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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他指指把车停在一边的肖薇,又继续说:“你可以问下你家长的意见,她同意就可以哦。”

    孔渝摇摇头说:“不需要了。”他抬头看了看柳勰,认真的点点头道,“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柳勰忍不住笑了道:“你不能光看到我穿了警察的制服就说我是好人。”他摆出一副严肃脸说:“警察里面也有坏人啊。”

    江秩见柳勰越说越不像话,哭笑不得的伸拍柳勰的臂,让柳勰闭嘴。

    孔渝看了看柳勰,他知道柳勰。刑警支队侦查大队大队长——柳勰。

    虽然柳勰已经不记得他,但他却永远不会忘记柳勰是一个好人。

    把小喵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孔渝摸了摸躺在纸盒里猫咪的头顶,微笑道:“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这小朋友看起来好眼熟啊。”柳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少年有一些眼熟,他忽然灵光一现道:“昨天在复查卷宗时,在嫌疑人照片里面似乎见过他。”

    “你看错了吧。”江秩显然不以为然,他一边安抚盒子的猫咪一边不经心的说道:“刚刚那孩子还是学生呢,我在傅嘉音学校见过他,怎么可能是你那些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犯呢?”

    孔渝回到傅家时,傅爸爸正拿着自己刚刚装裱完的一副水墨画在欣赏。傅爸爸是全国美术协会的成员,以他的年纪来说可以说是非常值得夸耀的一件事了。

    傅家到了傅爸爸这一代,已经不需要傅家成员去公司里工作,傅家这个大家族为傅家每个成员都准备了足够他们自在一辈子的基金与每年的分红,除了不得不在集团任职的主家理事会成员,大部分傅家人都从事着自己感兴的专业。

    所以傅家这两代人反倒是律师、医生、警察、以及摄影师、画家这一类知识分子比较多。

    甚至还有行为艺术家之类稀奇古怪的职业,这也可能是和傅家人可以毫无顾忌的追逐自己的爱好有关。

    就以傅爷爷一家来说,傅爷爷虽然在集团也有职位,但他本是也是s市著名政法大学的教授。

    肖薇一钢琴也是很有名气的,每年定期都会和乐团巡演,傅爸爸的画则是在全国的很有名气,再加上傅家的名声,收藏市场经常高价难求。

    傅爸爸显然是对他自己的那副刚刚装裱完国画非常喜欢,一见他们人回来便喜笑颜开对他们人说:“快过来看看,看看这个画怎么样?”

    肖薇一脸笑意的走了上去,接过丈夫的画夸道:“渲染用色很好啊,墨色浓淡得宜,是难得的佳作。”

    傅嘉音也蹦蹦跳跳的上前去,挽着傅修廷的道:“爸爸这个很不错啊,画意动静结合,很好的把早春这个主题画出来了呢。”

    说完的她的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的看着孔渝道:“你看看觉得怎么样?”

    傅修廷并没有察觉到傅嘉音的不怀好意,只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不可避免的期待着的看向孔渝,希望得到他的赞同。

    但孔渝怎么知道呢?那幅画在孔渝眼里就是一大块颜色不一样的墨块,什么意境啊,什么画法啊,孔渝从来没有了解,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像他同龄的同学,从小就上各种绘画音乐兴班。孔家没有那个条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他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蹲在地上挖蚂蚁玩,或者是去爷爷那些枯燥无味的书。

    那幅画唯一孔渝看的出来的就是山下蜿蜒而过的水流,孔渝不忍心让傅爸爸失望,只是去夸一夸傅爸爸让傅爸爸开心一些,他何必吝啬自己的言语呢。

    大概是从小失去了爸爸,孔渝对傅爸爸总有种不一样的感情,不太忍心让他失望,他看了看傅爸爸的画,指了指河墨色画出的一个个“2”字形状的波浪道:“嗯,画得很仔细,山下河水的波浪的方向都画出来呢。”

    傅爸爸还没有说什么,傅嘉音便先出声嘲笑道:“哈哈!你究竟懂不懂啊!什么波浪这是鸭子。爸爸画的是早春图——春江水暖鸭先知你知不知道,旁边都是芦苇呢。还什么波浪,你这人真是俗气到了极点。”

