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诺然点开，萧渺软糯无辜的话语从听筒里传出来：“啊？外卖员也是师父？不会吧……我上次亲眼看到他叫了外卖员过来送餐的呀，所以我才会惊讶地告诉你我们店居然也有外卖。”
随后萧渺又打开一条语音，话语特别不解：“不过……诺然你为什么会对师父是不是外卖员这么在意啊？”
杜诺然：“……”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把前段时间她第一次去宋歌店里吃饭时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萧渺。
“他说中山路的那家甜品店里的甜品不好吃。”杜诺然一提起来就气愤，“中山路的甜品店就我开的那一家！”
“所以你宁愿违心也要让他尝一尝被人说自己做的东西不好吃的滋味？”萧渺忍着笑问。
“不然呢？我当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杜诺然气哼哼地说：“对一位甜点师来说，说她做的甜点不好吃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当然，厨师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怎么说我，我就怎么把话还给他。他让我心里不好受，我也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
萧渺特别了解杜诺然的性格，虽然平常比较洒脱，遇到再大的事儿顶多也就烦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就过去了。
但她，有仇必报。
“我觉得……你在我师父那里的形象应该是一个口是心非的死傲娇了。”
杜诺然：“……”
而这会儿就在杜诺然楼下住着的宋歌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下鼻子，然后就上了床盖上被子，单手被头枕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也不知道这里在胡思乱想什么，一会儿想部队里的事情一会儿又想起了家人，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高傲的像只孔雀的女孩子。
一边说再也不会吃第二次，一边又暗戳戳地订外卖。
在他面前一副高傲凶巴巴的模样，却在私下又说自己是“歌歌的女朋友”。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部队生活，每天接触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对女孩子完全不了解，所以也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面对着他时和私下里是不一样的面孔。
宋歌思来想去也得不到答案，最后拿起手机来，求助了自己没退伍之前队里唯一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也是自己曾经多年的好搭档，武警部队里的观察员，李浩诚。
【诚子，问你个事儿。】
李浩诚很快就回复道：【你说。】
【一个女孩子总是对着你口是心非是为什么呢？】
宋歌这条短信发出去没几秒，李浩诚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话语十分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有情况啊？”
宋歌微微皱眉，无奈失笑：“我能有什么情况。”
“那你怎么会突然问关于女孩子的事？”
宋歌就把这段时间困扰在自己心里想不通的事说了一遍，李浩诚听完默了几秒，然后条理清晰地对宋歌分析道：“你说她第一次吃你做的菜时明明把所有的菜都吃完了，最后却冷冰冰告诉你不好吃到完全不想吃第二次对吧？”
宋歌：“嗯，对。”
李浩诚：“然后她却又在外卖软件上订了你做的饭，还特意把名字改成了‘歌歌的女朋友’是吧？”
宋歌：“是。”
“哥们儿，我告诉你啊，她这是在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李浩诚满是过来人的语气，“目的就是想让你注意到她。”
宋歌很从容但还是不太理解地说：“啊，我注意到了，然后呢？”
李浩诚：“……”
“卧槽你是榆木脑袋吧？怪不得你单身了快三十年啊，活该你单身！”
“人家都明示想做歌歌你的女朋友了，你还不懂吗？”
“这女人喜欢你啊！想泡你！”李浩诚恨不得从手机里钻出来戳着宋歌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点醒他。
宋歌：“……”
“是……这样吗？”他不太相信地发出疑问。
“当然啊！”李浩诚像个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地给自己的母胎单身老搭档上课：“歌儿啊，你可要记住，这女人说不喜欢，就是喜欢，说不要，就是想要，说不买，你必须得给她买，说不吃，那你就喂她吃，只有这样她才会高兴。“最后还不太放心地问道：“懂了不？”
宋歌沉吟了会儿，“嗯，懂了。”
“就是反着理解就对了是吧。”
“哎对对对，”李浩诚颇感欣慰，“孺子可教也。”
宋歌：“……”
“唉唉唉，”李浩诚好奇地八卦：“跟兄弟说说呗，长得怎么样？漂亮不？”
宋歌的脑子里浮现出杜诺然的面容和身影来，女人的柳叶细眉轻挑，细长的眼尾稍扬，脸蛋儿白皙光滑，就像牛奶一样，嘴唇上涂了不知道是什么色号的口红，但很好看，尤其是将她的唇型勾勒的更加立体，那双眼睛冷清淡然，长睫又密又翘……
“嗯，特别漂亮。”他回答，“是个美人儿，还是很有个性的那种。”
“那你还等什么，”李浩诚说：“让她泡！”
第4章 你最可口04
宋歌和李浩诚聊了很久，一开始还在抓着他面临的“感情”问题说，到后来不知道为何就聊到了部队里的事情。
宋歌问李浩诚大家怎么样，李浩诚说都挺好的，因为宋歌的离开，队里又新来了一位狙击手，刚从武警学院出来不久，但能力还蛮强的。
