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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小世子道:“父亲可厉害了,我学不同的东西都要请不同的先生来教,可父亲一来,不管我哪个不会,他都能指点我,而且比先生教的好,他这么厉害,自然是很讨人喜欢的。”

    然而他说着说着,脸又苦下来,道:“如此说来,父亲根本就不可能与母亲以文会友,母亲下棋那么烂,父亲怎么可能看得上您呢?”

    姜荺娘暗暗咬牙,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事情,脸上却还挂着慈母的笑容,与他温柔道:“没这回事儿。”

    小世子却仍自顾自道:“定然是母亲苦苦追求父亲打动了父亲,父亲才答应的是吗?”

    姜荺娘把他放在地上,替他整理好衣裳的碎褶,与他说道:“可不是我要嫁给你父亲的,是你父亲当初逼着我嫁的,你怎小小年纪就这般偏心……”

    小世子倒也没觉得自己偏心,一脸诚恳道:“怎会是我偏心父亲呢,分明是母亲你赚到了啊,父亲他那么优秀,嗷——”

    小世子话没说完就捂着被胖揍的屁股跑了。

    姜荺娘坐在屋里又好气又好笑,当真是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等小世子溜出母亲那里的时候,去书房里却见父亲正认真的工作着,便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待庄锦虞看过来,他小身板顿时挺得笔直,看着父亲的目光充满了孺慕之情。

    他父亲生得儒雅俊美,可是当地的第一美男子呢。

    “父亲,孩儿有个问题想要问您。”小世子满眼的期待,极想跑到父亲怀里去撒个娇,却又怕惹父亲不悦。

    庄锦虞搁下手中的笔,朝他招了招手,他才羞怯地小步跑到对方身旁,由着对方将自己抱到怀中。

    “你想问什么?”庄锦虞垂眸看着长大的小面团,见他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颇感到好笑。

    这孩子不知道为何,每每一见到自己就乖的像个猫儿一般,既不像他母亲,也不像自己。

    小世子沉浸在父亲温暖厚实的怀抱里有些飘飘然,但仍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便将问题问出了口。

    “虽然母亲不承认,但我觉得母亲当时一定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打动了父亲,是不是?”小世子极是期待的模样。

    然而他父亲仅是温尔一笑,与他说道:“往后不许再与你母亲顶嘴,也不要与女孩子去争论,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吗?”

    小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目光凝在他父亲的脸上,愈发肯定当初定然是母亲追求父亲来的。

    他转念又想,他母亲能从那么多女孩子手中抢到这么优秀完美的父亲,她可真是幸运啊。

    夜里,姜荺娘则满是抱怨道:“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竟将我从前与你下棋的事情说了出去,叫孩子竟觉得我都不如你好……”

    庄锦虞扯了扯唇角,就为这事情他想要抱着她睡她都不肯了。

    “那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吧?”他一边无奈说道,一边仍探出一只手想要搂她,却还是被她拍开。

    姜荺娘扭头看着他道:“这也怪你,你下棋的时候就不能让我一回?”

    庄锦虞觉着就她这下棋水平,他也能输给她,只怕他出去都没脸见人了。

    他低声道:“我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怎好做这种虚假的事情……”

    姜荺娘看破他怕丢人的心思,也不戳穿,只笑着躺回他怀里去,莹白的面颊蹭了蹭他的怀,眸子似含了雾,抬眸娇怯地望着他。

    庄锦虞抬手抚着她后背的曲线,低头正想含住她的殷色唇瓣却被她软绵绵地避开。

    “你还是做你的君子才好……”她的声音又娇又绵,又像是怨着他嗔着他一般,偏撩得他心口微痒。

    “好阿芙,此事怎能混为一谈?”他噙着笑,垂眸望着她,声音也微哑。

    “那你说到底是能还是不能?”姜荺娘压住他的手,绝不许他再逾越更多。

    他眉头微挑,当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能,必须能,阿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姜荺娘没忍住笑,正是得意的时候,却不防被他捉住了双手反绑了起来。

    她怔了怔,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庄锦虞目光幽沉凝着她道:“你当我是输得起的人么,自然是要提前好生收一顿利息才行。”

    姜荺娘:“……”

    输不起别输就是了!

    然而她再想与他重新商量也来不及了,她不买这账他也是要强卖了。

    第二日姜荺娘和庄锦虞当着小世子的面下了一局。

    庄锦虞输的干干脆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倒也不算辜负了姜荺娘昨夜被迫的辛苦付出。

    小世子看的目瞪口呆,转而看向母亲的目光愈发惊愕。

    “完了完了……”

    姜荺娘笑问他:“怎么了?”

