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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吃了饭再回去吧。”陈北南对余桃说。

    “不了,傻弟的腿也不方便去食堂。”余桃有些担忧的说到。

    “我先送你们回我住的地方,再下去打饭上来。”

    “这么多人看着,我去你那里不方便”

    “没事,我们走医院后门,抄小路进去,现在正好吃饭,路上人也不多。”陈北南说着就把傻弟抱了起来,尽量避开他的膝盖。

    余桃跟在陈北南后面,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正是饭点,路上还真没有什么人,走过两条小巷子就到了他住的楼下。

    陈北南长期训练着,以前负重三十公斤都箭步如飞,傻弟的重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快就到了二楼。

    “你帮我拿下钥匙。”陈北南抱着傻弟手不方便。

    “在哪里?”余桃问。

    “裤子的荷包里。”

    或许这个时代的大闺女会不太好意思,但是余桃毕竟是从四十年后来的,她的思想没这么保守,没有犹豫手伸进了他的裤子荷包,拿了钥匙出来,打开了门。

    陈北南把傻弟放在椅子上,给余桃打了声招呼,就拿着饭盒出去了。

    这是余桃第一次来陈北南的房间,他的房间很整洁工整,被子军事化的叠成很方正的豆腐块,有棱有角,鞋子工整的排列在墙边,衣服,裤子,衬衣叠的整整齐齐,分区放着,屋里的各种细节都证明了他是个很严谨的人。

    靠窗的桌子上放着很多书,旁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枝新鲜的桃花,给这个严谨的房间添上了一丝生气。

    余桃走到书桌前,看到厚厚的一叠纸,那是他练字的时候写的,她轻轻的翻开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桃”字。

    余桃的手指触到不太柔软的纸张,心里涌上一丝丝温暖和甜蜜。上面这些“桃”字是自己的名字吧。

    她拿起笔搁上的笔,轻蘸了一点墨水,拿过旁边的一张白纸,握笔写下了一个“南”字。

    她的字和他的字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他的字很粗广大气,不拘小节,笔锋刚毅,收笔利落,而她的字清秀雅至,内敛不张扬,都说字如其人,或许是真的吧。

    陈北南很快就打好了饭菜,进门时看到余桃正在看桌子上的桃花,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桃花很美吧。”

    “嗯”余桃轻声应到。

    “人更美。”说完扬了扬手里的饭盒:

    “再不吃饭,就饿丑了。”

    陈北南把三个饭盒放在桌子上,一一掀开盖子,傻弟看到里面的菜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又软又弹的瘦肉丸子,香喷喷香菇炖鸡肉,黄灿灿的粉蒸排骨正冒着异香,傻弟哪里见过这些,望了一眼陈北南,眼睛里闪闪发光。

    余桃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菜问道:

    “你上次不说不能吃油腻的吗?”

    “阿弟不是受伤了吗?我给他补补,我要的都是瘦肉,没有太多油荤的。”陈北南解释到。

    陈北南说着在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两个碗出来,给余桃和傻弟一人盛了一碗饭说到:

    “快吃吧。”

    “你呢?”

    “我这里没多的碗,你们先吃。”

    余桃没有再推辞,其实她知道推辞也没用,看了傻弟一眼:

    “快吃吧。”

    傻弟得到指令,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也没有吃过这么白的米饭,忽然觉得受伤真好,又有糖吃,又有肉吃,真好!

    “好不好吃?”陈北南看着傻弟问到。

    “好,好……”傻弟嘴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的说到。

    “想不想天天都吃?”

    傻弟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大个子哥哥,头点得跟捣蒜一样。

    “那你先叫一声姐夫我听听。”陈北南说这话时看着旁边的余桃,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要脸。”余桃说着用筷子轻轻敲了他的手一下。

    “姐夫。”傻弟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

    余桃愣住了,平时傻弟说话都说不太清楚,没想到这两个字叫的这么顺溜。

    还有,为了一口饭他居然把自己买了,他们是塑料亲情吗?

    陈北南也愣了一下,随后就开心的大笑了起来。一个劲的往傻弟碗里夹菜,嘴里说着:

    “小舅子多吃点,小舅子多吃点……哈哈”

    余桃:“……”

    等两人吃完,陈北南端着饭盒草草的吃了 几口,就抱起傻弟,选了僻静的小路往余桃家里走去。

    半路上陈北南忽然转过头来对余桃道:

    “下次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可不可以第一个想到我。”

    余桃一愣,猜想他大概误会了,便解释道:

    “我是背着傻弟经过村长家遇到余长生的,不是故意去找他的。”

    陈北南知道余桃在和自己处对象,自然不会去找别的男人帮忙,这样说也只是想要告诉她,自己可以做她的依靠,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他在。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遇到难事的时候,记得有我在。”

    “好。”

