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舒服啊!”柳美兰一时也顾不上纠结“真气”不“真气”的,“真不痛了,肚子暖暖的,都热起来了。”
因为数月以来的崩漏,即使是大夏天,柳美兰也总是觉得身体虚弱,手脚腹部发凉。现在忽然症状缓解,别提多舒服了。
“嗯,还有一针,扎完更舒服,对这种情况效果很好,这些天小心休息,就不会再痛。药喝完了,以后经期也不会再痛了。”三阴交穴在人小腿上,周锦渊再次施针。
这第二针下去,柳美兰竟然汗都下来了,夏天的单薄衣物都被汗珠沁湿了几分,真正是病发后从未有过的轻松。
——既然叫烧山火,当然是烧得越旺越好。
柳美兰已然折服,握周锦渊的手,颇有点语无伦次的意思,“那个,大神,谢谢你!你太神了!难怪叫你大神!”
周锦渊:“……”
虽然……但是……叫他大神是因为(别人认为)他在办公室修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锦渊:为什么我一个道士要天天劝人别迷信啊!
第6章
柳美兰在医院抓了药,回去连吃两剂之后,果然如周锦渊所说,淋漓不尽的经血止住了,一点都不差!
腹痛和头晕的症状,那天针刺过后也好转了很多,基本不困扰她了。
只是还在吃药期间,柳美兰没注意周锦渊的医嘱,吹了冷风,又有些腹痛了。
柳美兰赶紧上医院去了,想让周锦渊再给扎两针。结果到了才发现,周锦渊人都没有,正想离开,却看到另一个办公室刘淇在。
那天她和刘淇打过照面,于是探头去问:“医生你好,我来找周医生,他不在吗?”
刘淇看她一眼,“周医生今天休息啊,你明天来吧。”
他正在毛医生办公室请教呢,那天毛医生演示、讲解了一下烧山火的操作后,他还是有点不明白的地方。
柳美兰一脸失望,又想起什么,“那医生你会不会扎针啊,我痛经。”
“当然会啊。”刘淇说,“那你等等,我跟他说一声。”
毛医生欣赏刘淇好学,说道:“刚好,你待会儿就在这位病人身上用一下针法吧,不要上电针了。我看看你做得怎么样。”
电针就是在针刺后,接上电针机的电极,用微量电流波刺激穴位,属于现代中医常用的疗法了。而现在,毛医生要看刘淇学的复式手法,当然不能上电针。
刘淇一喜,“好的,好的,谢谢毛老师。我……我先给小周说一声!”
医院讲究首诊负责制,谁第一个接诊了,之后的诊断治疗就都由谁负责,除非后期转诊了。像柳美兰这种情况,倒没什么可计较,但刘淇还是和周锦渊说一声。
刘淇带柳美兰到走廊,打了个电话给周锦渊。
周锦渊听完,让柳美兰接电话,说道:“那天我还和你说别再着凉了,包括病好了以后也要多注意,贪凉得适度。虽然吃完药痛经就不会复发,但那也是建立在爱惜自己身体的情况下。你现在不舒服的话,让刘医生给你针刺一下吧。”
柳美兰连连应声,“对了,周医生啊,我想起那天在山上,您说我丈夫脸上有黑气?”
之前他们是当周锦渊神棍的,现在证明周锦渊医术很神,连带着相面也被他们想起来了,并放在心上。
黑气就是一个形容,在相术里各种色彩与部位都有讲究,周锦渊习道时也略有研究。
“唔,是啊,我觉得你丈夫近一个月内职场上,尤其是涉及到钱财方面要小心,尤其是做抉择的时候,事先三思,与人为善。”周锦渊也没仔细给刘吉龙看过,凭印象这么说。
周锦渊是道医,即使算命,也会参考身体情况,甚至是脉象,相互参详印证。
刘吉龙一看就气机不合,有点焦虑,最近肯定是遇事不决,再加上三阳部和天明部看起来发黑,因此有这样的提醒。
“好好,谢谢您。”柳美兰想到丈夫最近工作上好像的确有点事,今天都没陪着来,对周锦渊又多了几分信任。
挂了电话,刘淇又带柳美兰进了毛医生的办公室。
因为是周锦渊的病人,刘淇也没有自己取穴,按照周锦渊的方案,针刺水道穴和三阴交穴。
只不过,刘淇心底难免嘀咕一下,这是上回疗效一般,所以来复诊了么,大神果然年纪小,还嫩啊……虽然这两个穴位用对了,但手法估计不太行。针灸主要还是讲究手法的。
刘淇按照毛医生所教的扎好针,毛医生在旁边连连点头,虽不够老练,但掌握得还可以。
柳美兰感觉差不多十分钟后,痛感就渐渐止住了,这是她第二次进行针刺治疗而已,她觉得有点奇怪。
这次扎针,只在入针时有酸胀感。这叫得气,也就是针感,是针刺穴位后的正常反应,一般都说针感越强,效果越好。
——不难理解,“烧山火”“透天凉”的热寒之感,其实也属于针感的一种。
但是和周锦渊的针刺比起来,这次酸胀感没那么强不说,也没有热热的感觉了,更是用了十分钟才渐渐感觉不到痛。
柳美兰也不懂那么多,就在刘淇取针后顺嘴问了一句:“这次没有热热的感觉了呢,不影响后续效果吧?”
她怕现在止痛了,会不会保不了多久。
“什么热感?”刘淇一时有点懵,他知道自己还没练习出热感,但什么叫“这次没有”啊?
