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夏问:“我们认识吗?”
最爱小樱桃:“大嫂,我是沂森。”
原来是二房最小的堂弟,教得悦悦金句频出的小叔叔。
郁安夏问他怎么取了个像女孩的微博名,陆沂森说他女朋友的外号就叫樱桃。
郁安夏一时间哑然,初中就有女朋友了?她印象中还是个正在青春期长痘的大男孩。
正想着回什么的时候,陆沂森又发了一条过来,让她千万别把他有女朋友的事和家里人说。
郁安夏想着陆翊臣以前说过的话,给他回了句“好好学习”。
然后陆沂森就没了回音。
再返回那条新闻,情况再次转变,原来是恒天集团的官方微博亲自下场点赞,点的不是夜宿前妻香闺,而是陆沂森转发澄清的那条微博。
而且恒天官方微博主页还置顶了一条即将到来的七夕抽奖活动。
“陆总说,这条微博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转发评论,七夕当日会通过官方抽奖确定7位中奖名单,奖品包括七夕豪华游轮双人游以及陆太太参与设计师比赛的所有参赛作品成品。陆总和太太也希望以这条微博祝广大网友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人评论:“官方亲自下场确认,隔着屏幕都能被喂一嘴的狗粮。”
郁安夏笑出声的同时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砰砰声。
恒天集团包括官方微博都和陆翊臣本人一样,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严肃气息。换做以前,郁安夏绝不会相信这条会是陆翊臣授意工作人员发的,但她又觉得这是现在的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拨通他的电话,这个时候,迫不及待想听他的声音。
郁安夏的电话打过来时,陆翊臣正在和葛杰说起今天新闻的事。
其实这条“夜宿前妻香闺”的照片和新闻都是陆翊臣让人放出去的,如果没有陆沂森插了一脚,他们这边也早就安排了人以所谓知情者的身份在评论里说清楚郁安夏和陆翊臣现在的关系。
之所以这样做,一则是阐述清楚郁安夏确实曾是他的前妻,但这已经是过去式。再来也是说明白他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关系。
陆翊臣不是个喜欢将自己私生活高调外露的男人,但他更不想看到各种各样不实的猜测揣度他们的关系甚至恶意往郁安夏身上泼脏水。既然易宛琪他们把离过婚的事捅了出来,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把两人已经复合的事情公之于众,也防止以后再有人拿这事做筏子,闹出什么让人啼笑皆非的新闻来。
至于和易宛琪之间的绯闻,在陆翊臣看来根本没有特意解释的必要。
接到郁安夏的电话,陆翊臣将桌上几份批阅过的文件拿给葛杰示意他先出去。
“醒了?”
“今天的新闻……”
两人声音同时响起,陆翊臣笑了笑:“你先说吧。”
郁安夏原本想直接问微博上闹出来的那条新闻是不是他的意思,但后来想想又换了个问法:“先前不是说好了不把我们俩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吗?”
陆翊臣换了只手握手机,薄唇缓缓张启:“你已经在设计师大赛上证明过自己是有能力的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抨击你什么都不行只会借着陆太太的名声上位。”
“就是这样?”
“当然了,还有,做陆翊臣的太太是可以睥睨一切,不把任何声音放在眼里的。你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我愿意支持你给你创造这个条件。等你证明之后,我也想让你用陆太太的身份在圈子里、在我所能庇护的范围内横着走,让别人知道你就是又有能力又有后台的。男人就该宠着女人,这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
郁安夏刚打电话时激动到想哭,但听了他这番话却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有后台?横着走?”
陆翊臣的声音也跟着愉悦:“你把天捅个窟窿,我会在后面跟着补。”
郁安夏失笑。她不会把天捅出窟窿,正因为现在陆太太的身份人尽皆知,她反而会更好地约束自己,爱惜他们的羽毛。
郁安夏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五天,出院后一直在家里,直到半个月后拆了纱布才正式出门。
而这天,刚好也是七夕节。
上午九点多,陆翊臣安排了造型师和服装师登门帮她化妆做造型。
服装师带了两套礼服,郁安夏更偏向于黑色一字肩的那条,陆翊臣却拿起了另一条浅蓝色的圆领长款:“这条吧,黑色太厚重了。”
郁安夏以为他嫌穿黑色的过七夕不够喜庆,便笑着看向服装师:“听我先生的吧。”
一旁的化妆师开口:“那我帮太太稍微修一下妆容。”
郁安夏点头。
化妆师侧弯着身子,一边帮她描眉一边夸她皮肤底子好,稍微上点妆就行,很服帖,不会浮妆。
两人是快到上午十一点出门的,郁安夏原本以为陆翊臣要带她单独出去过七夕,没想到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鼎丰酒楼门口。
今天的酒楼被人包场,不宴外客。
郁安夏从车里看到酒楼门口一片喜庆,转头问陆翊臣:“是来参加婚宴的吗?”