    孔渝到没有想到那些是鸭子,他毕竟年纪还小,被傅嘉音那么一损,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这也不能怪他,傅爸爸的鸭子用的是很写意的画法,孔渝从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看不出来也是正常,但傅嘉音这些话听起来就很刺人了,

    傅爸爸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当即就要来圆场,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傅嘉音又缠着他的臂,撒娇道:“爸爸!爸爸!这幅图的字是哥哥写的,还有画鸭子也是哥哥提议的,你答应过要把这幅画送给哥哥的,你可不能耍赖。”

    她挑衅的看了一眼孔渝道:“哥哥欣赏水平比某些人高多了,这幅画若是送到不懂画的俗人眼前,真是污了这幅画。”

    傅修廷听不下去她着刻薄的话,立刻生气道:“傅嘉音,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就自己回房间里呆着去。”

    显然傅嘉音是很少这样被傅修廷责骂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傅修廷,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指着孔渝说:“我又没有说错!以前哥哥在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他才来了多久,你就因为他骂我?以后这个家还有我容身之地吗?”

    傅嘉音她从小就没有挨过骂,以往这个时候,妈妈早就占到她这一边责怪爸爸凶她了,可是现在她看看因为孔渝而一脸为难的肖薇,傅嘉音的心凉了一下说:“哥哥不是你们亲生儿子,你们因为他把哥哥赶走,这还不够,你们还要为他把我这个亲生女儿也赶走才开心吗!”

    说完傅嘉音就不理会肖薇和脸色铁青的傅修廷,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肖薇无奈朝傅修廷看了一眼道:“你干嘛凶嘉音,她还小好好和她讲道理就可以啦,凶什么凶。”说完便追着傅嘉音上去了。

    傅修廷脸色铁青朝肖薇道:“她已经16岁了,已经不小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看你把她宠的像什么话。”

    傅修廷说的很大声,肖薇自傅嘉树走了后,心也一直憋着火,见傅修廷怪自己宠坏了傅嘉音,站在二楼的走廊忍不住朝傅修廷道:“再不像话,也是你生出来的,现在嫌东嫌西,你当初就不要生啊!”

    说完也生气得转身,安慰傅嘉音去了。

    原本好好的家庭活动,一下全变了,还算轻松的氛围急转直下。

    孔渝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得啦!千错万错都是他自己的错。

    他本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他们说的画啊,音乐啊,什么的他本来就不懂,他之前的生活只有,早一点摆摊,要不然摊位会被占掉,看见城管态度一定要好,面对顾客无理的要求也要和颜悦色。

    本就是两个世界。

    他要是不来这个家,他们一家四口人好好的,何至于弄得现在这么尴尬。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孔渝忽然怀念起孔家,那个小小的拥挤的孔家。

    第十三章 傅嘉音的想法

    周一。

    今天是孔渝第一次从傅家上学,傅修廷和傅爷爷早上本来准备亲自送他们上学,但早上傅爷爷和傅修廷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所以傅修廷便让孔渝和傅嘉音一起由司开车送去学校。

    司显然是经常接送傅嘉音的,看见傅嘉音还和她打了声招呼。

    孔渝打开车门,正想坐上去,就听见傅嘉音说:“你不许坐这个位置。”

    孔渝上车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看傅嘉音道:“为什么?”

    傅嘉音道:“这个座垫是哥哥的。”

    这辆车的后座上放着两个汽车座垫,一个小熊□□,一个米奇,刚好一边一个把后座占的满满当当的。

    此时傅嘉音就坐在那个米奇座垫上,她指着那个小熊□□的座垫理直气壮道:“你不许用这个。”

    孔渝听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默数“1-2-”试图让他自己不要和她一个小女孩计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忍不了!

    孔渝下了车,绕道另一个方向。

    正当傅嘉音得意得以为孔渝被她赶到前座时,她身侧的门忽然被打开。

    孔渝抓着她的书包,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把傅嘉音拉出了车,认真道:“傅嘉音,你是不是有病!”

    傅嘉音见孔渝敢这样粗暴对她,火冒丈道:“孔渝!你才有病。”

    孔渝不理会她的指指点点道:“我问你,我在傅家过得不开心,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嘉音冷笑道:“我怎么让你在我家过不好了?是你自己玻璃心,想东想西,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孔渝冷哼一声,不戳穿她:“住在这件房子里的是不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你的爷爷你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家宅不宁,你就开心了吗?”

