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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7节
    这个查,应该就是私下查的意思。

    宁采应承:“你说。”

    “帮我查一下李初云和林双鹏最近的情况。”除了他们,再想不到是谁了。

    像是白老大董老三这些人,他们的马仔不会为他们冒这样的风险。

    宁采应的很利索:“等我消息。”

    而年三家这边,也逮着林三娃问呢:“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你想想,跟什么人结过怨?”

    林三娃一脸的苦笑:“年队啊,咱也是熟人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早些年那要说得罪人,肯定是得罪过。这几年,我只有结缘的人,没有结怨的人。儿女都大了,都是老脸的人,我不顾自己的脸,能不顾孩子的脸吗?”

    这倒也是。

    回来周一帆就说:“会不会是之前我们破的那个du品案,人家来报复?”

    那个小不点案子,至于的吗?

    但还是得找李群打听打听,万一呢。这件案子的后续都是李群他们组当时接手的。

    这可把李群愁的:“要不,我再去审审?”

    不用他们再审,这个案子就不再县局的手里了。

    江社友带着人亲自来了,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将一份需要保密的文件给对方看了。这位面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然后请江处长坐着,直接打电话给林雨桐,把林雨桐叫过去。

    林雨桐第一次跟这位局长接触。再看他的脸,就觉得比之前跟四爷见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和缓。可等在办公室里见到江社友,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小林!”江社友站起来,“我来晚了。”

    林雨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收了:“你们的保密工作真是堪忧!”

    江社友苦笑:“这个事情……我们接手。你叫宁采查的两个人,最近确实是有些异动。这背后是不是还有怂恿的人,暂时还不清楚。所以这个案子……”

    “谁查无所谓。”林雨桐就问:“你能保证,没人再来打搅我吗?”

    江社友叹了一声:“这次的性质,你应该清楚。这是报复,不是对你的忌惮。我想,你要是一辈子只做一个治安大队的治安民警,想来,应该没人会找你的不自在。”

    那就是只要牵扯到查du,就会牵扯到一些人敏感的神经。

    “明白!”林雨桐没继续纠缠,说完起身就要走。

    江社友跟着起身:“我跟你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搅你的家人。有些人不露头,但我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是能。”

    那是他的事,林雨桐不想知道。

    局长听的云里雾里,看着林雨桐离开的背景就若有所思。江社友就说:“让你见笑了。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少有不桀骜的。”

    局长却不这么认为,他一直觉得林三娃这闺女性子挺好的。反正要不是江社友来这一趟,她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孩子,还有那么一个经历。甚至是立了二等功的。

    江社友来的匆忙走的匆忙,但县局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消息早传开了。连林雨桐去了都知道。

    紧跟着案子就被移交了,说是要跟那边并案处理。

    年三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多少是有些猜测。于是,对林雨桐倒是更放手了。

    而林雨桐呢?就寻思着:“暂时别的案子是不能碰了。反倒是别的案子得弄出点动静来。”

    她跟四爷在二楼的客厅坐着商量呢,林大志上来了:“你快消停点吧。上次那事还没完呢。啥都没交代这就算过去了?你老实说,在省城的时候小半年都联系不到你,你干啥了?”

    知道的还挺多。

    林雨桐只不言语,问他:“今儿怎么没上店里去?”

    林大志指了指楼下:“这不是给你送案子来了吗?下去看看去!”

    啥叫送案子的?

    林雨桐还以为是同事来家里说事了,谁想到客厅里坐着个五十来岁年纪的男人。林雨桐记忆里有,但她本人并没有见过。

    这个男人叫李国富,按理说林雨桐得叫他姑父。

    没错,就是姑父。林三娃上面本来有两姐姐的,但是这俩姐姐不是当年被亲戚没带回去养了吗?带回去的孩子能养多好,在家里做家务帮着人家带孩子,也没上啥学。到了年纪,要了一笔彩礼,就给发嫁了。

    林三娃的大姐就嫁给李国富了。李国富家里就他一个,缺了一根手指,爹妈是花了大价钱才取了了会做活的林大姐家去的。林大姐嫁过去,生了俩闺女,一辈子过的也还行。虽然婆婆多有刁难,但这嫁出去了,有自由了,就急着想接济她弟弟去了。那时候林三娃刚结婚,日子也不一定好过。林大姐偷着接济的那点,虽然不顶事,但对于跟野孩子一样长大的林三娃来说,这突然有了亲人的感觉,还是叫人鼻子发酸。感动啊!感动的结果当然是给姐姐撑腰了!有这么个亲兄弟,李家对这媳妇也很慎重。婆婆都不敢多过分,生了俩闺女也没受多少难听话。日子也算是顺遂。李国富是柳义县煤矿的,李大姐跟刘巧儿学了做米线的手艺,在煤矿上开了个小吃店。日子真不算是紧巴。这么过了二十多年,把大闺女嫁了,给二闺女招赘了个女婿进门了。然后她呢?糖尿病拖了三年,引发了一系列的并发症,年初的时候去世了。

