不得,有了第一个谎, 便要编造无数个来圆。

    “既然是师父, 那也是我的师父,我会好好孝敬您的。”小六笑逐颜开。

    我脸上维持着虚情假意的笑容, 心里早已把白子兮这个坑货骂了百八十遍。

    生生看着纠缠在沧濯身边的小六,板起脸呵斥道:“小六,女儿家需矜持,跟我回去。”说着,递给我一张红笺, 上面龙飞凤舞墨书“婚礼请柬”四字,“妄姐,五日后的婚礼,你拿着这个到杨府就可以参加。”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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