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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闻言萧衍五脏六腑都心疼碎了,他想萧睿说得没错,他这辈子是折在蓝颜儿手里了,他低头,和蓝颜儿额头抵额头:“以后那妒妇送来的东西,一概不许收。”

    “妒妇?”蓝颜儿眨眼,“王爷指姐姐?”

    萧衍皱眉,他并不当时歌是妻子,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一个拉拢时家的筹码,唯有蓝颜儿,才是他的妻,他不愿让她委屈。

    “颜儿,我向你保证。”萧衍认真看着蓝颜儿,“再忍耐一段时日,我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蓝颜儿却摇头,指尖按着萧衍胸膛,严肃道:“能嫁王爷已是妾身福气,妾身从未觉得委屈。”

    她严肃的小模样越显娇俏,萧衍总算明白小别胜新婚是何滋味,他心神一荡,拦腰抱起蓝颜儿就快步进屋。

    两人这一缠绵,直至夜幕,萧衍才神清气爽起身,他给睡得沉沉的蓝颜儿盖好被子,放轻脚步出去了。

    他往东苑走,不想行至莲池,突然一道黑影扑过来,侍卫刚要动手,他目光一凛,认出来人,沉声道:“退下。”

    侍卫训练有素,立马退开。

    沈淑跪倒在地,抓着萧颜的衣摆,声音凄厉:“王爷,您要替臣妾做主啊!”

    萧衍不耐烦拧眉:“何事?”

    “姐姐、姐姐她抢走了臣妾女儿!”沈淑抹着泪,“王爷,云萝是臣妾命根子,没有她,臣妾活不下去啊!”

    “沈侧妃。”萧衍声音骤冷,“注意言辞。”

    闻言沈淑脸色一白,全身冰冷。

    是啊,她糊涂了。时歌是正妃,她不过侧妃,无论过继以否,萧云萝都要喊时歌母妃,她根本没资格用抢这个字。

    时歌说得对极,她非正妃,亦非萧衍宠爱有加的蓝颜儿,竟然指望萧衍会为她做主,真是过于天真。

    她想找回她的尊严,她的骨血,要么成为正妃,要么,成为蓝颜儿。

    沈淑擦干眼泪:“是妾身犯糊涂了,请王爷降罪。”

    “罢了。”萧衍虽不喜沈淑,可他更厌恶时歌,他道,“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本王明日去看你,至于过继之事,她既开口,你以后再生便是。”

    “是。”沈淑规规矩矩行礼,“臣妾告退。”

    萧衍颔首,径直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子,跪到半夜才缓缓起身,离开莲池。

    另一边,萧衍到了东苑。

    东苑大门紧紧关着,萧衍极其不悦,伺候他的花公公见状,赶忙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才有小太监应声:“谁呀?”

    花公公顶着身后的寒冬腊月般的注视,扯着嘴巴笑道:“快开门,王爷来了!”

    里面传来窸窣的响动,片刻,一道快哭的声音颤抖着说:“王……王妃说……她睡着了……”

    小太监觉得他明天可能会身首异处,可是他没瞎说,真是王妃吩咐他这么说的,一字不差……

    院外。

    花公公:“……”他尴尬回头,干巴巴笑了声,“王、王爷?”

    萧衍没反应,他深深盯着大门,须臾,他开口:“告诉王妃,本王在这儿,等她醒。”

    第73章 重生篇007

    【007】

    时歌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日,她又慢条斯理用完早点,这才懒洋洋出门。

    朱门打开,外面静极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唯独萧衍面色如常,他望向明显胖了一圈的时歌,看来这半个多月,她在时府生活得很滋润。

    他开口:“醒了?”

    时歌一动不动,没反应。花公公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给她使眼色,现在萧衍正在气头上,求求姑奶奶,不,时祖宗!再不情愿,也假装服个软吧!

    时歌挺喜欢花公公,原女配暴毙而亡后,蓝颜儿吩咐侍卫扔她尸体到乱葬岗,是花公公悄悄出钱,给原女配简单办了后事。

    她莞尔,不过仍是没有行礼,不卑不亢迎上萧衍的打量:“王爷有事?”

    萧衍有些讶异时歌的淡定,他有个莫名的念头,打那日蓝颜儿进门,时歌已不是以前的时歌。

    那个带着杀意的眼神,不是错觉。

    萧衍被晾一夜,本是极其生气,但如此一来,他反而不气了。呵,他倒要看看,时歌要如何杀他。

    他淡淡道:“无事,只是你才从京中回来,来看看你。”

    此言一出,周围下人皆惊,他们本以为时歌晾了萧衍一夜,萧衍会震怒,没想到,无事发生?

