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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和卫赜错开视线后,便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一旁,在卫家的席上注视了一圈,她并没有看到卫渊的身影。

    今日在卫皇后那里,卫老夫人隐约向卫皇后提起卫渊因病告假,无法出席万寿宴一事。她记得卫渊和胡使一同进京已有五日,除了进京当日,天和帝接见厚赏后,便没有人再见到过卫渊的身影,天和帝对其似乎遗忘了一般,不再提起,没有任何对其安排官职的想法。

    而卫渊似乎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过,卫家对外宣传卫渊进京后,水土不服,正在家中养病,闭门谢客,这次寿宴也是一样。

    对此这个现象,每个人众说纷纭,最多的说法是,天和帝在特意打压卫家,想要收回卫渊守手中的兵权,卫渊称病不出,只是为了让自己保留一些颜面,毕竟身患重疾者,被收回兵权也是在情理之中,与颜面无损。

    总之,这是天和帝对卫家的打压,对太子的打压,而卫家也已经对此妥协。

    但在沈皎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天和帝是不会这般轻易地不顾北疆将士的心,替换守边大将,更何况北疆之外的胡人,并不安分,总是蠢蠢欲动,朝中也没有人比卫渊更熟悉北疆的战事。

    再者,天和帝对卫家十分信任倚重,是其留给太子的最坚实的拥护者,如若其忌惮卫家,便不会如此尽心培养卫赜了。

    至于卫渊的这件事,确实透露着种种疑点,让她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但她知道绝不是像众人猜测地一般。

    沈皎看着下方在自己后,进献贺礼的各国使节,这些年大齐军威威震四方,周围的属国在天和帝寿辰,除了进献一些寿礼外,还有不少国家都打着联姻的心思。

    比如,这位滇国的二王子,想要求娶大齐宗室贵女为妻,至于为什么不是公主,滇国已经被大齐在九年前的那次战争中,已经被大齐打怕了,再也生不出其它的心思来,最起码在明面上如此。另外,大齐也向滇国派出宣慰使,将滇国的朝政也尽数归于大齐治下。

    其军权也被消弱地太多,所以能求娶宗室贵女,对其来说都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大齐宗室贵女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地长大,又有哪个愿意远嫁,还是嫁给一个几乎被大齐架空的王室,一个被大齐架空,毫无权势的夫君?

    天和帝对于滇国三王子的求婚,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便让其退下了。

    而下面便是胡使,只见一位穿着华丽,长相极为瑰丽地女子跟在一位王子打扮的人一同走上前来。

    第117章 变故

    “北元二王子见过蒙哥见过大齐皇帝陛下, 这是王妹。”蒙哥对着天和帝见礼后,对着身后的那位无比妍丽的女子道。

    北元,便是之前所说的胡人, 是大齐北疆多年征战地最重要的原因。北元现任王上是个野心勃勃之人, 继位后多次对大齐发动战争, 但因着卫渊的存在,北元的军队全都被拦截在大齐边关的城门之外。

    而这次,北元会派使节, 还是北元的王上和公主来给天和帝贺寿, 这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三个月前,双方的战事才结束。

    “伯雅伦见过大齐皇帝陛下。”女子笑盈盈地拜下, 语气娇媚,眼中流转着无尽的情意,勾人心魂,一双桃花眼中目光流转, 似乎诉说着无尽的媚意。

    便是见过后宫诸位佳丽,习惯她三嫂那样国色天香的美人, 沈皎也被眼前女子的仪态震了一下,可以说,眼前的这位北齐公主就是位绝色尤物, 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公主请起。”天和帝的语气似乎比之前放缓了许多, 颇有些怜惜之意。

    蒙哥见到天和帝的态度, 似乎颇为欣喜, 建议道:“王妹仰慕中原文化已久,对中原舞蹈也颇有心得,不若让皇妹舞一曲,为皇帝陛下祝寿。”

