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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现今日头西斜, 气温依旧不见降。听着窗外其他人家空调外机的嗡嗡声,元幸擦擦脸上的汗水, 翻个身,从已经被自己的体温给暖热乎的凉席处换到更凉爽的一处。

    因为前几天在复查前吹空调吹到头疼发烧,烧到39度的他差点把王愆旸给吓个半死, 所以家里全部的空调遥控器都被王愆旸锁了起来。元幸只能扇扇子吹电扇, 风力还得是最低那档的,连头发都吹不动,虽然小光头也没有头发。

    家里闷热如蒸笼, 元幸也看不进去书, 只好像只虫子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

    又躺热了一块地方后,元幸又懒懒地翻了个身,在凉席上开拓新的天地。

    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王愆旸下班回来了。

    早晨的应酬迫使他在三十多度高温的天气里穿了白衬衣打了领带,如今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松开几颗扣子,将勒了一天的领带从颈间扯松。

    边扯着领带,王愆旸边朝书房走,去看看他的元元有没有被热化。

    “元幸。”王愆旸推开门, “热不热?”

    元幸一听这话就不想理他,留给他一个气哼哼的背影。

    王愆旸走进屋里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扇子给他送去几许凉风,问:“不给吹空调这就生气了?”

    躺在床上的元幸哼哼了两声,权当回应他。

    “小猪么你是老爱这么哼哼?”王愆旸捏捏他的鼻子问。

    小猪元元又哼哼了两声给他听。

    王愆旸哭笑不得:“好了起来吧,带你出去吹空调吃好吃的,再哼哼的话就不出去了。”

    此话一出,刚刚还哼哼的小猪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哼哼。”

    今天的晚饭是王愆旸很早之前就同他的朋友们约好的,说是等元幸恢复后请他们吃饭,如今终于有了时间,顺便也可以带元幸去见见这几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

    聚餐的地点十分接地气,是兄弟几人之前学生时代经常一起撸串的地方。

    有几个是刚下班就赶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西装和警服,见到王愆旸一身休闲地过来时,纷纷对其表以强烈的谴责。

    王愆旸笑着回应了两句,带着元幸坐了下来。

    座上全是元幸没见过的人,但他们可都听说过元幸,或多或少地还都帮助过他。

    比如带着副眼镜正斯斯文文地喝啤酒的男人,是之前元幸被黑心房东骗了的时候,帮助王愆旸拿到房东资料的私家侦探。

    一手撸串,一手盘手串的是那个加长林肯的车主,陪元幸演了一出保镖和小少爷的戏,气死狗眼看人低的书摊老板。

    穿警服的便是帮元幸拿到嘉铭的联系方式,拿到元红铭街边监控记录的那位。

    再然后就是好像帮了元幸点什么但看起来又好像没什么用的吴小毛。

    吴小毛:???

    此时他们看元幸都像看儿子一样。

    原因无他,只因为怯生生的抓住王愆旸衣角的小光头太可爱了,老王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到的宝贝。

    虽然恢复了,但元幸还是有点认生,遇到陌生人的时候还是会紧张,还是会像小孩一样躲在王愆旸身后。

    王愆旸侧头看看元幸,拍拍他的手:“别紧张,都是帮过你的哥哥。”

    “对对对。”林肯老哥连连点头,双手中不管什么串都盘的飞起,“都是哥哥,不用害怕。”

    除了吴小毛外,元幸唯一见过的就是这位老哥。

    那时的记忆尤新,紧张感这才减弱些许,元幸松开王愆旸的衣服,开口小声说了一句:“哥哥们好。”

    轻轻的一句话带有极大的杀伤力,将这群不管是已经三十岁,还是走在奔三路上的男人的心,瞬间给托上软乎乎的云层。

    妈的,得想办法鲨了老王把小光头给骗过来。

    不过这些当然都是玩笑话。

    席间谈话依旧围绕着元幸。

    私家侦探看着安安静静吃烤豆腐的元幸,问:“生日我记得是六月吧,过了今年有多大了?”

    林肯盘串哥将手串盘得哗哗响:“我觉得最多17,不能再多了。”

    “那我就第一时间把老王抓起来。”警察淡声道,“法不容情。”

    吴小毛:……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插不上话。

    王愆旸笑了笑,手指摩挲着装满啤酒的塑料杯:“过了今年六月就整好满二十三岁了。”

    “哎。”林肯盘串叹了口气,“我都三十二了。”

    无人理会他的唏嘘,侦探问王愆旸:“23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元幸以为是在问自己,赶忙放下烤豆腐,抬起头,不知如何开口为好。

    王愆旸伸手又是一串烤玉米将他的嘴堵上,自顾道:“联系了学校,二环的那个私立高中,等到九月份元幸完全恢复后就办入校。”

    “圣德高中啊?”吴小毛终于逮住机会说话了,“不过那什么,老王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吴小毛放下手中的牛肉串:“圣德高中入校要提交的材料可不少,除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最基本的户口本原件和复印件还是要有的,这个你怎么搞?”

    元幸有身份证,那就证明元家的户口本上一定有他的名字。

    但元幸奶奶已经去世,人渣元红铭铁窗泪中,当时警察同他们展示了元红铭来京时带的所有东西,没有,压根没有户口本。且老宅连同宅中所有物全都被卖掉了。

    “这个简单。”警察老哥拍了拍胸脯,“那个二环内买房落户政策,老王你给元幸买套房就行。”

    侦探垂眸喝着啤酒:“买房也是要户口本的,你喝晕了吧?”

