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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卢惊绿全神贯注地练着剑,几乎没有细听她们主仆之间的对话,但又过了一会儿,怜星被叫来之后,她还是看到了,于是停下来疑惑道:“发生什么了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仅怜星平时很少会主动过来,邀月一般也不会派人把这个妹妹叫到这里来。

    怜星:“谷外有人求见,我正打算和姐姐去看看呢。”

    卢惊绿入了绣玉谷后,一共也没碰上过几次类似的事,再联想昨夜那个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推测,心里顿时有点不好。

    “是什么人求见啊?”她忍不住问。

    “不是你的白云城主。”邀月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气呼呼地给她来了这么一句,“你继续练剑就是。”

    卢惊绿:“……”大宫主怎么还在生气!

    幸而怜星在场,及时挽回了一下气氛,道:“时辰还没到呢,阿绿自然也知道不是叶城主,她这么问,也是担忧你我啊,姐姐何必凶她?”

    邀月看看自己笑靥如花的妹妹,又看看卢惊绿,面色缓和了一些。

    卢惊绿便立刻趁热打铁:“是啊,我主要是怕又来一个魏无牙那种,到时不仅脏了大宫主的眼,还毁了你的心情。”

    “这倒不至于。”邀月道。

    “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罢。”怜星道,“阿绿这般担心,不妨一起去。”

    卢惊绿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邀月一眼,她以为邀月会坚持让她留在这练剑,结果邀月竟别开了些目光,道:“那就走吧。”

    卢惊绿:“?”大宫主的心情真的瞬息万变。

    三个人就这么一道穿过谷中花木,去了外头。

    路上卢惊绿得知邀月大宫女对来人的描述是一位生得很美的公子,心又沉了几分。

    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可惜走出去见到那个等在谷外的人第一眼,她就知道,错不了了。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立于长风之中,其眉眼之精致,姿容之清绝,俨然一朵秾丽的人间富贵花。

    天底下能生成这样的人,除了那位女装都足以颠倒众生的千面公子王怜花,也不会有别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卢惊绿只盼王怜花别进绣玉谷,白飞飞也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出来,否则姐弟相见,回头沈浪和朱七七也该知道白飞飞现在何处了。

    可惜她这一次也盼了个空,王怜花见了她们三人,竟也像当初的黑珍珠一样,拿出了一样信物。

    王怜花道:“我娘曾与我说过,她有一位可以放心交托的故人住在此处。”

    这种事,负责发言的当然是怜星,怜星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信物,道:“你是云梦仙子的儿子?”

    王怜花当然说是。

    “我师父生前曾与我提起过她。”怜星道,“不过她老人家也说了,她们多年不曾往来过,已不剩多少交情。”

    “巧了。”王怜花笑着道,“我娘提起令师时,也是这般说的,不过她还说了,倘若我将来闯下什么自己揽不下的祸事,不妨试试扮成女子来投奔她这位故人。”

    思维比较单纯的邀月立刻被他后半句带偏了,皱着眉问:“你闯了什么祸事?”

    王怜花一听,面上笑意更甚,道:“我既不曾扮成女子再来,那自然没有什么祸事。”

    邀月:“……”这人有点烦。

    卢惊绿在边上看着,总觉得王怜花是在邀月生气边缘试探,不禁在心里替这个骚包的男人提前点了一根蜡烛。

    怜星的想法差不多,所以立刻接了话:“那你这趟来,究竟所为何事?”

    王怜花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此事于我十分重要,几位既知道我娘与老宫主的渊源,那可否通融一番,让我入谷再叙?”

    这要求并没有很过分,所以怜星和邀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就打算答应下来了。

    可卢惊绿想到白飞飞还在谷里,当即急了:“不行!”

    王怜花也一愣:“为何不行?”

    卢惊绿不能说实话,只能道:“这方圆十里之内,从无外人敢随意靠近,你有什么事,在这说和入谷说是一样的,何必非要入谷?”

    “既是一样的,那为何我偏不能入谷?”王怜花很会抬杠,他大概是看出来邀月和怜星本来打算同意他了。

    “你……”卢惊绿卡了壳,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理由,“你长成这样,入谷不合适。”

    王怜花:“……”这姑娘是在夸我好看吗?