    听到这句话,沈皎扬眉。

    让一女子,特别是一国公主在天和帝的寿宴上跳舞祝寿,其意思不言而喻。

    “如此,就辛苦公主了。”天和帝的语气颇为满意,对着蒙哥点了点头。

    “能为大齐皇帝陛下祝寿是伯雅伦的荣幸。”伯雅伦说完后,很是害羞地看了天和帝一看,欲说还休地眼神,似乎诉说无尽地情意和女儿家的害羞。

    说完伯雅伦便行礼告退,下去准备去了。

    一旁的天和帝似乎对伯雅伦极为感兴趣的样子,和一旁的蒙哥聊了起来,不似之前对其余国家使臣的冷淡:“二王子此次前来大齐,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回皇帝陛下,大齐的晋王和燕王殿下,以及诸位大人都对我等能照顾有加,让我等感激至深,但可能是两国民俗差异太大,终究有时有些不习惯,倒是王妹自小对中原问话仰慕至深,来到此处后,十分习惯,并无任何不适。”蒙哥和天和帝十分有礼地说着自己使团的情况,最后又似乎不经意地提起伯雅伦公主。

    “哦?”天和帝饶有兴致的问道:“伯雅伦公主对中原文化如此喜爱?”

    “正是如此。”蒙哥立时接道:“王妹此次来大齐后,更有留在此处的意愿。”

    蒙哥的此话落后,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此次北元来使带着这位北元公主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了。

    天和帝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笑意,似乎极为满意的样子。

    正在这时,只见殿中进来一位身着蓝色舞衣的女子,长袖飘飘,摇曳生姿,悠扬的乐声响起,双手挥袖,如同雪花一般上下翻飞,步伐轻盈,腰肢随着乐曲的节奏,翻转移动,显得其更为纤细,所谓盈盈一握楚宫腰不外乎就是眼前的模样。

    高超的舞蹈水平,再加上其一双桃花眼中所带的媚意,更加动人心弦,让人如痴如醉。

    沈皎看着下面的众人,发现大部分人都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正在献舞的伯雅伦身上,其中有不少男子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伯雅伦,眼中带着痴迷。

    但是大部分的人,都只是象征性的欣赏了一下,人,永远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这样的美人马上会成为何人的女人,再明白不过。

    所以,觊觎帝王的女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

    沈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天和帝,发现喝着手中的美酒,正在欣赏着下方优美的舞蹈,目不转睛似的,但她仔细注意了一下天和帝的眼神,里面没有半点的痴迷和喜爱,一如平日里的精明和冷静,眼中似乎还闪着冷意。

    一曲舞完,伯雅伦回到了前方,对着天和帝行礼。

    “伯雅伦以此舞向大齐皇帝祝寿。”伯雅伦跳完后,对着一旁的天和帝恭祝道。

    跳完舞后的伯雅伦似乎更为诱人,白皙的脸庞染上红晕,额头微微渗着细汗,身上染的熏香似乎也更加浓郁了一些,她觉得所谓“流津染面散芳菲”,也就是如此了。

    天和帝笑着叫起,赞道:“公主之舞,可真是叫朕明白了什么叫‘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希’了,一舞动倾城,不外就是公主今日之舞了。”

    对于天和帝的评价,沈皎却觉得虽然很对,但却不是很精准,叫她说应是“芳姿艳态妖且妍”这句诗,更加贴近才是。

    “伯雅伦谢大齐皇帝陛下夸赞。”伯雅伦对着笑着说道。

    “听说公主想要留在大齐生活?”天和帝对着伯雅伦温和地问道。

    “是。”伯雅伦回道:“伯雅伦对中原文化仰慕已久,对大齐仰慕已久,更是对皇帝陛下——仰慕至深。”说道最后,伯雅伦似乎有些羞意,脸上的红晕更重,但看向天和帝的一双美目中,含着无尽的仰慕和爱意。

    伯雅伦说完后,一旁的蒙哥紧跟着开口:“大齐皇帝陛下,伯雅伦对您仰慕至深,我北元王上亦深感两国之和平来之不易,愿将伯雅伦嫁与大齐皇帝陛下,愿两国能结秦晋之好,边陲安宁,再无战事。”说完,便和一旁的伯雅伦公主一同对着天和帝再次行礼,北元随行的使节也一同行礼。

    天和帝点了点头,应道:“北元王上的这个愿望,亦是朕的心愿。”