陆翊臣莞尔:“等下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郁安夏不明所以地将手放到他掌心里,跟在他身后下车。
的确是婚宴,酒楼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辆,大多数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门口迎宾的几分男人西装革履,胸前挂着彩牌,是新郎和伴郎。男方郁安夏不认识,不过看到陆翊臣之后他立即过来打招呼,陆翊臣揽着郁安夏的腰:“这是我太太。”
新郎冲郁安夏颔首,喊了声“陆太太”,然后嘴里说着“招待不周”却又一脸热情地将两人往里面迎。
酒楼一楼正大厅摆放了巨幅新人照片,郁安夏看到女方时有些吃惊……居然是易宛琪!
------题外话------
先参加某人婚宴,再去过七夕~^_^
☆、261 没想到会撞上(1更)
碍于新郎在场,郁安夏没有直接问出口,只是扭头朝陆翊臣看了眼,刚好和他深邃的视线对个正着,心里隐隐形成猜测。
等只剩他们两人时,郁安夏才开口问陆翊臣:“真的是易宛琪结婚?怎么会这么快?”
“或许是遇到了真爱呢?”
郁安夏心想,那她更宁愿相信今天早上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姜家有钱却不算有名,但今天这场婚礼也算诚意十足,办得用心且隆重。一路往宴会厅入场口走去,红毯两边摆放的的玫瑰花都是高端品牌roseonly家的,这个品牌所用都是厄尔瓜多玫瑰,从国外空运过来,价格昂贵。过道处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婚礼内场。另一则,易家嫁女,纵然男方不显赫,看在女方的面子上,婚礼现场还是来了不少各界名流。
宴会厅入场口设了签到处,工作人员正要给陆翊臣递上签字笔,不远处眼尖的姜总快步小跑过来,一把拿过签字笔,不赞同地朝那工作人员瞪了眼:“有眼不识泰山,陆总进去还用签名?”
陆翊臣笑说:“姜总太客气,今天我和拙荆都是客人,自然客随主便。”
“哪里哪里,陆总能来就已经是给足我们面子了。”说话间,落在郁安夏身上的目光一亮,却很快又礼貌地移开,颔首打了声招呼,“陆太太。”
先前他在网上搜索过陆翊臣妻子的资料,不过今天见到本人却更觉惊艳,或许不仅仅是外貌,还有和侵略性十足的外貌截然不同的恬静气质。姜总已经见过那位在长辈面前依旧一直黑着脸显得很不情愿的儿媳,换成是他,陆太太和他家已经领了证的儿媳妇,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郁安夏含笑点头,回应得很从容。寒暄过后,她看见陆翊臣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包塞到了姜总手里。
姜总笑着接下,将两人往里面迎。
宴会厅内宾客满堂,陆翊臣和郁安夏的出席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知晓内情的,对于易宛琪和这夫妻两人之间的公案一直津津乐道,本来今天来参加易宛琪婚礼给易家面子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看到陆翊臣也出席,一些好事者难免私底下要再提上两句。
当事人却对那些好事的打量目光置若罔闻,同其他人一样,陆家这边虽然接到了请帖,但也没想让陆翊臣和郁安夏小两口跟着出席,觉得双方都尴尬,因此连电话通知都没有。
陆翊臣开口解释:“新郎的父亲和公司有合作,特意递了请帖。”在陆家人了然的目光下,他又道了句先带郁安夏去和主家打个招呼。
两人穿梭在宴会厅里,并没有注意到隔了十来米的地方有道目光一直追随在他们身上。
罗竞森和新郎姜坤认识,今天带着罗映儿一起赴宴,两人几乎刚踏进宴会厅,罗映儿就在千百人里瞧见了陆翊臣和郁安夏。没多会,视线落在正和陆翊臣说话的易老夫人身上。
张着嘴片刻惊愕之后,她扯了扯罗竞森的袖子,转过头指着远处的易老夫人问那是谁。
“新娘的奶奶。”罗竞森随口道。
说完后,才注意到郁安夏和陆翊臣也在。
恰在这时,有熟人过来打招呼,罗竞森同他寒暄几句,隔壁几桌还有朋友介绍的几位老板。罗竞森跟他过去,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只能叮嘱罗映儿先找个位子坐下不要乱跑,他一会儿就回来。