    亲姑姑去世了,要是那还孩子来,这还是外甥女上舅舅家了,对吧!好歹理直气壮的吧。这姑父……当然也还是姑父。可要是姑父另娶了……如今也不是古代,还认这姻亲吗?早滚犊子吧。

    据说这位姑父可是在那位大姑死后两个月就找了老伴儿了。把二闺女和招赘的来的女婿都赶到铺子里住去了。这事,林雨桐还听刘巧儿念叨过,那二表姐如今在城郊的镇子上开饭馆,从院子到院子前面附带的店面,都是林三娃帮着置办的。林三娃那时候就说了:钱不急着还,觉得手里宽裕了再给。要是手里紧,就先别着急,只管办他们的正事就行。

    这些事,林雨桐听听就算了。这种事不少见,像是大姑父这样的人,也不少见。

    按说这样的关系现在登门就很尴尬了,这怎么好意思上门的。

    林雨桐也没叫姑父,只笑了笑坐过去:“您来了?”

    李国富尴尬的笑笑:“这不是……知道咱们桐桐有本事,是神探了,实在没办法了,你表姐才劝着我来了……”

    话没说完,门外进来个小媳妇,扶着刘巧儿进来:“话可别这么说,我可没说叫你找我舅舅来。你要不是心疼你的钱,你能来吗?”

    这就是大表姐了。

    林雨桐打了招呼,让了让身边的沙发,叫她在边上坐,就问是啥事。

    二表姐就冲着李国富冷笑:“……家里的钱全被那个女人拿走了……那女人如今找不见了……”

    “怎么找不见了?”林雨桐就打断问了一句。

    “就是他们俩吵了一架,然后第二天,那女人出门,他还当是人家买菜去了,结果就一去不回了。也报警了,但是人家怎么立案?两口子吵架置气,立案有啥用?”

    林雨桐就听明白了:“是领了结婚证的吧?”

    没领证还好说,要是领证了,这家务事叫警察怎么管?

    李国富点头:“是领了证了!但是我怀疑这领证的人和跟我过日子的人不是一个人。这要不是一个人,是不是我的钱就能追回来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问了,刘巧儿就先问了:“到底是多少钱?”

    “三十七万多。”二表姐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妈省吃俭用的,这钱都是我妈攒下来的。煤矿……前些年只发一半工资,连他都养不活。后来他干脆就下岗了,煤矿都承包给煤老板了,他宁肯给人家看门当保安,也不愿意回店里给我妈搭把手,就嫌弃累。一辈子把懒当了个真。那点钱,全是我妈半辈子五毛一块的攒下来的。她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就觉得没有儿子,怕将来没有养老钱。存啊存的。这钱我知道,但我们姐俩从来没有打过这钱的主意。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妈这一辈子……啥都捡着便宜的买。街上又那种处理的有瑕疵的床单被罩啥的,我妈碰上就买。别说她一辈子用不完,就是我跟我姐一辈子都用不完。柜子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可这次我回去,啥都是都没搬空了。我妈买的几柜子的存货,还有这些年舅舅舅妈给我妈买的皮衣羽绒服那些好衣裳,一件都没剩下,全给搬空了。这可不是一天能搬完的。他是死人啊,人家那么把家里的东西往出拿,他都不知道?”

    李国富尴尬的低着头,很有些坐立难安。

    刘巧儿的脸上就有些怒色,才要说话,林雨桐一把给摁住了,把话题给转回来了:“钱要紧!先问钱的事。”

    也对!

    这钱找回来就是俩外甥女的。李国富被骗不被骗这个不管,但这钱得找回来了。

    刘巧儿不说话了,林雨桐才问李国富:“你怎么知道跟你领证的和跟你结婚的不是一个人?双胞胎?!”

    李国富的脸跟叫谁扇了几个巴掌似的:“……别人许是看不出来,这一块过日子的,躺在床上,怎么会分不清是不是同一个女人?”

    双胞胎小时候是不太好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始终很相像的,可真不多。

    那女人到一个新地方,熟悉的人不多,要是不常露面的话,是不容易叫人发现。但就像是李国富说的,他们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人想来一眼都能看出来的。

    林雨桐的脸就冷下来了:“要想把钱追回来,最好原原本本的说,我只听实话。”

    李国富一下子就起身了:“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二表姐就冷笑:“回去也行,不找也行。但咱们话可说到明处。以后,有我一碗饭吃就有你一碗饭吃。但别的没有,穿的我给你买好,一个月三百块钱的零用钱看你是抽烟还是干啥。再别的,一分多的都没有。我不缺你吃不缺你穿,就这样……”

    李国富要出去的脚步果然顿住了,重新就坐回来,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是去年年底上县城的时候,认识的姚依。”

    林家的人和二表姐都变了脸色。去年林大姑还没死呢。

    李国富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男人……谁还没点需要了?”

