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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我仔细看过去,她的身上,好像是缠着一圈一圈的红线。

    这些红线很细,像是普通的缝衣线,将红衣女鬼缠的结结实实。

    因为她本来就是穿着红衣,所以,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红线。

    红衣女鬼一直被红线缠着,不然,我早就没命了。

    “哪里来的红线?”我很是纳闷,难道是安长河说的,一直保护我的高人?

    我凝神望过去,发现红线的一端是缠在女鬼的身上,而另一端,则是绵延过来,系在我的手上,缠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密密麻麻缠了一圈又一圈。

    “这红线.”

    我的记忆打开了一道闸门,尘封已久的一段往事涌了出来,是我七岁时候的事情,似乎跟小云还有一些关系。

    “小李!李布森.”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安长河的声音,还有纷乱嘈杂的脚步声,他带着剧组的人过来了。

    女鬼听到人声,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在原地只留下一道道让我心悸的腐臭血迹。

    我手指上的红线,也随之消失了。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安长河带人走了过来,见到我没事,也长舒一口气,接着埋怨道:“我让你在剧组找,你怎么跑到乱葬岗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我.你以为我想啊!我是被那个红衣女鬼骗过来。她没装成剧组的人,居然装成附近的农民,我没想到。”我挣扎着站起来。

    “你见到那厉鬼了?”安长河和身后的人,都是吃了一惊,脸色大变。

    “是啊!不然我会摇铃铛吗?”我把铃铛拿出来,摇了两下。

    叮铃铃!叮铃铃.

    安长河的身上,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他的脸微微一红,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铁铃铛,跟我手中的一模一样,我一摇,他手中的铃铛就会响。

    我脸色变了,指着安长河的鼻子:“你不是说,这铃铛就是普通的铁铃铛吗?怎么我一摇,你的铃铛就会响?你又骗我!有意思吗?难道你怕我拿走你的宝贝铃铛,不还给你?”

    “不是那个意思。”安长河连忙解释:“这铃铛.没什么特别的。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安长河含混其词,明显是又在骗我。他刚刚绝对是故意隐瞒了铃铛的功效。想想也是,铃铛上能贴一万块钱一张的茅山驱鬼符,怎么可能是普通货色。

    但是,我想不通,安长河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骗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必要。除非,他认为我是一个贪财的人,会拿了他的铃铛跑路。

    “还给你!”

    我把铃铛还给安长河:“我李布森,人穷志不短,马瘦毛不长。你要再把我看扁了,小心我跟你翻脸。”

    “李兄弟,哪有的事情。都误会,真的是误会。”安长河把铃铛好好的收了起来,讪笑道:“你刚才不是看那红衣厉鬼了吗?她长什么样?快跟我说说。”

    “什么样?四个脑袋,八个眼睛,五十二张嘴,七百八十二支手。”

    我又被安长河耍了一通,心中有气,信口胡说。

    结果,安长河身后的那些人,居然还信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低声说:“安大师,这是一个什么怪物啊!这次是坏了!不如,我们这次不做了吧。”

    “小李,你别胡说八道。”安长河瞪了我一眼:“你说说那女鬼什么样?我就能想办法把她给抓住。不然的话,她会一直缠着你。你就算有高人护着,也没用,迟早被她趁虚而入,被她给害死。”

    我知道安长河又在吓唬我,但是想起女鬼恐怖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的耳朵鼻子眼睛,都被人给摘了。嘴也被线缝上。死状很恐怖,是一个厉鬼!”

    “你你.你再说一遍?”安长河脸色陡然一变,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说,她的五官都被人封了。是个惨死的厉鬼!”我大声说。

    “她.她的四肢呢?”安长河喃喃问道。

    “四肢?我没看到。反正,她跟个虫子一样,一直扭来扭去。”我想了想说。

    “吗了个批!怪不得找不到呢,是骨醉!”安长河忽然大骂起来,还朝着地上吐吐沫。

    我听到安长河的话,说什么骨醉,还在呸呸的朝着地上吐吐沫,很显然是很晦气的东西。

    我没有什么文化,不知道安长河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准备问他。安长河身后的一个人就低声说:“安大师,什么是骨醉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封了五官,斩了四肢,不是传说中的人彘吗?”

    安长河摇着头:“这就是你们不懂了,这不是人彘,是骨醉!”

    我连人彘都不知道是什么,低声问一个剧务模样的中年人,那是什么。

    “人彘你都不知道?看来你没上过什么学。”中年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视:“彘就是猪。人彘就是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汁灌入到耳朵里面,让人失聪,在喉咙里面灌入哑药,割去舌头。割掉鼻子,剃掉眉毛,然后丢到厕所里面。最出名的是汉朝的吕太后,将戚夫人做成了人彘。”

    听到这酷刑,我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太可怕了。

    第21章 骨醉

    “你们拍电影的文化人,懂的就是多。”我小声恭维道。

    “吃饭的家伙,能懂的不多吗。”中年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安大师,真的不是人彘吗?骨醉是什么?我们干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没听过?”几个人围着安长河,态度尊敬。

    “骨醉是跟人彘差不多的刑罚,也是酷刑的一种。不过,也有一些细微的区别。”安长河表情凝重:“人彘是汉朝吕后发明的刑罚。骨醉是唐朝武则天发明的。都说最毒妇人心,从这两个灭绝人性的酷刑上,就可见一斑。”