    从余桃家退了亲,张建设把拿回来的礼物直接送去了余巧儿家,这次王桂芳没有一起去,她对这个儿媳妇十分不满意,自然也不会屈尊去余家。

    可是让张建设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原本不痛的手,过了两天突然疼的厉害。

    仿佛有千万条毒虫在骨头里撕咬一样,但是表面看起来不红不肿,没有一点异样,整整疼了两天,才慢慢减退了,这两天他仿佛去了一趟地域,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越来越相信余桃是别人口里传的阎王漏掉的小鬼。不然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张家很快去余巧儿家提了亲,也很快定下了娶亲的日子,但是这两天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余巧儿和张建设在庙里睡觉的事。

    因为这件事,余中路第一次动手打了余巧儿,余巧儿整整哭了一夜。

    在余桃用心的照顾下,傻弟恢复的很快,没过几天就又能跑能跳了。

    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余桃给家里人说起要去学校旁边的知青点住,余廷松和张秋萍都有些担心,但是想到早晚跑来跑去也麻烦,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余中石自顾自的吃着饭,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还在为张建设退亲的事情生着气,想是没有这么快原谅女儿。

    晚上余桃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几件衣服,一床棉被,还有一些书本,那些书都是原生以前留下的,想到自己要参加高考还用的着,余桃就把它们带上了。

    第二天早上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余桃提着自己的箱子正要出门,余秋萍叫住她,给她拿了两块钱,叫她不够了在回来拿。

    余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虽然自己身上有钱,但是这钱不能给张秋萍他们提起,想着等到发了工资就还给他们。

    因为里面放了书,所以行礼并不轻,余廷松怕妹妹累着,决定把他送到公社去。余桃也没有拒绝,她知道哥哥能帮自己做事情,他心里是开心的。

    知青点的宿舍是联排的,余桃的宿舍在最后面,原本是没有空房间的,后来因为这间屋子的房顶漏雨漏得厉害,知青们又没有人愿意去修,都搬到别的房间的空床铺去了,所以这间房子就空了下来。

    前两天陈北南带着矛头、坦克又请了几个工人,把房子里里外外都修葺了一番,还买了一些家具放在里面,现在看起到是很不错了。

    昨天陈北南已经把房门钥匙给了她,她走到房门外打来门,发现里面也收拾的工工整整,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被子规规矩矩的叠成豆腐块,就连洗漱用的搪瓷盘、毛巾和刷牙用的牙膏、牙刷、杯子都准备好了。

    靠窗的地方也一张书桌,书桌上也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也插着一只桃花。

    余桃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笑容,被人宠着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余廷松看到屋里的陈设禁不住的惊讶,这条件也忒好了吧,不说其他的,就那又光又亮的搪瓷盆可要一块五一个,更别说床上的被子褥子,这看起也就不便宜,这学校也太舍得了吧,给安排这么好的宿舍。

    把行礼放下后,余廷松就和妹妹告了别,一会他还要去上工赚公分呢。

    余桃把衣服拿出来,放在一旁的衣柜里,又把书整齐的摆在书桌上,闻了闻书桌上的桃花,还挺香的。

    环顾了一下,她发现书桌后面还有一张不大的桌子,桌子上摆着镜子、梳子和一盒崭新的雪花膏。

    不由得赞叹都到:陈北南这人也太细心,太贴心了吧。

    知青们现在都去上工了,所以都不知道她已经搬来了。

    收拾好行礼,余桃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衣服,像学校走去,今天主要是去报一下道,要明天才会正式开学呢。

    到了学校,接待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老师,姓万,是学校的校长,个子不高,说话很和善。因为社长已经打过招呼,所以只需要走个程序,办下手续就可以了。

    手续办好后,万校长又给余桃拿了一本一年级的语文教材,那个时候上学只有语文和数学两本书。余桃接过来,抱在怀里说了声谢谢。

    “聂老师,余老师刚来,你带她去熟悉一下我们学校的环境吧。”办好手续后万老师对旁边一个带眼镜的二十出头的年轻老师说到。

    那个小伙子听到万校长叫自己的名字,连忙抬起头来,连声答应着。

    不一会儿余桃就跟着这个聂老师走了出来。

    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看到漂亮姑娘哪有不心动的,当初学校已经定了姜知青,不知道怎么就换人了。

    聂文生没有想到换来的代课老师会这么漂亮,但又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看,遂转过头开始给她介绍起学校来。

    学校是新修,因为去年恢复了高考,公社里响应国家的号召,才修建小学,学校不大,有六间教室,一共就三个老师,万老师是校长,余桃教语文,而聂文生教数学,今年招的学生也不多,只有三十来个,

    学校很小,一会儿就走完了,余桃谢过聂老师,便回了宿舍。

    刚回宿舍不久,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开了门,见陈北南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媳妇。”陈北南笑盈盈的说到。

    “你以后没事少我这里跑。”余桃拦着不让她进屋,一会知青就要下工了,看见他在自己屋里多不好。

    “我有事。”

    “什么事。”

    “想你。”

    余桃瞪了她一眼,这人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时而特认真,时而又特贫。

    “我是怕你饿着,特地来给你送吃的。”陈北南说着把饭盒递给了她,看了看时间知道知青就要下工了,也就没有进去了。

    “谢谢啦。”余桃接过来,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