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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以为封子瑞要考察实力,郁南爽快点头:“没问题。”

    一群学生插科打诨,讲讲八卦吐槽吐槽专业,郁南白鲸的底色涂了大半,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这个上午郁南竟没和封子瑞说几句话,一直认认真真地做事。封子瑞上赶着说了几句,郁南都是不冷不热,正常的同学交流而已。

    郁南做起事来存在感降低不少,专心得让人快要忽略他的存在。此时他站在人字梯最上面两层,鸭舌帽下的脸干干净净,属于从下方看也是无死角的类型。

    他肤色很白,可能是没涂防晒霜,日晒下呈粉色,在清一色的小麦色中有些晃眼。

    “学弟逼格很高啊。”有人笑封子瑞,“我听说上次有人跟他告白,他直接告诉人家色衰爱驰,说什么佛经,还说喜欢一个人不要只关注他的皮相,骄傲得很。”

    封子瑞不以为然:“他当然有资格这么说咯,你也不看看他手上多少个奖,他不是空皮囊。”

    “还夸呢,就怕这话也用在你身上!”

    “疯子,你这么继续舔下去我觉得也没戏。一会儿给你助攻哈。”

    封子瑞:“日,你们早主动点啊。”

    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

    中午是吃盒饭的,封子瑞统一订了菜色,只有给郁南的是少盐少油,口味清淡。

    “哟,疯子给学弟开小灶?不公平啊!”一个学长道。

    封子瑞:“滚你的,没瞧见郁南头上有伤?少吃点刺激性食物有助于伤口愈合。”

    有学长说:“我们就少嫉妒了,疯子才是我们的顶头老板。”

    助攻这就开始了,接下来他们开始吹:“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因为这里一向是由专业团队承包的,这墙以前那画请的国外团队和设计师,艺术周刊上还有专访。我记得那个设计师好像是个中法混血儿,据说当时请他设计这面墙花了一百万呢。”

    “卧槽。”有人道,“那么贵。”

    “是啊,树与天承嘛。”学长再次感叹,“所以我说封子瑞厉害,不仅仅是凭关系,也是凭实力的!”

    郁南听封子瑞说过这里是他叔叔交给他负责,却没想到有这么重要,不由得把注意力放到封子瑞身上,也感叹:“学长真的是很厉害了。”

    封子瑞被他看得心中一跳,四肢百骸都淌过电流,低调笑了笑。

    有人再接再厉:“疯子的叔叔可是这里的高管!老牛逼了!不管哪方面来说跟着疯子保证前途不愁,有肉吃。”

    郁南说:“那我一定好好画,让学长以后还能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兼职。”

    郁南屏蔽助攻信号,大家笑翻,偃旗息鼓。

    *

    到了下午,烈日下忽然走来一位身穿职业装,露出修长美腿,脚蹬七公分高跟鞋的美女,身后还跟着两名员工,手中抱着保温箱。

    学生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见那美女指挥员工将箱子放下,揭开盖子后笑说:“我是anna,这些是给大家解暑的冰淇淋。天气这么热,你们可千万不要中暑。”

    封子瑞到底认识几个这里的人,自然也认识anna:“谢谢你anna姐。”

    anna没什么架子:“不用谢我,是我们老大在楼上看到大家这么辛苦,特地吩咐的。来,你们喜欢什么味道随便选。”

    那都是园区里最贵的冰淇淋店现搬过来的,用各种玻璃器皿精心装好,还滋滋冒着凉气。学生们纷纷道谢上前挑选。

    郁南还在认真工作,直到封子瑞喊了他一声,他才从架子上下来。

    anna客气地跟他们说:“工作进度虽然重要,安全也是很重要的。明天中午大家饭后可以去b座三楼图书馆休息,三点之后再上班,晚一两天交工不要紧。”

    郁南刚落地,anna就随手把单独装好的那份给他了:“你吃这个吧,不客气。”

    等anna他们走了,封子瑞走过来奇道:“咦,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这个口味?”

    郁南发现自己手中那份果然和大家的不一样,看上去很像那晚和宫丞在法国餐厅里用餐时被自己打翻那种,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他没在意:“你要吃吗?我可以跟你换。”

    封子瑞:“不如一人一半怎么样?”

    郁南无所谓:“可以啊,学长你多分一点都没关系,正好我也想吃蓝莓。”

    他还想学机车呢。

    封子瑞自然是不客气,能和郁南一起分食,勉强算是小小近了一步吧。

    “树与天承真豪气,进度也不催,还送冰淇淋。”一位学长说,“我们明天是不是真的能去图书馆休息?我听说那里的卡可不好办,我还从来没去参观过。”

    封子瑞道:“应该是。他们就是这样,和别的公司一点都不同,大概是搞艺术的都很随性吧。”

    “带出这种风气的不就是他们那位老大嘛,刚才那美女说冰淇淋是他送的。”那学长说,“听说他特别牛逼,建这里的时候他觉得实物不如图纸美观,建到三分之一推倒重建了!这不是跟玩似的吗?得多有钱?简直任性,传奇!”

    “哎,疯子,是不是真的?”

    封子瑞知道内幕:“是真的,刚才过来那位就是他的秘书。听说他家祖上好像是做舶来品的,爷爷那辈开始造船,就是大名鼎鼎的国轮。这一代产业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中,创立树与天承这种副业还不跟玩儿似的。”

    郁南也学他们一样蹲在墙根:“真的好任性。”

    “这么忍不了瑕疵,一定是处女座!”那人说完又指着封子瑞,“比如这个吹毛求疵的家伙!”

