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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小菱儿,你在吗?”无一喊着,听见里面有声音啊,推门,又推不开。

    便有些着急:“菱儿,菱儿。”边喊便敲门。

    鱼奴仓皇的开了门。

    无一穿戴一新,松松垮垮的挽着发髻,满是疑虑:“在呢?怎么不开门?”

    “我肚子饿了。”她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坐。瞥到一个人影,定睛一瞧:“肃王莫七,你也在呢?”

    无一拿起桌上的点心,小口咬着,观这二人性情,满面春色,我打搅到人家了?

    “额,我去找点吃的。”无一起身说着要出去。

    “说起来,我也饿了,我今日一天都没吃东西。”鱼奴摸着肚子。

    正说着,阿越和碧茹来了,不一会,摆了一桌子饭菜。

    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鱼奴和无一便食指大动,无一更是拿起筷子就要夹。

    碧茹不悦,主子还没动,没规矩,满目厌弃之色。

    “好了,你们退下吧,阿越,你留下!”莫七说着。

    鱼奴拉着阿越坐下,莫七坐在对面,阿越、无一,一左一右坐在鱼奴身边,鱼奴饿了一天了,自然不会客气,无一向来胃口很好,阿越厌弃无一,从回府便给了无一许多冷眼,见她仿若无事,更是不悦。

    莫七轻咳了几声,近来本就许多烦心之事,很是疲累,今日淋了雨,刚才觉得燥热,这会静下来又觉得冷,也没什么胃口,只是不住的给鱼奴夹菜。

    无一坏笑:“哇,我看一会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唉,某人便是回去了,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莫七说道:“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又岂是一人?”

    他目光冷冽,扫过无一,又温柔的望着鱼奴。

    这饭桌上氛围着实诡异,都怀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这种事,谁能去辨别究竟谁对谁错呢?唉!

    红情坊肯定是要回的,鱼奴今日出来一天了,又挂念起坊中诸事,趁着夜色二人回了坊子,无一又是嬉皮笑脸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旁人问起四儿,她也嬉笑而过,众人也当是玩笑一场。

    第126章 此生短暂勿留憾

    这几日都是细雨绵绵,深夜又下起雨,哗哗打在瓦片上。

    鱼奴满心都是莫七,辗转反侧,笑意不时浮上脸庞。

    无一躺在榻上,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盯着鱼奴:“怎么了,这是,思春?”

    鱼奴恼的朝她白了一眼,脸红了,她又想起了莫七。

    “无一,你真的不喜欢四儿吗?”好一会,鱼奴问无一。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喜欢我的时候,跟他在一起,很惬意,很自在,那时很是喜欢他,可是他竟然想娶我,我又不喜欢他了,觉得害怕,又想见他,又不想见他,怕见到他看我的眼神像头狼一样,可他看我冷漠的像个陌生人,我又难受,唉!想来还是不够喜欢吧,总是少了点什么。我觉得我不需要男人。恩,就是如此!”无一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又好奇问道:“你呢,当真喜欢肃王莫七。”

    鱼奴也不知道,人若是能管得了自己的感情,管得了喜不喜欢谁,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何时不喜欢,如何是喜欢,如何是不喜欢,那得少了多少烦恼,但又得少了多少乐趣。

    鱼奴感叹:“不过都是顺其自然。”

    我现在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必什么事都寻根究底,浮想联翩呢,好多事,便是知道了,又如何?过去的已经过去,何不多朝前看看!

    昨夜稀稀落落的春雨,今早起来,院子里的草木格外的清新可爱,师父院中新添的花草,绿意盎然,院中的梅花,被打落许多,孤零零的梅树枝干伸展着,更显孤寂。

    鱼奴端着清粥从廊下过来,望着檐下的雨滴,从前很是不喜欢阴雨天的,今日看着格外有诗意: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所言不虚,听雨赏雨也是人生乐事。

    “师父。”鱼奴轻轻推开门,只见师父发髻松散,神色憔悴,披着氅衣,还在抄经文。

    白雪音看了她一眼:“鱼奴。”

    师父近来不唤她菱儿了,鱼奴知道师父心中有心结,她爱唤什么便唤什么吧!

    “四儿该快到睢州了。”她捧着清粥问着,感叹:“你们都长大了!”许多事她也管不了了。

    “师父,您放心,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鱼奴。

    白雪音笑着,抚过她的脸庞。师徒二人,其乐融融。

    无一忽而闯了进来:“菱儿,白姑姑,不好了。”她身后是清风楼的人。

    鱼奴忽而有不好的预感。

    冒着雨随师父去了清风楼。

    往日神采奕奕的大仙人,如今眼圈通红,神情憔悴,露着胡茬,发丝缭乱,眼中的神采被悲痛替代。叫人看着心疼极了。

    佳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见白姑姑和鱼奴来了,勉强睁开眼。话也说不出。

    白雪音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忍住悲痛:“佳容,好孩子,你会好的。”

    佳容费力的动了动嘴角:“求~姑姑~帮~帮~我~照~顾~父亲!”

    “我会的,我会的,佳容,你要等你父亲回来!”白雪音眼泪已下。

    佳容费力的看向鱼奴。

    鱼奴擦了眼泪,笑道:佳容姐姐,你说,我一定听你的!

