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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冯希白疑惑的应了声,这算是解释?

    兄长不喜来这热闹的地方,即便与人有约,亦是约在望楼,今日怎的来了此处,难道真只是路过来此?

    “冯大人。”

    俞宛清起身相迎,举止谦和守礼。

    冯希臣颔首致意,将目光落在南烟身上。俞宛清见南烟一动不动的坐着,偶尔懒散的转动手中酒杯,眉间不悦。

    南烟如今说来也是俞府的人,怎的这般没有礼数。

    俞宛清无奈,只得主动向冯希臣介绍,“这是我义姐,才到长安城不久,因此不识得大人。”

    “我知道。”

    冯希臣低声道:“俞相义女炳南烟,我在家中听希白提起过。”

    这时,南烟放下酒杯,笑着看向冯希臣,她起身缓步走了过去,待离冯希臣近了,她轻声道:“小女子出生乡野,若有得罪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冯希臣见南烟如此,微微垂下眼睑。

    屋内几人谁也没理会席秀,席秀起身慢腾腾挪到角落去,一只手端着个餐盘,里面放着几只鸡爪,另只手提着酒壶。她心里有些急,为了缓解这种焦虑,她开始不停的啃鸡爪喝酒。

    冯希臣兄弟二人及南烟、俞宛清次第落座。

    俞宛清因少有同冯希臣同席,且这人是朝中正二品官员,听冯希白言性子严厉,因此有些拘谨。

    南烟起身替桌上几人斟酒,将其中一杯亲自递给冯希臣。

    冯希臣捏着手中酒杯,迟迟未饮。许久,见南烟只一味看着他柔柔的笑,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仰头举杯饮尽。

    “好酒。”

    冯希臣低声赞道。

    “这是五年的秋露白,时间不久但酿酒师手艺十分地道因此味道不错。”

    “只五年的时间能出这种味道确实不错。”

    席秀听着这二人对话,举起酒壶喝了一口,觉得和过往喝过的秋露白没什么不同。她心中咦了一声,背过身去,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着冯希臣在,冯希白矜持的再未与俞宛清打闹,反是南烟与冯希臣交谈起来。但话里的意思很浅,左右不过寻常的客套之语。

    俞宛清觉得无趣,有些后悔今日应了南烟的邀约出门。她斜斜的支着脑袋,忽闻屋外有哄笑声传来,于是示意冯希白陪同出去观看。

    两人离去后,席秀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神情严肃的看着冯希臣及南烟。

    “南烟。”

    良久,冯希臣轻声道,“我以为你死了。”

    他安静的盯着南烟,目光柔和,似乎在回忆往事。

    南烟嘴角弯了弯,脸上却没有笑意,“南烟本就死了,南家亦没落,我名叫炳南烟,冯大人莫要弄错了。”

    “炳南烟?”

    冯希臣轻笑,他见南烟酒杯空了,亲自替她斟上酒水,“我前些时日倒是收到一封落款为炳南烟的信笺,不知是否乃小姐所写。”

    “世上同名之人不少,你说的应是另一人。”

    “是吗?”

    冯希臣见南烟否认似乎有些失落。

    南烟不在说话,冯希臣一时也沉默下来。

    席秀从警惕的看着冯希臣,转为看着南烟。她害怕南烟一时冲动在这里动手伤冯希臣,毕竟听说当年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做了那件事。

    “南烟。”

    冯希臣道:“在此处见到你,我很高兴,过往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他郑重的放下手中酒杯,目光紧紧攥着南烟。

    南烟微微偏过头去,似在思索。良久,她感叹道:“冯大人过往清高敏感,一言不合便要怼人,无论何事都想做赢的那人,不想如今竟是主动认错,这般,想必大人心中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只是…”

    南烟摇头,冷静道:“我要你这真心认错又有何用?”

    闻言,冯希臣缓缓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低,似乎克制着什么,但他不抬头看南烟。

    “这几日你一直派人跟着我,弄的我不甚安生,我便想着来这见你一面,你消息却也灵通,我才坐下没多久,你就来了。”

    冯希臣未否认,应道:“知晓你在,我便命人多关切了些。”

    五年后再遇,两人皆未剑拔弩张,闲谈间氛围还比过往好了许多。

    “如今见也见了,便不要令人再继续跟着,不然平白惹人厌烦。”

    南烟直白道。

    “好。”

    冯希臣颔首,又问:“你回长安城不久,要随我去走走吗?”