    但对于蒙哥所说的两国联姻之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下御座,而是走到在御座前方拜下的伯雅伦公主身边,这时,沈皎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也不受控制起来。

    随着天和帝起身,众人也随其一同站立起来,沈皎也不例外。

    只见天和帝伸出手来扶起眼前的美人,伯雅伦公主也顺势起来,但就在其站起的一瞬间,变故突生。

    第118章 救驾

    只见伯雅伦顺着天和帝的手, 娇羞地站了起来,双手轻轻抬起,朝着头上的首饰而去, 似乎是想要整理着装一般。

    沈皎却感受到自己的身体, 越来越不受控制, 仿佛要随时朝天和帝和北元公主所在的前方扑去。因之前伯雅伦跪在御座前谢恩,所以她距离二人并不远,据她现在目测也不过只有三四米左右的距离。

    正在她想要出声提醒时, 发现自己的嗓子如九年前一般, 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种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无助感再次朝她袭来,除了担忧自己的生命的恐惧外,剩下的更多的是无助和沮丧, 还有恐慌。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不知道日后还有多少次这样对身体失去掌控的无助和恐惧,和被迫接近死亡大门的战栗恐怖。

    只见这时,伯雅伦原本在众人眼中, 只是要整理因献舞而微微有些凌乱的首饰的右手,突然将自己头上的金簪拔了下来, 扬起拿着金簪的右手,向上迅猛地朝着天和帝的脖颈刺去。

    面对这样的变故,场上的众人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 而此时的天和帝也似乎被震了一下, 没有做出最快的反应, 等其反应过来, 抬手想要阻止伯雅伦的进攻时,却因为这近在咫尺地距离而与伯雅伦的手失之交臂。

    眼见伯雅伦金簪细长的闪着冷光的尖刃,离天和帝脖颈只有不足一拳的距离,便看到天和帝的身体被迫朝一旁倾斜,堪堪躲过了金簪的尾部。

    而金簪被直直地插入一件绯色云锦制成的华衣的衣袖之上,立时鲜红的血液便渗出了华贵的云锦之上,将上面用金线绣成的海棠花纹染成殷红的血色,但随后又变得有些发黑。

    这样的变故,似乎没有达到伯雅伦的目的,只见其原本妖媚的桃花眼瞬间变得幽黑起来,拔下头上更多的簪钗等带着尖刃的首饰,朝着天和帝的方向再次刺去。

    但是,其这次并没有任何所获,反而和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黑衣男子缠斗了起来。

    紧接着,殿中涌出更多的和黑衣男子穿着相仿的黑衣人出现在紫宸殿中,将天和帝紧紧地围了起来,呈现保护的姿势。

    扑到了天和帝而自己左手臂却被金簪狠狠刺中的沈皎,此时正疼痛难忍地靠在天和帝的身上,沈皎觉得这个北元公主的金簪因该是为了这次的刺杀特意定制的,不然怎么会那么长呢?这都将她的手臂贯穿了好吗?

    看着自己手臂上流出的黑血,沈皎觉得依照自己丰富的中毒经验和多年当病患的经历,这金簪上怕不是又涂了毒了?

    正当沈皎可怜了一下自己也许是个中毒专业户,并且默默地鄙视了一下刺客毫无创意,只会在利刃上抹毒这一个手段时,天和帝紧张关心地话语在耳边响起:“元嘉,怎么样了?皇舅舅这就命人传御医。”

    说完,便立时让身边的暗卫将宴会中的曹范带来,随后又响起滇国刺客所用的箭毒木这种见血封喉的□□,心中紧张,连声嘱托着沈皎不要害怕,不要激动,更不要移动,这还是当时曹范对他讲解此毒时,特意嘱咐和庆幸的地方。

    沈皎看着天和帝眼中掩不住的担忧,安慰道:“我无碍,皇舅舅不要太过担心。”

    她话音刚落,还不待天和帝回答,便听到外面女子的惊叫声:“太后小心!”