    安长河解释了一番,我这才明白,骨醉和人彘差不多,都是毁了人的五官,然后砍去四肢。不同的地方是,人彘是要丢到厕所里面,跟猪一样自生自灭,最后浑身都生了蛆虫,死状极其残忍,又十分的恶心。但是骨醉,却是把受刑人的躯干扔到一个酒瓮里面,让她们的骨头都给醉酥了。

    骨醉这个刑罚,可以说比人彘还要残忍,因为,骨醉之刑的人,往往能活很长时间。

    “这么说.那个红衣女鬼,应该是唐朝的鬼?”我声音颤抖。

    “不是唐朝,是清朝的。”安长河十分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很奇怪。

    “知道就是知道,有什么好问的。”安长河感觉自己是说漏嘴了,慌忙岔开话题:“我们赶快回片场,我知道怎么对付那个鬼了!”

    我心里很奇怪,但是安长河执意不说,也没法继续追问,只好跟着一行人,回到剧组里。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剧组里面的人,开始在收拾工具和设备,折腾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干成,准备收工了。

    这个剧组,跟那个农民给我讲的一样,真的只有晚上开工。这件事,我感觉也很奇怪。

    毕竟,晚上开工比白天开工的成本高的多。

    就算剧组不是农民口中的鬼剧组,也是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剧组里面的工作人员,见到安长河回来,纷纷围了上去,问道:“安大师,事情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马上就解决。”

    安长河挥挥手,将小杨的伯父叫过来:“小杨从下面带了什么东西上来没有?”

    小杨的伯父支支吾吾,最后被逼急了,说:“小杨确实是带东西上来了,是一个沾满泥土的坛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快带我去小杨住的地方看看。”安长河目光一凛,连忙说道。

    小杨的伯父,将众人带到小杨的帐篷里,果然在一个箱子里面,发现了一个陶制的坛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酒坛子,上面的泥封已经被打开了。

    “他喝了?”安长河一看就傻眼了

    “我不让他喝.他.他忍不住。”小杨的伯父说。

    “笨蛋!真他妈的是不要命的笨蛋!”安长河破口大骂,指着酒坛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骨醉坛子!里面哪里是美酒?那个女人的整个身体,都化在酒坛子里面了!他喝了这东西,女鬼能不找他麻烦吗?”

    小杨的伯父一听就傻眼了,接着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很显然,他也喝了骨醉坛子里面的酒。

    接着,小杨的伯父就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也中邪了。

    “安大师,快救救他啊!”有人急忙说道。

    “我的道行.救不了他!”

    安长河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早就说了,不让你们动下面的东西。现在出麻烦了吧?”

    我也急了,走到安长河身边:“安大哥,好歹是一条人命啊,你就救救他吧。”

    安长河依然是摇头,看起来,并不是他不想救,是真的救不了。

    小杨的伯父吐了一阵白沫子,就开始吐血,然后,从嘴里吐出来一截一截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人的头发。

    这头发越吐越多,最后,眼睛、鼻子、耳朵眼里面,也都开始往外冒头发。

    最后,小杨伯父的两个眼珠子都被头发给顶了出来,掉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场面越来越恶心,越来越恐怖,不少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冲出帐篷,吐了起来。

    安长河见到场面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这才又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一条红色的细线,在小杨伯父的人身上缠了几圈,头发这才不长了。

    “骨醉跟人彘还有一点不同。被做成人彘的人,身上都涂了破坏毛囊的药物,所以身上没有毛发。可是,骨醉不一样,人的骨头肌肉都化在酒里面,但是头发不会融化,而且会慢慢的生长。他就是把女鬼的头发喝进肚子里了,别说是我,天底下没有人能救他。这是他的命。”

    安长河的眼角不断的抽搐,显然他的心灵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转眼的功夫,小杨伯父的身体就融化了,变成了一团漆黑油亮,散发着光泽的女人头发。

    安长河把红色细线收起来,叫剧组的人拿汽油过来,浇在头发上,直接一把火烧掉了。

    那些头发燃烧的时候,散发出浓烈的酒香,而且像是活物一样,不断的蠕动着。

    这场面怪异莫名。

    “安大师,这骨醉坛子怎么办?要不然,你也想想办法,把她给收了吧。”剧组的导演也过来了,给安长河点了一支烟,低声道。

    “清朝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这么多年,怨气都不消,还是个红衣女鬼。这样的邪物,我可惹不起。不过,我可以想办法镇压她,你们从哪拿的,就送回到什么地方。如果不去管她,她应该出不来。”

    安长河再次拿出红线,走到骨醉坛子前,双手合十,喃喃说了一阵,然后用红线,将脱落的酒封给缠上。然后,又用红线一匝一匝将整个坛子缠好,让骨醉坛子上包了一层红线。

    这红线,我越看越眼熟。

    在乱葬岗的时候,就是这种红线将红衣女鬼给缠住的,不然的早就没命了。红线的另一端,缠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现在却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安长河救了我?”我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可是,安长河当时明明不在!

    救我的人,如果不是安长河,就是那个隐藏的高人。他们两个人用的都是红线,应该是有着什么联系。

    安长河把骨醉坛子用红线缠好,交给导演,让他拿回去,放到小杨带出来的地方。

    导演和剧组的人,都是千恩万谢,对他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