连着毛医生也顿住了,看向柳美兰。
“就是热热的感觉啊,上回周大神给我扎针,这两个地方就有热感,我整个人都暖和了。”柳美兰也懵呢,发现刘淇怎么不懂的样子。
要不是刘淇也给她止住了痛,她要怀疑这才是个实习生了。
还是说周医生在骗她?
上回还让她少看点玄幻小说,可其他医生都扎不出热流,那东西其实根本还是真气吧!
刘淇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说,大神给你扎完,你就,就暖和了?是不是顺着这两条经脉热的?热得很明显吗?”
柳美兰猛点头,“就是这儿,我那天汗都下来了。”
汗都下来了,开什么玩笑?
……但这患者的样子可不像在开玩笑。
刘淇和毛医生对视一眼,无限怀疑自己的耳朵。
有没有搞错,天天就知道修仙的小周,居然能用烧山火把人扎出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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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香啊,这是炖的淮山排骨汤吗?”周锦渊一回家,就闻到了香味。搬进这个不大的两居室没多少天,这里已经满是生活气息,新家居慢慢填充,阳台上摆着金银花和紫苏。
容细雪端着汤罐从厨房出来,“哥哥回来得正好,已经可以喝了。”
他又拿了汤勺和碗,给周锦渊盛汤。以前周锦渊有时候忙着诊治病人,顾不上吃饭,都是容细雪盯着他,那时候容细雪自己都还是个小不点。
周锦渊看了一眼,“咦,你在家制药?”
容细雪点头,“练习一下炮制海芋。”
他虽然刚入学,但是早就从祖父那里学过很多药材炮制技巧,其中不乏密不外传的绝技。
中药炮制是门学问,众所周知中药材需要炮制才能入药,尤其是一些药材具有毒性,除了利用药材配伍,更重要的就是炮制处理,去除毒性,保留疗效。
容细雪家传的基本都是传统的炮制手法,现在他也在学习现代工艺。传统工艺一般相较繁琐一些,比如他家炮制胆南星,用的是九转南星的手法,需要历时整整九年才能制成。
现代工艺,早就简化了。但是有些药材用传统手法炮制药效会更好,所以容细雪的祖父在世时一把年纪了还在制药,也有人争相购买。
“哎哟,海芋,你做完洗手了没,没放进汤里吧?”周锦渊笑打趣地问。
别看海芋听上去和什么香芋、洋芋之类的类似,其实是有大毒的植物。海芋的汁液有刺激性和腐蚀性,误食后最严重可能会导致窒息、心脏麻痹等致命症状。
“要毒也是先毒我,我试过味道的。”容细雪一手托着下巴端详坐在对面的周锦渊吃东西,这时候周锦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有人发来视频通话邀请。
周锦渊正端着汤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雪给自己接了。
容细雪看清楚了名字,不情不愿地接通,然后迅速切换成语音通话。
周锦渊也没注意,倒是对面的人“咦”了一声,“怎么切成语音了,老周你在洗澡吗?”
“秃啊,我吃饭呢,什么事。”周锦渊问道,对面就是容细雪出家的哥哥,俗家姓名叫容瘦云,现在多了个法号叫照空。
容瘦云幽幽道:“就是问问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文章没?那篇‘溺爱孩子造成的巨大危害’和‘数万家长陪读大学,八成以上竟将孩子害成这样!’。”
容细雪:“…………”
周锦渊差点把汤喷出来,他当然看到了,没回而已。
因为他来陪读的事情,容家兄弟起了点争执,现在都在闹别扭。容瘦云听说周锦渊要陪读是不赞同的,说怎么能这么惯着容细雪。
但他作为一个抛家弃弟去出家的人,来教育容细雪,容细雪肯定格外不乐意。
“哥哥,我来。”桌面洒了几滴汤,容细雪拿纸巾擦了,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听到容细雪的声音,容瘦云沉默了两秒,然后如常地道:“哈哈,小雪在旁边啊。”
他在心底骂了一声死孩子,跟这俩人的亲密一比,他哪里是亲哥哥,他就是个邻居。
容细雪:“呵呵。”
周锦渊看着他的表情,憋了会儿笑,又咳嗽两声,“你搞什么,这么闲吗,每天看微信软文还发给我。”
现在可说木已成舟,而且周锦渊自认是深思熟虑过的,再看什么育儿文章有什么用。
“哎,反正你有空看看呗,我哪里闲了……不说了不说了,方丈来了!”也不知容瘦云是不是摸鱼拨的语音,看到方丈就急吼吼挂了。
容细雪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周锦渊见状,放下碗筷,站起来一边往旁边走一边说:“别理你哥……”
他也没注意脚下,绊住了桌脚,身形不稳,往前一栽。
容细雪一伸手,就接住了周锦渊,搂着他往后倒进沙发里。
周锦渊趴在容细雪身上,刚才那一下,容细雪的反应极快,稳稳用自己的怀抱把他接住,手臂扶着他。这让他再次想感慨,小雪真是长大了。
他抬头看去,容细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好像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
这么看去,从小看到大的少年露出了极为成人的一面,无论是幽深的眼眸还是抿起的嘴角,甚至有些逼人的气息。
看来真的很不爽啊。周锦渊爬起来一点,坐在容细雪身上捏他的脸:“好了,我不看,我删掉,我就溺爱了。”
容细雪很快笑了起来,抱住周锦渊的腰,“哥哥……”
周锦渊看他瞬间转喜,暗想:哈,哈,哈,我弟弟还是很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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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医院某办公室
萧副院长推开门,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所有人,面无表情地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里正在进行疑难病例会诊,两个科室共同诊疗一起急性心梗的并发症,而且并不是针对这一患者的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