    “这个也简单。”喝高的警察老哥拍完左胸拍右胸,“我可以找人,把元幸转到你家的户口本上,到时候元幸不仅住你家,还住你家户口本上,听听,多浪漫!”

    “然后呢?”侦探继续问,“是弟弟还是儿子?你怕不是又要把老王给抓起来。”

    警察老哥挠挠头,继续喝酒了。

    无论是弟弟还是儿子,都不合适。本来住到我家户口本上还是句挺浪漫的话,放到王愆旸和元幸这里变了味。

    王愆旸微微皱眉,将此事记下。

    街边撸串到晚十一点左右,王愆旸以元幸要回家休息为由,提前离席。

    临行前,林肯老哥神秘兮兮地塞给王愆旸一个大号的纸袋子,脸上挂着微笑:“嘿嘿嘿老王,这可是给元幸的好东西。”

    王愆旸只瞟了一眼,拎起纸袋就给他来了一顿社会人的毒打。

    元幸站在一旁喝着酸奶,只疑惑为什么说是给元幸的好东西但却不给元幸。

    之后几天元幸的病情逐渐恢复,家里中消失许久的空调遥控器也重出江湖。只不过空调是能吹了,但元幸嘴里又起了个泡,继空调遥控器后,家中的零食也消失了。

    只不过他也有事情做了,他从令秋迟那里借来了高中的课本,结合之前的记忆慢慢看着。

    而王愆旸这几天一直在忙元幸户口的事情,忙来忙去最终还是请了嘉铭。

    元幸术后,嘉铭只见了他一面就因公出差了,许久没见到这个宝贝外甥的他欣然接受王愆旸的邀请。

    “要去圣德念书啊?”嘉铭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好啊,他们校长是我爱人的老同学,有什么关系可以帮忙打点。”

    “倒不是这个。”王愆旸说,“注意是元幸的户口。”

    元幸无法落进王愆旸家的户口中,但嘉家的可以,因为他们是真正同元幸有血缘关系的人,只要去医院开一个证明即可。

    但因为嘉忆,王愆旸不能确定嘉铭是否会拒绝他。

    出乎意料的是,嘉铭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王愆旸问:“不要紧吗?”

    “嘉忆的户口是自己单独一本的。”嘉铭垂头说,“我爱人是知道元幸的,所以可以把元幸加到我家的户口本上,至于我女儿也不要紧,小丫头很快就要出国读书了,接触不到的。”

    王愆旸冲着嘉铭举起手中的酒杯:“那就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的。”嘉铭举杯,看着元幸露出一个微笑,“都是一家人。”

    嘉铭离开后天色已暗,月色都西斜了不少,他带来的那些礼物被王愆旸放在了储物间里。

    临走前嘉铭告诉元幸里面有很好吃的巧克力,让他一定要尝一尝,元幸惦记了好一会儿。

    趁着王愆旸在厨房洗着盘子,被禁零食好几天的元幸摸进了储物间。

    巧克力里带着榛果的夹心,咬下一口比蜜糖还甜,元幸一连吃了好几个,打算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吃的时,看到了桌角的一个浅粉色的纸袋。

    这个袋子元幸见过,是前几天和那几个哥哥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开加长林肯的哥哥给开心先生的。

    当时说是给元幸的礼物,但回来后王愆旸就将纸袋给藏了起来,这会儿终于被元幸找到了。

    元幸搓搓手,拿过纸袋打算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

    里头躺着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有几个包装好看的小盒子,个个都香喷喷的,只可惜上面印着元幸看不懂的文字。

    还有几个十分可爱的毛绒兽耳,小兔子小猫咪小老虎都有,拿起来后才发现是一个类似发箍一样的东西,还有配套的尾巴。

    元幸天真地拨了拨小兔子雪球一样的尾巴,觉得还挺可爱的。

    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个小瓶子,包装上同样印着元幸看不懂的文字。

    瓶中的东西长得像软糖一样剔透,尤其是还被制成了各种水果的形状,长得跟qq糖一样一样的。

    元幸不假思索地拧开瓶盖,捏了一颗就放进嘴里。

    味道还行,有很重的水果味,但不够甜,元幸只吃了这一颗便重回巧克力的怀抱了。

    洗漱过后,两人还是睡在一起,只不过从书房转移到了床更大更宽的主卧。

    室内温度维持在26c,空调那轻微的白噪音格外助眠。

    家里的沐浴液还是那瓶草莓味的,躺在王愆旸怀中的元幸就像颗香喷喷的小草莓一样。

    王愆旸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把人结结实实地亲了一通后这才满足地睡觉。

    前半夜睡的很安稳,到后半夜王愆旸醒了。

    他是被烫醒的。

    不是他自己发烧了,元幸身上的皮肤烫的有点可怕,但一摸额头却又冰冰凉凉的。

    此外,他整个人还缩的像个小虾米一样,面色绯红,嗓中哼哼唧唧的。

    “怎么了这是?”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王愆旸十分焦急。

    元幸哼咛了一声,双手捂紧了肚子。

    见状,王愆旸以为他胃疼,马上问:“是胃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