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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
    他们已经完全没力气哭喊哀求,如牲畜一般沉默着,被带了进去山谷。

    这山谷里已经有上千个和他们一般被捆缚着的人了,几乎都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他们几乎都只有力气沉默着等待死亡了,偶尔几个面露悲愤之色,地上还有几滩血迹和新鲜的尸体,显然是刚被杀死不久。

    “到了这里,你们就可以死了。”守军的一个头目阴测测道:“反抗者,杀!哭闹者,杀!说话者,杀!”说着指了指地上那几句尸体,傲慢又冷厉地道:“想和他们一样,你们只管试试!”

    有些人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来,以免立刻横尸。

    无声地流泪。

    几乎所有人都在无声流泪。

    有个容貌娇俏的姑娘膝行到他面前,牵住他的衣角,战战兢兢梨花带雨道:“军爷,将军,奴愿意伺候您,为奴为婢,做什么都行,求求您了……”

    那头目垂下头,眼睛像刀子一样刮过那姑娘破了的衣衫,滑过她偶尔露出的晶莹洁白的皮肤,遗憾地砸砸嘴,狞笑道:“倒是个上等货,可惜啊……要是来得及,我倒是可以去外头抓个村民顶替你,可惜这附近村民都跑干净了,国师大人催得紧,我也来不及啊……美人虽好,我这大好头颅,还想留着呢,哈哈!”说着,一只手还去摸那姑娘的脸和脖子,那姑娘闭着眼,浑身发抖,泪流满面,不敢抵抗。

    洛涓皱起眉,就想动手,被萧瑜暗中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她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用眼神对她说“稍安勿躁”。

    并且用手指在她手心写字:“等那邪人露面。”

    邪人自然指国师,估计一会儿真是上千人祭祀,这人必会露面。想来,应该是个邪修在祭炼什么邪术,他这般着紧时间,自然是怕正派宗门,比如离此不算远的龙虎门发现了,他就弄不下去了。

    所以,才不问青红皂白,拼命杀人,只求尽快够数吧?

    遇到这样的事情,比龙虎门追他们抢回紫蛇的事要严重多了,大概,萧瑜没法袖手不管。

    可他们的实力,能管到哪一步呢?

    罢了,不行时还是躲回空间好了。虽说带萧瑜去空间这事,时灵时不灵,但危急关头一般都是灵的。

    等啊等,一等就等到了夜幕初垂。

    那么多人,在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默默麻木等死,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仔细想想,真的很可怕。

    这时,远近燃起了不少松油火把,还有一些蓝绿色的光源,不像灯火,倒像是鬼火。

    周围的山林,黑黢黢的,仿佛躲藏了什么怪兽,十分可怖。

    这时候,灯光大作,一队黑衣人跑出来,骑着一种擅长走山路的骑兽:马兔,规整地用□□在地上划线。

    谷地中央,一个身材高挑修长的黑袍人,留着一头在灯火下如丝绸一般闪耀的黑色长发,突然出现。

    周围又一群黑衣兵士环绕。

    来了!

    洛涓精神大振。

    那黑袍人从头发的颜色光泽看,应该还很年轻。

    当然,修炼者的年龄本就不易看出来。

    他散布着一种阴森森的威压,这威压中带着一种死亡的恐怖。

    洛涓能感觉出这人比自己厉害不少。

    “金丹修士”。

    萧瑜在她手心写着。

    洛涓心微微一沉,虽然早就想好这人敢做这种恶事,不太可能是金丹以下,但是直接面对一个穷凶极恶的金丹邪修,她还是有点压力的。

    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个骨叟。

    从气势威压看,这人比骨叟似乎还要强不少。

    这时候,那队骑着黑色马兔的黑衣人已经用枪尖在地上画完线了,规规整整地归队回来,站在那黑袍神秘人身后。

    其余的士兵用□□驱赶着牺牲者们进入那线内。

    似乎是意识到了进去就是死,有人拼命挣扎抵抗起来,有人哭喊着不肯进去。

    士兵们辣手无情,提起矛枪就是戳刺。

    惨叫声此起彼伏,好几处地方又血花飞溅。

    在这样的威慑下,可怜的囚犯们一一被驱赶进了圈内。

    萧瑜仍然不动,他微微垂目,嘴唇几不可见地轻微翕合,似乎在念什么,也可能在和什么人联系。

    洛涓看他成竹在胸,放下心里的疑惑,决定听从他的安排,便与他一起携手进了圈子。

    所有人都像牛羊入圈一样被赶进了圈子里,那个身材修长的国师就开始启唇念什么咒语,他的声音果然也很年轻,带着一种冰冷而阴暗的味道,念的字一个也听不懂。

    咒语很长,念到后来,萧瑜睁开了眼睛,神情很安定,甚至眼中还微微带了笑意,注视着那个国师。

    洛涓虽不知他具体做了什么安排,倒是因此放心了。

    念完之后,那国师拿出一面小幡,迎风一扬,空气中全是鬼哭声,所有灯火全部熄灭,而那圈枪尖画出来的圈子却突然亮了,暗绿色的光芒,幽幽的,宛如鬼火狐灯。

    圈子里的人都吓得大声哭叫起来,洛涓目力好,远远可以看见那国师惨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似乎在说“哭吧,叫吧,你们越恐惧,效果越好……”。

    他穿起了风兜,盖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神……

    手里的小幡按照难解的顺序凌空画着似乎毫无规律的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