    家里的老婆糖尿病,最后双脚都溃烂的不成个样子了,好几年没那个事了。

    说出口了,就不难堪了。他好似变的理直气壮起来:“反正就是以前常在后街那一片转悠。那条街……年轻的姑娘花活多,可我也消受不起。而且要价死贵。我去也不光是为了那个,就是想找人说个话啥的。后来就在后街口的有缘婚介所门口碰上了姚依。她从婚介中心出来,撞上我了。她说要请我吃饭,就在路边的小馆子吃的。我俩当时挺聊的来的。她说她男人早就没了,她一个人守寡把孩子都拉扯大了。如今孩子成家立业了,在大城市呢。留下她也不想跟儿子闺女过,不看儿媳妇和女婿的脸色。也想找自己的幸福,为自己活一回。我就觉得,这样的女人也挺怪不容易的,留了电话,偶尔打打电话也熟悉了。后来……后来,我就不去后街了,每次到县上,都是找她。她是正经女人,我也不是非要那啥……是她说她守了二十年寡了,都这把年纪了,有啥可计较的……反正一来二去的就好了。”

    “你知道她家在哪?”林雨桐问道。

    “不知道……”李国富说完,又道:“我也问她家在哪?她就把我带到她妹妹家,她妹妹在县城。她俩是双胞胎姐妹,长的很像!她妹夫中风半身不遂,根本就不能下床……我心说,这找到地方了,至少不是来历不明的,也放心了。这才说要结婚的。后来,这不是就领证了吗?结了婚没多长时间,她就跟我借钱,说她妹妹要给妹夫瞧病,手里没钱。我又不傻,咋可能把钱拿出来给她用。又没有偿还能力,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这二婚头的两口子,就是感情再好,我心里也有数。我知道比不上孩子妈,叫人放心。”说着,又吭哧起来了:“可那回她说上省城看她儿女去,才走,她妹妹姚双就来了,一直呆到晚上。晚上了,我说这也不方便,我去外面给她找个小旅馆,她就跟我跪下,说只要给她钱,咋都行。然后就脱衣服……我一个没忍住……完事了,我给了姚双一万块钱。打从这之后,跟姚双就没断过。有过一段时间,是两人换着回来。找个刚走那个就回来,我那时候还想,这也够幸运的,姚依从来没撞见过。后来来往的多了,我想姚依大概是猜到了。从九月份开始,姚依走了就没回啦过。呆在家里的一直是姚双。姚双老说,住的远不方便,叫我在县城买房算了。我想也是,钱越来越不值钱,但是房子总也贬值不了多少。现房不好买,就买个二手房。就在她们家小区的房子。离她近便。房子还是她帮着看的,那房主是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有两套房,要卖一套。但就是人年纪大了,不会用银行卡这些……要现钱。我就取了现钱,打算第二天就去把房子买下来。晚上,姚双还在外面买了好菜回来,我俩喝了几杯。结果晚上我睡的沉了。第二天起来就不见姚双了。”说完就补充了一句,“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她的家……我去了。可房子早空了。没人!”

    这可真是!

    林雨桐就伸手:“结婚证呢?”

    李国富从兜里摸出来递过去:“去民政局办的,这个假不了。”

    结婚证是真的。

    林雨桐掏出手机,将证件拍下来,主要是上面的身份证号码,这东西很容易查证的。

    能领出结婚证,就证明这身份证肯定是真实有效的。那这就跑不了!

    她发给汤兰兰,叫她帮自己查一下。

    五分钟后汤兰兰打了电话过来:“查出来了,我把资料给你发到邮箱里了。”

    林雨桐应了一声好,然后问:“确有此人吗?”

    “有啊!”汤兰兰就问,“怎么?有案子?”

    现在还不好确定。

    应付了两句,林雨桐才将电话挂了。又点开邮箱,察看姚依的信息。

    上面的信息和全,家庭住址都很详细。

    林雨桐把手机收起来,就说李国富:“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李国富蹭一下站起来:“能找见吗?”

    “不知道。试试吧!”她去四爷就不用跟着了,她看四爷,四爷点头,表示知道了,“我回单位,一会还要开会。”

    这种案子,是没啥危险性的案子。不过是骗术里的一种而已。不被诱惑就掉不进去。

    姚依家的小区在老城区,很好找。

    等进了小区,李国富懵了一下:“这地方我来过!”

    林雨桐看他,一点也不意外:“姚依带你来的?”

    “嗯!”李国富左右的看,然后还指路:“姚依说她暂时住在这里。我以为是她租的房子,跟我结婚后肯定就退租了。没想到……”

    这个暂时住,看你怎么理解了。

    当成是租来的说的通,但当成是住不长,以后要跟儿女住的,也是一方面的理解。

    人家就是靠这么含糊其辞的技巧挣钱的。