罗映儿敷衍地点着头,心里却开始百转千回。
新娘的奶奶……那不就是和陆家地位差不多的易家老夫人?她那天看到gucci包还以为老太太只是一般有钱,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罗映儿垂眼看向光秃秃的手指,后悔没把老太太感兴趣的戒指戴出来。
她这边的思绪万千郁安夏不知道,从易家主桌离开后,陆翊臣被两个朋友拉走,郁安夏则和易璇找了个空桌坐下聊了起来。
易璇爱吃,径自端了几盘甜点还有水果过来。易家的人今天都忙着招待宾客,易璇闲着无事,便跟郁安夏拉起了八卦:“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肯乖乖结婚?一点事情都没闹出来?”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易宛琪。
郁安夏摇头。
易璇舀了一勺蛋糕送到嘴里:“奶奶看中了姜家,也就是我现在这位堂姐夫,结果她呢脑子不好,在网上联系了一个外围女让她去勾引堂姐夫然后拍照,想借此把婚事搅黄。”
郁安夏:“……”
易璇说着嘿嘿干笑两声,又吃了口蛋糕,郁安夏看着她咀嚼如松鼠的模样,食指大动,拿勺子舀了一块猕猴桃,静听下文。
“结果我这位堂姐夫就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不仅没有上当,反而当场甩了那外围女的脸说要把她送去警局。结果仔细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她故意设的套子。堂姐夫和他父母很生气,带着人来了家里,说他们家是真心结亲。当时,婚礼请柬都已经发了出去,奶奶和大伯还有我爸只能赔着笑脸跟人家道歉,事后就丢了话,易宛琪要么嫁人,要么就跟易家断绝关系,所以她只能乖乖的,一点事情都不敢再闹出来。”
郁安夏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们家就紧急安排婚事?”
“这倒不是。”易璇摇头,“半个月前婚期就定了,她闹出这事是上个星期的事。听说婚期是奶奶决定的,我也觉得奇怪。”
以易老夫人对易宛琪疼爱的程度,不知道内情的人当时突然听到半个月之内易宛琪就要嫁人都是大吃一惊。
郁安夏听到易璇否认,目光下意识四扫,在大厅里寻找陆翊臣的身影。很快,她的视线定格。水晶灯下,男人的身躯颀长挺拔,正单手插着浅灰色格纹西装裤口袋,另一只手和身旁人举杯相碰。郁安夏离得远,却依旧能从浅浅含笑的眉眼中感受到他一举一动间的高贵优雅。
虽然没有细问,但她已经知道引起机场那场踩踏事故的元凶——记者围堵是易宛琪的手笔。当时她觉得似乎有人在故意往她这边推,但后来一想也有可能是当时太紧张产生了错觉。总而言之,这件事易宛琪逃不了责任。
她更倾向于,易宛琪会有这场匆忙的婚姻是陆翊臣在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郁安夏不由弯起嘴角。
易璇瞧见她在“偷看”陆翊臣,忍不住打趣两句,然后扁着嘴道:“不过她那样,也能找到堂姐夫这样专一的男人,还真是有点让人不敢相信。”
郁安夏笑了笑,端起手边葡萄汁喝了口,没接她的话。
和易璇聊了一会儿,她起身去洗手间,易璇正好碰上同学,便没和她同行。
郁安夏刚走到女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低低哭声,还有人在旁边劝着。
虽然觉得尴尬,但她刚刚多喝了两杯葡萄汁现在小腹涨得厉害,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却没想到在洗手间哭的人会是已经换上了婚纱的易宛琪,她旁边站的年轻女孩穿了粉红色小礼服,应该是伴娘,此刻正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递纸巾一边低声相劝。
易宛琪已经哭了好一会。
易家人因为陆翊臣的压力再加上她一而再在背后闹出事情的缘故,这次都铁了心要让她嫁给那个姓姜的,她迫于无奈才想出让人去勾引他。想着借此让老夫人愧疚看错了人对她怜惜几分不逼她结婚,没想到最后会弄巧成拙。
想到自己要嫁给不爱的人,她就想撕了身上这身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