    “反正你有事直说不就行了。”卢惊绿道,“我们大宫主和二宫主的时间都很宝贵的,才没空特地招待你。”

    这话不知哪里取悦了邀月,竟令她也出声赞同道:“是,直说便是。”

    一点小事,怜星当然不至于特地和姐姐唱一下反调,也道:“这附近的确没有外人,你直说罢。”

    王怜花没想到她俩就这么容易改主意了,无言了一阵。

    好在他记着这次是为了正事而来,没有为到底入不入谷继续掰扯下去,直接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来,道:“我娘曾经说过,移花宫自建立以来,便从不参与各种江湖纷争,但移花宫武学之精妙,却是江湖上绝大多数门派都望尘莫及的。”

    “所以?”怜星目光扫过他手里那本书,有些好奇。

    “所以我想将我着的这本书放到移花宫。”王怜花道,“我与友人约定了出海归隐,不日便要出发,我不欲自己半生所学彻底失传,也不欲它们流落江湖,被有心人拿去做恶事,所以思来想去,交给移花宫保管,应当最为合适。”

    话说到这,王怜花可以说是已经彻底交底。

    卢惊绿只希望邀月和怜星能立刻接了《怜花宝鉴》,然后果断送客回去。

    可世上有些事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卢惊绿胡说八道了一通,好不容易把王怜花拦在了谷外,没让他进去,却拦不住等怜星接着回去下棋的白飞飞等不及找出来。

    就在怜星打算上前从王怜花嘴里接下《怜花宝鉴》的时候,她们身后的山谷入口里,传来了白飞飞的声音。

    白飞飞道:“究竟是谁来了?竟见了这么久?”

    声音刚响起之际,王怜花就怔了一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卢惊绿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已经认出了白飞飞的声音,心道完了,还是碰上了。

    之后的场面可想而知,这对互看不顺眼的姐弟一见面,就一齐眯起了眼。

    “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

    还同时开了口。

    邀月和怜星都很惊讶:“咦,你们认识?”

    白飞飞啧了一声,道:“认识是认识。”

    王怜花毫不客气地补上后半句:“但关系算不上好。”

    “只是算不上好吗?”白飞飞反问,“我怎么记得,你可是恨不得我直接死了?”

    “呵。”王怜花笑了一声,语气倒是温柔极了,“当时那种情况,最希望旁人死绝的,难道不是你吗?”

    卢惊绿:“……”这关系真的比我想象中还差。

    “我随你怎么说。”白飞飞道,“左右我最后走了,不像你,明明还觊觎着朱七七,却要跟沈浪称兄道弟。”

    “我与他知己相交,他信我,又碍着你什么事了?嗯?”王怜花道,“还是说其实你连我都嫉妒?”

    白飞飞闻言,直接嗤笑一声,道:“照你这个说法,你喜欢的莫非不是朱七七,是沈浪?”

    说罢,不等王怜花有什么反应,她又作恍然状:“这么一说,我倒总算想通了一些,可怜你付出这么多,还要拿朱七七当幌子。”

    王怜花听到这话,居然也没动怒,反而笑眯眯道:“所以你这么关心我究竟喜不喜欢朱七七做什么?”

    “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何事呢?还有,按你这莫名其妙的推测依据,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喜欢的莫非不是沈浪,是朱七七?”

    围观姐弟互相人身攻击现场的卢惊绿再度:“……”我靠,听上去都好有道理啊,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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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发愁

    不仅卢惊绿目瞪口呆, 同样在场的邀月和怜星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怜星, 她平日里和白飞飞相处最多,就差没日夜作伴相对了,但也从没见过她这般。

    她一直知道白飞飞嘴上功夫厉害, 但厉害不等于尖酸刻薄, 而此刻对着王怜花, 那股子刻薄挖苦劲简直半点掩饰都不带的。

    当然, 王怜花的态度也不遑多让就是了。

    待这两人互相讽刺完对方, 绣玉谷外的这块地方, 气氛便理所当然地微妙了起来。

    卢惊绿差点待不下去, 想着是不是该把话题绕回王怜花此来的目的上。

    但她到底慢了一步,还在组织语言呢, 便听白飞飞又开了口。

    白飞飞道:“所以说了这么久,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她的语气里有明显的警觉,落在王怜花耳里, 引得他也嗤笑起来, 道:“总归不是来寻你的。”

    对话进行到这,向来护短的邀月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飞飞如今是绣玉谷的人。”

    这是让王怜花注意态度的意思, 而且说得有够直接, 也有够不客气。

    凭王怜花的聪明, 自然不会听不明白。

    事实上,他也不想跟白飞飞继续纠缠下去,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从认识起, 就完全是只会为对方添堵的存在。

    当初在大漠,白飞飞留下一张字条便消失后,他还颇庆幸了一阵,觉得可算不用对着这个心狠手辣又智谋超群的女人了。

    后来朱七七为此伤心感慨,他却完全嗤之以鼻。

    朱七七还曾不解过,问他为何就这么不喜欢白飞飞,他答了个听上去无懈可击的理由——虽然往事已矣,但他俩的母亲说到底也算是有仇的。

    可这就是全部的理由了吗?

    当然不是,王怜花内心深处比谁都清楚,他之所以这么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最主要还是因为他二人作为柴玉关的子女,都遗传到了柴玉关的疯狂和不择手段。

    相似到这种程度,难免就会相斥。

    而为了避免这种长久的相斥,他们俩从今往后江湖不见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