    只见原本站在伯雅伦身边的蒙哥已经趁着暗卫们和其王妹缠斗的时间,突破到谢太后身边,谢太后身边的冬芷姑姑,不顾一切挡在了太后身前,却被蒙哥一掌拍开。

    正当蒙哥想要去挟持谢太后时,却被一个身着蓝色服饰的少女缠斗起来,这令蒙哥一时措手不及,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名少女居然能和他现在斗得旗鼓相当,让他一时间根本拿其不下。

    他刚才之所以选择胁持谢太后,一来是谢太后身份高,是天和帝的母亲,比之卫皇后这个一国之母都更有分量,他们已经败露,潜心安排刺杀天和帝的计划,已经落空,能全身而退都是奢望,但虽是奢望,也不是没有可能,博一下的机会还是有的。

    二来,谢太后和卫皇后虽然坐在天和帝的两侧,但是在刺杀开始后,便被暗卫和身边的内侍女官护着向朝中女眷的地方撤去。

    毕竟,随行的北元使节除了伯雅伦外,都是男子,此时都正在忙着和身旁的大齐武将缠斗,大齐的命妇都坐在其丈夫的身后,有前面的武将挡着,也就安全了许多,再者,天和帝身旁暗卫和以伯雅伦为首的北元杀手缠斗不休,万一误伤了谢太后和卫皇后他们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蒙哥如此会把握时机,又身手了得,突破到已经转移到命妇和其身旁的世家小姐身旁的谢太后身旁。

    和众人一般,蒙哥也着实没有想到,今天打乱他们计划的,居然是两个少女,先是瘦弱的元嘉郡主如疾风一般跑来,将他撞向一旁,从而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让他们失去了最有利的时机,也让他们这次的刺杀,注定失败。

    他实在是诧异,元嘉郡主如此一个看着孱弱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他撞向一边。

    而现在,更令他诧异,甚至是恼怒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居然在和大齐的一名后宅贵女缠斗在一起,想起情报中,对大齐女子娇贵文弱的评价,蒙哥此时心中恼怒异常。

    眼前的大齐贵女,身着一身蓝色衣裙,虽然是女子的衣裙,但却是剑袖,连和他打斗都方便的很。脸色虽敷了粉,但不难看出其和大齐贵女的白皙不同,反而是浅浅的小麦色,特别是对战中,一双眼睛透露的兴奋,这显然不是平常的女子。

    正在这时,和眼前女子正缠斗的难解难分的他,便看到几个黑衣人朝着自己袭来,蒙哥暗呼不好。

    有了暗卫的重新加入,局面立时发生了变化,蒙哥很快被拿下。

    与此同时,太清宫的其余北元刺客也被一一拿下。

    谢太后抱着挨了蒙哥一掌,嘴角已经因其吐血的冬芷身旁,脸色冷然。

    而沈皎那边,曹范已经开始为沈皎诊脉,同时在宫中值守的太医也被暗卫招来,给有冬芷看诊。

    第119章 诊断

    天和帝扶着沈皎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让其尽量舒服一点,看着女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心中更为焦躁, 连声催促着前来的曹范:“曹范, 郡主到底如何了?”

    曹范在帝王的催促下, 依旧不慌不急地按照自己的进程把脉,他也急,但这把脉又岂是可以着急地过程, 一旦因心急判断错了病因, 最后的结果,可谓是误人误己,更严重地说是亡人亡己。

    沈皎此时当真是有些疼痛难忍, 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知是因为□□的原因还是什么,她只觉得越来越痛,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哀嚎,沈皎觉得她还是要面子的。

    再者, 她一旦出声,怕是会令天和帝和站在外围,依旧不得相见的沈邦靖和淑惠长公主更为着急。

    天和帝看着曹范把完脉后, 又对着沈皎娶了一点伤口上暗黑的血液, 然后和其药箱中的瓶瓶罐罐折腾了一圈, 虽然知道曹范这是在验毒, 但还是忍不住催促道:“曹范,快点,还要多久才有结果?”

    在天和帝催促完不到三息之间,便见曹范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对着天和帝回禀道:“陛下,刺中郡主的金簪之上被涂抹了乌头,不过此乌头年份不长,制毒之人亦不是十分精通,毒性比之之前的箭毒木可谓小得多,若是刺中颈部,应会立即丧命,索性郡主被刺中的是手臂,再机上郡主常年服药,身体有一定的药性,应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