宋歌听着李浩诚滔滔不绝地和他说着队里的各种事情，惊险刺激的，搞笑欢乐的……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因为他也曾经亲身经历过，但终究是出了部队，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经历了。
挂了电话后宋歌翻身侧躺，他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心里不免有些怅然和遗憾。
他闭上眼，这些年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从他踏进武警学院的那一刻开始，到他今年因伤不得不提前退伍，这十多年来的所有光景，全都萦绕在他的心头。
过了好久，合着眼睛的宋歌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短促笑声，笑声中还带着一丝无奈。
他转了身正躺，在心里非常无语地问自己怎么又想起她了。
隔天早上五点半，宋歌准时起床，换上运动衣从楼梯下去到附近的公园里晨跑锻炼，等他满头大汗浑身几乎都要湿透地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钟。
宋歌进了浴室洗漱洗澡，然后就进了厨房做早餐，在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今天中午要在餐厅吃饭的客人打来的。
客人说今天中午临时有事，问宋歌能不能晚上再做，他不在店里吃，打包带走就好。
宋歌答应下来。
本来吃了早饭他就要去准备食材的，但现在不着急了，宋歌也就难得没有准点出门，在家里收拾了下屋子，把该洗的衣服都扔到洗衣机里洗干净晾好，这才拿了街车的钥匙出家门。
宋歌摁电梯下楼的按键是电梯正在从楼上往下来，很快就到了十六楼。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杜诺然忽的怔住。
什么情况？！
宋歌因为知道杜诺然就在自己楼上住，所以并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他对杜诺然微微颔首，坦然地走进来，摁了关门键。
狭小的空间一密闭上，杜诺然就感觉空气都不流通了，闷到呼吸都不自然。
杜诺然站在宋歌的右边，两个人中间隔了快一个人的距离，她微微仰脸，顶着跳跃的红字看，希望赶紧到一楼，脱离这方让他浑身都不自在的空间。
宋歌在见到她的那一瞬脑子里就想起了昨晚李浩诚告诉他的话：“她喜欢你啊！想泡你！”
电梯的四壁都特别干净，都能够当成镜子来用，宋歌因此也能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到杜诺然。
她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特别凸显身材的宝蓝色小款七分袖，下身搭了一条看上去像一条长裙的黑色阔腿裤。
是真的腰细腿长。
女人栗色的长发随意柔顺地披散垂落着，耳垂上戴了很漂亮的耳饰，肩膀上挎了一个白色的小包。
面容精致，一看就是精心化了妆。
没两分钟电梯就到了一楼，两个人在电梯里没有说一句话，直到电梯门打开，终于不用再僵着身体尴尬着的杜诺然立刻走了出去，宋歌随后就跟上她。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李浩诚的话起了作用，宋歌在杜诺然要走出楼的突然喊了她一声：“杜小姐。”
杜诺然的脚步一顿，停下来，扭头朝后看过来，微微蹙眉冷漠地问他：“干嘛？”
宋歌第一次试着发出邀请，问：“你去哪儿？我带你。”
杜诺然一脸震惊，她差点都要维持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可置信地疑问：“哈？”
她没听错吧？这男的抽什么疯？
然后她就拒绝了宋歌：“不用了，谢谢。”
宋歌想起李浩诚对她说的那套理论，说不用的话……那应该就是用的意思。
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杜诺然就已经把自己的车从车库开出来，就这样从他的面前驶了过去。
宋歌愣了下，随即将自己的街车开出来，也出了小区。
宋歌是要去店里的，可结果他发现……
一直在他前面的杜诺然要去的地方似乎和她是一个方向……
杜诺然开到半路发现自己的车后一直有个骑摩托的人在跟着，中途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宋歌的街车行驶到她的右侧停了下来，杜诺然透过车窗看向车外的街车，黑色的车身看起来酷酷的，而开着它的人身材超棒，还是个大长腿，只不过头上戴了特别酷的黑色头盔，将整张脸都给遮住了，看不清楚面容。
诶……等等？怎么感觉这衣服有点眼熟……
杜诺然还没想起来，绿灯就亮了，她继续发动车子往前驶去。
过了会儿，开着车的杜诺然瞳孔微缩，震惊地自言自语道：“又是他？！”
宋歌跟了杜诺然一路，直到到了中山路路口，杜诺然的车开了右转向灯，进了中山路。
而他要直行，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自己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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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萧渺来店里学习厨艺的时候问宋歌是不是说过旁边中山路的那家甜品店里的甜品不好吃。
宋歌点点头，很坦然道：“去年请假回家那次我妈买过，一点都不好吃。”
萧渺愣了下，而后就忽然笑起来，确认性地问了他一遍：“去年？”
“嗯，对。”宋歌应道。
杜诺然是今年才回国的，这家甜品店也是她这几个月才重新装修开起来的。
那……宋歌说的不好吃的甜品，并不是杜诺然做的，而是上个在这里租房子开甜品店的人做的。
萧渺哭笑不得，这个乌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