    小世子说:“父亲天天跟你睡在一起都睡傻了。”

    姜荺娘险些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庄锦虞捏着棋子扶额大笑。

    小世子见母亲那张漂亮的脸忽然变得像母老虎一样吓得躲在父亲身后。

    姜荺娘扶着尚且还酸痛的腰看着这一大一小,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81章 番外薛桂瑶

    自从司空越答应了要娶薛桂瑶后,薛桂瑶便好似陷入了另一个梦里,迟迟未醒。

    家里开始布置起来,薛桂瑶一直看着,丫鬟却见她脸上的笑意一日比一日少。

    直到这一日,薛桂瑶发觉身上的药性散去许多,身体也恢复了精神,这才早起去见过程氏。

    程氏见她竟一副痊愈健康的模样,激动地几乎要流泪。

    薛桂瑶见状便愈发觉得自己果真如司空越当时指责的那些话一般,自私极了。

    “难怪人家都说冲喜冲喜,果真一冲就喜……”程氏握着她的手极是激动。

    薛桂瑶笑了笑说:“母亲,既然我都好了,婚事便取消吧。”

    程氏闻言,又是一愣。

    “这是为何,你不是说你喜欢那司空先生吗?”

    薛桂瑶扯了扯唇角道:“喜欢是喜欢,但那也只是女儿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任性之言,如今女儿康复了,如何能真的嫁给一个行走江湖的游医呢,只怕往后居无定所的日子,女儿也吃不消。”

    程氏听她前半句话还没怎么想,只是听到后面倒也生出了迟疑来。

    说起来当初她见司空越答应时脸上也是一丝笑意也无,想来若非是医者父母心,他也并不愿意娶自己女儿。

    当初为了女儿逼人家娶,如今利用完又一脚把人家踢开,似乎也有些不好。

    但就如她女儿说的那样,那司空先生原就不在京城定居,日后也不知要去哪里游荡,山高水远的,她又怎能放心得下自己的女儿呢。

    程氏想了想,道:“还是不妥,这些事情我都开始着手布置了,谁不知道我们薛府又要筹办喜事了,这时候突然又不办了,岂不奇怪?”

    薛桂瑶扯了扯唇角道:“那便寻一个上门女婿顶上不就好了,母亲可别说之前没相看过,想来叫母亲这时候去找个优秀的男子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氏道:“你说什么呢?”

    “想叫女儿往后远离京城还是寻个上门女婿一辈子在你们眼皮底下孝敬你们就看母亲选的了,反正我也不勉强母亲了。”薛桂瑶说罢,便也待不住了,起身就回房去。

    程氏看着女儿的身影愈发觉得奇怪。

    “她竟都不似从前那般跳脱了,我还有些不习惯,姑娘大了,性子真是愈发怪异了。”程氏嘀咕道。

    然而薛桂瑶回了房脸上便一丝笑容也没有了。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些可笑的闹剧也该到此结束了。

    一切都是她一手作弄出来的事情,此后司空越去哪里她都不会再去过问。

    也许待母亲重新为她择了夫婿之后,她也就能收心做个贤良女子,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到了晚间程氏将这事情与薛父商量了一下,薛父皱眉道:“这些事情是有些糊涂了,但为着女儿身体要紧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我们薛府不能这般对待司空先生,回头待我好生与他说清楚,该补偿的补偿,他是个心有大志的人,咱们的女儿不适合他。”

    程氏虽也觉得司空越是个极不错的人,但作为一个母亲,到底还是想给女儿寻个安稳的夫家。

    等第二日,司空越得了薛二老爷的邀约,却听薛二老爷将事情与他说了。

    司空越逐渐拧起眉道:“你们要毁约?”

    薛二老爷一向敬重他这般医者仁心的人,再加上自己女儿的命也是对方搭救回来的,哪里敢说毁约,只与他道:“且容我说句实话,一方面,是小女实在配不上你,另一方面,也是她大病初愈,也受不得四处波折的生活,若是为她寻个上门女婿给他们另开府邸一辈子都留在京城,我们都是放心的,至于该给你的赔偿我们必然一样都不会少,我早已让管家备下了百两黄金还有……”

    “这么说来,您是不满我四处游历的生活?”司空越问他。

    薛二老爷突然被他打断了话,听他这话表情有些讪然,但也不好否认。

    司空越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留在京城,不知可还有其他问题?”

    “什么?”薛二老爷怔住了。

    司空越道;“我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家底实则也有不少,若是您不放心,我大可列下清单送来,给你们一一过目。”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司空先生,先前因小女病重之事,需要冲喜,这才劳烦到了先生,先生是出于大义,我当真是感激不尽,如今小女好了,又怎敢强求先生娶她呢?”薛二老爷说道。

    司空越却又道:“想来薛老也是误会了。”

    “什么误会?”

    司空越道:“不是大义。”

    “嗯?”薛二老爷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司空越垂眸看着地面,沉默了许久,就在薛二老爷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终于低沉道:“是我喜欢令嫒。”

    离成亲的日子越发近了。

    薛桂瑶却恹恹的模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程氏来看她时,见她一脸假笑,愈发觉得无可奈何。

    “你说你不情愿嫁给司空先生,就是这样不情愿的?”程氏觉得有些苦涩,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就变得这样忧伤。

    薛桂瑶叹了口气,心想如今木已成舟,对着母亲也没甚好隐瞒的了,索性便与她说了清楚。

    “昔日是我缠着他,后来也是我装病想要逼你们答应我嫁他,结果你们疼我,真的答应了,可是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如今我没灾没病,又怎好继续勉强于他,母亲,你可会……瞧不起我了?”薛桂瑶极是艰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