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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定国公夫人也笑了,“这话倒是不错。天下夫妻各有各的恩爱法,咱们这些外人只能窥见一斑……且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紧要的!”

    晖如公主对京中女眷不熟悉,对闺中秘闻也不感兴趣,故而听着两人说话渐渐走了神儿,正百无聊赖之际,忽见花团锦簇之间,一双玉色蝴蝶扇翅而来,正迎这春风上下翩跹。

    晖如公主当即从侍女手中取了一把团扇,追着那两只蝴蝶穿花度柳,竟是渐渐出了花林,朝畅观楼的方向去了。

    顾熙言和定国公夫人窃窃私语地说了许久闺中秘闻,一转眼才发现晖如公主不知道去哪儿了,问了不远处当值的宫婢们,才知道晖如公主往畅观楼那边儿走了,主仆几人忙急匆匆地跟了过去。

    ……

    百芳苑中,落座着覆黄绿琉璃瓦的三层戏楼,名曰“畅观楼”。

    此刻,畅观楼一楼的戏台上,正上演着“花神庆寿”的戏目。

    顾熙言一行人刚进了畅观楼,那厢,顾昭文的妻子杜氏便差了丫鬟来,请顾熙言过去身边儿落座。

    定国公夫人知道这杜氏乃是顾熙言的兄嫂,想着两人有家长里短的贴心话要说,便叫顾熙言放心去了,自己去寻了晖如公主另坐在一桌

    历年花朝节,各家府上前来参祭拜花神的女眷,一般都是最年轻的媳妇主母。以往每年花朝节,顾府来参拜的人选都是顾母顾林氏,今年正赶上顾昭文娶了嫡妻,故而这前来参拜的事宜便交到了杜氏身上。

    方才在百花宴上,侯府和顾府的宴桌并不紧挨着,故而顾熙言和杜氏只远远笑了笑算作致意,并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

    ……

    “真是天大的喜事!”

    顾熙言笑道,“哥哥打小读书便十分勤奋,自打入了翰林院供奉,每日编纂文献、处理公文忙的没头没尾,如今一朝提拔、能得圣人赏识,真真是可喜可贺!”

    杜氏也是面带喜色,“谁说不是呢!我虽不求夫君能青云直上,但也知道夫君心中是有治世愿景的。如今夫君一朝被提成了京官儿,能为一方百姓谋福祉,也算是顺遂心愿!”

    那翰林院本是养才储望之所,除了翰林院掌院学士,其下设翰林学士六人,再往下,便不设官衔品级,入翰林院之臣,一并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论撰文史、科考诸事……地位清贵但无实权,乃是阁老重臣、地方大员必经的历练之地。

    如今,顾昭文一朝被提拔,派到盛京辖区地方上去历练,才算是官途的正式开始。

    不知不觉,姑嫂二人拉着手说了半天话,那台上的“花神庆寿”已经演罢,又换了一出“五女拜寿”的新戏来。

    顾熙言说了几句话,觉得有些口渴,端起那玫瑰杏仁茶喝了两口,便瞟见杜氏面色微红,似是有难言之语。

    顾熙言见状,当即直喇喇地追问,“嫂嫂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杜氏只好抿抿唇,呐呐道,“这消息原是该由婆母和夫君告诉小姑的。”

    顾熙言一头雾水,不知究竟是什么事儿这么神秘。

    那杜氏身后的婢女笑道,“少夫人若是羞赧,不若便由多嘴的奴才来说。”

    “——原是前日大夫诊脉,诊出少夫人怀了身孕了。”

    顾熙言心中大喜,手上的茶盏差点都端不稳了,“这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我竟是这么快就要做姑姑了!不知嫂嫂生个外甥还是外甥女儿!”

    顾熙言喜不自胜,又道:“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都好,都是咱们顾家的宝贝珠子!”

    杜氏脸红似霞,“大夫说,这腹中胎儿不过才二十天,如今喜脉尚不明显,那日硬是叫了三位大夫分别诊了脉,才确认是喜脉无误了。”

    顾昭文和杜氏月初才成婚,如今便诊出怀胎二十多天,细细数来,正是新婚之夜那天怀上的!

