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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说完,少年染着细碎暖阳的青丝微动,黑发滑过苏白月的指尖,她手里那个咬了一半的玫瑰酥就被少年一口咬走了。

    “啊!我的玫瑰芯!”苏白月气得去掰金辙易的嘴。

    虽然玫瑰酥外面的皮也很好吃,但是里面的玫瑰酥才是精华啊!她刚刚才咬了两口,刚刚尝到一点玫瑰芯的味,就被这只坏弟弟给全吞了!

    金辙易任由金清柔用那双柔软的手去扯他的嘴。现在的他不是外面那个对人皆是一副冷言冷语模样的金家公子,而是金清柔的乖弟弟。又乖又软又萌,就像是她身边养的小奶狗。

    金辙易趁机一把搂住金清柔,声音闷闷道:“姐姐。”

    “嗯?”苏白月一边往嘴里塞玫瑰酥,一边声音嗡嗡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是不是金飘柔又抢你东西了?”

    说完,苏白月赶紧撸起自己的宽袖,露出一双细瘦的白嫩胳膊,“走,姐姐带你报仇去!”

    金辙易一把将苏白月拉回来,抱到腿上。

    莫名觉得姿势有点不对但没想深里想的苏白月,“不是受欺负了?那是怎么了?”

    金辙易没说话,只是把脑袋埋进了苏白月的粉颈处。

    女子身上带着细腻的淡香。那是她天生的体香。金辙易从小闻到大,甚至于到了没闻到这香味便不能入睡的地步。故此,他常常借机问苏白月讨要她用下来的荷包等贴身小物,置在床头,用来安睡。

    只是这个法子现在好似已经不大顶用了。

    金辙易想,他真是越来越贪心了,他的姐姐啊。

    见金辙易不说话,苏白月觉得真是少年的心,海底的针,难不成金辙易已经进入青春期了?

    苏白月使劲的扭着脑袋,先看了看他的下巴,还没长胡子,再往他脖子里看。埋着脑袋,没看到。

    苏白月伸手去抠。

    金辙易一个机灵,赶紧把头抬了起来。面色有些奇怪,整个身体也绷紧了。

    苏白月一本正经的捏了捏金辙易的喉结,暗暗点头。

    嗯,果然进入青春期了。

    “砰!”的一声,苏白月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乖弟弟就已经扔下她疾步奔了出去。

    一脸懵逼苏白月:???

    “姑娘。”奶嬷嬷掀开厚毡进来,看到歪着身子躺在榻上的苏白月,抿了抿唇,开口道;“姑娘,易哥儿也长大了,您不好总是如此衣衫不整的见他。”所谓旁观者清,奶嬷嬷这个过来人很明白金辙易在经历什么。

    这是不对的,他们是姐弟,怎么能这样呢?

    奶嬷嬷不能明着提示金清柔,只能暗示。

    金清柔伸手拉紧自己的衣襟,掩住那身子白皮,然后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后背。

    啧啧啧,果然是进了青春期,喜怒无常,开始闷骚了吗?以前可是什么都跟她这个好姐姐讲的。

    ……

    隔壁屋子里,金辙易攥紧手,贴在紧闭的雕花木门上。然后缓慢走到自己的床铺上,矮身钻进去。

    他的床铺内侧铺满了从金清柔那里要过来的贴身小物,荷包就有二十多个,整整齐齐的铺叠成一片。

    少年清瘦的身体滚进去,被那些东西淹没。铺天盖地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间,带着温软的香气。

    金辙易攥紧被褥,抽开了裤腰带。

    从第一次开始,金清柔就已经入了他的梦。

    金辙易知道,他的姐姐已然变成他的执念。

    外头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金辙易一个机灵坐起来,双眸瞬时一凛。他随意的收拢衣襟,扎好裤腰带,迈步走出去。

    院内,金清柔一脸娇柔的跟着一个身形清秀,满身书生气的青年往院外走。

    金辙易暗暗咬牙,跟上去,唤道:“姐姐去哪里?”

    金清柔转身,她始终非常矜持的站在离李暮楚三步远处,保持着作为一个闺阁女子的害羞。

    “听说城北的梅园开了,我正准备跟表哥去看看。”

    金辙易扬起笑,神态恣意的看向李暮楚,“表哥怎么也不喊我一道去?”

    难得趁着这只电灯泡不在的时候想约佳人一会却在最后关头被堵住的李暮楚温和一笑,“表弟若是想去,一道去便是了。”

    金辙易哼一声,一把牵住苏白月的手就往外面去。

    金辙易依赖于金清柔亲弟弟的这个身份,但他又憎恶这个身份。这个身份成全了他,也毁了他。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爱的姐姐,被别的男人娶走。

    府门口,正停着一辆马车,还有一个骑在名驹宝马上的男人。

    弱冠之年,穿着锦衣华服,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端的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难掩的贵胄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苏白月知道,这是八皇子。人面兽心,欢喜亵玩幼童,手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少条人命的伪君子。

    李暮楚作为八皇子的伴读,与他关系不咸不淡。今次李暮楚特意登门,是受了八皇子所托。

    其实李暮楚在八皇子面前并不受重视,这次他被八皇子单点,心里除了紧张就是兴奋。他也没细想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居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感兴趣。

