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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沈湖安僵硬望着眼前戒尺,默默收回了手。

    忍着鼻间香味苦逼继续背了下去。

    他一定会努力当上皇帝的。

    等当上了皇帝,看谁还敢打他手心!

    第52章 公主的探花郎(8)

    在沈湖阳沉浸在与驸马的朝夕相处中时, 一向不被人重视的五皇子沈湖安自从南城回来后就仿佛开了窍一般, 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喜欢玩乐, 反而是正正经经的办起差来。

    他人虽然年幼, 又因为长期被姐姐保护着显得有些不谙世事, 按理说南城本就是莫名其妙办成的,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本应该跌好几个大跟头的沈湖安竟然真的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将差事办得妥妥帖帖下来。

    上面的四位皇子心中都升起了地位即将被威胁的不适感, 也顾不上像是对待其他三位兄弟那样挨个的送人送宅子暗地查探,一个个都仿佛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最小弟弟一般,亲亲热热的拉着沈湖安说话聊天。

    好在,经过一番亲自查探,四位皇子确定, 沈湖安还是原来那个蠢货, 虽然蠢得不是那么明显了,但光靠他自己的话,绝对是不可能成事的。

    若不是以前他在有意藏拙, 那就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四个皇子这次难得没有你打我我打你, 而是都互相不干扰的开始查探五皇子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一些打探人手的侍卫, 这没什么, 五皇子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固定的,侍卫也是他十三岁时按照律法配置, 如果这些人真的那么聪明的话, 何必要掩藏这么长时间不吱声。

    除了这些侍卫, 要说沈湖安身边还有什么新面孔出现的话, 那就是湖阳公主的驸马,现在正在翰林院入职却因为身体病弱总是请假的寒门子弟。

    湖阳公主以前最爱在春日骑马踏青,今年却没有出去,而是一心一意的在府中照顾驸马,太医更是连连被传召到公主府为驸马诊治。

    说实话,比起五皇子,四位皇子更加重视这位长公主。

    首先,她随了湖字辈,这是其他公主没有的殊荣,虽然这几年来他们压根没看出来长公主哪里受宠了,但就光是这个湖字,就足够让他们谨慎相待。

    其次,与傻白甜的胞弟不同,长公主可聪明多了。

    若不是她一直在宫中护着沈湖安,沈湖安哪里还能一直安安生生的做着这么一个傻白甜。

    长公主出嫁,嫁的还是一个没什么依靠的病弱寒门,四位皇子都在心中暗暗欣喜五皇子没了帮手。

    到时候她人都出宫了,就算是再怎么想帮弟弟,恐怕也鞭长莫及。

    谁想到长公主是出宫了,一直都傻白甜全靠着姐姐庇护才能勉强活下来的五皇子竟然崛起了。

    言归正传,那个病弱驸马估计不太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毕竟是个寒门,哪里有那样的眼界见识,更何况听闻他身子虚弱,风一吹就咳嗽的走不动道,惹得长公主每日都守在他身旁,五皇子更是担心姐姐守寡,一出宫就往那边跑,回去的时候又垂头丧气耷拉着脸,看情景便知道驸马身子不适。

    四位皇子不太担心长公主守寡,反正就算是她真的守寡,都出宫了,总不可能再被父皇接回来。

    排除掉侍卫与新驸马之后,皇子们开始将目光转向了沈湖安从南城回来后来者不拒收的谋士。

    谋士这东西,皇子们个个都有,当然了,一般不会像是沈湖安这么多。

    当谋士是大白菜吗?三十颗!就算是摆着好看也不会这么多。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指不定三十个谋士中就藏着一位真正的高人,剩下的二十九个全都是沈湖安为了掩人耳目才收下的。

    要不然谁会那么傻,没听说过谋士还批量收的。

    并不相信五皇子沈湖安他真的就是那么傻的四位皇子们几乎是同时锁定了目标。

    三十个谋士,虽然都是后来才到的,但除了后来自己安排的那些,个个都有嫌疑。

    “四位皇子并不是愿意当面撕破脸皮的人,想要寻出背后指导殿下的人,自然不会当面询问,而是隐在暗处,用自己的手段去找。”

    屋中点着香,青衣书生手执黑棋,缓缓落在了棋盘上,“四位皇子都随了陛下的多疑性子,暗处查访,定然会与其他皇子的人手碰上,背后查人被撞见,第一反应是什么?”

    沈湖安手拿白棋,几乎是抓耳挠腮的看着棋局,都够狼狈了,偏偏还要回答林时恒的问题,足足迟疑了好几秒,才不确定的道“逃开?”

    “没错。”

    许多天来甚少对他露出赞赏笑容的俊美书生那白皙面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殿下进步了。”

    “四位皇子所行所思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事,遇到事想要逃开实属正常,可若是逃开了,对方的反应也必定会让他们生疑。”

    “他们行事虽然缜密,却并不是无迹可寻,互相一查探,定会查探到其他皇子那儿去,若是殿下遇到这番情况,心中会如何作想?”

    刚刚才被夸过的沈湖安脸上露出了放松来,想也未想的回答道“我会觉得皇兄们与我一起在查探。”

    一柄戒尺再次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

    刚刚还虽未说出口,浑身却都透着得意气息的沈湖安睁大眼,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我我我、我说错了!”