    萧衍的反应倒是在时歌意料之中。

    萧衍此人城府极深,生性多疑,她又丝毫不掩她与原女配的不同,他现在必然对她充满猜疑,想查出她转变的原因。

    玩火,向来刺激。

    不过。

    小心自焚啊王爷大人。

    时歌嘴角是无懈可击的微笑:“多谢王爷记挂,其实王爷不来,今日我也有事找王爷。”

    她用的是我,非臣妾,萧衍注意到,并不纠正:“哦,何事?”他以为时歌要提萧云萝过继之事。

    “补茶。”时歌言简意骇。

    妾室进府,次日都要给正室敬茶,该让蓝颜儿受的屈辱,哪怕过去半个月,时歌也要她受。

    蓝颜儿一进大厅,就见时歌端坐主位,和昨日伪装的嘘寒问暖不同,她今日冷眉冷脸,一看就是要正面挑刺。

    蓝颜儿心中轻蔑一笑,她早做好万全准备。

    妆容,素雅。

    着装,低调的月白。

    首饰,几件萧衍赐给她的玉饰,不至于太奢华,也不至于太简朴,一切恰到好处,挑不出半分错处。

    她规矩行礼,双手奉茶:“姐姐喝茶。”

    然而蓝颜儿忘了,时歌现在是飞扬跋扈的人设。有错挑错,无错,她就是明着要欺负她,谁又敢多说一句?

    萧衍么?

    他是爱蓝颜儿,却也不会现在为她和时家翻脸。

    蓝颜儿他要,江山他更想要。

    时歌接过茶,凉凉一笑,干脆利落反手泼到蓝颜儿脸上,她指名要的热茶,滚烫无比:“这么烫,你想烫死我?”

    蓝颜儿白生生的俏脸霎然红透,到底是被人宠着疼着的心尖子,明知道要忍,却仍是不自觉出声:“是姐姐要的热茶不是么?”

    “是么?我记性不好,忘了。”时歌若无其事吩咐丫鬟,“再端杯热茶。”

    果然萧衍见状,只是眸色微沉,道:“天干热燥,还是喝温茶吧。”

    时歌没有继续找事,丫鬟战战兢兢换上温茶,蓝颜儿满心屈辱,却不得不跪得笔直,再次恭敬上茶:“姐姐喝茶。”

    “乖了。”时歌接过轻轻吹着并不烫的温茶,偏生不喝,她不喝,蓝颜儿同昨日的碧桃一样,不能起身。

    大厅没有铺地毯,夏日炎炎,衣衫轻薄,蓝颜儿只跪半盏茶,膝盖已疼得厉害,加之脸颊火辣辣烫,她有些撑不住了,她求救般看向萧衍。

    萧衍没想到时歌会做得如此绝,丝毫不给他面子,他皱眉,薄唇刚动,时歌抢先一杯子摔到碧桃身上:“你这蠢东西脑子是被猪啃过么?你主子跪着,你还傻站着不知扶她起来?!”

    碧桃不敢躲,额头被砸正着,血流如注,原书中,蓝颜儿得势后,她没少对原女配落井下石,狗仗人势的贱东西。

    碧桃死死咬着唇,小脸煞白,赶紧去扶蓝颜儿:“是。”

    一主一仆,狼狈至极。然而时歌并没有放过她们,她慢悠悠说了些规矩,最后在蓝颜儿快晕时,赐她几支珠钗,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碧桃扶着蓝颜儿走得极快,好像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她打心底怕这阴晴不定的王妃。

    蓝颜儿奄奄一息,离开前,萧衍担忧往向她,她缓缓合上眼,男人的喜欢,真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儿子,她一定要早点怀上儿子!

    待二人离开,时歌又道:“王爷,我看蓝妹妹身体确如萧管家所言,虚得很啊,不过跪一会儿,都受不住呢。您吩咐厨房炖的例汤,可要再添几味药,让妹妹她,好好地——”她似笑非笑,”好好地补。”

    闻言萧衍双手紧握,今日时歌明着是折辱蓝颜儿,实则是打他脸,还有例汤,她摆明知晓内有乾坤,昨日是故意送去西苑。

    他按捺住内心杀意,回道:“还是你想得周全。”

    “王爷谬赞。”时歌勾起个古怪的笑,“离王爷的算无遗策,我还差得远呢。但愿蓝妹妹喝了补汤,能早日替王府开枝散叶,不枉费王爷汤里的诚意。”

    说完她起身径直离开。

    哗啦!

    时歌她们刚到回廊,忽而身后响起茶杯摔地的声响。

    白霜脚步一滞,有些忐忑,萧衍脾气温和,甚少发怒,她、她家娘娘刚刚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时歌看出白霜的担忧,上辈子,白霜一心为原女配好,至死也是护主的好丫头。回到东苑,她拍拍她手:“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她目光温和淡定,白霜忐忑的心瞬间安稳。不知为何,好像她家娘娘说不怕,就真的什么都不会怕一样。

    白霜重重点头:“是。”见时歌研磨,她马上过去帮忙,问,“娘娘,您要写字么?”

    时歌摇头:“不,我念,你来写。”

    原文里,原女配写的是狗爬字,她实在模仿不来,她担心时文武看出破绽,只好让白霜代写。

    白霜点头,提笔认真听时歌念,时歌念一句,她写一句,越听,她神色越紧张,直到时歌念出一个明显是男子的名字,她手一抖,差点功亏一篑。

    信写好,时歌折好装进信封,吩咐从时家带来的家奴连夜送回京。

    ——

    五日后。

    客似云来客栈,天字一号房,曲正风低头跪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

    隔着珠帘,时歌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磕着瓜子,问:“知道为什么找你来么?”

    “草民不知。”曲正风老实交待。

    时歌道:“蓝颜儿你还记得吧?”

    曲正风心里咯噔一下,蓝颜儿抛下他,嫁给六王爷萧衍当侧妃,他这辈子都不会忘!难道这六王妃是知道他们的过去,来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