    封子瑞笑着踹他:“滚,少黑我处女。”转而问道,“郁南什么座?”

    郁南舔勺子,嘴唇被冰淇淋冰得发红:“我天蝎。”

    “哇,天蝎记仇的!疯子你小心了!”

    郁南一脸茫然。

    封子瑞再次笑骂:“你他妈就是个弟弟!”

    *

    第二天中午,大家午饭后按照anna的吩咐去图书馆休息。途中经过美术走廊,看到艺术协会联合举办的藏品展即将在树与天承举行。

    郁南忍不住驻足,吸引他的不只是上面那些藏品宣传,还有绘画作品的展览,主办人正是他的偶像余深。

    封子瑞在他身侧,也看见了宣传海报:“想去看?”

    郁南说:“去不了吧,学长你看这说明,展览仅对协会会员和内部邀请人员开放,还分批次进行。”

    封子瑞笑得有点痞:“说白了就是邀请函嘛,那还不简单,只要你想看,我找人搞定。”

    郁南摆摆手:“不用了,那太麻烦你。而且这种邀请函一般来说都是有限的,我们去了,其他本来有名额的人就去不了了,我在网上看也是一样的。”

    和郁南认识以来,封子瑞有时候觉得郁南太过于单纯,也有人说他小白得有点傻了。

    封子瑞却就喜欢他这一点,不知道是怎样的生活环境与经历才培养出这样的一个人。

    “别考虑那么多。”封子瑞拍拍他肩膀,“走吧,我们去图书馆。”

    郁南当天回到学校没多久,封子瑞就给他打电话。

    “郁南,我这里有两张周四下午的邀请函,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

    第七章 彩虹屁

    覃乐风知道封子瑞的邀请,问郁南:“宝贝,你想不想和他一起去?”

    郁南关心的是展览本身,并不在意和谁一起去。只不过他周四本来就要去兼职,一方面宫先生时间宝贵,另一方面他也不是个言而无信随意请假的人,便摇头:“你忘了,我周四下午要去给宫先生画画。”

    郁南也这么回复封子瑞:“谢谢学长,可是我周四有兼职,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封子瑞笑了下,不以为意:“打个电话请一天假怎么样?这次机会难得,能学到的东西肯定比你兼职来得多。”

    郁南还是拒绝了。

    封子瑞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给自己解了个围:“也怪时间太不凑巧,行,我和别的同学去。”

    那边似乎传来一群人的哄笑,有人在喝倒彩。

    郁南不明所以。

    这周过得很快,中间小周打电话告诉他事情处理后续,又不容拒绝地要了他的账号,将严思尼赔付的医药费等损失转了过来。事情处理得很是干净漂亮,覃乐风又提了一次要他请宫先生吃饭的事,像是生怕他在雇主面前欠人情,郁南准备今天就提。

    谁知到了下午,他刚出学校不久,陌生的号码便出现在他手机上。

    “您好。”郁南礼貌接听,“南风工作室。”

    “看你左边。”却是宫丞。

    男人嗓音通过手机介质显得更加磁性而低沉,一周不见,骤然听到宫丞的声音,郁南心头重重一跳。

    他往左边一看,路旁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正缓缓降下后座车窗,露出宫丞英俊的脸庞,高鼻深目,好似广告上的成熟男模。

    “等着。”宫丞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

    郁南听着盲音,手足无措地将手机揣进裤兜里,有点傻了。两人方向相反,眼前的情形倒有些像宫丞来学校接他,而他差点错过一样。

    那辆车沉稳地在路口调了头,缓缓驶到他的面前停下。

    驾驶室下来一位司机,毕恭毕敬地替他开了车门:“请。”

    郁南生平第一次有这种待遇,对方还比他年纪大,有点受宠若惊:“谢谢!”

    这下他确定宫丞是来接他的了。

    司机从善如流:“应该的。”

    随着车门关上,热潮被完全隔绝开来,车内冷气十足,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郁南闻着车内淡淡的香气,分不清楚是车载香水的味道还是宫丞身上的味道,触手可及之处皆是柔软的皮料包裹,后座空间大得可怕,而宫丞近在咫尺,无形中给人一点压力。

    “南风工作室?”宫丞先开口,“是什么?”

    “是我们开的小店,有时候会接约稿。”郁南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对方,“我不知道是您。”

    他与覃乐风一起开了个网络店,偶尔接一些板绘,诸如头像、漫改的小业务,赚一些小钱。因为两人常常都不在线,所以他们均留下手机号码,有时会有陌生电话打进来约稿。

    宫丞之前从未用给他打过电话,两人也只有对方的微信而已,聊天记录还只有一句“你忘了这个”提醒他忘记带伞,他们之间一向保持着很好的距离。

    宫丞道:“我的私人号码,你存一下。”

    上次宫丞说下次再有什么事就打他的私人号码,原来是真的。郁南乖乖用手机存了,发现宫丞一直看着他,他的心就跳得更快:“宫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宫丞衬衣领口随意解开了两颗,显得有几分上位者才有的雅痞,仿佛年龄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那都是岁月的沉淀。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扶手,宫丞修长的手指在后座扶手上敲了下:“带你去看展览。”

    郁南惊讶:“看展览?今天不画画了?”

    “画画可以改天。”宫丞道,“怎么,你不是喜欢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