    林时恒手拿戒尺,笑容温和“殿下错在哪里?”

    他怎么知道错在哪里,反正都要被挨打了先认个错就对了。

    沈湖安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盯着那柄戒尺,半响说不出话来。

    “罢了。”

    本以为今日在劫难逃,那清俊书生却仿佛良心发现,轻飘飘的将戒尺重新放了回去,微微带着磁性的声音温柔又雅致,“殿下年幼,又一向愚……”

    他顿了顿,吞回去那个字,换了个词“又一向不谙世事,想不通也是正常。”

    “这些年来,四位殿下各有母族庇护相助,自懂事起便明争暗斗,为那太子之位不知晓暗地里互相用了多少手段,更有结盟对峙,瞧见殿下院中竟然有其他殿下手下的人,第一反应绝不是这也是来打探的探子,而是会在心中揣测,殿下你是否与其他皇子结盟。”

    沈湖安听懂了,可偏偏又不是太懂。

    他手下无意识的抓紧了白色棋子,不解道“可我小时被他们没少欺负嘲笑,直到我去南城之前碰见几位皇兄都要被冷嘲热讽一番,他们怎么会以为我会和他们结盟……”

    “世界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

    “殿下以为,南城之事,结盟的三皇子四皇子就没有对互相的怨恨吗?只不过是结盟的利益太大,让他们压制住了对对方的恨意而已。”

    “殿下,还是小瞧了这利益而字。”

    林时恒面上依旧那么风轻云淡,说话也带着温柔的语调,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湖安迷茫了半响。

    与从小就明争暗斗的四个哥哥不同,他没和人争过,一部分是因为太过弱鸡不用斗就已经是一条咸鱼,另一部分,就是他的脑海中完全没有争斗这个印象。

    就跟个小孩一般,被欺负了,就会留下“这个哥哥欺负我我不跟他好讨厌他”的念头,而不会像是四位同父异母的皇子兄长一样,被欺负了面上绝不会表露仇恨,心中却满脑子都是“忍忍忍等我坐上皇位第一个弄死你”。

    沈湖安是隐约知道四位兄长都是些什么人的,每次和他们目光对视,他心中就升起了清晰的念头。

    无论是他们谁登上皇位,他的日子都绝对好过不了。

    所以,他要登上皇位。

    但没人告诉他,登上皇位的第一步,就是要先揣测自己的四个哥哥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那位看着文弱的年轻书生轻咳一声,接着道“只要四位皇子误会殿下已经与其他人结盟,剩下的事便不用我们多插手,他们自己会打起来。”

    沈湖安理解后点点头,“可万一他们先来对付我呢?”

    林时恒轻笑一声,眼神温柔,仿佛听到了一个孩子在对着他讲笑话“不必忧心,即使殿下近日改变良多,在四位皇子眼中,都只不过是螳臂而已。”

    换言之,沈湖安太弱了,他的四个哥哥压根没把他看成对手。

    沈湖安“……”

    他试图挣扎一下“其实我最近办差办得真的不错……”

    “是。”

    林时恒笑容温和,修长手指轻轻落在棋盘上点了点,“殿下,到你了。”

    怎么看怎么像是哄小孩。

    沈湖安闷闷不乐的将白棋下到了棋盘上,不死心的接着道“那照着姐夫所言,我什么都不用做,四个兄长便能自己打起来?”

    “还是要做的。”

    他眼中一喜,立刻挺直胸膛摆出悍然不畏死的模样出来,坚定道“姐夫但说无妨,我必然能做到!”

    林时恒笑着冲着他招了招手,“沉下脸,做出一副隐忍怒气的模样。”

    “只要明日殿下碰到其他皇子如此这般便可。”

    这么简单?

    沈湖安半信半疑的沉下脸在脸上露出“我很生气”的神情。

    “不对,再做。”

    他想了想,眉毛也微微拧起来,保持着瞪人的姿势望向林时恒“这样呢?”

    青衣书生皱了皱眉,“眉莫要皱的如此厉害。”

    “哦。”

    沈湖安答应着,眉毛却越皱越紧。

    林时恒慢条斯理掏出了戒尺。

    “手来。”

    年轻皇子脸上“我很凶我超凶我特别凶”的神情立刻垮下,下意识的把手藏在了背后,可怜巴巴的望着面前人。

    “姐夫,别打,我马上学会了。”

    说着,在戒尺的威逼下,他立刻在脸上露出一副“虽然很生气但我在憋屈忍着”的神情。

    林时恒满意点头,“若是殿下被戒尺打了还能摆出这副模样,臣便能放心了。”

    于是,他果真用戒尺打了沈湖安手心。

    “嗷!”

    长大之后就没吃过皮肉之苦的沈湖安脸上神情一瞬间转化为了疼痛可怜,委屈的抱着手往后躲。

    “别打,别打了……”

    面对着他的可怜哀求,青衣书生丝毫没有动容,而是又轻描淡写说了句“手来。”

    沈湖安瘟鸡一般的有气无力垂着头,换了只手伸了过去。

    啪——

    不想再挨打,这次他牢记着林时恒方才说的话,就算是再怎么想在脸上摆出疼痛的表情,也硬生生的皱起眉露出“我很生气但我在很憋屈的忍着怒火”的模样来。

    林时恒满意收回手,将戒尺重新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