    顾熙言笑道,“嫂嫂是个好福气的,如今刚进门儿不过一个月,便把这周身的福气带到了顾家!真真是咱们顾家的大福星!”

    杜氏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接二连三的喜事乃是上天眷顾罢了。”

    “既然话到此处,便不得不问一问小姑。”杜氏笑道,“这话原不该我来问——在家也听婆母念叨过几回平阳侯府的子嗣之事……”

    这回可轮到顾熙言脸红了,“我和侯爷才成婚小半年,那是这么快就有的!好嫂嫂,快别问熙儿了,真真是比不上嫂嫂的福气!”

    那杜氏见她这般害臊至极的模样,笑着轻摇了头,索性不再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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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春衫轻

    演武堂外,一只雪白的鸽子从天上落下,在门前蹦跶了几下,嘴里“咕咕”地叫个不停。

    流云见了,当即蹲下身从鸽子脚上解下一封密信,转身走进了演武堂,将信纸双手呈给给书桌前之人,“秉侯爷,乃是太子殿下的飞鸽传书。”

    如今四皇子招兵买马,隐隐有锋芒毕露之色,太子李琮一向隐忍,如今被逼得的也不得不心生防备,开始部署手下一干人等。

    萧让伸手接过,捏着那信纸看了半晌,薄唇轻启,“替本候研磨。”

    定国公府、淮南王府、骠骑将军、翰林院掌院等阁老众臣颇为看重太子,自然是可用之人。二品之下,还有数百数千位官员一呼百应,便不一一列举出来。

    写完此封密信,萧让正欲搁笔,突然窥见桌上那一摞文书压着的宣纸一角。

    鬼使神差地,萧让伸手抽出那张宣纸,望着上面的四个名字,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凛然。

    只见高大俊朗的男人思索片刻,伸手挥毫,又在密信上添了一行字:“韦从实、裴狄、李余、李慎思,此四人亦可用。然重用之时,还需设寸步不离的监察之人。”

    既然萧让对此四人的底细存疑,不妨趁着两位殿下招兵买马之际试上一试,也好引蛇出洞,投石问路。

    “属下领命!”

    流云接过那染着新墨的密信,正欲转身,不料又被萧让叫住。

    “慢。”

    只见萧让面色冷凝,浓眉微皱,“那门客史敬原可有异动?”

    前段时间为着江南一案奔波,萧让满心都是顾家、江家的事儿,一时将这小小门客抛到了脑后。

    流云拱手道,“回侯爷的话,那门客近来安分了许多。属下派去的人仍是日夜盯着,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便来报与主子。”

    萧让点点头,“此人务必看紧了。”

    流云道,“属下遵命!”

    从萧让第一次知道史敬原此人的存在的时候,就存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处理掉史敬原,强忍着按兵不动,无非就是想暗中窥探顾熙言对着门客的态度。

    可是如今,他竟是不知不觉地渐渐失控了。

    一想到那门客曾和顾熙言花前柳下,书信传情,他就妒意漫天,怒火陡生,顿起杀意。

    他一边儿嫉恨的要死,一边又想看看顾熙言是否对自己坚贞不移,与那门客一刀两断。

    父侯曾告诫他,身居高位,最忌讳的事便是将一己心事暴露出来,给了别人忖度自己的机会。故而,一直以来,萧让修炼的七情不上脸,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

    可是,不知不觉地,顾熙言已经成了随时随地可以牵动他满怀心绪的人,他对她的用情至深,让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

    顾熙言一行人从花神庙回到平阳侯府,已是日暮降临,晚霞千里。

    今日顾熙言和一众贵女、贵妇们寒暄了大半日,满身心疲累不堪,故而用了晚膳,便扶着靛玉的手进乐里间,准备沐浴净身。

    不料萧让后脚便跟了进来,挥手退却了内室中伺候的一干人等,行至床前,从身后将美人儿抱在怀中。

    顾熙言正准备叫靛玉服侍自己更衣,话还没出口,便被男人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不得不抬头看他,“侯爷,妾身想沐浴呢。”

    男人低头,在她鬓边蹭了蹭,“本候一起。”

    ……

    “侯爷猜是怎么着?”