    “不必。”

    南烟道:“已经游玩过了。”

    “那好。”

    话落,冯希臣起身告辞,席秀慢腾腾挪到南烟身旁,伸手抓住她手掌安抚,南烟反手握住席秀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冯希臣将门打开,正欲离去,见着走廊上看热闹的冯希白与俞宛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南烟,轻声道:“南烟。”

    “嗯?”

    “希白是我弟弟。”

    “我知道。”

    “他很乖”

    “你说过的。”

    在石鼓书院时,南烟与俞宗衍闲聊之际提及弟妹,冯希臣亦曾插话,提及冯希白。

    “大哥,我都这么大了,在姑娘家面前你怎么能说我乖呢?你即便是说,也得说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啊。”

    门外,冯希白回身打趣,仰作不满。一旁的俞宛清听了,咦了一声,一脸好笑的嫌弃。

    冯希臣柔声笑了下,嘱咐冯希白翌日上朝,今夜早些归家便离去了。

    俞宛清待冯希臣走了,方才道:“你这兄长看着也没你说的那般凶嘛,还挺好的。”

    “那是因为这是在外面啊,在家中他指不定怎么训我呢!”

    “他训你也是为你好。”

    俞宛清理所当然道:“一家中,作兄长的责任本便大些,只是你不若我,若是兄长训我,我就同他撒娇,说会好话。若是这都不管用,那我就向母亲告状,要是母亲也无可奈何,那我就通情达理的听我大哥的教导。”

    这也能说的上是通情达理?冯希白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佩服的看向俞宛清,只觉得她比以往更加可爱了。

    俞宛清见冯希白被她简单几句话逗的又笑又恼,肩背耸了耸,将目光落在大堂吵闹的胡姬上,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女人吵架呢!

    包厢大门敞开

    南烟安坐着,安静的看着俞宛清与冯希白的背影。

    他们一个是俞宗衍妹妹,一个是冯希臣弟弟。兄长都甚宠爱这二人,且这二人年岁不大,俞宛清十七、冯希白未及十九。

    这让南烟有些感慨!

    她不过比这二人大上四、五岁,怎的心中却感觉自己已经很老了?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睡了年轻又好看的周时生,心里…不由得又舒坦了些。

    第78章

    南烟从贺来酒馆离去时,俞宛清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冯希白凑近八卦道:“宛清,今日真是她邀你同游吗?”

    俞宛清瞥了他一眼,“我骗你作甚?”

    “那她怎么这个样子,冷冷清清的。”

    “或许她性子本便如此罢。”

    冯希白见俞宛清意兴阑珊,笑着道:“管她态度如何呢?反正今日她主动相邀,便是对你示好求和。”

    俞宛清嘴一撇,“我管她的咧?”

    随即,她再次看向大堂内争吵的胡姬,说来有趣,这两人因小事争吵,吵着吵着竟是斗起舞来。

    大堂的氛围瞬间被这二人点燃,过往俞宛清不甚喜这粗俗妖冶的胡姬,如今却觉得她们很是有趣。

    南烟出门之际看了眼大堂斗舞的胡姬,又将目光落在二楼并肩而立的俞宛清同冯希白身上,淡淡的笑了下。

    由贺来酒馆至相府的路上,南烟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给席秀,另一串自己拿着。

    回到相府时,李常洛从暗处出现,拉着席秀去了它处。席秀不解,见挣脱不开只好拿木签的尖锐一段扎李常洛,嘴里嚷嚷道:“你做什么,拉我去何处?”

    “殿下来了。”

    李常洛严肃道。

    “你家殿下来了为何要将我拉开?”

    席秀见木签将李常洛扎出血来,连忙收回攻势,顺着李常洛的力道被他扯着走。

    待两人再次来到后花园,浓阴下,光影交错。

    “我得看着你。”

    李常洛低了头,语气木讷,“这是我的职责。”

    后花园蚊子多,席秀一边扇蚊子,一边指着日光,有些尴尬的提醒道:“如今时辰早着呢。”

    这个时辰,那两人应当不至于…上床?她也再不会去听墙角?

    李常洛看了眼天上的太阳,拉着席秀去了一阴凉之地,语气依旧死板,“这是在下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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