    她看着玉无双,再说不出话来,鱼奴循着她的眼神望去。

    “帮~我~照顾~好~他~们!”

    鱼奴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大仙人,佳容一阵喘息,很是痛苦的样子,鱼奴惊慌的望着旁边的大夫。

    大夫连连摇头,玉无双扑上前,泪眼连连地望着佳容。

    鱼奴一把拉过玉无双的手,将二人的手握在一起:佳容姐姐,他在呢,在呢!

    鱼奴在一旁与师父相互搀扶着。望着二人诀别。

    佳容虚弱的一笑:“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玉无双不住的点头。

    佳容费力的抬起的手,猝然掉落,她眼睛挣得大大的,不住的颤抖,嘴里溢出鲜血来,大夫忙上前施针。

    房内安静的只听得见屋外雨声哗哗~

    不知道是谁先哭出声,空寂寂的清风楼一时满是凄怆。

    清风楼的后院挂起了白素,这雨也是来送别的吗,鱼奴伸手雨珠落在手心里,凉意沁入心脾。

    师父感叹,人生如临一场雨,是喜!或悲?!最终都消失在茫茫大地。佳容这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料终是一场空!

    鱼奴也不免心生感慨,此生短暂,万勿留憾。

    佳容姐姐似有心愿未了……

    白雪音叹息:心愿,,,佳容体虚,是因年前生了孩子,是个女儿,她最心念的,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孩子了吧!

    鱼奴惊愕,难怪,这么久没见她,年前见她觉得她胖了些,人也丰腴了。

    那孩子呢?鱼奴追问,白雪音也不知,淡淡说着,她除夕节受了那么重的伤,旧疾新伤缠绵,又忧思过度,以致玉陨!

    鱼奴听此言,越加痛心,孩子岂不是可怜,这么小便没了母亲!又惭愧,当日没能认出佳容姐姐,帮一帮她。

    “她怎么受的伤,你应该知道!”白雪音目光如炬盯着鱼奴:“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喜欢的,不过是你的想象,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他如何?你对他一无所知?”

    “不,师父,佳容姐姐的事,不能只怪莫七。”鱼奴少有的冲撞:“这不过是各为其主,各有所图罢了,佳容姐姐的事。我也痛心,我相信他也不愿的,那天我分明瞧见那些刺客逃了出去的,他是有意放了她们的。”

    “是!逃了出去,后来她们又一路跟着萧长定和莫七,在肃王府附近,被人重伤。是肃王府的人干的。”白雪音说道,眼圈不禁红了:“怀风亲眼所见。”

    “师父,您为了莫清苓,真是煞费苦心。”鱼奴迎着白雪音目光。

    一切尘埃落定,清风楼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清风楼的小掌柜便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世间少了一位奇女子!

    莫七那日淋了雨,夜里便起了热,染了风寒,阿越她们便将此事瞒着,还是清苓闻此讯,慌乱地来府上找莫七,他才知晓此事。

    便强撑着去了清风楼。

    玉无双所居,香案上供着灵位:妻罗氏佳容之位。

    他失魂落魄,望着台子上香火渐渐掉落灰烬,忠叔在一旁提醒着他,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北歧大业未成,还望世子振作。

    对,我要振作,终有一日,我要光复北歧,灭了绵宋和固戎,以祭北歧亡灵,不负佳容,他暗暗立下誓言。

    擦掉眼角的泪水:“白姑姑呢?”

    白雪音这几日都忙着帮他处理佳容的身后事,心中悲痛,很是伤怀,鱼奴便送了师父回去,留在这照看。

    鱼奴轻推房门,屋外刺眼的白光照进来。

    玉无双眯着眼睛,看着鱼奴进来,身后跟着个侍女,那侍女是孙夫人贴身的丫鬟,低低说着:“夫人请公子节哀!”上前上了柱香。

    “夫人有心了,多谢!”玉无双淡淡说着。

    鱼奴感叹,孙夫人真是有心,相府正办着喜事,她还能记挂着清风楼的事,可见是个心善之人。

    她满面悲戚,同情地看着玉无双:“出去看一看吧,天晴了。”

    佳容从前总爱这般看着他,玉无双其实不喜欢这样的神色,这般神色总让他变的脆弱!

    “你不要辜负佳容姐姐所托,孩子,需要你。”鱼奴劝着。

    莫七走的飞快,阿越和一个随侍紧紧跟着,到了后院,正碰见忠叔送着一个女子,忠叔见莫七来了,便说着:“这是孙夫人侍女,前来祭拜。”

    又陪着莫七去了玉无双那,莫七刚一进去,便瞧见玉无双颓丧地坐在椅子上,鱼奴蹲在地上,望着他,似在低语,两人双手紧握,莫七只觉格外刺眼。

    “肃王殿下到了。”忠叔说着,鱼奴忙起身,擦掉眼泪,站在一旁,玉无双神情萧索,望着莫七。

    “你出去。”莫七冲鱼奴说着,他有些生气。

    第127章 同甘共苦愿苦尽甘来

    鱼奴在院中候着,想不明白佳容姐姐受伤一事。

    到底是谁伤了佳容姐姐呢?

    师父为什么说是肃王府的人呢?

    阿越?碧茹?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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