    净房中,一人高的铜镜之前,顾熙言站在萧让身前,伸手解了男人的腰带,笑盈盈道,“嫂嫂竟是有了半个多月的身孕!妾身竟是要做姑姑了!”

    顾熙言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见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不禁抬了美目看他,“侯爷不为妾身的兄嫂高兴吗?”

    萧让神色淡淡,垂眸看着美人儿,薄唇动了动,“夫人高兴,本候当然也高兴。”

    此时顾熙言的打扮,已和白天不同,原来是晚上回府之后,娇人儿觉得衣衫上浸了汗气,当即便换了身干净的家常衣衫。

    应着今日花朝节的节景,美人儿鬓旁簪了一朵层层叠叠的芙蓉花,身上着一条胭脂红的对襟长褙子,胸前缀着长长一排密密的扣子,仔细一看,那一排扣子竟是由大小相同的浑圆东珠做成的。长褙子下头配了条绯色纱裙,美人儿行走之间,纱裙缓缓摆动,竟是如仙子在层云上行走一般。

    这打扮娇艳欲滴又不落俗套,萧让看着顾熙言这般仙娥妃子之貌,嗅着美人儿抬袖时散出的阵阵幽香,若是平日里,早早便醉魂酥骨,心摇神荡了。

    可是今日,方才在演武堂中又说起那门客之事,萧让一番胡思乱想,心烦意乱,颇有些六神不定之感。和美人儿用了晚膳直到现在,心中的满腔郁结还未消散。

    顾熙言并不知道萧让心中所思所想,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解了男人的腰带,又攀到男人的衣襟处解了外衫。

    这几日风和日丽,气温回升,就连顾熙言这般娇弱的女子都换上了薄薄的罗衫。萧让本就身强体壮火力十足,更是一早便换上了春夏的单衣。

    顾熙言将换下来的外衫搭在臂弯,正准备给萧让换上雪白的中衣,不料一双藕臂却被男人的大掌紧紧攥住。

    只见萧让将衣裳远远一扔,捉住美人儿按在怀中,长腿一迈,便将人儿抵在身后一人高的铜镜上,捧着莹白的小脸儿狠狠吻了上去。

    这亲吻来的猝不及防,再加上男人动作凶猛,手上用了大力气,顾熙言承受了一会儿,便已经是香汗淋漓,娇喘细细。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当,顾熙言勉强寻回理智,“侯爷今天怎么这么心急……方才,方才吓到妾身了。”

    所谓“美人灯下看”,这净房之中,只燃着寥寥几盏的灯烛,照出一室的朦胧暧昧。美人儿黑发如瀑,一双明眸烟波流转,明艳的小脸儿上无辜又娇媚,真真是我见犹怜。

    ——越发想让他狠狠地欺负。

    萧让心中是这么想的,手上也是这么做的。只见男人的大掌重重掐住那一抹杨柳细腰,又俯身叼了那两瓣樱唇入口。

    顾熙言娇娇地推了两下,直觉得男人动作凶狠,似是带了三分薄怒,当即一下也不敢动,只一味承受着。

    直到两瓣樱唇被吮咬的麻木不堪,美目里眼神儿迷离,顾熙言终是忍不住委委屈屈地求饶,“夫君,唇儿都肿了……唔,不要了……”

    男人恍若未闻,薄唇紧抿,眸色沉沉,伸手将那娇弱美人儿翻了个个儿,牢牢钳制在怀中,正对着身后那一人高的铜镜。

    只见镜中的男人未着上衫,面不改色地袒露着宽阔的胸膛和双臂上勃发的肌肉。男人怀中的美人儿泪光点点,贝齿轻咬着殷红的唇瓣,春情满面,身上那对襟长衫的一排细密的东珠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一半。

    顾熙言只瞥了一眼铜镜中的撩人春色,便羞的不忍直视,立刻想要挣扎着要转身。

    萧让眸色晦暗不明,一双猿臂钳制着怀中的娇软美人儿,埋首在她耳边,声音如金玉,“不许乱动。”

    顾熙言登时动弹不得,只能顺着男人的力道看向镜中。

    只见男人的大掌顺着那细腰滑上去,堪堪停在美人儿软滑酥嫩的心口处,顾熙言身子一抖,又听见耳边传来的低哑音色,“熙儿这儿,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