    虽然这家商贾里出了一个年纪轻轻便轰动皇城的人物。

    金辙易的名气在皇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年纪轻轻就考上了进士,又生的好看,龙章凤姿,文武双全。

    若非出身太差,年纪太小,就凭他的本事,日后必然不是凡人。

    八皇子骑在马上,目光从戴着帷帽的金清柔身上略过,落到金辙易的脸上。

    少年的脸上带着薄热,衣衫并不是十分完好,青丝微乱,像是刚刚从床榻上起身。此刻正冷着脸看过来,那双氤氲眼眸,带着微微泛粉的水汽,一看就是刚刚才做过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八皇子眸色一暗,紧了紧缰绳。

    李暮楚不好直接透露八皇子的身份,只是虚拟了一个世家公子的头衔给八皇子安上。

    “在下黄八。”八皇子笑着拱手道。

    我还王八呢!苏白月撇了撇嘴,这名字取得真是太走心了,是有意想让别人都知道他尊贵的身份吗?

    要不是戴着帷帽,苏白月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一行人启程去梅园。

    八皇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骑在马上,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心思暗动。

    ……

    一行人来到梅园,苏白月看着面前望不到边的各色妖娆梅花,禁不住狠狠吸了一口气。

    梅花特有的冷香扑鼻而来,沁入心脾,令人忍不住一阵心旷神怡。

    昨晚刚刚落了雪,金清柔穿着素白雪衫,外罩桃花粉色的斗篷,青丝松松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粉颈,站在清冷幽香的梅树下,整个人看上去温婉又鲜嫩。

    “姐姐怎么也来了?”一道娇软女声传来,苏白月精神一震,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金飘柔。

    金飘柔年纪跟金辙易相仿,如今正是花一般的年岁。自金二老爷入皇城后,得李儒推荐,先入国子监,后进翰林院。虽无实权,但至少明面上非常好听,也适合读书人那副清躯傲骨。

    金飘柔如今正处在议亲的年纪,时常出来走动,建造自己才貌双全的名声,好让她嫁的更高些。

    金清柔作为一个商贾女,虽然跟李暮楚定了亲,但毕竟身份受限,出来就会受人嘲笑冷眼,说她攀高枝。按着她温吞绵软的性子,又不会跟人争执,故此便时常呆在金宅内甚少外出。

    今天出来是因为李暮楚,所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金飘柔。

    金飘柔家的风格一脉相承,十分看不起金清柔,对金辙易也是一副轻蔑表情。

    其实苏白月是明白的。金飘柔喜欢金辙易,只是因着年纪尚小,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总是做出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来吸引金辙易的注意。

    比如,折腾金辙易最在乎的这个姐姐。

    而每当这时候,金辙易就会用恶狠狠的眼神瞪金飘柔。金飘柔虽然怕,但心底里却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感来,为能得到金辙易的一个眼神而开心。

    “妹妹。”金清柔神情温婉的与她回礼。

    金飘柔却是不搭理她,突然转移阵地,将目光投向李暮楚,笑的又甜又娇,“大表哥也来了。”

    李暮楚一向对这个娇俏可人的小表妹非常喜欢,甚至每次去看金清柔,还要给这个住在隔壁宅子的小表妹带些零食玩物。

    金飘柔很会做人,长得好看,嘴又甜,非常会哄人开心。她知道,金清柔喜欢李暮楚,为了膈应金清柔,金飘柔不介意跟李暮楚再亲近一些。

    谁让金辙易每次都跟金清柔关系那么好。虽然是姐弟,但看在金飘柔眼里,却总是碍眼的很。

    对于金飘柔的想法,苏白月很清楚。但另一方面,她也对金飘柔的举动也表示出了怀疑。你既然喜欢她弟弟,那不是应该来讨好我的吗?李暮楚这么一个外人,跟金辙易从小就是不对盘的,你去讨好他,不就相当于跟金辙易作对吗?

    金飘柔要的就是跟金辙易作对,毕竟这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因为金飘柔敏感的发现,只要触及到金清柔,性子冷淡的金辙易才会表现出跟平时不一样的情绪来。

    这件事,连苏白月都没发现。

    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如今的场面就显得有点四角诡异了。苏清柔这个准未婚妻被李暮楚抛在一边,金飘柔这个小姑子却是跟李暮楚谈的火热。

    金清柔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只是难免显出一抹失望的落寞。

    金辙易看在眼里,暗暗咬紧了牙。

    难道他就不行吗?他哪里比这个李暮楚差了。论学识才华,论长相容貌,他哪一点比不过这个李暮楚。

    难道就因为他只是他的弟弟吗?

    前头梅花树下,李暮楚跟金飘柔聊得开心。

    李暮楚心里清楚,他跟金飘柔也只能是这种暧昧不清状似良好兄妹一样的关系。虽然金清柔长相不差,性格温柔,但难免木讷保守。平日里连个手都不给他牵。

    相比起不懂风情的金清柔,活泼开朗的金飘柔则更能吸引他。

    男人嘛,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以为这碗和这锅都是他的盘中物。

    第60章

    “落寞”完,苏白月还记得要办正事。

    她假装伤心,被金辙易牵着往梅园更深处去。

    金辙易滚着喉咙,一副欲言又止模样的看着金清柔。他那双少年人清澈的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情绪。他想告诉她,他爱她,想娶她为妻。可是他不能,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金辙易暗暗攥紧腰间的玉佩,神情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