    孔渝显然并不想等傅嘉音回答继续道:“如果是这样,我只为你爸爸妈妈寒心,他们千娇百宠的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他们?”

    “你在想尽办法找我麻烦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最难得不是我,而是夹在我们两个之间的你的爸爸妈妈?”孔渝摇摇头说:“我知道你都没有想过。你做这些只凭你自己开心。”

    傅嘉音确实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她只想着哥哥走了,她要守好哥哥的东西她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显然已经有些心虚。

    “傅嘉音,你十六岁了,不是六岁。”孔渝见眼前毫不顾忌后果的傅嘉音只觉得失望,“你一直说着不想要我这样的哥哥,你以为我想要你这种任性的妹妹吗?”

    傅嘉音心里也本就委屈着,一下子哭出来道:“那你就别来啊!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都是你,都是你!”

    “你以为我想来吗?”孔渝冷冷道:“你总说你最喜欢你的哥哥。我看未必,如果你喜欢他,你就应该为他多考虑下,你就会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还留在傅家他会有多么尴尬。”

    “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从来到尾想的都只有自己,想着自己不能没有哥哥。”

    “你只爱你自己。”孔渝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道:“我没有妹妹,我只有个哥哥,我哥哥把握教的很好,但傅嘉树把你教得一塌糊涂。”

    “我——我——才不是这样。”傅嘉音无力的反驳着,她说不过孔渝,只觉得孔渝都在乱说,但她却举不出例子来反驳孔渝。

    她怎么会是孔渝口那种人呢?

    一定是孔渝在胡说!

    孔渝显然没有停住的意思,继续道:“你之前对王柔柔做的事,我与你非亲非故不好管教你,但现在我既然是你血缘上的哥哥,那我必须要说。你不分青红皂白逼~迫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承认偷你东西,还死不认错不肯道歉,做得那些事有哪件像是个好女孩会做的?”

    “刁蛮任性,冷血自私。”孔渝一字一字下着结论。

    “你欺负我!”傅嘉音气急道:“我要告诉妈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你在爸爸妈妈面前装的委委屈屈的,背地就在这里欺负我。”

    “随便你。”孔渝毫不在乎,他说这些本是看下傅嘉音还是他血缘上妹妹的份上,他见傅嘉音着死不悔改,失望透顶的摇摇头说:“不仅刁蛮,还蠢,你看现在你爸爸妈妈是会帮着你,还是会帮我这个十八年才找回来的孩子?”

    说完这些,孔渝哐的一声关上车门,背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他本来也不是非坐这个车不可,比起走路上学,和傅嘉音做同一辆车更难忍受,他向来受不了什么委屈。

    孔渝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对傅嘉音说:“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你别惹我。万一把我逼急了,你也看到过的——”

    “我——打——人——的!”

    孔渝走到班上时果不其然迟到了一节课,但他一点也没有后悔,他忍傅嘉音太久了。

    好在上课的班主任秦芳却没有责怪孔渝迟到。

    孔渝走向自己座位是,魏潇扭过头给他眨了眨眼睛,比了个ok的势,张雪晴趁着传作业的时候小声说:“第一节 课魏潇给你请了病假,不要说漏嘴啦。”

    孔渝点点头示意知道。

    下课后,魏潇跑过来问:“小渝,你周五那天怎么忽然走啦?还好下午你哥哥给你请了假。”

    是哥哥帮他请得假吗?

    孔渝心恍惚一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学校还没有传开他们家的事情,最起码魏潇他们还不知道,他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于是回避道:“忽然想起一些事,已经解决了。”

    张雪晴却转头盯着孔渝半天,盯得孔渝都有些发毛,张雪晴才说:“没有想到啊,小渝你数学竟然那么厉害。”

    孔渝整理着周五他没有带回家的作业和试卷,不明所以的抬了抬头。

    张雪晴拍拍他肩膀到:“就是上次省训练营的选拔试卷啊。”

    “之前我们学校不是把第一名傅嘉树的试卷贴在宣传栏那里吗?”方冉冉也把头凑过来说,“我听说高的方老师把你的试卷从老徐那里找出来重新批改了。”

    张雪晴表情夸张道:“你知道你多少分?”

    孔渝停下的动作看着张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